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月後,靈舟在新語城降落了。


    方子軒交出玉簡,守衛檢查過玉簡,發現沒有問題就放方子軒下了靈舟。


    下了靈舟,方子軒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裏也是一個很大的廣場,而在不遠處也有一個掛著靈舟售票處橫匾的樓閣。


    走進大廳,方子軒對一個站在門口櫃台後的店小二道:“請問到文心城的靈舟什麽時候抵達這裏啊?”


    “到文心城的靈舟?那客官你要等多四天了。雖然一般來說,靈舟都是銜接著出發的,不過因為每段路程的時間都不盡相同,所以銜接得不算很緊密。”店小二迴答道。


    “四天啊。謝謝。”方子軒道。


    “不客氣。”店小二道。


    算上靈舟停留的兩到三天,方子軒就還要在這座新語城裏呆上六七天的時間,因此,方子軒準備利用這幾天好好逛下這座新語城,畢竟這些城市不同於自己青雲門那邊的城市,或許,自己能在這些地方了解到一些對自己有用的信息,或者說是開闊下自己的眼界。


    或許是因為距離樂章城不算非常遠,所以新語城的情況大致跟樂章城的差不多,比如說酒樓的酒菜就差別不大。隻不過方子軒在這裏的酒樓和茶居吃喝的時候,總覺得這裏的酒菜和靈茶的味道似乎不如樂章城的那麽好。


    四天後,方子軒再次來到新語城的廣場的時候,已經看到一艘跟之前差不多樣子的巨大靈舟停在廣場的空地上。


    跟上一次一樣,方子軒要了一個修煉房間,同時被告知兩天後的辰時出發,過時不候。


    方子軒的心情忽然有點失落,因此,這三天他也就沒四處閑逛,而是老實呆在客棧裏修煉。


    兩天後的卯正初刻,方子軒登上了這艘靈舟。


    三個多月後,方子軒來到了這條線路的終點站。


    不過這一次,方子軒卻被告知要等上八天左右靈舟才會抵達。


    這時,方子軒才發現,按這個情況,自己去到淮南城的時間估計要比自己預想的稍微晚上一些。不過因為能在靈舟上修煉,所以倒也不算浪費時間。


    就這樣,從離開樂章城算起,等方子軒到達最終的終點站,淮南城的時候,已經是兩年出頭了。


    一路上,方子軒在每個終點站都會去閑逛一下,少則四五天,多則十幾天都有。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方子軒在這兩年多的旅途之中,確切地感到了這話的含義。不過,方子軒在這個旅途中最大的收獲並不是這些,而是他儲物戒指中的那些靈酒和靈茶。雖然這些城市的靈酒和靈茶真的區別不算很大,但是總會有一些城市會有一些它本地獨有的靈酒和靈茶,即便這些靈酒和靈茶說不上很好。


    有這些靈酒和靈茶,那在師父和姬長老那裏應該可以有所交待了吧,方子軒心道。


    走出淮南城,方子軒就策馬向著西南方向的飛花門疾奔而去。


    因為方子軒走的是大路,所以一路上倒也沒沒怎麽遇到麻煩,唯一的一次是有兩個武侯中期和四個武將境界的人準備打劫方子軒,結果反倒是被方子軒給殺了。


    大半個月後,方子軒終於進入了飛花門的領地之內。


    之後,方子軒一路策馬向南奔去。


    路上,方子軒遇到了一些疑似飛花門的年輕武者,這些人雖然有部分是武侯境界的,但是,他們並沒有為難方子軒這個武將初期的人。


    同樣的,雖然宗門領地內的情況要比散修領地的要好,不過,那也隻是相對而言,一路上,方子軒還是偶爾遇到一些想打劫他的散修,對此,方子軒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隻想單純打劫他的儲物戒指的,方子軒就隻拿走他們的一半儲物戒指,但是對於那些想謀財害命的強盜之流,方子軒也毫不手軟地把他們一一殺死。


    一段時間後,方子軒離開了飛花門的領地。


    此時,如果方子軒一路往東南方向走去的話,那麽就可以到達連山那裏了。


    隻是方子軒目前不想節外生枝,因此,方子軒繼續策馬向南奔去。


    一路上,方子軒暗自小心,雖然距離自己被追殺一事已經過去十幾年了,但是誰知道那些人還有沒在青雲門的入口附近守株待兔呢?特別是自己獨自一個武將初期的人上路,實在是太明顯了,哪怕自己戴著麵具。


    終於,方子軒安然無恙地穿過了這片散修領地,從而進入了青雲門的領地。


    看著眼前這片較為熟悉的土地,方子軒不由得笑了。還有三個月左右的路程,自己就能迴到青雲門見到師父和方子風他們了,不知道這十幾年過去,他們過得怎麽樣呢。


    一個月後,方子軒忽然看到遠處出現了兩個人。


    咦,居然是她?方子軒認得其中一個女子,這個女子正是當初向他發起過挑戰的杜琰,不過此時她的修為已經不是武兵完滿境界,而是武侯初期了。


    方子軒剛準備走上去跟她們兩個相認的,不過走了幾步,方子軒突然停了下來。


    如果自己找她們兩個護送自己迴青雲門的話,是可以減低被發現的危險,但是,如果真的被那些追殺自己的人發現的話,那麽,她們兩個估計難以活命了,同時,因為她們兩個的在場,自己也不敢全力發揮出實力,如此一來,反倒不如自己獨自上路的好。


    想到這裏,方子軒撥轉馬頭繼續往青雲門方向奔去。


    “咦,琰姐姐,你看那人,剛才我見他好像準備向我們這邊奔來的,怎麽突然就改變方向了?”一個黃衣女子對杜琰道。


    “是啊,我也覺得有點奇怪,看那人的修為好像隻是武將境界而已,也不像是那種強盜之流的人啊。”杜琰道。


    “算了,既然那人已經離開了,我們也就不要多管了,繼續上路吧。”黃衣女子道。


    杜琰看著那個藍衣人漸漸遠去的背影,忽然,她覺得這個背影好像有一絲熟悉感。


    奇怪了,自己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此人的?杜琰心中有些好奇。


    隻是,無論怎麽想,杜琰都沒想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見過這個背影。武者的記憶力是很好,但是,方子軒跟杜琰的交情隻能算一般,而且距離那一次挑戰已經過去好多年了,杜琰一時之間也就沒能想起來了。


    大半個月後,當黃衣女子又一次無意中提到方子軒的時候,杜琰才瞬間醒悟過來。


    “姬妹妹,我想起來了,我終於想起來了。”杜琰忽然激動道。


    文姬,正是這個黃衣女子的名字。


    “琰姐姐,你想起什麽了?”文姬奇怪道。


    “我終於想起我在哪見過那個藍衣人了,就是大半個月前,我們曾經見到過的那個好像準備向我們走來,但是半路又改變方向的那個藍衣人。”杜琰道。


    “他?琰姐姐你曾經見過他?”文姬問道。


    “不單是你我見過他,就是門內的大部分人都見過他的。他就是那個以武兵初期修為打敗了武將初期的吳東凡的方子軒,方師弟啊。”杜琰道。


    “他?怎麽會是他?琰姐姐,你確定你沒有認錯?“文姬也頓時驚唿道。


    “應該錯不了。“杜琰道。


    “不過那人的樣子不像是方師弟啊。“文姬道。


    “他應該是戴了麵具。”杜琰道。


    “戴麵具?可是不對啊,即便他戴了麵具,可是他也是認得琰姐姐你的,怎麽不上來跟我們打聲招唿呢?”文姬奇怪道。


    “你說的沒錯,他是準備上來跟我們打聲招唿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又突然改變主意了,因此,你之前才會看到那人好像準備向我們奔來,但是又半路變向。”杜琰道。


    “那就奇怪了,是什麽原因讓方師弟突然改變主意呢?”文姬道。


    杜琰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這事一定內有蹊蹺。對了,你最近有沒有聽到什麽關於方師弟的消息啊?”


    文姬想了一會之後道:“好像沒聽到什麽特別啊,對了,好像有一些人準備找方師弟比武的,隻是聽說方師弟下山曆練還沒迴來,因此就作罷了。”


    嗯?杜琰突然心中一動,然後問道:“你知道方師弟是什麽時候下山曆練的?”


    聽到杜琰這麽一問,文姬愣住了。是啊,方師弟是什麽時候下山曆練的呢?好像都沒聽人提起過這事啊,以方師弟在青雲門內的知名度,不應該沒人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下山曆練的啊。


    文姬兩人自然是不會想到,在方子軒出事之後,馮掌門和大長老就勒令所有知情人一律禁提此事,甚至乎,就連姬芊芊也暗中下令門下的弟子不許提起方子軒,當然,這些人裏麵不包括袁子涵,薑越兒,方穎,柳芸,方惠盈以及曹依依等方子軒所熟悉的人,因為如果一旦跟她們提起方子軒的話,隻怕她們會生疑了。


    看著文姬那有些茫然的樣子,杜琰心中忽然湧起一絲不安的感覺。這件事,實在是古怪得很。


    沉默了一會,杜琰忽然道:“姬妹妹,這次曆練暫時中斷,我們先迴去青雲門看看。我總覺得這事很古怪。”


    “琰姐姐說得對,聽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此事內有蹊蹺。不過就算我們現在迴頭,怕也追不上方師弟了。”文姬道。


    “不管了,先追上去再說吧。”杜琰道。


    “好,我聽琰姐姐的。”文姬道。


    於是,兩人就掉轉馬頭往青雲門方向疾奔而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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