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推開破爛的大門,不想屋中乍現一道蒼老而又熟悉的聲音。這聲音比隆冬還冷,比寒風還刺耳。微微停了停腳步,洪蒙大跨步走進去。


    “原來是鐵道門太祖鐵鷹。不知你今日造訪,有何貴幹?取我性命?恐怕你還沒這個能耐吧?”


    洪蒙停在門口,目光緊緊地鎖住那一縷白眉,餘光則打量著畏畏縮縮的大長老,以及那兩個麵目憤怒的堂兄。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還停留在太虛境,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心中頓時對大長老更加蔑視,直接將三人忽視了。而對那悠然起立的鐵鷹,卻保持著十分警惕。


    “哦?聖戰聯盟的盟主天下無敵?笑話!若不是你當日偷襲,我怎會受到及其嚴重的內傷?若不是我身在玄嬰境界,恐怕早就死在了冰片龍鱗的刀刃之下了。哼,當日之帳,今日做了了解。”


    鐵鷹眉毛雪白,胡須花白,盡顯垂垂老矣的模樣。當初的英姿勃發的太祖,此時已經不如當年了。隻是隱隱之中,他給人的無形震懾越發強烈了。想起當日之仇,鐵鷹義憤填膺。自己堂堂玄嬰級別高手,怎麽會被這廝傷到?真是羞煞人也!


    自從那之後,鐵鷹在祖宗的精心醫治下逐漸康複。他左思右想,自己不一定尋找的到洪蒙的蹤跡,但是洪蒙總會迴家看看的。於是乎,鐵鷹就有了守株待兔的想法。而他成為了洪家鎮的主人,每日由大長老父子精心照料,活的有滋有味。氣得大長老大病了幾場。


    “又是洪蒙那小子惹了麻煩,卻連累到我們頭上。真是氣煞我也!咳咳――”這樣的抱怨不是一次兩次,反正自己行將就木。也不怕鐵鷹的摧殘。隻可惜了兩個年輕有為的兒子。


    而當洪蒙的身影出現之時,大長老父子三人頓時升起希望。洪蒙每次都能帶來驚喜,都能化險為夷,這一次,應該可以助他們渡過難關。.tw


    “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你的確不堪一擊。看你的玄文等級也不過勢道中成,就這點能耐也敢出來混?真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洪蒙滿臉不屑,對其痛罵嗬斥。鐵道門糾結五大勢力圍攻王家,其心可誅。其罪當死。若不是王家有通天寶鏡在,恐怕整個王家從此消散。王穹身遭大難,反而在魔主那裏獲得真傳,實乃不幸中的萬幸。以自己勢道中成的境界,加之蠢蠢欲動的血琉璃,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其滅殺。


    盤算好了擊殺方式,洪蒙故意惡言相向,出言挑逗鐵鷹。


    “廢話少說,納命來吧!”


    鐵鷹手不動腳不動。可是身形飄然而至,鬼魅一般地殺過來。那威風赫赫的神態,那所向披靡的勁頭,無不震撼著大長老父子。


    對於洪蒙所說的境界。他們聞所未聞,隻能看著他們搏擊,而自己卻無插手的機會。想到這裏。大長老不禁老淚縱橫。


    “這裏施展不開手腳,還是到天上去吧。”


    洪蒙當先而行。嗖地一聲飛躍高空,等待著鐵鷹的到來。玄氣早已。滋滋地發出刺耳的聲響。刹那間,無數玄氣被兩條胳膊的撞擊毀滅,兩人各自退了十幾丈。


    鐵鷹微微一怔,心中咯噔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小子每次見麵,都會呈現出不同的姿態。不單單境界提升,實力提升,連心性也逐漸空明。對於像他這樣的高手來說,毀滅的確不容忽視。一個人的心性越發成熟,其也越發危險。


    鐵臂神拳,鐵道門成名功法,在鐵鷹的催動下,發出從未有過的驚人威力。他渾身宛如一體,發出的威猛攻擊一次次地擊退年紀輕輕的洪蒙。看到這情況,他心裏不由得暗暗得意。


    領教了鐵臂神拳,洪蒙隻覺得跟撓癢癢似得,絲毫沒有壓力。他這一身真武煉體術,乃是圖天所傳,是正兒八經的神功。加之多日的修煉,洪蒙早已將真武煉體術發揮到了極致。小小的鐵臂神拳又怎能傷的了他?不過,為了麻痹鐵鷹,他假裝一直後退。


    嗡嗡


    正當洪蒙準備反擊的時候,頭腦中嗡嗡大作,泥丸宮中的玄文受到極大衝擊。不知何時,鐵鷹那久經磨練的勢道殺了進來。稍一著急,洪蒙額頭上麵泛起一層汗水,不由得感歎,果真薑是老的辣啊!


    不過比拚勢道,洪蒙卻不畏懼。玄文立刻覆蓋全身,一聲聲道韻彌漫身體周圍,與鐵鷹的勢道道韻相互衝擊。那一道道波紋連綿起伏,不知摧毀了幾多大山。


    大酉山,真龍的棲居地,在道韻波紋的衝擊下轟然倒塌。本來已經倒塌過的山體,此時更加破碎不堪,從此,碎裂山體阻隔道路,人們再也無法出山。


    “休得破壞洪家祖墳,不然與你沒完!”


    洪蒙大驚,這廝竟然不聽勸告,一意孤行地催動玄文鋪天蓋地而下,目標直指洪家祖墳!憤怒了,洪蒙徹底被激怒。世上有多少義士,尊重對手而放棄對手的家屬。那樣的情懷至今令人敬仰。可是鐵鷹偏偏要摧毀洪家人的根,這不是在故意激怒他嗎?


    嘩


    玄文的速度比人更快,網格狀的紋路迅速下滑,眨眼間的功夫就覆蓋在了洪家祖墳上方。與此同時,洪家祖墳上麵裂紋縱橫,眼看就要崩塌解體。


    “哈哈哈,你再敢動,我立刻毀了祖墳!”鐵鷹一邊操控玄文,一邊威脅洪蒙,他露出了極其貪婪的本性,“交出血琉璃,交出紫竹林,我可以放過你家祖墳。如若不然,就等著號喪吧!哈哈哈――”


    “你――”洪蒙怒火中燒,他平生最恨別人威脅,並且拿自己的相關人物威脅。有仇報仇,有怨抱怨,這指的是針對洪蒙個人,而不是與洪蒙相關的人。一旦觸碰了底線,洪蒙絕不會手下留情。


    “交出血琉璃。嘿嘿,我知道自己不能控製血琉璃,但起碼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殺了你。至於紫竹林嗎,吳皇已經名言,有能者得之。速速交出寶物!”鐵鷹相當激動,難道自己夢寐以求的寶物就要到手了嗎?一切都是那麽不真實。


    無奈之下,洪蒙先召喚出血琉璃,默默地注視了半晌,方才按照鐵鷹的指示,將其遠遠地拋擲,拋向一個未知的方向。紫竹林微微發亮,卻不得不將其丟給鐵鷹。


    “我已經手無寸鐵,你還不收手?”洪蒙怒目而視。


    “好,這就放手,去死吧!”


    鐵鷹迅速收起玄文,就要轟殺洪蒙。不料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洪蒙忽然消失不見,連個影子也沒有!他心裏一咯噔,立刻將玄文護體,以靈識探查洪蒙的蹤跡。可是,一無所獲。


    “最恨威脅我的人,你必須死,不然後患無窮――”


    洪蒙短時間內的消失之後,恰恰出現在了其人背後百丈遠處。這百丈遠是洪蒙計算好的。他學了仄邊的玄冥太極,能夠在短時間內遁形。可是,如果離得太近,肯定會在勢道覆蓋之下無所遁形。


    嗖嗖


    四個模樣怪異的玄丹冷不丁地出現在鐵鷹背後,其中還夾雜著一片森冷物事,殺氣騰騰,氣勢威猛。混沌玄丹攻擊鐵鷹後腦門,其餘三個攻擊後背,冰片龍鱗破開玄文,有序而不減威力。


    “可惡!又是偷襲?”


    鐵鷹大驚,冷汗橫流。他顧不得許多,直接吐出玄丹,召喚出玄嬰,以此正麵迎接那突如其來的殺伐。


    “哇――哇――”


    玄嬰哭泣,聲嘶竭力,震蕩了九天日月,撼動了九地源泉。那玄嬰渺渺茫茫,混混沌沌,五官看得清,身體為分家,其一聲哭叫,立時擋退了寒、風、死三顆玄丹的攻擊。與此同時,金燦燦玄丹與混沌玄丹迎上去,轟然暴擊,隻見鐵鷹玄丹頃刻之間化為烏有,而混沌玄丹少有停滯,繼續追蹤。


    “不好――”


    鐵鷹玄丹爆碎,連粉末也為見著,整個人天塌了一樣,下丹田頃刻毀滅。小腹如同刀絞,他疼痛的佝僂著背,臉色煞白。最為危險的還是那冰片龍鱗。他眼睜睜地望著氣息荒涼的龍鱗,卻無法躲避。卡擦一聲,臂膀斷裂,右臂帶著鮮血墜落凡塵。


    “欺我祖宗者死!”


    右手拖起玄文,隻見上麵紋路複雜,已經開拓出兩圈外圍紋路,清晰可見,像是昭示著大道的真諦。玄文逐漸放大,轟然一聲將鐵鷹蓋在下麵。鐵鷹防禦已經消失,唯有玄嬰不放棄地爭鬥。


    “玄嬰?你也從此消失吧!”


    混沌玄丹擊中鐵鷹後腦勺之後,旋即倒轉而上,直逼玄嬰而去。那玄嬰本體已經失去,惶恐異常,刹那間就被混沌玄丹轟碎轟散。隻不過,那化作星星點點的玄嬰流散四方,不知所蹤。


    “鐵鷹,你可後悔?”洪蒙踏著鐵鷹胸脯,冷冷問道。


    “不後悔。在我們眼裏,你就是未來的大患,就是未來的魔頭。所以,我們不後悔――”鐵鷹不甘屈辱,立刻咬舌自盡,不給洪蒙留下審問的機會。


    鐵鷹一死,自己與鐵道門徹底決裂,想起來那兩位祖宗,洪蒙都覺得汗毛倒豎,那該是多強的境界啊,竟能與吳皇平起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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