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陽出手果斷狠辣,將那人的耳朵生生的扯了下來,帶著一串鮮血,伴隨著慘絕人寰的聲音。


    “啊…”


    這名男子喪失繼續戰鬥的能力,被一腳給踹飛出去,胸膛骨都已凹陷下去。


    曲陽斜眼看了此人一眼,隻見其挺在地上,口裏隻有出的氣,沒了入的氣,動彈不得。


    剩餘的最後一人,已經嚇得臉色蒼白,手持大刀都已經顫抖起來,惶恐的望著這五尺少年,嘴唇微顫,“你…你不止武勁期…四層…”


    “是誰派你們來的?”曲陽大聲喝道,他步步緊逼,嚇得對方後退腳步踉蹌,跌倒在地。


    手中武器也應聲而落。


    “你…不要殺我…”誰都不願麵對死亡,這名男子也不例外,盡管他是江湖人士口中的‘殺手’。


    “那就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的!”


    “沒…沒有人…”


    曲陽圓眼一瞪,他知曉對付這種人,就要以硬製硬,掄拳就揮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這名男子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也不知從哪裏拔出一把匕首,對著曲陽猛然刺了上去。


    曲陽早有預料,腳下一蹬,身子頓時如輕燕般躍起,跳出去一丈許。


    男子刺出一劍未能得逞,並不戀戰,趕緊起身,拔腿就跑。


    “休走!”


    曲陽趕緊追了下去,撿起地上的那把大刀,當作槍矛望空中一扔,化作完美弧線,正中刺進那名男子的右臂!


    男子一聲大叫,連人帶刀掛在了一棵大樹上。右臂傳來劇痛,使他大臉猙獰,慘叫連連。


    “不…不要殺我,我告訴你是誰派我們來的!”男子驚恐的大叫著。


    “是誰?”曲陽追問一句。


    “是…是楊公子!”


    “哪個楊公子?”


    “楊靖楊公子!”


    “什麽?”曲陽十分吃驚,他雖然早有猜測,可這被證實,他一時間接受不了。


    “為什麽?”曲陽不解,為什麽楊楓華父子要害自己?這些年,楊楓華對自己的照顧曆曆在目,難道一切都是假的?


    曲陽感覺天旋地轉,這種被人欺騙的滋味很不好受,難以言喻。


    “我也不知道…”那男子咬著牙,自己從大樹上拔出大刀,跌落在地,臉色已經蒼白如雪。


    要說青陽鎮,除了父親之外,曲陽最信任、最親切尊敬的人,就是楊楓華!


    可如今…


    “為什麽?!”曲陽仰天大吼一聲,這種感受,就像是被萬箭穿心一般。


    這名唯一還活著的‘殺手’,見曲陽出神,趕緊起身欲要逃命,可還沒有跑出去多遠,一把沾著血跡的長刀就從他後背刺穿過去。


    “你…你言…言而無…”這是男子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句話,帶著滿腔怨恨、憤怒以及後悔而去。


    曲陽一屁股坐在地上,兩眼無助,“為…為什麽?”他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這些年如果不是楊楓華,自身早已淪落街頭,成為乞丐…...曲陽想不明白,為何這楊楓華要如此對自己?


    “如果爹也是其所害,那他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們父子倆,還三番五次的救濟我們?”曲陽想不通這一點。


    殊不知,一個人真正的歹毒,不是將人殘害殺死,而是徹徹底底、裏裏外外的毀掉這個人!


    楊楓華所做一切,就是為了毀掉曲陽父子二人,毀掉他們的一生!


    正如楊楓華所言,殺死曲陽父子倆,隻是一時痛快,他要的,是一輩子的痛快!


    “啊!”


    曲陽覺得十分壓抑,仰天怒吼。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也感受到了這種悲憤的心情,聚來朵朵烏雲,下起了大雨。


    曲陽任由雨水衝刷自己,眼角上不時有水珠滴落,也不知是雨水還是眼淚。


    許久後,大雨退去,陽光掙脫烏雲,灑在大地上,照在曲陽身上。


    曲陽此時麵無表情,那雙圓眼迷糊著,就像是要睡著了般,他起身拍了拍身子,將三具屍體處理了下,迴到洞中換了套幹淨的衣裳。


    曲啟峰正躺在木床上,嘴裏喃喃自語,由於口齒不清,也不知再說些什麽。


    曲陽起身道別,離開山洞,往山下小鎮而去。


    ……


    衙門已經選好地址,知縣緊鑼密鼓的張羅著,已經派人開始搭建。


    這等勞命傷財之事,鎮中百姓頂多私底下埋怨兩句,不敢公然訴說,誰叫這知縣在青陽鎮是土皇帝呢?


    當然,鎮中也有不懼怕知縣的存在,比如二十年前出了名修仙者的名門世家。


    曲陽來到鎮中後,打聽了一下慶陽樓的由來,從那些人口中知曉,這慶陽樓曆史並不悠久,短短十年光陰不到。


    “當年慶陽樓招募酒樓掌櫃,可是不少人前去參加,最後被那楊楓華給獲得了。”一名年老的白發老者,在他家門前飲茶與曲陽閑聊著。


    曲陽從這位老者口中得到了很多自己不知曉的往事,越加肯定父親是被誰所害。


    往年,曲陽也曾想過打聽一下自己父親的狀況,可每每都被楊楓華攔了下來,大多數往事是從其口中吐出。


    曲陽當時受惠於楊楓華,已經完全信任他,也就沒想太多,相信了這些事情。


    如今打聽下來,楊楓華隱藏了許多往事,且都是重要的一些點。


    “那次招募可謂是人山人海,有不少他鄉之人參與,最後出現了兩名競選者,一個便是當今酒樓掌櫃,另外一個…唉…想不起他的名字了。”老者飲了一杯茶後,說道。


    “是不是叫曲啟峰?”曲陽圓眼睜大地詢問道。


    “曲啟峰?”老者皺眉迴想往事來,“好像…是姓曲,且還是名秀才,他本來更有把握應招成功,可不知為何突然不見,第二天公布人選的日子沒有出現。”


    “唉…時光匆匆,轉眼又是一個十年。”老人家說著說著,感歎起歲月無情來。


    “多謝老伯。”曲陽道別離去,他已經了解了真相,神色看似無波動,其實心中怒意如波濤駭浪般激起。


    由於衙門重建,知縣的心思也不在曲陽身上,當他給曲陽吃了一些食物後,更是不再多做理會,隻因李成風的信心已經達到百分百!


    知縣相信,後天就是曲陽死於非命之時!


    ……


    兩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過,如期而至。


    這一日,許多人早早起來,趕到了青陽鎮唯一的一座擂台,距離鎮中心並不遠。


    此擂台也不知興建於哪一年,平時當作擺設,鮮少有機會派上用場。


    鎮中百姓閑來無事,恰好有這樂子,自然不會放過。


    兩名當事人還未到來,就已經人滿為患,水泄不通。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在此等候的眾人開口議論起來,談著關於曲陽是何許人也的話題。


    蒼穹上的烈日越來越距離正午時分,身材高大威猛的李成風在眾人期待中出現,今日他並未穿捕快衣裳,而是身著一套黑色勁裝,勾勒出健碩的身材。


    手中一把長刀,不同於捕快橫刀,一看就知材質更好。


    其中一名當事人一出現,眾人就蠢蠢欲動,期待著另外一人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曲陽始終未出現,不少人開始懷疑其是不是臨陣脫逃,不敢前來了。


    當約定的時間即將到來時,曲陽終於出現!


    眾人望去,隻見遠處街道那邊,一名身著深藍色衣裳的五尺少年,腰附橫刀,身背一人,慢慢地走來。


    “他背著誰?”有人發出疑問。


    人群中的楊楓華與楊靖,看見曲陽身背之人,皆心中一動,他們兩父子相視一眼。


    楊楓華微皺眉頭,爾後作出決定,擠開人群,奔跑而去,來到曲陽身前。


    “曲陽,你父親可無恙?前些天我便聽說你家被一把火給燃盡,由於最近酒樓太忙,楊伯我無法抽身,說來真是…”


    楊楓華滿臉的愧疚,搖頭歎氣著,“曲陽,現在走還來得及,你馬上離開青陽鎮,我替你攔住那李成風。”


    不得不說,楊楓華演戲一流,若曲陽不知真相,還真的會被其感動。


    曲陽麵無表情,沒有與之說任何一句話。


    楊楓華感覺出了這其中的不對勁,但他卻有自個的心思,“曲陽,你既然要打這擂台,就要一心一意。你父親交給我,我幫你照顧。”


    說著,如同圓石般的楊楓華伸手欲要背過兩眼呆滯無神的曲啟峰。


    “別碰!”曲陽突然冷喝一句,他看都沒有看楊楓華一眼,繼續徑直向擂台走去。


    楊楓華臉色一窘,眼中寒光四射,但很快就隱藏下來,道:“曲陽,你怎麽了?你不可如此自私,你既然要上擂台,就不能牽連你的父親!”


    這話說來關心,實則用意如何,恐怕也就他自己知道。


    曲陽停住腳步,冷冰冰的吐出一字:“滾!”


    “你…你說什麽?曲陽你這是怎麽了?”楊楓華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演戲,滿臉的悲憤神情。


    曲陽突然發笑,道:“如果是我誤會了,事後我會向你叩頭認錯。如果…事實真是如此,你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言罷,曲陽再也不理會楊楓華,走到擂台上。


    楊楓華一臉錯愕,轉瞬明白過來,看來已經東窗事發,他也不再隱藏,當即冷笑道:“真是可惜!我本叫李成風留你一條性命,沒想到你偏偏要尋死,那我就成全你!”


    楊楓華說著對擂台上的李成風使了個眼色。


    曲陽仿若未聽聞,一步一步的上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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