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和若月在送走僷伶與風衛之後又迴到了空蕩蕩的莊園裏,當他們再迴到之前的廳堂時,紫陽先前說過的四人已經在門口等候了。兩男兩女都是同一顏色的青衣,不過他們都已經一頭雪白的銀發,至少都在七十歲左右,而除了這一頭白發以外再也找不出一點衰老的跡象,紅潤的臉頰,如炬般的眼神讓若月都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見過兩位殿下。”


    四人同時向紫陽和若月微微躬身,看來他們也是知道若月身份的。


    紫陽淡淡點頭,便說道:“想必你們也猜到我將要讓你們去做什麽了。”


    中間的男子用剛才那沙啞的聲音迴道:“除了七星山之事,我等想不出還有什麽事需要殿下親自來到這裏。”


    “我們進去再說。”紫陽說完便自己先走進大堂。


    進門之後,紫陽和若月坐到了正位之上,而那四人也在靠近他們的地方坐了下來。


    這四人當然也知道紫陽與倩兒的關係,所以此時誰也沒有開口的打算,在他們看來自己隻是紫陽的工具,他們所需要隻是紫陽的命令,紫陽也不是那種需要他們多嘴的人。


    若月也是靜靜等著紫陽開口,當然也知道紫陽心中不願,所以她也不會在紫陽耳邊說什麽,更不會當這些人的麵幫紫陽做什麽決定。


    幾人都沉默,紫陽也隻好自己開口說道:“明天一入夜我便向七星山發起攻擊,你們四人不用出手,隻要在外圍防備其他意圖不軌之人就好。”


    “是,殿下。”四人都沒有提出不同意見便抱拳應命。


    若月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四人定有不一般的身份,雖然紫陽之前也說過他們是因為性格孤僻才常年留居此地,對人也冷淡一些,但不管怎麽說紫陽的身份都夠他們尊敬的,可他們的態度卻好似跟一個陌生人對話一般,臉上的冰冷從若月見到他們就沒有起過一點變化。


    廳堂安靜了片刻之後,紫陽又淡淡說道:“但凡有意插手之人皆殺無赦,不管對方出身來曆,隻要敢踏上七星山一步就不要讓他們活著下來!”


    “是,殿下。”這四人已經替紫陽做過不少斬草除根之事,所以此時對於紫陽這絕殺的命令也毫無異議。


    若月卻還是有些擔憂的說道:“到時可能會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出現,對於那些人也要如此嗎?”


    紫陽抬頭望著天花板,歎聲道:“我會調派軍隊在山下設防,如果還有人越過這道防線,那我也隻能將他們視為敵人了。”


    若月正要再開口,紫陽又接著說道:“你也知道倩兒是從那個地方來的,我想她手裏一定不止五行將軍府這一張牌,此次若不能將她除去,日後不知她又會做出什麽?”


    聽到紫陽後一句,若月也隻得輕輕點頭,之前她與紫陽便從劍心那裏知道那一片大陸的局勢,而他們現在都還不知道司徒世家在那個天炎帝國的地位,所以此時她也非常讚同紫陽的話,司徒倩兒手裏絕不會隻有五行將軍府這一張牌,否則,倩兒絕不會看著兩代五行將軍獨自找上紫陽不管,畢竟損失一人就少了一分力量,而倩兒卻完全不顧那些人的死活,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在紫陽手裏都不曾想過救援。


    若月又看了紫陽一眼,也明白他是不會看在倩兒救過他的情意上就放過倩兒這一迴的,畢竟素霜都被他親手殺了,而他也被這一事*上了一條沒有迴頭餘地的道路,或許現在這種局勢,也是素霜想要看到的吧?


    ……


    僷伶剛與風衛道別後,剛迴到客棧,曹克便立即迎了出來,急切地說道:“伶兒,你可算迴來了!”


    僷伶見曹克這急切的樣子,也有些奇怪,難道在她出去的這小半天裏他遇到什麽了嗎?


    “舅舅,怎麽了?這麽著急!”


    “先進來。”曹克讓開屋門。


    僷伶輕輕一笑便進了房間,剛一坐下,曹克便開口道:“風衛是燕紫陽的人!”


    “什麽?”僷伶震驚地望著曹克,今天燕紫陽和風衛二人在她麵前所表現出來的隻是認識,但都沒有做出任何相熟的舉動,也沒有做出什麽不合適的動作;風衛怎麽會是燕紫陽的手下,難道今天的見麵也是他們設計好的?


    “是真的!”曹克並不知道僷伶今天所遇到的,接著說道:“你們才剛出去,便有一個女子找了上來,這也是從她口中得知的。”


    僷伶稍稍平複一下心情坐了迴去,麵色難看的問道:“是什麽人?”


    “她沒說,但也是想要刺殺燕紫陽的人。”


    “殺燕紫陽?”僷伶苦澀一笑。如果在今天聽到這話一定會覺得可行,但在與燕紫陽見過麵之後的現在再聽這話卻覺得有些可笑了,這天下間還有誰能在那幾人麵前殺他,或者說還有誰能擋得住燕紫陽,想要在帝都想要殺他談何容易。


    曹克並沒有看到僷伶的苦笑,依舊說道:“那女子說她當時也在月城,木兒確實是死在燕紫陽手裏。”


    僷伶聞言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若以前一定會開始計劃怎麽報仇,但現在卻多了許多顧忌,隻能無力地問道:“是她親眼所見嗎?”


    “這倒沒有,她也隻是在事發現場見到風月二人。”


    “舅舅,這件事還是算了吧!”僷伶深深地吸了口氣後無力地說道。“就算燕紫陽真的殺了笛木,我們也是什麽都做不了,或者說是什麽都不能做,也不敢做!”


    曹克非常吃驚地望著僷伶,之前口口聲聲要為笛木報仇的僷伶竟會說出這種話?


    “伶兒,今天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風衛那小子帶你去了什麽地方?”


    “和燕紫陽見麵了。”僷伶又歎了聲,搖頭自嘲道:“到今天我才知道,很多事不是我想怎麽就能怎麽的;今天以前我還在想就算燕紫陽再強,但也不是不能對付,但和他見麵後才知道他若有心殺我,我定然逃不過此劫。”


    “怎麽可能?”曹克駭然地望著僷伶,難於置信地問道:“難道以伶兒的武功,還連自保之力都沒有嗎?”


    “自保?”僷伶望著曹克,落寞地說道:“我今天所遇到的人,任何一人都不是我能應付得了的,何況是六人。這還不算風衛……”


    “六人?”曹克不明所以地望著僷伶,又問道:“風衛那小子到底帶你去什麽地方了,都見到些什麽人?”


    “一處環境很好的地方。”僷伶淡淡說道:“雖不知是不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但在那裏不單見到了風月二人,還有幾個不知名的高手也出現了,可惜沒能見上。”


    “都是燕紫陽的人,那些人也很強?”


    “是的,個人實力絕對在我之上!”僷伶又想起了紫陽替她接下的那支暗器,自己能像燕紫陽一樣接下來?不,僷伶自己迴答了這個疑問,在紫陽接擋暗器的瞬間,她也感覺到紫陽那渾厚的內力,猶如大山一般壓下來一樣,這是她無法與之相比的,她也相信那絕對不是紫陽故意演戲給她看的。


    “可這樣就放棄的話,木兒也……”


    “舅舅,我知道你要說什麽。”僷伶好似害怕聽到曹克將要說的話一樣急忙打斷了他,自己說道:“可我不能拿整個黃山劍派做賭注,倘若燕紫陽真的是殺害木兒的兇手,先不說能不能殺了他替木兒報仇,就算是真的殺了他,那你認為黃山劍派還會安穩下去嗎?你知道月舞的真實身份嗎?”


    “月舞?”


    “是的!”僷伶無力地歎氣道:“她就是寧國的若月公主,你認為她在我們殺了燕紫陽之後會怎麽對黃山劍派?在來帝都之前我還是想得太天真了,還以為隻要確認燕紫陽兇手就可以伺機擊殺他為木兒報仇,可今天的莊園一行卻讓我看清了一個國家與一個江湖門派的差距。”


    “你的意思是我們就這樣……”曹克咬了咬牙還是將話說完:“迴黃山去嗎?”


    僷伶深深吸了口氣,道:“既然燕紫陽現在對我們沒有敵意,那我們最好也不要在這糾纏了,不然黃山劍派也會和現在的七星山一樣。”


    “嗯!”曹克活了這麽多年自然也是明白僷伶話中的,他也知道什麽是最重要的,所以此時對僷伶的話也是非常讚同的,人與人之間存在著無法彌補的差距,有的人一句話就能定無數人生死,而燕紫陽無疑就是這類人。


    僷伶推開窗子看這街道上的行人,對曹克輕聲說道:“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裏吧。”


    “明天?”曹克此時才又想起那女子的話來,於是說道:“明天應該會有一出好戲上演,我們是不是看了之後再做決定?”


    “好戲?”僷伶迴頭望向曹克,無悲無喜地問道:“是那女子告訴舅舅的?”


    “是的。”


    “唉!”僷伶又極深地歎了口氣,再道:“帝都,這繁華的背後到底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些人之中又有著怎樣錯綜複雜的關係?”


    曹克聞言便問道:“難道伶兒知道明天將要發生什麽?”


    僷伶再次轉身向窗口,淡淡道:“現在能算得上好戲的除了燕紫陽與司徒倩兒的爭鬥,還能有什麽?隻是現在這兩方人馬都還未動,而那女子卻已經知道明天將要發生的事,她又是從什麽地方得來的消息?”


    曹克此時也極為無力地歎了聲。“她的身份對我們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


    “是啊!”僷伶輕輕點頭,畢竟她都決定離開帝都了,這裏要發生的事與她還有什麽關係呢?


    “雖然還沒有什麽消息從七星山或者皇宮傳出,但整個燕國都看著這燕紫陽和司徒倩兒的,就連帝都都來了很多外人,這些人也是為了看這倆人的結果而來!這燕紫陽和司徒倩兒真不是簡單人物,整個江湖都在傳他們的關係,而他們卻從沒有出麵解釋過什麽。”


    “是啊!”僷伶輕輕點頭,到帝都之後她自然也是聽過那些謠言的,想起那個冷淡女子便說道:“那個冷冰冰的人竟能忍受那些中傷的謠言!”


    曹克搖頭後,又微笑道:“現在連我都很期待明天了!”


    帝都,一個國家的中心、一個國家的心髒,但也是一個國家之中最複雜的地方,明裏暗裏的鬥爭從來沒有停止過,而明天身為主角的倆人又該何去何從?倩兒拒絕了紫陽的提議,堅持她的選擇,而紫陽也不能再迴頭!這二人再見麵時該如何,生的會是誰,死的又會是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風定江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紫月無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紫月無陽並收藏風定江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