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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院腐柳,其下孤墳而立。


    歐石靜靜的看著跪伏在墳前,情緒已然平複的小童:“走吧。”


    既已是應下看顧小童之事,歐石自然不會反悔。奈何先時老者有言,不欲使小童得踏問道之路,歐石隻得再做安排。


    索性雖是孑然一身,但小童安置之法,歐石心中卻已是隱隱有的出處。


    拄著跪麻的雙膝,小童掙紮的站起身來,卻是頓了頓,突得言道:“大哥哥,我爺爺真是病死的嗎?”


    右手拇指微顫了一下,歐石點了點頭:“是。”


    老者有言無須追究前仇,是怕牽扯小童安危,但未嚐不是避得小童稚兒之心沾染汙漬。


    雖未必苟同老者念想,但老者畢竟乃是小童之祖。長有言,歐石這一外人,斷無越俎代庖插手之理。


    小童點了點頭,默默的低垂下眼簾。


    眼見小童這般,歐石眉宇輕輕皺了一下。


    太過平靜,往往未必不是蹊蹺。


    靜靜看了小童一會,歐石搖了搖頭散去心中疑雲,拉起小童關合好院門離去。


    與歐石看來,小童畢竟乃是五六歲稚兒,突逢大變,難免過與沉默也是在理。當日生死試練一事,登仙城幾多店鋪收益頗菲。且諸多商鋪之中,仙來客棧卻是更甚。


    沿街而行,少時既見那仙來客棧門臉。隻是招牌依舊,門臉比之歐石印象中,卻是勝了何止一籌。


    稍稍頓了頓步履,歐石既牽著小童邁入店中。


    歐石雖乃鐵煞宗正式弟子,但非是內門弟子,自是無有資曆安置他人。


    且老者有言,不使小童得踏問道之路,歐石自是不好與小童帶迴宗內。


    既是這般,歐石自然需把小童安置在外。奈何歐石並無親係,思來想去,唯有這仙來客棧一途。


    邁入仙來客棧,尋了臨窗一空處座椅,歐石拉著小童落坐其側。


    仙來客棧,以非昨日山來客棧可比。


    廳堂之間,桌椅所在自是精致非常,且賓客卻是頗多,好不熱鬧景氣。


    眼見往昔那兩小廝身影忙碌,歐石倒也未有催促,隻是靜靜以待。


    “老姑,那不是有座位嗎?”突的有幾人邁進客棧,且尋覓了一番竟直步朝歐石位置走來。


    挑了挑眉頭,歐石掃了一圈周圍,眼現了然之色。


    廳堂內各般桌椅已是皆滿,唯有歐石所在尚為空落,且未上的絲毫菜肴,也是潔淨許多。


    朝走來幾人點了點頭,歐石倒也未有多做言語。


    歐石前來本就非是食飲之事,且一桌寬敞足可榮得八人而坐,縱是謙讓一下幾人也是無妨。


    “這桌我們早就訂下,你換一桌吧!”來人中小胖子突的咧開嘴巴,嘴角大黑痔好不乍眼。


    眉頭一皺,歐石看了來人幾眼。


    換一桌?客棧已是坐滿,該換去哪桌。


    “讓你換一桌你聽不到啊!”旁側一胖婦眼見歐石不言不動,恨恨的瞪向歐石。


    “早就訂下?可否有甚憑證?”雖覺得來人乃是強詞奪理,但歐石還是問詢了一句。


    “憑證?哈!”胖婦嗤笑一聲,扯了旁邊美婦一把:“客棧老板娘的話,總算憑證吧。”


    美婦容顏卻有的幾分姿色,但卻多有一番風塵妖豔之態。


    傲然的挑了挑下巴,美婦看向歐石:“此桌確實早就訂下了,你換一桌吧。”


    眼現稍稍訝然,歐石不由看了美婦一眼,沒想到區區數月,那客棧掌櫃朱山來竟已是娶親。


    掃到歐石目光,美婦隱隱蕩了一笑,且挺了挺胸脯。


    歐石看了眼前幾人一眼,竟卻不在言語。


    “老妹!看來你嫁的不行啊!我以前就說那姓朱的靠不住,你瞅瞅在你家鋪裏,都有人敢不買臉麵。”胖婦瞥了瞥嘴,又陰陽怪氣的看向美婦。


    美婦滿臉一紅,恨恨的看向歐石:“這是家宴,我的客棧我說了算,你給我讓開。”


    懶的多看眼前幾人一眼,歐石隻是靜靜搖了搖頭。


    若先時眼前幾人有言家宴,歐石本非是來此食飲,讓了卻也是無妨。


    且家宴多有體己話,外人在場卻是不好,歐石亦非是那不講理之人。


    奈何眼前幾人,一來既是鼻孔朝天,蠻橫無禮,歐石自然不會給其好臉。


    “嘖,嘖。老妹,看來……”胖婦陰陽怪氣的憋著嘴。


    “好!好!你不讓是吧!”美婦突得敞開嗓子喊道:“老朱,老朱……”


    美婦這番折騰,廳堂內諸多目光自是雲集過來,且兩名小廝亦是如此。


    “老板娘,你怎麽……”一小廝急急跑來,但掃了一眼歐石,其不由一楞:“這位……”


    美婦突得莫名其妙而言:“哼!想吃霸王餐!”


    先時吵鬧乃是一時氣衝,此時反映過來,美婦自然先把屎盆子扣在歐石頭上。不然,諸多食客當是如何看待?


    “老朱呢,快去把老朱給我喊來!哼!身為鐵煞宗正式弟子,就可以仗恃欺人了嗎?真當我們沒有人做主嗎?”美婦繼續倒打一耙。


    金線黑衣打扮,美婦自然知曉眼前之人,必乃鐵煞宗正式弟子。若是往昔,美婦自然不會這般鬧僵,可礙與胖婦激將,美婦愛惜臉麵自然不愧餘力。


    且想到自家男人背後關係,美婦與歐石正式弟子身份,卻也無有太大畏懼。


    “何事這般喧鬧?”朱山來急急自客棧後院行來。


    時隔數月,山來易與仙來,朱山來自是小有發跡,麵相多添富態之感。


    “咦?是你?”目光稍稍一頓,朱山來既認出歐石。


    掃了一眼美婦幾人,朱山來既轉瞬了然此事。


    朝歐石拱了拱手,朱山來言道:“想來此事定是有所誤會,雖是如此,但內子這般倒卻也有的唐突。不若小友此番食飲之資,皆免。”


    玩味的看了一眼朱山來,歐石點了點頭。一別數月,這朱山來雖是有所發跡,但處事那般圓滑卻更是精煉了許多。


    食飲之資皆免,此言說的漂亮,可歐石尚未點的任何餐食,何來食飲之資。且歐石若真真占的這般便宜,就顯的小家子氣了許多。


    “吆,老妹!瞧你家男人都不給你做主啊!”胖婦陰陽怪氣的瞟了一眼美婦。


    “老朱!”美婦含怒瞪向朱山來。


    掃了一眼胖婦,朱山來眼間稍有無奈。


    美婦雖是有的諸多毛病,但都無傷大雅,且麵容外相,朱山來自是相中才會迎娶。哪成想美婦這嫂姐卻甚是卑劣,猶若市井凡俗潑婦,絲毫不若問道之人。


    雖是與那胖婦有的厭膩,但礙與自家內子臉麵,朱山來卻隻得迴環:“自家的店鋪,何時來吃不是?若真真歡喜,待改日關店食飲都可。”


    朱山來話語雖是訓誡美婦,但字裏言中卻有得一番大氣。美婦聽得必然欣喜,得意的看了一眼胖婦。


    擺了擺手,朱山來喚的小廝:“去得後院置辦一張席麵。嫂姐清雅,喜的清靜,也就那般才能配上。”


    胖婦本欲在是陰陽怪氣一番,但見得朱山來如此上路,登時沒了言語。


    眼見幾人離去,朱山來苦笑的朝歐石拱了拱手:“倒是讓道友見笑了。”


    “家家都有本難念之經。”歐石搖了搖頭。


    “道友此來?”朱山來小眼一眯。


    歐石點了點頭,指了指小童:“此次前來卻有是所托。此子已是無依,奈何我卻有得不便。思來想去,隻得托庇與你處。”


    “哦?”朱山來眼皮一跳,微眯著雙眼看了歐石一眼:“這不太方便吧?”


    當日歐石提字,卻是真真與朱山來有得一番恩惠。若是歐石真真計較,縱是客棧分去一些也是可的。


    此番歐石前來,乍似是安排小童與此,可朱山來卻難免有的他想:莫不是想要借機瓜分?


    亦是這般,朱山來言語隱隱有的推托之感。


    “不方便?”歐石皺了皺眉頭:“若是錢財……”


    仙字一事,歐石雖知曉其中輕重,但卻並未放在心上。究其根本,當日純粹即興而為。且隨興遺字,歐石自然與心境也是隱隱有得一番收獲。


    此番欲把小童安置與此,乃是與朱山來有的一番情麵。且歐石知曉這朱山來脾性圓滑許多,留小童與此,歐石也是能夠放心。


    眼見歐石這番作態,朱山來臉色竟一點一點冷了下來。


    與朱山來看,所言是把小童安置與此,但歐石齊心卻是可誅,未必不是徐徐圖謀先來客棧。


    念及此,朱山來聲音微寒,且莫名其妙而言:“在下與那周洪頗有交情。且那周洪周前輩,雖已出得鐵煞宗欲圖建立氏族,但卻真真曾為鐵煞宗內門弟子。”


    微挑了下眉頭,歐石若有所思的看了朱山來一眼。


    朱山來連番推托,加之這番借他人名諱欲威懾歐石言語,歐石怎還不明白其心中竟是顧忌自己圖謀他這仙來客棧。


    張了張嘴,歐石正待打消朱山來顧慮,卻不想突得一身影臨近。


    “山來啊!客棧仙來之名,既是出自與歐師弟之手,縱他有言收迴也是應該。”來人青衣儒衫,發屢雖有些許斑白,但言語間既可見其麵容紅潤細膩。


    仙來客棧所遺那仙字,乃是歐石所留,非是真真無上仙輩手書。之所以令的仙來客棧景氣許多,全賴諸多問道之輩圖個喜慶。


    亦是這般,歐石若真欲收迴,也是有理可依。


    “周前輩……”眼見來人且這番言語,朱山來不由一急。


    “怎麽?”來人微眯雙眼,冷冷看向朱山來:“我說的可有不對。”


    萬沒想到自己所尋靠山,竟會這般作為,雖是心中迷惑兼之氣惱,但朱山來咬了咬牙,卻未敢有得絲毫反駁。


    究其根本,若無了這座靠山,朱山來一小小客棧老板,登仙城內大有人可以揉捏。


    “歐師弟可是不識得我?”周洪溫和的看了歐石一眼,自嘲起來:“先年雖僥幸成就果位鑄就道基,但年歲已晚。亦是這般,近些年來出宗欲建一氏族,留下些許香火傳承。”


    “師兄能有這般取舍,師弟自當佩服。”花花轎子抬人,歐石自然不吝誇言。


    雖是如此,但歐石卻若有所思的看了周洪一眼。


    與這周洪,歐石本無絲毫交集,就連一麵之緣亦是未有。


    既是這般,這周洪何須幫襯?且朱山來言語之間,這周洪分明乃是其靠山所在。


    世間決無平白愛恨由來,周洪此舉隱隱必然有的所圖。且歐石此時,心中已是猜測到幾分。


    “仙來之名,乃是師弟所提。此店能有此景氣,也是得賴師弟所在。既是這般……”周洪笑眯眯的看了朱山來一眼:“師弟縱是占去此店一半,也是當得。”


    朱山來臉色一變,雙拳緊攥,卻絲毫無敢反駁。


    仙來客棧有此景氣,卻是得歐石所提仙字有些因由,但未必不是朱山來經營有道。歐石遺字有得恩惠不假,可若占去客棧一半,朱山來心中卻是真真不服。


    微眯了下雙眼,歐石卻是搖了搖頭:“仙來客棧能有今日成就,在小因由事小,全賴朱掌櫃經營有道才是根本。且此次前來,單單是有托與朱掌櫃而已。”


    稍楞了一下,朱山來眼現喜色,且隱隱有些感激的看向歐石。


    朝歐石拱了拱手,朱山來慚愧而言:“先時倒是在下小人之心了。既是這般,先前之事,我應下便是。且但凡有我一口湯水,絕無餓到小童之理。”


    眼間歐石竟這般作態,周洪神色有些意味難明。


    點了點頭,歐石又朝朱山來囑咐了一句:“莫引小童得踏問道之路,慎記。”


    訝然的看了歐石一眼,雖說不明白歐石為何這般安排,但朱山來卻是點了點頭。


    輕撫了下小童頭頂,歐石歎了口氣:“此乃你爺爺安排,你……”


    “沒事的。”小童卻是平靜的點了點頭,仿似絲毫不放在心上。


    眼角一跳,歐石若有所思的看了小童一眼。


    先時自墳前時,小童就太過平靜,歐石心中已是隱隱覺得蹊蹺。若是單單那般,說是年幼家道突糟大變,脾性有所沉默也是在理。可此時小童……


    雖說已然察覺小童念想有的蹊蹺,但礙與荒古獸域之行在即,歐石卻也無多少時間開導。


    既是這般,與歐石看來,也隻得荒古獸域得迴,再細心開導小童一番。


    再是思索了一下,歐石竟突得取出那護道金符。


    目光微凝,歐石一拍自身胸口,血灑金符之上,且口噴元氣,轉瞬噴入金符之內。


    “歐道友……”朱山來臉色猛的一變。


    朱山來本是商儈之人,脾性難免有得圓滑。可雖是如此,但本性卻非是大殲大惡之徒。


    且歐石先時並未巧取豪奪,朱山來心中卻是真真有的感激,眼見歐石這般自然難免心急。


    護道金符,雖非是人人皆可得見。但其名,卻多有人聽聞。


    借金符護道與他人,自是頗有損耗。且歐石這般作為,更是尤有更甚。究其根本,小童非是問道之人,自然無法供應金符元氣,需得歐石損耗更是頗大。


    搖了搖頭,歐石隨手把金符打入小童胸口:“人無信,而不立。舊人所托,卻不可兒戲。且小童本已淒慘,在下決不願見得其在被宵小之輩糾纏。”


    歐石雖尚處練氣之境,但所悟大道境界,已然堪比鑄基存在。亦是這般,歐石使得這護道金符,攻伐戰力未必低與當初那方輝所為。


    突得莫名看向周洪,歐石玩味而言:“周師兄覺得是否此理。”


    “卻是,卻是。”周洪打了個哈哈。


    “倒是勞煩朱掌櫃安置了。”再是揉了揉小童頭頂,歐石又朝朱山來拱了拱手。


    複雜的看了歐石一眼,朱山來點了點頭,索性引著小童離去。


    就算不知其中就理,朱山來也看出眼前這周洪此來,必然與歐石有得一番目的。


    且朱山來深知自己決無資格插手其中,既是如此,不若早早避退。


    眼見朱山來引的小童離開,歐石也不多做言語,隻是靜靜的看向周洪。


    臉現尷尬,周洪似是而非言道:“歐師弟多那小童多有照顧,想來與那舊人,亦定是交情非凡。”


    “尚可。”歐石點了點頭。


    眼角微皺,周洪突得言道:“師兄偶有僥幸聽聞,那童姓老者似是有一遺物。隻是不知現下那遺物……”


    偶有僥幸聽聞?是早有惦念吧!


    雖已察覺這周洪既是謀害童姓老者之人,但歐石卻未有說破。


    玩味的看了一眼周洪,歐石點了點頭:“卻在我這。”


    周洪撮了撮手,狀若尷尬:“師兄偶有僥幸聽聞那遺物乃與丹方有關,且師兄與丹藥之道頗有歡喜,不知師弟可否借與一觀?”


    “此事怕有不妥。”歐石搖了搖頭。


    “不妥?”周洪雙眼一眯,臉色寒了下來。


    顧忌歐石乃卦榜正式弟子出身,天資不凡,周洪本不想撕破臉麵鬧僵。可歐石這番不上路子,周洪心中已然真真惱怒起來。


    “師兄莫要誤會才好。”歐石又搖了搖頭:“此物既師兄有言,本贈與又有何妨。奈何師弟手頭頗有拘謹,卻是……”


    “哦?”周洪訝然的看了歐石一眼。


    手頭拘謹是假,與周洪看來,想趁機敲些外物是真。


    雖是這般想法,但周洪卻鬆了口氣。既能不與這般潛力之人鬧僵,和和氣氣解決,縱是耗費些許錢財也是可的。


    周洪點了點頭:“不知師弟所需幾何?”


    “百髓可否?”歐石笑眯眯的看向周洪。


    “百髓?”周洪眼皮一跳。


    鑄基境身家多是百髓左近,若那方輝鑄基巔峰所在,亦是多不上太甚。雖身家有的這些,但大多鑄基境存在,身家乃是他物,非皆是元石所在。


    若是尋常鑄基存在,自然難以拿出百髓之數,可周洪既欲出宗建得氏族,與元石之物自然頗多,百髓之數卻是堪堪有的。


    百髓雖是頗多,但既是錢財能夠解決,周洪卻是不甚在意。


    雖是如此,但周洪皺了皺眉頭,還是謹慎的看向歐石:“百髓倒是無妨。隻是師弟卻需佐天道立下誓言,證得此物絕無外漏他人之疑。”


    “師兄莫不是過了?”歐石冷冷的看向周洪:“此物乃他人所贈,我斷然無法證得是否有漏與他人。且縱能證得,我亦不會佐天道立下誓言。”


    佐天道立下誓言,必然與心境有所陰影。陰影雖是寥寥,卻實實那是劣弊之端,與問道之路卻有損耗。


    周洪微眯著雙眼,與歐石對視了片刻,突的溫和一笑:“此事卻是師兄有得唐突。既師弟有言,師兄自是信的。”


    拂袖之間,百髓存在,皆自周洪浮與歐石。


    揮手一招收起百髓,歐石取出那側手劄遞向周洪,且一指點了點書頁上那枚枚小字。


    周洪目光一凝,朝歐石拱了拱手:“此事倒全賴師弟成全,他日你我自是需多多親近。”


    “師兄有言,卻是師弟高攀。”歐石亦是客氣的拱了拱手。


    收起手劄,周洪再是拱了拱手,急急轉身離去。


    眼見周洪背影消逝,歐石目光卻一點一點冷了下來。


    先時索要元石,乃是歐石有意令這周洪安心而已。


    老者與歐石有得情分,礙與老者擔憂牽連小童,歐石不得親身替其報仇。可這周洪竟有膽前來,歐石豈會輕易放過?


    雖因小童所在,歐石不便親身出手,但若能假手他人除去周洪,歐石自是不吝算計。


    ……


    外門正式弟子居所,大多臨近一處。相別與他人,同屆卦榜正式弟子院落,則更是相近許多。


    步行少頃,歐石來至一院落之前。


    小院門扇敞開,歐石一眼掃去,竟隱隱見得其內一男女偎坐與一處,相互摸索。


    眼見這番景象,歐石眉頭稍皺,不由稍稍避了兩步,就欲先行離去晚些再來。


    “師兄既是前來,何需退去。”院內突有人聲傳來。


    司徒博利索撇開懷中女子,急急朝歐石迎來。且那番作態,比之往昔更是親近許多。


    “師兄真真不凡,那方輝之事竟被師兄翻手覆滅與煙雲,師弟好不佩服。”司徒博遙遙拱手而言。


    眉尖一挑,歐石了然的看了司徒博一眼。


    修仙家族出身,此事既可見不凡。若消息靈通之便,縱是些許內門弟子未必比得。


    “倒是來的有些唐突,討饒了師弟雅興。”歐石搖了搖頭,掃了一眼院內女子。


    司徒博攤手而笑,且隨手一彈,一枚丹藥浮與那名女子:“你先下去吧。”


    眼見女子離開,司徒博迎著歐石邁入院中:“問道多有枯燥,偶有調劑一番,倒是引的師兄見笑。”


    好笑的看了司徒博一眼,歐石搖了搖頭。這司徒博倒真真妙人,這般葷事不合門扇也就罷了,且絲毫不介懷與他人相言。


    “師兄此來?”淺斟一杯香茗與歐石,司徒博眼現迷惑。


    輕飲了口杯中茶水,歐石莫名其妙而言:“有一冊手劄,其上多有丹方。且不乏丹方,更是悟道丹那一層次所在。”


    “什麽!”司徒博臉色一便,急急站起身來。


    丹方,自然比不得丹藥。就算有些珍貴丹方,與宗派而言亦是可有可無,難有多大在意。


    雖是如此,但若與修仙家族而言,丹方所在卻是真真緊缺許多。


    且汴南司徒底蘊尚淺,丹方所在自然更是需要。


    “此物現下與那周洪所在,此周洪曾為內門弟子,不知師弟可知?”歐石靜靜的在小飲了口杯中茶水。


    “茶水不錯,改日若有閑暇再來嚐飲。”放下杯盞,歐石直接起身就要離開。


    司徒博突得朝歐石拱了拱手:“師兄這番消息卻是珍貴,不知師兄有何需要?”


    先時心緒雖少有波動,但司徒博本就機敏,怎會輕信歐石平白給與好處?


    “卻無所需。”歐石搖了搖頭:“因這丹方所在,那周洪害了一舊友性命。奈何,我卻有不便親身出手。”


    “若是你家氏族尋周洪索要不得,當是如何?”歐石意味難明的看了司徒博一眼,也不多做言語,起身自小院內離去。


    眼間歐石離去,司徒博臉色一變再變。更甚,渾身都隱隱有的冰寒。


    那周洪之名,司徒博亦是隱隱有的聽聞。雖是鑄基存在,奈何實力不高,且脫宗而出欲建立氏族。


    既是欲建立氏族,丹方所在必是萬分珍惜,怎會甘願交出?


    可若是與那周洪索要不得,司徒氏族當是如何?


    修仙家族若是出手,豈會輕易罷手。且與司徒氏族而言,周洪那般存在斷然不放在眼中。更甚,那周洪已脫宗而出,屠戮之法自然頗多。


    前日得聞歐石擺平方輝之事,司徒博還當純粹僥幸,可經得這事……


    散去心中雜念,掃了一眼天色,司徒博急急踏出小院。


    歐石那番雖是算計,但卻赤果陽謀所在,司徒博深知自家斷然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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