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見洪繼元上來就全力以赴,無量心裏大感不妙,這就成了預想中的最壞情況,如今騎虎難下,他再不顧及其它,立刻用出全部手段。


    無量驅動慧心,目光瞬間變得無比冷靜,九品功德金蓮出現在他腳下,將他托起,向後飛退,避開洪繼元的鋒芒;不動根本印,自在解脫印,大威明王印,無上至尊印,無限光明印,五印連出,天龍禪唱梵音陣陣,普渡禪光明光熠熠,浩瀚的佛力與功德金光連成一片,直入天際,照亮天空的另一半,與浩蕩的浩然正氣爭鋒相對。


    “大師終於肯拿出真本事了!”洪繼元右手虛握,浩氣化劍,隨手一斬,劍氣如虹,似滾滾大河,奔湧而去,殺向無量。


    “小僧這點微末道行,哪入得了先生法眼!”無量輕揮僧袖,浩瀚佛光化為重重蓮台,擋住浩氣去路。氣滅,蓮毀,強橫的氣浪將位於兩人中間的所有物質絞成塵埃。


    “大師過謙了!”洪繼元轉動手中三尺青鋒,浩氣迴旋,如倒立的颶風,撕裂佛光,卷起風雲,猛衝向無量。


    “先生過講了!”無量再結不動根本印,佛光凝集,結成重重山川,密密麻麻,撞散颶風。他架著著九品功德金蓮,左突右閃,時隱時現,避強擊弱,遊走在洪繼元四周。


    “大師如此人物,竟害怕我這個個將死之人,如泥鰍般避而不戰,就不怕傳出去讓天下人恥笑成縮頭烏龜!”洪繼元持劍前撲,身如閃電,殺向無量,卻始終無法進身,於是出言相激。


    “小僧歲不足三十,正是貪生怕死的年月,實在不敢讓素有殉道者美譽的儒門中人進身。至於嘲笑?曾經赫赫威名的魔道就是怕被人嘲笑才跟你們硬拚,結局如何相信不用我再贅言,小僧實在不想步入他們後塵,誰愛笑就笑吧!”無量不受激,仍不跟洪繼元接戰。


    “你們修行者雖重承諾,卻更為惜命,原本我以為你也是這樣,不會跟我死戰到底。不過如今看你跟我遊鬥,是打定主意要耗我心力,跟我不死不休了。既然如此,你就死吧!”


    洪繼元語氣平淡,然話語中的豪氣卻蓋過蒼穹。就像他是言出法隨的天地至尊,要你死,你就知必須得死!


    磅礴的浩然正氣再次從洪繼元身上爆發,刺穿穹宇;又從天穹倒灌,將浩瀚佛光籠罩,下壓,就像要把位於佛光中心的無量壓成粉碎。


    無量臉色一變,立刻變印,向著浩氣薄弱處出拳,大喝道,“破!”


    佛光凝聚成拳,狠狠擊在浩然正所氣形成光罩上。


    “轟隆!”撞擊聲如夏日悶雷,聲震百裏;餘波掀起陣陣狂風,吹得天地飛沙走石。浩然正氣一陣亂搖晃,破開道道裂縫。無量起步,運轉神足通,連續幾次閃現,衝向裂縫。


    “留下吧!”洪繼元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天地間,浩氣化絲,結成網,阻斷無量去路;身後,洪繼元飛身而起,如同利箭,直刺無量。一時間,無量進退兩難。


    浩然正氣形成的凜冽劍光撲麵而來,要絞碎他的肉身;冰冷的殺意浸入他的心靈,要凍結他的靈魂。這時,無量突然笑了,是一種達到目的笑。他不進反退,突兀的出現在洪繼元身前。


    “嗡!”他結不動根本印。


    佛光合著九品功德金蓮,凝結成鎧,依附在無量身體上。然而這卻不能阻洪繼元手中利劍分毫,他的左胸被浩然正氣所化的寶劍貫穿而過。


    無量不顧傷勢,他左手變爪,迅猛前擊,直抓洪繼元手臂;洪繼元正要躲避,不想無量身邊的普渡禪光突然大盛,穿透籠罩在他四周的浩然正氣,照在他身上。平靜,祥和,希望,溫暖等美好感覺衝擊洪繼元的心神,讓他動作不由緩了一緩。


    “嗷……”無量張口大吼,平和的天龍禪唱一變,如龍吟,似虎嘯,兇猛霸道,迫人心神,再次衝擊洪繼的心靈。連續兩次受阻,他最終沒能躲過無量的一爪。


    “呢!”無量結無限光明印,右拳出擊,打中洪繼元胸口。頓時,佛光迴縮,與普渡禪光各功德金光湧入他的身體;


    同時,十方突然攜胡靈月突然出現,他也結無限光明印,猛擊寧采臣天靈,一聲大喝,“森羅萬象,無盡輪迴!”


    胡靈月素手纖纖,如玉食指直擊寧采臣眉心,也嬌聲喝道,“森羅萬象,無盡輪迴!”


    玄妙的力量透過寧采臣的心神連接到洪繼元的心靈,將它層層包裹,向下直拽,好像要把他拉入另一個世界。他已無力反抗,陷落隻是遲早的問題。


    然而洪繼元並未驚慌,始終平靜如一的臉上露出個原來如此的表情,他用出最後的心力吐出四個字,“問心劍,斬!”


    光華猛然爆開,又倏忽收攏,天地間的浩然正氣如同乳燕歸巢,從四麵八方歸來,穿過包括在動手之初就昏迷過去的唐耀祖、張清旭及無量、十方、胡靈月眾人身體,完全倒灌迴歸洪繼元。


    時間似乎就此定格,外人看來,幾人組成一個怪異的畫麵:寧采臣右手好像握住一把隱形的寶劍,將無量左胸貫穿;無量左手抓住寧采臣右手,右手握拳,壓在他的胸口上;十方雙手結印,按在寧采臣頭部;胡靈月站在無量身邊,食指前伸,點住寧采臣眉心;在他們身後,兩個男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沒人知道,在須彌佛國中,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撲出,消彌意外的狐狸跟觀宇也突然僵直不動。


    “相公!”遠處傳來剛聶小倩的唿喊,她的人卻已經來到十方身邊。她伸手,就要去拉十方。


    “不可!”燕赤霞攔住聶小倩,“看他們的模樣是在進行元神鬥法,如果碰觸他們的身體,不知會不會影響到元神,實在後果難料。”


    “那怎麽辦?”聶小倩問。剛獲得的溫暖,她絕對不想失去。


    “我看一動不如一靜,暫時先維持這樣,如何?”燕赤霞建議。


    “燕大俠,您行走江湖多年,經驗豐富,您拿主意就行。有什麽用得著小倩的,請盡管吩咐。”深吸一口氣,聶小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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