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山。


    大堂之上倩兒冷漠地望著銘懷四人,毫不客氣地說道:“我早說過不要打傾城劍的注意,現在你們滿意了?如喪家之犬一般抱著素霜的屍體迴來。”


    銘懷上前一步,雙膝跪了下來,請罪道:“請大人責罰,是屬下的一意孤行害了素霜;而且還讓燕紫陽察覺屬下等人的身份。”


    “責罰?”倩兒一眼掃過銘懷,冷笑道:“罰你就能讓素霜起死迴生嗎?希望你們記住今日的教訓,以後不要再輕易招惹那個人。”


    “是。”四人低頭應道。


    倩兒輕輕揮手,道:“都下去吧,素霜的後就事等她母親來了之後再……”


    “屬下明白。”銘懷四人行禮告退。


    倩兒等到銘懷四人退出大堂之後,方才轉向熀昬,輕聲問道:“我們帶過來的人,還有多少留在這裏?”


    “隻有十餘人,其餘都被小姐安排到普國那邊去了。”熀昬恭敬地迴道。


    “這樣麽。”倩兒微微沉吟,又道:“全派出去,一定要將風月的師父查出來。”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熀昬再一行禮後便出了大堂。


    淩塵這時也在一邊開口道:“小姐,五行將軍該如何處理?”


    “一個不能聽從命令的勢力,已經沒有必要再浪費我的心血;不過它卻還有不小利用價值,你也去準備吧。”


    “是。”淩塵領命而出。


    大堂內隻剩倩兒一個人,安靜下來之後難免想到了最後出現的若月,是他的心上人,是能與他相伴的人!倩兒如此一想心裏也微微泛起酸來,但她也深知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的任務,所以她必須控製這種情愫。


    素霜,可殺,她倩兒也一樣;燕紫陽,一個以斷情入魔之態斬殺阻礙之人。輕輕歎了一口氣後,倩兒收住了所有亂飛的思緒,將心思都轉到如何打擊燕王室之上。


    紫月軒。


    若月靜靜坐在床頭,看著熟睡的紫陽也是頗為心疼,不管以前是怎麽樣的,但素霜確實是被他親手殺了,若月是可以想象他下定決心時的心情的。素霜在他心裏的位置也是極為重要,否則也不會在入魔的狀態下還會發出那樣肝腸寸斷的悲鳴。


    “素霜!”熟睡的紫陽發出一個低低的輕喚聲。


    若月聞聲也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雖是斷情,依舊記得。


    紫陽好似聽到了若月的聲音,眼睛慢慢地睜開,那一襲熟悉的白色便印入眼裏,驚唿道:“若……若月!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若月橫了一眼紫陽後,柔聲說道:“你知道今夜下雨了嗎?”


    “下雨?”紫陽莫名其妙地望著若月,雖無法猜透她的心思,但還是迴道:“我出門的時候是沒有下的,後來……”


    紫陽沒有把話說完就沉默了,今夜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閃現,但也隻有到入魔前一刻,那時他已經認出素霜了。再看若月一眼,之後,眼淚便無聲地滑落。


    若月輕步走到窗前,緩緩推開,淅淅的小雨輕輕敲打著窗外的花木。


    停了片刻,若月又輕聲說道:“這場雨,從素霜香消時便下了起來。”


    紫陽沒有說話,但他並不後悔。


    “也許你不記得了,素霜是笑著死去的。”


    紫陽此時才從床上下來,走到若月身側望著窗外,道:“從通雲峰下來之後我就想清楚了,所以在認出她的那一刻我便毫不猶豫的運起那嗜殺絕情的功法。”


    “既然如此,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若月轉臉望著紫陽,又道:“她對你同樣也是抱著必殺之心。”


    “我知道的。”紫陽輕輕點頭。


    “嗯!”若月轉身走向門口,迴頭道:“我累了,要去休息了。”


    紫陽再一點頭,道:“好好休息。”


    “不用你說,我也會的。”若月說著就離開了,還不忘將房門合上。


    紫陽知道這是若月給他留下一個獨處的空間,若月不像一般小女人一樣會對紫陽提過多的要求,甚至還能包容了他與那些女子的親昵舉動;此時,就更不會提出任何讓他為難的要求。


    安靜的屋子裏,紫陽一直站在窗前。


    素霜,這個分別六年又再次相逢的女子,他其實是知道她當年離開的真正原因的,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那是她的選擇,同時也迫使他做出這樣的選擇,當初若她能在堅持一點,今夜或許又將是另外一種結局;可惜人生不能重來,而且他也不能肯定她會做出另一種選擇;所以,這一切隻能變成遺憾深埋心底。


    想到今後再也不能相見時,紫陽心裏再一次痛了起來,不管其中恩怨,她確實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子!六年前,她離開,他沒有挽留;六年後,她選擇與他為敵,他便親手殺了她;他不相信命運,她卻是相信的,六年前離開時她就說過她若能死在他手裏,那也會感到幸福;六年後的今夜,她真的死在了他手裏,隻是他當時已經不能看到她的表情,甚至連最後的聲音都沒能聽到。


    “永別了,素霜,那確實是一場初戀!”


    告別一個人,也是告別一個過去,也許今後還有更多的人需要告別,但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能阻擋他的腳步了。


    此刻,紫陽心裏已經沒有太多負擔,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了,最難的是選擇之時,而選擇之後的結果卻是更容易讓人接受,或者說,不管願或不願,結果都是無法改變的,除了接受之外還能拒絕嗎?


    第二天。若月剛出房門,紫陽便笑嘻嘻地走了過來。


    若月見到這摸樣的紫陽,若月也是微微一愣,一夜間就收拾好心情了麽?但不管真與假,若月都覺得很開心:真,則說明紫陽已經走出陰霾;假,則說明他在意她,不會因為任何人就對自己繃著一張臉。


    紫陽見到若月出門,便笑問道:“若月,今天想去哪裏?我可是一個很好的向導啊,我可是非常熟悉這帝都的。”


    若月莞爾一笑,道:“攝政王殿下,小女子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那走吧。”紫陽伸手就拉著若月往外走去,同時道:“今天就讓本殿下帶你好好看看這千年帝都。”


    “哥哥(大哥)”


    紫陽和若月剛到門口,便聽到門外雲丹和零濤焦急的喚聲。


    紫陽依舊牽著若月走出門看到雲丹二人才漫不經心問道:“一大早的鬼叫些什麽?還讓不讓人清靜了?”


    “月舞姐姐!”


    雲丹一見到若月便撲了過來:“月舞姐姐是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都不去看雲丹?”


    “丫頭!”若月從紫陽手裏抽出玉手並輕輕地抱住雲丹,輕笑道:“昨天夜裏才到帝都的。”


    零濤看清若月容顏之後便湊近紫陽,羨慕道:“大哥,你身邊怎麽都是些妖孽般美女啊!”


    紫陽偷偷看了一眼若月,小聲提醒道:“你小子,小心禍從口出。”


    “哦!”零濤誤認為紫陽是怕若月知道倩兒的事,但紫陽卻隻是讓他注意用詞而已,若月可不一定能接受‘妖孽’這個詞。


    若月此時也注意到了零濤變得有些躲閃的眼神,便問道:“你們又在嘀咕什麽呢?”


    “沒,沒……”零濤慌忙擺手賠笑。


    紫陽嗬嗬笑道:“這小子,隻是誇你漂亮而已。”


    “是麽?”若月顯然不信紫陽的話,如果隻是那樣的話,零濤怎麽會這般反應。


    紫陽見若月懷疑的眼神,又補充道:“隻是用詞不當而已。”


    “說來聽聽。”


    “真想聽?”紫陽邪邪地望著若月。


    “算了。”若月看見紫陽那種笑容,便立即放棄了。


    見到紫陽和若月說完後,雲丹才問道:“哥哥,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本來是要去看你的!現在麽,就帶你月舞姐姐好好轉轉帝都了。”紫陽怕雲丹抱怨便在這裏小小的扯了個謊。


    若月也知道紫陽的用心,所以也不點破。


    “那雲丹也要一起。”雲丹開心地拉著若月便邁開腳步。


    紫陽笑了笑也跟了上去,零濤自然也不會落後了。


    紫陽雖常在帝都,但對於帝都卻沒有雲丹的熟悉,以至於又被若月恥笑了一番,出門前還大言不慚地對她說熟悉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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