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自然便是石天龍與秦璐瑤,那條大黑狗自不用說,正是黑毛兒那個夯貨,在石天龍的肩膀上,一隻看起來頗為雄武的山鷹正安安靜靜的停在那裏,這隻山鷹全身灰羽,唯有脖子上與兩隻大腿上的羽毛為金色。


    這個首先便是秦璐瑤發現的,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灰燼的腿上那些羽毛,全部化為了金色,秦璐瑤為此專門抓著灰燼,嘖嘖稱奇的研究了許久,雖然什麽也沒有研究出來。


    石天龍曾經問過灰燼,灰燼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雖是如此,石天龍卻已然敏銳的感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然而究竟不對在哪裏,他卻怎麽也看不出來。


    為此他還特意的去看了一下灰燼的爪趾,卻是發現,當日在神霄殿內,詩萱給她留下的那些灰氣,一點都沒有散去,仍是牢牢在纏在灰燼的爪子上,唯一令石天龍有些欣慰的是,這些灰氣似乎並沒有再繼續延伸上去的趨勢。


    想到詩萱那個特立獨行的女子,石天龍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似是有些惱恨,亦有些感激,甚或亦有些想念?石天龍不得而知,他與詩萱互相都救過彼此的性命,可是石天龍卻是明白,若是再次見麵,恐怕比之路人亦好不到哪去。


    再次見麵?莫非自己心中一直便對此有所期盼麽?


    想到這裏,石天龍奮力搖了搖頭,把這些想法都驅逐了出去。


    他們前些時候在高空之中先是看到了鎮奴關的城牆。當時石天龍心中一動,不知為何,忽然讓灰燼收迴了本體,兩人就此降落在了“芬爾雅之血”上,他卻是準備徒步進入鎮奴關,秦璐瑤曾經問他,為什麽不直接飛進鎮奴關裏麵去,石天龍說道自己也不明白。


    一直到後來,石天龍方才明白,這隻是他對於危險的一種直覺。


    而在這芬爾雅之血。當然。在中原人口中,叫做草奴之血上,此時與往時也大為不同,時時便可見到人影。若是放在五年前。這條路上。每年除了一些大晉朝的士兵以及北上貿易的商人以外。基本就看不到任何人。


    可是現在,在石天龍二人的左右,便是有著許多各種各樣的人。皆是匆匆忙忙的趕往鎮奴關。


    他們之中有武林人士,三五成群,一路之上吆五喝六,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大聲談論著鎮奴關的戰事,他們或以門派形式前往,或三五紮堆而行,這些人極易成為朋友,尤其是在有相同的目標之時;


    亦有商人,這些商人往往不是一個人,以車隊居多,不過與平時不一樣的是,幾乎沒有什麽護鏢之人,據他們自己說,這一路上,隻要說起是前往鎮奴關支援的,路上所遇的綠林好漢幾乎沒有不放行的,更是有許多人都直接跟著車隊一起趕往鎮奴關。


    而那些大晉朝數得上的,中型以上的鏢局,早在一年前就基本都趕到了鎮奴關,尤其讓石天龍心有所感的是,從那些武林人士的口中得知,這些人都不是大晉朝下令征調前來的,皆是自發前往;


    然而最多的卻是一些平民,他們一路上幾乎無人說話,單人薄衫,推著一輛單輪小車,上麵放著一些自己家做的幹糧或是一些糧草之類的,就在這天寒地凍之日,一人一車,默默的,緩慢而又堅定的走在了草奴之血上。


    眼望著眼前的一切,石天龍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他隻知道,麵臨著鎮奴關所即將經受的前所未有之考驗,自己來了。


    秦璐瑤此時亦是失去了往常的調皮活潑,在她心中,一直便是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時候,就連那些農民伯伯,亦是趕到了這裏。


    就以她平時所見,這些農民,平日裏都未必能夠吃頓飽飯,這些單輪車之上,那些隨處可見的麵餅,食油等等之類的,在他們家中,都是平日裏度日所必須之物品,甚至有時候一天都未必能吃得到,如今這整整一車,可謂是異常珍貴。


    可是現在,他們卻盡自己的可能,把這些珍貴的東西,都拿來了鎮奴關。


    石天龍的心中沉重之極,似乎有什麽東西堵在了心口,讓他本來就十分壓抑的心情再次壓上了一塊石頭。他心中暗自猜測,難道鎮奴關內,已然困難到了這種程度嗎?


    兩人默默的邊看邊行,大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兩人耳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陣巨大的水聲,就仿若平地生雷一般,他們抬頭望去,俱是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隻見前方,迎麵而來的便是一堵城牆,說是城牆,不如說是一道山巒般的屏障,這道屏障橫亙在那裏,便如一座小山一般,徹底封住了北上的道路,而這裏,亦是芬爾雅之血的北麵終點,鎮奴關的南城牆。


    在這麵城牆左右兩邊,各有一道從天而降的巨大瀑布,其上方根本看不清楚,全部被雲霧遮住了,這便使得這兩條瀑布,就像自雲中潑灑下來的一般,巨大的水流傾斜在下麵的水潭中,發出不停的“嘩嘩”轟響之聲,其聲之大,震耳欲聾,如此景象,可謂石破天驚,蔚為壯觀。


    此時距離傍晚尚有一個半時辰,陽光照在這兩條瀑布之上,便有七彩遮光四散而出,瞧起來迷離夢幻之極。


    在這兩條瀑布下麵,便是兩個大大的水潭,兩個水潭中的水,向著中間匯聚在了一起,然後折而向南,奔騰不休,這,便是北定河的源頭。


    而在這兩個水潭旁邊,皆有一個巨型的花圃,裏麵種植著各種顏色的鮮花。


    在花圃中央,各自豎立著一個巨型的石像,瞧起來最少也有五十米高。


    石天龍抬頭望去,隻見這兩個石像皆是女子裝扮,她們麵向鎮奴關的方向,左麵一位麵容冷肅,柳眉杏眼,嘴角含煞,右麵一位麵帶微笑,一臉春風,和藹溫暖。在她的肩上,還有一隻似是烏龜一樣的動物趴在那裏。而她們的視線,皆是看著鎮奴關內的某個方向。


    不知為何,經曆這許多年了,她們的身上依然是不見塵土,盡顯風華。


    秦璐瑤盯著這兩座石像,感歎道:“天龍哥哥,她們是誰啊,好美哦。”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石天龍撓了撓腦袋,有些赧然的說道。


    “這左邊一位,乃是大舋天朝開國之永烈皇後,姓劉名彩華,而這右邊一位,乃是大舋天朝開國之光烈皇後,姓完顏名香兒。”這時,忽然有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在他們身邊響了起來。


    石天龍大驚失色,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是什麽人居然能夠完全瞞過他神念的感知,來到離他們如此之近的距離,尤其可怕的是,黑毛兒與灰燼居然都毫無反應。


    石天龍快速轉頭望去,同時把秦璐瑤拉在了自己身後,隻見在他們身邊,不知何時便是多了一人。


    此人一身紫色長袍,上麵繡著一些花紋,似是雲彩,又似是八卦,看起來頗有些神秘。他的身形甚是修長,麵白無須,看起來似是剛入不惑之年,他一頭的長發,全部束了起來,挽了一個高高的道髻,用一隻似乎是木質的簪子插了起來。


    而在他的腰上,盤著一條淡紫色的腰帶,中間的腰帶扣,卻是別了一個奇異的圖紋,似是花朵,又似是樹紋,又似是波紋,層層疊疊的糾纏在一起,在中間形成了一個漩渦,這分明是三重渦狀紋,隻不過中間那個漩渦看起來比他和秦璐瑤的要深邃了許多。


    若是隻看一眼方還罷了,若是一直盯著看,則會覺得那個漩渦動了起來,越轉越快,它不停的吸收著一切,就連目光似乎都能吞噬下去。


    而在此人的手中,正拿著一柄藍柄青絲拂塵,背上則背著一把帶鞘的寶劍,寶劍的劍穗則是金黃色,正在迎風起舞。


    此時此人正麵帶微笑,不斷打量著石天龍與秦璐瑤二人,他邊看邊是不住地點頭。看完以後,他更是掃了一眼黑毛兒與灰燼,眼中的神色不免流露出了一絲好奇與不解。


    石天龍一看之下,麵色一肅,他快速整了整衣冠,然後拉著尚有些迷糊的秦璐瑤衝著此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打了一個稽首,口中鄭重的說道:“弟子石天龍,攜小師妹秦璐瑤,見過慕容長老。不知長老在此等待弟子二人已有多久,還請長老恕罪!”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這鎮奴關輪值的宗元山長生觀長老慕容安康,說來也是有趣,石天龍拜師已有十四五年,與慕容安康卻是第一次見麵。


    “不知者,何罪之有。”那人一甩拂塵,輕輕的說道。


    “啊?什麽?你……您便是慕容長老麽?”秦璐瑤此時方才突然醒悟過來,她並無顧忌,抬頭不斷打量著眼前此人,眼中全是震驚與好奇之色。


    “怎麽,難道慕容安康在這鎮奴關,尚有另外一位不成?”慕容安康聞言,啞然失笑。(未完待續。。)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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