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岑的訊息已經傳了出去,不過他的“幫手”卻是短時間內不可能出現的。因為玉阿門留駐在皇宮裏的弟子,早在祁雲與翡青悔離開後,便全數迴返到了山門之中。


    雖然玉阿山離金岩城的路途並不遙遠,不過對方要趕到這邊來,那也至少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要知道,一般修士的飛行速度,那可是根本無法與祁大真人相比啊!


    索性,祁雲直接降下青雲,著落在了廢墟之外一棟未被損毀的酒家天台之上。伸手虛招之間,一套散落的桌椅、陽傘迅速從天台各處組合到了一起。隨即,祁雲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相鄰建築的窗口,便一展袍擺坐了下來。


    神念發出片刻後,原本躲進了地窖的酒家老板,帶領著幾個夥計畏畏縮縮地爬上天台,畢恭畢敬地給祁雲布置了滿滿當當一大桌豐盛的酒食。最讓他們心驚膽顫的,不是近距離接觸到了這個“煞星”,而是……煞星居然給錢了!


    等待的時間比祁雲預料的要長。約摸過了一整個時辰後,天空的極遠處才出現了兩個深藍璀璨的光點。


    又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工夫,那光點才終於降臨到了金岩城中。不過顯然他們並沒有留意到祁雲,而是筆直地朝半空中,靈元掌束縛著的太子而去……


    光點於靈元掌外10丈處懸停了下來,兩名身著玉阿門製式道袍的年輕修士也隨之顯露出了身形。其中一位皮膚白皙、相貌英俊的修士才剛剛站穩,便皺著眉頭握出了印訣,朝著靈元掌發起了攻擊。


    而另一位看起來稍微穩重點的修士則是環顧起了四周,試圖找出靈元掌的施術之人。當他看到遠處背對著自己酒食正歡的祁雲時,也隻是挑起了一邊眉梢感到疑惑,卻絲毫沒有懷疑此術為祁雲所發——畢竟相隔了這麽遠的距離,術法若還能有效地控製住,恐怕也隻有門中那些強大的金丹長老才能做到吧!然而金丹強者那種“偉大”的存在,又怎麽會來對付一區區世俗皇子呢?所以他認為,此間肯定另有隱藏之人!


    當此人最大限度地展開了神識四下仔細搜尋之時,他的同伴則已經準備好了術法,二話不說便召喚出了一杆粗大的冰槍朝靈元掌狠狠地砸去。


    兩者相撞,冰錐瞬間潰散,而靈元掌則是稍稍黯淡了一些……


    見此,白麵修士眉頭越發地緊皺了起來,不耐地瞪了一眼越岑,斥道:“你這混賬東西,怎麽又給本仙找麻煩?”


    越岑原本因為兩位“仙友”蒞臨而麵現春光、喜不自勝,卻沒想到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言語就如此無情,如此兇厲,著實讓他的腦子一下轉不過彎來,連那一臉“朝陽雛菊”般的笑容也瞬間凝固住了。


    好一會後,他才支支吾吾道:“仙友,你,你這是為何……”


    沒等他一句話說完,白麵修士就一拂袍袖打斷道:“住口!你算個什麽東西?!”


    “老實告訴你,若非你奉上的那些美婢個個相貌身姿俱佳,若非你那東宮太子妃端得是風情萬種、聊解人意,就僅僅憑你這狗屁不是的太子身份,又何德何能可以攀附得起我修真人士?!”


    “為了自己的些許利益,就能將自己的妃子拿來贈送,你這混賬東西又何止禽獸二字可以擔當?虧你那太子妃還能舊恩不忘地念著你,時不時地吹枕邊風讓我等對你多加幫襯!”


    “要不是看在她服侍得夠盡心、夠賣命,即便多次被折騰得抽搐昏厥也從未有過毫無怨言,我等又豈會一時心軟允諾於她?又何以會對你這等螻蟻之輩假以顏色?更勿論多番出手為你解決仇敵了!”


    白麵修士的話語仿佛一道道悶雷,接連炸響在越岑腦海之中,頓時將他轟得頭暈目眩,神智遲滯。他原本一直以為,自己的太子身份是多麽崇高尊貴,多麽讓人仰望豔羨……沒想到,原來在人家修仙之人的眼裏,不過隻是螻蟻而已!


    他原以為,但憑自己的尊崇地位,隻要自己給出一定的甜頭,對方就會放下仙師的架子來巴結自己,甚至為自己效命。卻是沒想到,在人家的眼中,自己這“太子殿下”根本連個屁都算不上!而自己靜心準備的“禮物”也僅僅隻是個添頭而已……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居然是,太子妃的“舍命相侍”?!


    白麵修士根本不理會這打擊對越岑來說有多大,而是仍舊在那裏氣急敗壞地怒斥著——


    “以往幫你處理些小事倒也沒什麽,殺幾個凡人,對於我等仙師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即便是要我們幫你弑父篡位,也是輕而易舉……而你小子的狗膽倒是越來越肥了啊,竟然連仙師也敢招惹一番!還真以為你那越家朝廷是人間至尊,天下無敵了?”


    “且觀其術法之力,連我都拿它毫無辦法,可想而知,這位前輩的修為該有多麽精深了!這事兒我兩不管了,也管不了,既然你有膽招惹,那麽你便自己擺平吧!正好,沒了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賬玩意,你那太子妃便能死心塌地成為我倆的禁臠了!”


    然而,白麵修士的嗬斥,越岑卻是一句都沒聽進去。此刻他隻感覺到無比的揪痛,無比的屈辱——要知道,那可是他的堂堂正妃啊!更是他一直寵愛有加、嗬護有加的至愛之人!


    其實,當初越岑也隻是委派愛妃去聯絡仙師,畢竟這種私密之事要避開當朝皇帝,也隻有身邊最信任之人穩妥。不過沒想到的是,她卻主動貢獻出了自己的身體!聽對方的口氣,她定然是竭盡了獻媚之能事,而對方更是盡其所能,萬般**!而且,這種“交流”還不遠遠不止一次……


    如此行徑,叫越岑如何能夠忍受!以至於他完全無視了太子妃的舍命相助,僅僅隻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和深深地背叛!越岑十指緊緊扣入了掌心的肉中,呲牙咧嘴著恨聲道:


    “這個賤貨,竟然敢背叛我,本太子迴去一定讓她好好嚐下最殘酷的刑罰,讓她生不如死!”


    “真tm畜生!”白麵修士忍不住啐道,“我等雖然玩弄於她,那也是因為本為陌路人,並無半分情感牽連,隻是興致所使罷了……不過人家你卻是一片真情摯意,你嫌棄她不幹淨也就算了,卻還要讓人家生不如此?真是狼心狗肺!”


    鄙夷地瞟了眼不敢迴話的越岑,白麵修士麵色生冷著又道:“勸你還是考慮下自己的處境吧,恐怕你是沒命迴去了!我兩可是不願淌這趟渾水……”


    “另外,我現在宣布,你那太子妃正式歸屬於我二人——這種有情有義又風情萬千的女人,我喜歡!也就是說,從即刻開始她將受到我兩的保護,你若是想動她一根汗毛,自己掂量掂量吧!”


    “師兄,你認為如何?”


    越岑聞言,一口牙齒咬得咯吱作響,臉上的肌肉也是虯結顫抖了起來。然而,在白麵修士的強勢壓迫下,硬是沒敢開口蹦出一個字!此時,一旁的沉穩修士正好探查完畢。他先點了點頭,肯定了師弟在太子妃歸屬權上的決議,隨即又搖搖頭道:


    “此人雖然惡劣,但我們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畢竟這涉及到我玉阿門臉麵的問題。不過這位施術前輩著實厲害,任我如何探查也尋不到其蹤跡……這樣吧,待我嚐試與前輩溝通溝通再說!”


    “若是前輩已然離去,那麽算這小子幸運,撿迴一條賤命;若是前輩願意現身,那麽我們便問個是非曲直,交由門中裁斷。不管怎麽說,這小子多多少少受了點我玉阿門人的庇護,若完全交於外人處置,恐有不妥!”


    白麵修士聞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隨即拱手迴道:“還是師兄思慮周全,單憑師兄定奪。”


    “前輩?”越岑瞬間石化。他剛才是被一連串打擊和屈辱給衝昏了腦子,現在方才意識到讓兩位仙師多有忌諱之人,居然正是自己的死地——祁雲!這無異於直接給他宣布死亡判決。


    “什麽?那小子居然比兩名仙師還要強橫?這怎麽可能?!他可是前不久還被我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啊!這,這世界太讓人瘋狂了!”一直被冷落的秦燁,更是始終都處在莫名的震撼之中。


    然而,不待二人開口,沉穩修士已經抱拳向四方行了幾個淺禮,朗聲道:


    “玉阿門築基弟子這廂有禮了!晚輩無意插手前輩的恩怨,隻是慮及門派顏麵,還望前輩能現身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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