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富者更富,讓窮者更窮,這樣拉仇恨撕裂社會的辦法,毛文龍是絕對不做的。


    “為了讓手中雖然有一點錢,卻沒有能力參與到這個發家致富機會裏的鄰裏百姓,三老四少,父老鄉親,皇上和毛帥就想出了一個辦法,不讓個人參與新城的建設,而是用這個建設銀行來進行統一建設,也就是說,讓那些手中隻有一點錢的窮苦百姓,也能加入到賺錢的行列裏來,怎麽辦呢?”這個說書匠就準備再次賣關子。


    結果那個精明的漢子直接上去一腳,將這個孩抬子踹得搖搖晃晃:“你要再敢跟我玩花活,我現在就踹了台子。”所有的人也一起跟著起哄。


    這個說書匠就趕緊收起自己行業的手法,直接的說道:“辦法就是,讓大家自己手中的錢,存到這個銀行裏,然後用這個銀行將零散的錢匯成一筆巨大的錢,然後投入到新城的建設,讓所有存進錢來的百姓,人人都成為建設新城的股東,等到年末結算,按照大家投進來的銀子數量,分潤當年從新城賺出來的紅利。”


    哄——巨大的唿聲在大堂內外響起,所有的百姓都炸了鍋。


    這是毛帥照顧大家賺不到錢的好辦法呀,這是毛帥帶著大家賺錢呢,毛帥是個好人啊,我為我剛剛誤會了毛帥而深深的羞愧呀。


    於是所有的人又將已經被踩進18層地獄的毛文龍再次提了出來,直接推上了天堂。


    小民百姓就是這樣,在他們的心中,好和壞就是界限分明。你對百姓一個好,百姓會帶你100個好,你對百姓一個惡,百姓就會將你打入萬劫不複的地獄,這也是最淳樸的好惡分別。


    “諸位父老鄉親聽明白沒有?如果聽明白了,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的迴家挖銀子,存到銀行裏吃利息,然後等待成為新城的股東,等待年終分紅,手快有手慢無,過了這個村可就沒了這個店,到時候你哭的地方都沒有了。”


    語音剛落,滿大堂的人一哄而散。


    這一波剛走,又有一波聞風而動的百姓都湧了進來,於是這個說書匠就艱難的爬下了高台,換上了另一個,繼續剛才的表演。


    精明的漢子急三火四的跑迴了家,一進家門,立刻將大門緊緊的鎖上,然後在院子裏找了一把钁頭,直接衝向了茅房。


    他這樣的舉動,媳婦看到了,就驚慌失措的報告了公公。


    老爹聞聽,立刻明白了兒子要做什麽,從炕上一翻身,連拐杖也顧不得拄,鞋也顧不上穿,直接就衝到了撅著屁股奮力刨土的兒子後麵,上去就是一腳,差點將兒子踹翻在茅坑裏。


    “你個敗家的東西,你想要幹什麽?這下麵的可是咱們備荒的家底,你是出去賭還是嫖?你要斷送咱們未來的活路嘛?”


    狼狽爬起來的兒子,趕緊賠笑和老爹解釋:“爹爹,這次我要賭把大的,不久的將來我們就要一夜暴富。”


    一聽果然是賭,老爹急火攻心,一邊捶打著他,一邊哭喊怒罵:“果然是去賭了,家裏的祖訓是怎麽說的?你竟敢違背,他媳婦,趕緊拿出家法來,我要打死這個敗家的東西。”


    這個精明的漢子一邊抱著腦袋接受著老爹的拳腳,一麵也為自己心急,胡說八道解釋:“爹,不是這樣的,事情是這樣的——”於是嘴裏就連珠炮地將自己獲得的消息向老爹稟報。


    打的氣喘籲籲的老爹收住了腳,當時疑惑的道:“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那個什麽銀行的?真的能給利息?可別是騙子,最終將大家的銀子給裹挾了跑了。”


    “爹,你沒聽明白嗎?那個銀行的股份,有500萬兩是皇帝的,有500萬是毛帥的,那個所謂的銀行要是敢卷了大家的銀子跑路,天下都為皇帝管,他能跑哪裏去?毛帥手下有個偵緝隊,深入遼東後金建奴,取建奴上將首級於無形,再配合上錦衣衛無所不在,他們能跑哪裏去?別人能不信,你連皇上和毛帥你都不信嗎?”


    一提皇上和毛帥,老爹趕緊跪倒在地,衝著皇城的方向連連賠罪磕頭,為自己對皇上的不信任,感覺到羞愧有罪。


    等站起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兒子還愣愣的站在那裏,當時上去就是一腳。


    “爹,你怎麽還打我?”


    “你個敗家玩意兒,還不把咱們的家底挖出來,早早的送去,早一天存上,早一天吃一份利息,你這是耽誤錢呢。”


    精明的漢子趕緊拿起钁頭,鑽進茅房一陣猛幹,不大一會兒抱出一個壇子,沉甸甸的。


    這時候媳婦有些猶豫了:“爹,這靠譜嗎?天下真的有這麽好的好事嗎?”


    老爹就挺起了胸膛,毫不猶豫的斷言:“皇恩浩大,我們應該心存感激,毛帥的人品,我們應該相信。”然後直接衝著站在那裏的兒子揮揮手:“快去快去,耽擱不得。”


    這個精明的漢子就抱著壇子,一溜煙兒的跑進了銀行。


    結果不過這半天工夫,現在十開間的銀行大堂裏,進進出出的已經擠滿了人,所有的人都擠在窗口,將自己可憐的家底送進去,當然也有那些富商巨賈,直接拉著一車車的銀子,走了旁邊的大門進了後院,這樣的大戶,當然要受到高規格的接待,因為還要準備讓他們再將銀子貸款迴去,投資到天津城購買地皮行列中去,這一進一出,毛文龍就先賺了他們一筆。


    精明的漢子好不容易擠到了窗口前,將懷裏的壇子送進村口,滿臉賠笑,並且期待著向裏麵的書辦說:“您老行行好,103兩27文,我存在這裏入股。”


    這個書辦就捏著鼻子,接過帶著尿騷屎臭的壇子,將裏麵的錢倒了出來,零零碎碎的碎銀,各朝各代大小不一的銅錢,當時就堆滿了一桌子。


    對待這樣的散碎銀兩,當然要經過嚴格的成色辨別,對於那些各朝各代的銅錢,更有一個統一的兌換標準,於是過來兩個夥計就當著這個精幹的漢子麵,進行操作。


    看著過秤的夥計,這個精明的漢子緊張的詢問:“敢問您老,火耗是多少?”


    這個捏著鼻子的書辦就努力的裝出一副笑臉:“承毛帥的情,隻要不是假銀子,成色達到8分,就不收大家的火耗。”


    “什麽?不收火耗?”這個精明的漢子簡直認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火耗已經成為官員們一筆不菲的收入,百姓對這樣的剝削也已經習以為常,隻要火耗給在兩成之內,大家就很高興了,結果這毛帥竟然不要火耗,這簡直就是讓人不敢想象的好處,比如說自己這100兩銀子,就等於變相的多出了三兩,這可是自己起早貪黑,拚死拚活一個月的賺頭啊。


    “毛帥說了,這次在草原征服戰爭中,得到了百姓們的巨大支持,他無以為報,所以這次凡是存進銀行百姓的銀子的火耗,毛帥為大家填補上。”


    這個精明的漢子就驚訝得目瞪口呆,但想一想天底下哪裏有這樣的好人,是不是有什麽貓膩?於是就小心的詢問:“如果我拿迴十兩銀子,我是說我要銀洋,可以嗎?”


    這個書辦就點點頭,看到已經算清了數目的夥計給出了單據,然後拿出三塊銀洋遞給精明的漢子:“按照你的數目,這十塊給你迴去,剩下的給你存下了,這是單據,請您收好,丟失了我們可不負責了。”


    精明的漢子揣著未來發家的存單,在街上買了一斤豬頭肉,兩壺酒,媳婦一直惦記的花布,娘需要的膏藥,孩子想要的玩具,外帶上一袋子白麵,整整花了三塊大洋,核算起來是三兩銀子迴家了,之所以他突然這麽大方,是因為他認為,沒有繳納火耗,這三兩是白來的,當然要好好的舒服的花出去,讓一家子過上一個不是年的年。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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