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偏僻的村落中,要說最好的屋舍,當屬修建在小河邊上的河神廟。當然,跟那些雕梁畫棟、富麗堂皇的宮殿自然無法相比,可也是紅磚綠瓦、朱漆似火,與大部分還是茅草屋的村舍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廟祝是位老婦人,雖然年事已高,頭發花白,滿臉皺紋,可卻滿身肥肉,與村內絕大多數幹癟瘦弱的村民形成鮮明對比。


    十方的天眼通已經開啟,他眉頭微皺的看著河神廟內彌漫的願力靈光。不是這些靈光有多強,而是他無法看破願力的去向。如此一來,他就無法找出河神的所在,更別提將它拿下了。


    看到迎親隊伍中的十方,廟祝老婦人三角眼一沉,“大石他們死去哪了,我不是說過不能讓外人在場嗎,為什麽讓他跟來?”


    “幹奶奶您息怒,我這就把他趕走!”站在她身後一位小個子領頭人阿諛道,招唿起他旁邊的跟班向十方走來。


    “小子,滾迴去!”小個子伸去扯十方衣服。他對十方讀書人的身份並不敬畏,在他想來,他的幹奶奶是河神的祭祀,有神做靠山,他還用得著怕誰?


    “小人得誌,滾遠點!”十方冷聲道。


    縮頭,抱腳,小個子蜷成一團,頓時滾“蛋”!路上尖銳鋒利的石頭將他劃得遍體鱗傷,鮮血直流。他淒慘的號叫傳來,“幹奶奶,救我!”


    “這位公子,出手傷人,毫不容情,跟你讀書人的以理相待不符吧!”廟祝沒理小個子,她眼睛閃過忌憚神色,拿話擠兌十方。


    “以理相待那是對人,對狗我們一向是直接打死的,現在他還沒死,已經是看在你這個狗頭的份上了!”論起嘴炮,十方相信,除了陽瑩這個得他真傳的“弟子”能跟他過兩招外,他可以俯視任何人,更何此時在他麵前的是一位暴發戶一樣的廟祝。


    “找死!”果然,廟祝頓時大怒,抬手一道綠光射向十方。跟其它村民相比,她能有今天也不過是被河神選為祝祭這張天上掉落的餡餅砸中,有了幾分法力,能想起那句擠兌的話已經是僥天之幸,別指望她的素質能比別人好多少。說不贏人就動手,以力壓人,這才是她的慣用手段。


    可惜,今天遇到十方這個力量比她更猛的,注定要悲據了。


    “混賬!”十方一聲冷喝,那道綠光頓時破碎,而廟祝隻覺一股龐大力量傳來,五髒六腑如受雷擊,一口鮮血頓時噴出。


    “你……”廟祝連退,又怒又懼的看向十方。


    “河神娶妻當有一套儀式,別讓我以為你忘了!”十方沒聽廟祝廢話,他平靜的看向她,沒有半點情緒。


    廟祝打了個寒顫,威脅的語言卡在喉嚨裏說不出來。她讀懂十方眼神裏的意思:如果你忘記了,就沒有了存在的價值,可以去死了!


    因為獲得河神垂青的緣故,有了力量,在村裏廟祝成了說一不二的人物,從來沒人敢於反抗她,幾年來皆是如此。漸漸的,她心比天高,她以為世界本來就應當圍著她旋轉,渾然忘了她從前不過是個一文不名的小人物,現在十方連手都沒動就讓她身受重傷,才讓她發現自己不但什麽都沒改變,甚至比以前更懦弱了。


    “還……記……得……”她打著寒顫道,害怕十方下一刻就像她抹殺。


    “那就好,開始吧!”十方點頭,吩咐道。他沒用天龍禪唱,對於這種行誌便猖狂、心誌極其脆弱、已經嚇破膽的小人,用不用天龍禪唱根本沒區不別,十方不相信在河神出來前她還敢起什麽壞心思。


    果然,廟祝根本不敢起什麽心思,她召集村民,開始進行河神娶妻的儀式。連她都不敢有二話,其它村民更是不用說。


    十方站在旁邊,看著他們供奉、拜神、祈禱,隨著儀式進行,籠罩在廟宇間的願力變得活躍有序起來。在天眼通的視界中,供奉在祭台上的漆金河神像開始亮起毫光,眾人的願力沿著光芒,破開空間,達到了一個湛藍的神秘之所。


    “找到了!”十方輕笑道。他並沒有急著動手,因為此時平靜的小河開始翻滾,似要有什麽龐然大物從裏麵出來。


    河神深藍的光輝將廟祝籠罩,她感到無所不在的強大力量,她覺得此時她能打破天空,踩碎大地,自然,拿下十方也不過小菜一碟。


    可惜,十方沒有給她出手的機會,發現時機已到的他隨手一彈,一點熾白的明亮光芒擊破了自信心膨脹到已經敢於逆天的廟祝的頭顱。十方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殺她,就如踩死螞蟻般簡單!


    “吼……”一聲憤怒的大吼傳來,小河中湧動的水流變得狂暴,天空中開始出現烏雲,雷光乍現。


    “蠢貨!”對於這位還沒出現的河神的舉動,十方給予了如此評價。


    他殺廟祝,是在河神已經完城定位,卻又還沒降臨的關鍵時刻,讓河神處於兩難境地:進,沒有了廟祝的引導,它勢必要花費更多的神力;退,之前已經用出的神力就要浪費!能削弱敵人一點是一點,這是十方一慣的想法!


    沒想到河神比十方想的還要“上道”,它不但選擇憑著與信徒間的模糊聯係用更多神力打破壁障降臨,還浪費神力引動天象,表示它的憤怒,簡直愚不可及。要知道,憑著感應,十方可發現它的神力遠遠算不上豐厚!


    “轟!”河水爆開,一個頂著魚頭,手持覆蓋著藍色光芒的五丈三叉戟的三丈巨漢衝出水而,還沒站穩,它就大叫,“是誰,竟然敢殺本神祝祭?”


    “嗬,小泥鰍一隻竟然也敢稱神,真是笑死人了!”十方嗤笑道,這個所謂河神正是一隻泥鰍精,而且是連一次小天劫都過的那種。


    “找死!”泥鰍精大怒,舉起手中三叉戟向十方戳來。


    十方運起不來金身,渾身亮起金光,他伸出右手食指,輕輕點向三叉戟尖。


    此時十方不過五尺多,跟泥鰍精相比就像壯漢身前的“嬰兒”,偏偏“嗡”的一聲輕響過後,“嬰兒”不但抵住了“壯漢”的攻擊,還隨手一推讓“壯漢”打了趔趄。


    “你是誰,竟然敢跟本神動手,不知道本神是雲陵河伯的屬神麽?”穩住身體,泥鰍精緊盯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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