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封二的話,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這話是從何說起的。


    地上的火星徹底沒了光亮,大雷燒起一隻火把,為了驅趕林中野獸,代替了篝火,火光比起原來的火堆弱的可憐,諾大的山林中,基本上視若無物,要說這東西能驅趕野獸,倒不如說是自己騙自己。


    黑黃寥動的火光映在幾人臉上,個個顯得陰沉,深山裏聽著這樣的故事,誰能笑的出來?


    呂廣成迴問道:“二爺,山西的墓怎麽了?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這山西的墓可兇的很,十幾年前,我封家窮困潦倒之時,在祖宗祠堂裏找到了個山西的古墓地址,也就是那次讓我大哥的腿折在了裏麵,還死了個堂親,你當封瘸子的名號是怎麽來的?”


    外人當然不知這事,封羽也是頭次聽二叔說起,難怪這麽些年裏,自己父親都不再下一次墓的,瘸腿隻是其中一個原因,真正心有餘悸的,應該是墓中遭遇,還有死了的封氏堂親。


    封羽問說:“二叔,那墓裏有什麽?”


    “魃屍。”封二壓低聲音說了句。


    “魃,魃屍?二爺,啥是個魃屍?”呂廣成好奇問。


    封二斜眼睛瞅著呂廣成說:“魃屍都不知道,還他娘倒什麽鬥,迴去洗洗睡吧。”


    “屍身長毛,僵而不腐,行走如風,體長四尺,名曰為魃。”封羽解釋道。


    此時突然吹來一陣無名之風,撲扇了幾下正中間的火把,呂廣成還是頭次聽說有這樣東西,他看向封二,確認問:“二爺,真有這種東西?”


    “說的沒錯,確有其物,中華五千年曆史,都在地下埋著,你聽說過和沒聽說過的多了去了,連個魃屍都不知道,還惦記歸德城皇陵,心他娘的是真大啊,那是個元墓,元人統治中土期間殘暴的很,不定會有些什麽東西在裏頭。”


    呂廣成一聽傻了眼,疑惑問:“難道還有比那魃屍更可怕的東西?”


    封羽又說:“也不全是如此,古人的智慧是無限的,他們活著的時候會用大半輩子時間給自己設計死後的居所,可見重要程度,除了精妙的設計外和風水格局外,防盜自然就是首要,古人為了防盜想盡了各種辦法,養蟲養屍養鬼的應有盡有,所以說,呂叔,不見得有比魃屍更厲害的,但總會有讓你想不到,我說的對嗎二叔?”


    呂廣成哭笑不得,心中反是覺著自己上了別人的套子,他封二嘴上說不想來,自己倒是感覺受騙了一樣。


    呂廣成又言道:“二爺,這自古寶貝出兩西,兩家各有所長這我是了解的,山西陝西也是盜墓賊最多的地方,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底下的東西再可怕,不都還是有人治的了它麽,觀山一門想必是要比那些個蟊賊更有辦法不是?”


    封二繃著臉迴了句:“辦法?我觀山一門,祖上是大明觀山太保,不是挖人陵墓的賊人。”


    呂廣成的奉承之言被潑了瓢涼水,本想求個話語讓他安心,卻不想封二是個軟硬不吃的主。


    呂廣成忽然一拍大腿,腦袋一個激靈,像是有話要說,他往封二邊上坐了坐,說道:“二爺二爺,這一說我倒還想起來了,那古墓下帶出來的圖紙上,背麵還畫著一幅圖。”


    封二一聽,心裏一緊,臉上表情都攛掇在了一起,心說該不會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吧。


    “你他娘的有屁就一口氣放出來,什麽畫?說明白點。”封二用憤怒語氣壓製自己內心的擔心,他不禁往十幾年前的那起事情上聯想,該不會真有這麽巧的事情要往一起趕的。


    “畫的是什麽我也說不清楚,你也知道,我一外行,半個粗人,這舞文弄墨的東西,我呂仨兒這點墨水就不顯擺了。”


    封二扭身一把抓住呂廣成,“他奶奶的,你是存心在消遣我們不是?我看你是壓根就不想救你外甥,那咱直接原路迴去,老子還不想去淌這個險別了,墓又不是下不了,非要湊你這份熱鬧來。”


    呂廣成這嘴上的毛病是長年累月混出來,賣個關子好講價錢,是買賣人起碼的伎倆,他本想同封二把話交代清楚,卻不想說話的方式惹怒了封二,呂廣成心中清楚的很,歸德城皇陵隻有觀山一門有這能耐,換做是他人,連個門都難尋。


    呂廣成也不講究,直接就當著眾人麵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然後說道:“二爺別見怪,我這說話是個毛病,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外甥必須得救,歸德城還得要去,那圖紙從拿迴來後就一直放在秀賢那裏,他對這東西非常感興趣,好像還真研究出了些什麽門道,記得他對我說那東西好像和你們觀山有關係,所以我才和封大爺說了此事,那畫具體是個什麽我也說不清楚,大概是這樣的。”


    說著,呂廣成撿起一條樹枝,在空地上畫了起來。


    大雷把火把舉了過來,隻見呂廣成簡簡單單幾筆在地上畫出個東西來,幾人就著火光看去,那畫的可真是太抽象了,就宛如那一條泥鰍在地上打滾。


    呂廣成自知自己能力有限,畫成這樣已是最大水平了,為了不讓封二繼續以為他在打趣幾人,呂廣成急忙指著地下的東西說道:“那畫上的東西虎頭蛇身,像是一種圖騰,下麵還有一座雲裏的仙宮,蛇的虎頭直勾勾的看著,那下半截身子還長在仙宮之中,真是奇了怪了。”


    “那是歸德城,還什麽仙宮,在走之前是怎麽說的?都忘了麽?”封二看著地下的草圖沒有生氣,隻是反問了句。


    呂廣成一時沒有想起,封羽就說道:“此處是條沐風飲泉的盤蛇,靠山聚氣。”


    呂廣成反應了過來,一拍腦門說道:“對上了,對上了,看來封小爺說的沒錯,那畫上的蛇和你口中的應該是一樣的,我就說這墓隻有觀山一門能尋得出,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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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二說道:“淨他娘的廢話,都別嚷嚷了,早點休息,明天一早出發去歸德城。”


    “二,二爺,這麽說,你找到那歸德城位置所在了?”


    “找不找得到,明兒去了便知。”


    封羽對封二抿嘴笑了笑,他心裏明白,他二叔說有了的話,那基本上就是有了,也不知道二叔是怎麽判斷出位置來的,光憑地上打滾的泥鰍?說實話,那東西畫要多抽象有多抽象,不可能看得出什麽。


    封二交代完就自顧自的靠著樹睡去,幾人都不再多說,先留了大雷守前半夜,後半夜由明義去接替。


    封羽不由看了看裝睡的二叔,心裏知道這老狐狸一定沒睡,不知他又盤算些什麽。


    而至於之前說著十幾年前的那個山西墓,封羽從未聽人說起過,更不知封清的腿是如何在那個墓裏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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