入夜秋未涼,枝影幾逢生。


    封羽在祠堂坐著,封二提燈而來,他先坐了下來,封羽給二叔先添了一壺濃茶,他知道二叔來是有話要說。


    封二還是那副老樣子,在歸德城斷臂之後,五年的時間他適應了這樣的生活,但對封羽,封二還是十分關心的。


    “聽說山西出了點狀況?”


    “嗯,今天下午有紅蠟信封送到了封家來。”


    “嗯……你爹叫你去,你有什麽想法?”


    “想法?二叔,你指的是?”


    封二喝了口濃茶,捋了撮最近沒剃的胡須,說道:“山西那個地方不簡單啊,你爹還有你二叔我都是吃過虧的,這些年你小打小鬧,下的其他墓都不算的了什麽,唯獨這山西的鬥,二叔我是著實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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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羽寬心言道:“二叔,你放心,身為封家人,豈能讓人看了笑話,這次我就用親身證明,山西墓,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


    封二露出了個難為的笑容“臭小子,長本事了還。”


    封二掏出他的旱煙,封羽幫他添了些煙草點上,封二繼續說著:“你這次凡事多留個心眼,有什麽不對勁的要及時撤退,實在解決不了就放著等你爹去,總之就是一句話,別逞能。”


    封羽點頭答應著,二叔這話雖然多餘,可也是為了封羽好,兒行千裏母擔憂,封羽不出例外。


    封二接著又拿出來一樣東西遞給封羽,是他那件隨身帶著的古玉護符。


    “你把這東西帶上。”


    “二叔,這東西你要給我?”


    “這古玉護符能保命,歸德城那次,你二叔我差點就栽了,是這古玉救了我一命,你看這塊玉上的異獸,身上又多了一塊墨色,原先是沒有的。”


    封羽拿過仔細瞧了瞧,以前他雖不見二叔的古玉,可清楚記得沒有這麽一大片墨色的。


    “二叔,這東西真有這麽奇?”


    “奇不奇的,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封羽立馬將此物收下,而這古玉護符的來曆,封羽也略知一二,好像是出自一個風水先生之墓。


    封二該說的已經說完,他將旱煙在地上磕滅,把茶水飲盡,起身離去,臨走時說道:“好了,就說這麽多吧。”


    封二意味深長的看了封羽眼,充滿了話語,卻一句沒有多說。


    封二有些佝僂的身影走出了祠堂,封羽在後望著,才覺得父親和二叔已是六旬老者了,不由心頭一酸,時間能改變得了所有人,可自己又能改變些什麽?


    封羽把古玉護符裝了起來,這是好東西,興許真能派上用場。


    天上忽然吹起了一陣風來,封羽覺著有些涼了,欲要迴屋去,卻見在祠堂的內出現了一人,兵荒馬亂之年,封羽不得不多個心眼,自己一直在祠堂院中坐著,不曾見過有什麽進入到裏麵。


    祠堂房簷下的四角,掛著四個白色燈籠,光雖不強,可照明不是問題,又是誰能如此大搖大擺進入祠堂內,而使封羽毫無發覺的呢?


    封羽朝著那祠堂中人影走了過去,要說心若止水那是騙人的,不過封家處在燕山之內,也不會是什麽殺人放火的強盜打劫之地,他們還沒這個膽量去動封家,除過這些,就隻可能是些逃難的災民,可什麽災民能這般進入封家的?怕就怕的是那些逃兵,他們一般都心態奔潰之人,不定會幹出些什麽事來。


    封羽靠近了些,朝裏麵的人影問道:“你是何人?在我封家祠堂裏要做什麽?”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身形嬌小,一席洋裝黑衣,倒是顯得格外時尚,與報紙上大上海的當紅歌星一樣,氣質不凡,這一定不會是什麽災民逃兵,這點可以排除封羽放心了許多。


    “封羽,幾年不見,你是貴人多忘事了。”


    人影從祠堂內無光照的地方走了出來,那副打扮確實非常時髦,卷發頭小皮鞋,黑色的洋裝禮服,肩上挎個精致小包,不管怎麽看都與封羽身上的穿著不是一個時代的,這麽說來,封羽反像是個逃難的災民般。


    此人便是在歸德城時見過的張滿月,這小姑娘五年沒有音訊,儼然變成了一個大姑娘了。


    “張...張滿月?是你?”


    張滿月抿嘴一笑,這笑十分難得,“記得我就還好。”


    “你這是去上海當明星了?”封羽傻問。


    “你在封家做你的封小爺還算習慣?”張滿月直接避開了封羽的話,那問題好像和封羽沒多大關係。


    封羽迴答:“額,還...還好吧。”


    封羽本有許多問題要問張滿月,有關封家有關那次歸德城之事的問題還有很多,可突然這麽一見麵,竟不知從何說起。


    張滿月移步到了祠堂門外,站在房簷的燈籠下,她畫了淡妝,樣子清新動人,封羽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印象裏的張滿月便是個十分精美的女子,現下近處一看,要比想象中更漂亮幾分。


    “我知道你有許多事情想問,可我現在並不想迴答,我說過會來趟封家,之前一直不到時候,現在正巧你要去趟山西。”


    封羽暗自疑惑,自己是下午才說要去趟山西的,怎麽不出一兩個時辰內,一個又一個人的人就都知道了?是誰的嘴巴子這麽長?


    封羽問道:“封家在那兒出了點事,我是要去趟山西,你的意思是?”


    張滿月點點頭,“等去了你便知道了,我會在那邊等你。”


    封羽還未明白,就見張滿月要走,腦中一頭霧水,什麽叫我會在那邊等你?


    “張滿月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先等等,把話說清楚。”


    張滿月看了眼封羽,言道:“你到底是怎麽能當上封家小爺的?”


    說罷,張滿月留給封羽一個失望的眼神,躍上了祠堂房頂,在蒙蒙月色下失去了身影,再次無影無蹤,留下一輪清澈透亮的明月。


    封羽楞在原地,敢情張滿月還是那個張滿月,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封羽迴過神來,張滿月最後一句話明顯是有諷刺的意思在內的。


    等了有五年時間,張滿月她人來了反倒是失去了封羽心中的期盼,本以為可以從張滿月這裏得知一些其他信息,沒想結果卻是這樣,現在封羽真就看淡了許多,看來時間真是一味解毒良藥。


    兩天之後,按照封清所定的日子,封羽準備去往山西,張秀賢一早便收拾好了東西在燕山下等著封羽。


    封清和封二將封羽送下了燕山,囑咐交代了幾句封羽就坐車離開了。


    此行山西不知會遇到些什麽,封羽在路上突生一種不好的感覺,見車窗外的天邊上多了一層厚雲,裏麵陰雲翻滾,悶雷陣陣。


    (第二篇故事已經開啟,相信這是一個具有奇異色彩的故事,故事發生在1922年,封羽二十二歲,這個年齡有了成長,也該有了些擔當,相比於第一篇故事的鋪墊和封羽的年幼,在這篇故事中,會有較大的不同,觀山秘聞錄背後的陰謀也將正式浮出水麵,好了,下章故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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