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十方突然歎氣,他右手輕揮,將身側的寧采臣彈出祭壇。


    無量、觀宇同時飛起,落到祭壇上,與十方同結不動根本印,佛力、魔氣、浩然正氣同時出現,身上的法力氣息沿著心神到達浩然正氣的光明國度。


    天空中醞釀的雷霆似乎找到了目標,瞬間分化出三道下劈,同時擊打在十方、無量及觀宇三者身上。


    雷霆的力量沿著三者的心神沿伸到了浩然正氣的國度,氣息相連,異變驟起:天空黑雲中雷霆凝結,形成道與祭壇同等大小的幽藍色雷柱,向下碾壓,直擊祭壇。在雷霆臨身的刹那,三者頓時消失,須彌佛國出現,向外飛去,以毫厘之差躲過了雷霆的轟擊。


    “劈啪……”祭壇炸開,雷柱卻沒有像普通雷霆一樣消失,而是就此定格。


    “轟隆!”下一刻,雷柱爆開,閃電的觸角沿伸向世界各個方向。


    幽藍的電光消失,露出的卻不是平常的空間,而是一條條幽深的空間裂縫。就像是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異常,裂縫的邊緣開始出現異樣的氣息,又瞬間組成黑色的閃電。空間在黑色閃電下如同遇到高溫的石蠟,迅速融化。


    黑色閃電越聚越多,它們好像有了意識,飛速向浮在世界中央被血紅符紋包裹的地皇屍身湧去。


    “大膽!”這一刻,此界中的生靈耳邊同時出現這聲爆嗬,至尊至高的氣勢猛然增強,不管是妖怪、真仙、尊者、異獸,所有生靈都在此刻失去了思考能力,全部不約而同的跪下;佛光、道芒、法術、神通、法寶,瞬間全部消散,金色的須彌佛國同樣失去顏色,變成一顆灰樸樸手指大小如同石子般的東西掉在地上。


    世間變為靜止,世界內隻有兩樣東西還在動:漆黑的雷霆及被血色符紋包住的地皇屍身。


    像是被這聲“大膽”所激怒,雷霆下壓,將血色符紋球層層裹住。


    壓力消失,跪在地上的生靈連忙起身,隻有須彌佛國所變成的灰色石子仍然依舊。


    “十方!”


    “相公!”


    “瑩兒!”


    胡靈月、聶小倩、陽玉玲三人同時大喊,四處尋找著十方的蹤跡,然而地上手指大小的石頭無數,她們此刻神識又被壓製,無法出體,又去哪裏尋找。


    “大膽!”又一聲爆喝傳出。


    黑色雷霆突然爆開,血色符紋球也破去,露出了它包在裏麵的東西的真容:一隻手掌!一隻齊腕而斷、隻剩五指的手掌!一隻與普能人沒有別、指紋、掌皮栩栩如生、好像仍然鮮活的手掌!


    這個變故驚呆了地上的眾人:


    “不是說是地皇嗎,怎麽是隻手掌?”


    “難道是地皇的?”


    “不可能吧,地皇啊,誰能斬下他的手掌!”


    “三皇都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怎麽沒可能!”


    ……


    在場中有人無聲交流,他們看向斷掌的目光頓時變得極為熱切,然而卻無人敢於上前:沒人會將剛剛毫無反抗就被壓服跪下的經曆立刻忘卻!


    忽然,斷掌亮起金黃色光輝並迅速變大,五指一合,抓向不斷從空間裂縫中湧入的漆黑雷霆;雷霆也不示弱,紛紛湧向斷掌,一時間,轟隆聲不絕於耳。


    不管是人是獸,凡是神隕之地中的生靈都成了看客。不是沒有人想混水摸魚,然而當他不小心被裂縫中飄出的黑色雷霆瞬間汽化後便再沒人敢趁機生事,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躲避著可能會突然出現的危險。


    斷掌上下飛舞,不斷抹消漆黑雷霆,使空間愈合;雷霆肆略,四處圍堵斷掌,消麿它的力量,並擊破空間。


    初時,斷掌還能跟雷霆勢均力敵;漸漸的,它力量減弱,便被雷霆搶占了優勢;最後,它又被雷霆團團圍住。


    它強攻、突圍、逃竄,卻沒有任何用處。最後,在雷霆的打擊下,一聲轟隆巨響後,斷掌化為無數光點,四下飛出,而漆黑雷霆緊追不放,誓要將其完全消滅。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粒光點和一縷漆黑雷霆幾乎同時撞在須彌佛國所化的石子上,將它帶起,落入空間裂縫中,消失不見。


    斷掌已敗,漆黑雷霆匯聚成球,向世界的中央落了下去。沒人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這些閃電就像石頭落入海,再沒了動靜。片刻後,開空開始塌陷,大地漸漸破碎,世界已達未日。


    “孔鴻煜,我要殺了你!”恢複人身的南宮正和狂吼著,衝向孔鴻煜與薑武,於是戰端再次開始。


    強者們戰鬥,幸存的弱者則竭盡全力的維持著讓他們棲身的世界碎片,祈禱著不要被空間亂流絞碎,能夠安然無恙的到達下一個世界。


    ……


    須彌佛國中,引動了還虛雷劫的十方、無量、觀宇三者盤坐在九品功德金蓮上,棲身於七寶妙樹下。九座明黃大山佛光普照,與陰陽五行靈光相互融合,紛紛灑落在三者身上。


    在不動根本印的加持下,洗煉魔道的太淵破煞雷、針對佛力的九耀還真雷十方毫無意外的渡了過去,然而對於質問心靈的玄素問心雷,十方卻遇到了麻煩。


    腦中的記憶全部湧了出來:不管前世跟今生、無論真實或虛幻、包括親曆與聽聞,無一例外。它們漸漸匯聚成幾個問題:你是誰?你要做什麽?你想怎麽做?


    我是誰?我是陳觀宇、我是十方、我是無量、我是觀宇,他們全部是我!


    真是這樣麽?同樣是你,為什麽你們的想法會不同?


    是啊,為什麽呢?


    ……


    你要做什麽?這還用為,我當然要追求長生不朽?


    是麽,那胡靈月呢,你不想要?


    當然想要?


    魚與熊掌皆得,有這麽好的事麽?


    ……


    你想怎麽做?我……


    無數的思考,無數的答案,攪得他不得安寧。


    斷掌破碎後的光點突然出現在須彌佛國中,鑽進了十方腦海;同時,那縷漆黑雷霆也鑽也進去。瞬間,觀宇、十方、無量同時開始融化。


    記憶中,從來沒有的一幕一閃而逝:


    兩位同樣身著皇袍的人相持而立,其中一位怒吼,“別忘了你是誰?”


    “不用你提醒,我就是我!”


    他出劍、下劈,斬斷了另一位的手掌。


    “是啊,我就是我,我做我想做的,我用我想用的手段,這就是我的心!”無量、觀宇、十方同時麵帶笑容。


    “哞!”寂來涅槃印出手,三者同時化光,交融在一起。


    光芒中,舍利旋轉,九大神通與道衍玉碟相互交匯,如磨盤盤將斷掌光點及漆黑雷霆困住,不斷將其消化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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