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信鴿緩緩落到清流身前的一塊巨石上,清流輕輕捧起信鴿,打開竹筒,取出裏麵的字條攤開,‘上山’二字便映入眼簾。


    一旁的清遠在清流撕碎紙條後,才問道:“公子,怎麽說?”


    “上山!”


    可兒與靈兒都是微微一驚,可兒問道:“現在嗎?”


    “當然是現在!”清流理所當然地迴道,雖然尋風傳來的隻有兩個字,但是已經跟隨尋風不短時間的清流和清遠都能明白尋風的意圖。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完全就沒必要前來攔截啊!”靈兒不理解:既然是現在要送笛木的屍體迴黃山劍派,為什麽尋風還要派她們來攔截!她們不來的話,笛木的那書童也差不多是在這時候迴到黃山劍派。


    “嗬嗬!”清遠看著疑惑的可兒靈兒二人,笑著解釋道:“公子,命我們前來攔截,是為了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再送笛木迴去,現在,就是公子認為的合適時機了!”


    “雖不知道公子會有什麽計劃,但我們必須馬上送笛木迴去,不然可能會壞了公子的計劃!”清流臉色嚴肅地補充道。


    “害我們白白浪費功夫跑一趟,你們公子真是……”可兒搖頭發牢騷道。


    靈兒朝清流清遠一笑:“我們走吧!能到黃山劍派見識一番,也不算白來了!”


    ……


    笛軍,黃山劍派的掌門人,年近五十的他卻張了一張不顯老的臉,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俊朗的笛軍卻也是一個專情的男子,身份顯赫的他卻是隻娶了一人為妻,至今也隻得一兒一女。笛軍此時,正在和他夫人談論著他們兒子笛木出去了,怎麽就連一封書信也不傳來。


    “報!”


    一弟子以極快的速度來到笛軍麵前,“稟報掌門!劍派外來了四個年輕人求見掌門!”


    “是什麽人?”笛軍的妻子雪玉先開口問道,堂堂黃山掌門,可不是隨便什麽人說見就能見到的,當然要問清對方身份,再考慮見或不見!


    “是年輕的兩男兩女,並且還是兩對雙胞胎!”弟子詳細地迴道。


    “哦!”笛軍微微吃驚,對雙胞胎心生好奇,一臉笑意:“帶他們到前廳去,我就去見見這兩對雙胞胎!”


    “這個……”來報弟子支支吾吾地說道:“他們…要求…掌門…出去…見…他們!”


    “什麽?”雪玉怒道,做了近二十年的掌門夫人,身上的傲氣自然少不了,一聽到那四個年輕人竟敢要求一派掌門出門相見,當下便道:“把他們趕走,我們不見了!”


    “嗬嗬!”


    一個清脆的笑聲傳進來,“笛夫人,好大的脾氣噢!”


    笛軍夫妻及那弟子循聲望去,隻見牆頭之上,長相一模一樣的一紅一綠兩個漂亮的小姑娘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裏。這兩個小姑娘盡能穿過層層守衛進到這裏,笛軍心裏不由提高警惕。


    “你們是什麽人,盡敢擅闖本門?”雪玉驚異過後,依舊怒喝道:“今日若不把事情說清楚,休想安然離去!”


    “本是出於好心,才送它們上山的!”可兒照樣笑意不減的對靈兒說道。


    靈兒也隨聲附和道:“是啊!這年頭,真是好人難做!我看我們還早早離開這裏吧,不然還真要被人家當成惡人了呢!”


    “你們送什麽東西來的?”笛軍淡淡問道,雪玉也沒有再惡語相向,靜等著可兒和靈兒的迴答。


    可兒和靈兒相視一眼,同聲道:“笛掌門,到前門看看,不就知道了!”


    笛軍也不再浪費口舌,提起七成功力運起輕功身法朝前門飛躍而去,雪玉也差不多如此。可兒與靈兒何等聰慧,自然知道笛軍夫婦如此不過是為了震懾自己而已,但是她們又怎麽會因為笛軍這一手而有所顧忌,再說她們的目的,本就不是為武鬥而來!所以笛軍夫妻算是白費力氣了。


    “棺木!?”笛軍一到前門,便看到兩具擺放在一起的棺木,心中頓生不妙,穩下身形後,才注意到棺木旁的清流清遠倆人,笛軍便問道:“這是?”


    清流和清遠也不言語,一人走到一具棺木旁慢慢將棺蓋移開,隨著倆人動作,笛軍臉色變得鐵青起來,雪玉更甚,終於忍不住悲切,扶著棺木看著棺中笛木的屍體,泣叫道:“木兒!”


    笛軍一把抓住清流的衣領,麵相猙獰地喝問道:“是什麽人下的手?”


    清流任由笛軍抓著,眼睛直視他的怒目,平靜道:“在下不知!”


    笛軍頭腦稍稍冷靜一些,鬆開清流衣領,但仍然怒氣衝衝地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完完整整的告訴我!”


    清流輕輕撫平衣領,看一眼書童的棺木後,淡淡道:“兩天前,我們遇到他被人追殺,我家主子出於好心便命我等前去救援,但還是晚了一步,我等趕到時他已經中劍!”


    清流搖頭歎息,沒能救下他人的那種失落和惋惜表現無疑,清流沒有再說下去。


    這時清遠指著書童的屍體,對笛軍道:“他氣絕前,隻說了六個字:‘祭劍閣,南天羽!’,所以我家主子猜測:笛木公子的死多半與這南天羽有關!”


    “南天羽?祭劍閣的少閣主?”笛軍自然知道南天羽是誰,幾大江湖門派裏的這些重要人物在其他門派裏都是有信息存留的,畢竟每個門派都有自己專門收集信息的一套方法。


    “我們並不知道南天羽誰,甚至不認識笛木公子,幸好與主子隨行的另一人識得,不然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後事!”可兒脆生生的聲音,在笛軍身後響起。


    笛軍雖然怒氣不減,但現在已經清醒許多了,三次聽到對方提及‘我家主子’,笛軍不由追問:“你家主子是誰?有你們這般了不起的手下,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吧!”


    靈兒在可兒之後,迴答笛軍:“我家主子,並不是江湖中人,所以笛掌門不問也罷!”


    “能否讓我見見你家主子?”雪玉淚眼通紅的走近可兒和靈兒輕聲詢問,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傲氣,喪子之痛已經讓她在頃刻間失去所有的傲,現在她隻是一個悲傷的母親,說出的話也這般叫人不忍心拒絕。


    可兒與靈兒對雪玉無奈的搖頭,靈兒輕道:“我家主子因身懷要事,在命我等送笛木公子迴黃山後,就離開奉國了。”


    “如今,任務完成了!我等也就此告辭了!”清流抱拳對笛軍道。


    笛軍聞言,挽留道:“四位不惜辛勞地送犬子迴來,還請在我黃山多留幾日,好讓本人答謝一番!”


    “笛掌門,不必客氣了!我們還要追趕主子,就不在此耽擱了!而且……”清流看了一眼笛木屍體,沒再往下說。


    可兒拉著靈兒來到清流清遠身側,輕聲道:“笛掌門、笛夫人,還請節哀!我等告辭了!”


    四人不等笛軍與雪玉開口,就運起輕功飛掠離開。


    “來人!”笛軍大喝道。


    笛軍一喝,數人立即小跑上前,“屬下,在!”


    “把他們抬進去!”笛軍眼睛盯著棺木說道:“再派人下山查探,我要知道我兒子是在哪死的,是被什麽人殺的?”


    “是,掌門!”


    隨即,幾人抬起兩具棺木進門,其餘人就向山下奔去。等人都散去了,雪玉便撲入笛軍懷中,含著哭腔地說道:“不管是誰殺了木兒,我都要為他複仇,我都要將兇手淩遲!”


    笛軍輕拍雪玉後背,堅決道:“放心吧!我也不會讓木兒含冤九泉的!”


    ……


    “你們說,笛軍接下來會怎麽做?”可兒對今天的演出很得意,但在笛軍麵前時沒敢表現出來,此刻一放鬆下就笑得不行了。


    靈兒三人也是一臉笑意,之前一人一句地把故事編的有些偏離原來想好的那樣,但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清遠迴頭看一眼黃山劍派方向,笑說:“不管笛軍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我想公子都已經算到了!這些動腦筋的事就留給公子了,我們隻要跑跑腿就行了!”


    “你家公子找人做苦力,為什麽要連我們姐妹也不放過啊!”可兒對離開月舞而來到這裏做苦力很不滿意。


    清流和清遠聞言,微微一愣,臉上都露出同樣的無奈。


    “你們怎麽了?我就是隨便抱怨一下!”可兒被倆人的反應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的話刺激到他們了,忙說道:“和你們在一起,也蠻愉快的!還不用擔心因犯錯而被小姐責罵!”


    “公子,他一直都被夜影的刺客追殺!”清遠低下頭,淡淡道:“所以我們一直都被公子驅離,若是我們實力夠強的話,就可以一直跟隨公子了!”


    聽到清遠的話,可兒鬆了口氣,不是因為自己就好,隨即追問:“他不是很強的麽,還會照顧不到你們?”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清流搖搖頭道:“算了!不說這些了,我想公子要你們跟著我們來奉國,有兩個原因!”


    “哦!”可兒被提起了興致,急切地追問:“是哪兩個呢?”


    靈兒也豎起耳朵,專心地聽著,關係到自己的事,誰會不在意呢?


    “一個就是,現在跟在公子身邊很危險;二呢,公子已經命我們兄弟以後要聽你家小姐的命令行事,這等於公子將他手下勢力都交給了你家小姐,要你們和我們一起,就是為了熟悉公子的勢力分布,以助你家小姐了解這股力量!”


    靈兒點頭道:“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如此!”


    “小姐真是的!這麽重要的事都沒和我們說。”可兒跳起身,叫喚道:“若是你沒說,那麽我們不是要失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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