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斐意味深長道:“杜家現在看著不顯,可是杜氏的二叔卻攀上了永福宮的莊妃娘娘,娘您怕是不知道這位莊妃現下越發受寵,聽說皇上把許多政事都交給她去處理,而且她還有個皇子在。(.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杜家二房的那個姑娘聽說也是個聰明人,既然人家送上門來,娘何必還往外推。”


    顧老夫人很了解這個兒子,既然這個杜家二房不錯,進門就進門吧,反正就是個繼室。不過對於杜氏在死前安排顧瀟與程家那個小丫頭的婚事,不由得又抱怨幾句,“程家寒酸的很,何必把我的瀟哥兒往火坑推……”


    顧斐拈了一根香,在香爐上穩穩插好,轉過頭來把顧老夫人先扶在太師椅上坐好,他背著手,緩緩道:“她活了這麽久,唯獨這件事情做對了。”


    顧老夫人冷哼一聲,“一個三歲的小娃兒何德何能配得上我的瀟哥兒?”


    “您看那方氏如何?”顧斐反問顧老夫人。


    顧老夫人不屑道:“也就普通婦人。”論容貌方氏不過一般,顧老夫人也是見過程楊的,程楊真真是玉樹臨風,氣度不凡,說話也是十分得體,顧老夫人看著程楊就仿若看到自己的兒子一樣,所以她潛意識的覺得方氏配不上程楊。


    顧斐知道這顧老夫人別看現下是老夫人的模樣,因為顧老夫人以前是庶出,所以從小到做媳婦子都是受到旁人歧視的多,為人也自卑的時候居多。人自卑多了,一旦得誌便自大,這話放在顧老夫人身上是十分得體的。她養了顧斐這個兒子後,便在顧家成了第一人。所以不管是誰她都看不上。


    “方氏不過二十四五歲便有二子一女,而且都教養的很好,再者程楊對她是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家在軍戶所被流放都過的有滋有味的,而且杜氏派人去合過八字,程家這位姑娘可是天生的宜男之相。”


    顧斐還未告訴顧老夫人的是他去盛京請旨的時候,還專門去官學看過程楊長子程煜,小小年紀便有神童之名。還有程家的養子展耀也是文武雙全。就憑方氏教養的這兩個小孩子。顧斐也要同意,畢竟顧瀟沒個親兄弟,日後若是有個有本事又厚道的嶽家那算是能助顧瀟一臂之力了。


    聽到宜男之相。顧老夫人臉色才好上許多。其實她也就嘴上抱怨抱怨,大事還要聽兒子的,顧斐可不是她真正能說動想幹嘛就幹嘛的。


    而顧瀟被王嬤嬤喊過來後,便被杜夫人一把抱進懷裏。杜夫人是兒啊肉啊的扯著嗓子喊了一通,又對顧瀟道:“你那個狠心的娘怎麽就丟下你可走了?以後你可怎麽辦?”


    顧瀟畢竟也十多歲了。被抱在懷裏很不舒服,要掙紮著出來,杜夫人卻毫無所覺,又是哭鬧一番。還是王嬤嬤在旁邊看著顧瀟實在一幅痛苦的模樣,不由得對杜夫人道:“夫人,少爺還未用食。不如先去用食,您今兒怕也累了。等會兒我們老夫人怕是還要喊您過去說話。[]”


    如此這番,顧瀟才得以解脫。


    杜夫人卻緊緊拉著顧瀟不放,又問他:“我是你外祖母,你母親去了,日後若有什麽要我跟你做主的盡管派人來說。”顧瀟從母親去了便惶惶不安,外祖母雖然有些過分熱情,但總是對他最好的人。


    “外祖母放心,我知道的。”事實上,杜氏囑咐過顧瀟不要相信杜家任何人。


    杜夫人本來還想問關於杜氏嫁妝的問題,但見顧老夫人派過來的人已經過來便住嘴了。而另外一邊,方冰冰則收到來自盛京兩個兒子的來信。方冰冰拆開看的津津有味,煜哥兒厚厚的一疊,先是向方冰冰匯報了學習情況,一如既往的謙虛中還隱隱帶著些驕傲,看得出來煜哥兒經常受師長誇獎,學問看著也不錯。


    而耀哥兒則在信裏說他做的詩,方冰冰還把詩順口讀了出來,月牙兒在旁邊把剛剛打好的絡子放一旁了也要湊過來看,方冰冰便把信念給月牙兒聽,月牙兒裝模作樣的還道好,隻把春桃幾個笑的不行。


    “夫人還有從盛京帶過來的許多年禮,您待如何放置?”銀杏過來迴話。


    伴隨著信送過來的自然還有方誌中跟方氏準備的年禮,這也是補貼女兒跟女婿,尤其是孫氏還跟程楊做了好幾套衣裳,孫氏一向知道自家女兒是最不愛做針線的。以前在軍戶所做,那是沒辦法,平時拿起針線不過是消磨時間,幾個月甚至連個手帕都繡不成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孫氏幫程楊做了好幾身。


    “把幹貨先放廚房的庫房裏,再者四色點心衣裳,你就放旁邊的耳房裏。”程楊來山西似乎不太熱衷於跟山西的領導太過親近,反而十分注重河工以及農桑,不過才來這裏幾個月,便整理了好幾種耕種方式,還親自上書皇太極,其中還用滿漢雙文個謄寫一遍。


    銀杏應聲去安排。春梅本來是粗使丫頭,此時趁著方冰冰高興也擠過來前頭賣好,旁人笑她也跟著笑,看起來好似毫無城府的模樣。


    香杏臉一冷,吩咐春梅道:“春梅你趕緊去漿洗衣裳,這幾天主子們都等著穿衣裳。”春梅暗自撇嘴,不情不願的出去。春桃是壓根就沒進來過,春桃比起春梅那是老實的太多了,所以香杏主要抓的也是春梅這些不敬主子的人仔細調教。


    方冰冰好似沒有看到一樣,正好燕飛也過來了,燕飛剛跟楊二郎籌備開了店,這就準備來請方冰冰過去看看鋪麵的,店麵牌匾全部都弄好了隻等開張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頭跑過了,燕飛看起來也開朗許多。


    “我答應了敏哥兒的,要帶他一起去。且等一等吧,你也來這裏挑點東西迴去。”


    燕飛也知道是盛京方家的人送東西過來,她也不扭捏,“先謝過嬸子了。不過先不忙。我這裏也要討嬸子的一個主意。”


    “你這個女諸葛也要討我的主意?”方冰冰打趣。


    燕飛把月牙兒的絡子拆了一段,邊自己編,一邊與方冰冰道:“做糕點的人按照您說的全部弄了死契,不過這些人的家人還有幾個沒查清楚。您看要不要叔叔再去查查?”燕飛想的是程楊畢竟是知府,裏邊有什麽人犯罪或者不老實的都可以審一審。


    但殺雞焉用牛刀,“不用,這還不簡單。哪裏都有青皮。不如要二郎去找幾個青皮喝點酒不就知道了?”地頭蛇的功夫可不能小覷,同時楊二郎既然打算從商,那麽三教九流都要結交。真的在家裏當個小男人,那豈不是太沒用?


    燕飛爽快道:“您說的對。不過好日子要您來選?”


    香杏立即拿來一本老皇曆,方冰冰看了看圈了一個日子,正好冬月初六。燕飛抿了一口茶。先讚了一聲好,然後再跟方冰冰道:“三嬸。大姐姐聽說被找到了?”這是程姚跟程童寫信說的,現在探程童的口風,是想知道能不能幫晏輝安排一下做個小吏。


    不過這事方冰冰還不太清楚,聽到程玫還在。倒是鬆了一口氣,“這是好事啊!”


    燕飛接著又道:“說好也不好。大姐夫前頭那個的兒子病死了,大姐姐帶著自己的一對兒女本來是逃到黑河那邊去了。但吳百戶的夫人柳氏在中途把她們全部丟了下來。那位叫雲柔的姑娘因為路上跟了個旗人做了妾,所以大姐姐這幾個人便迴來了。今年才聽說了我們。便去找到大伯母了。”


    這話說的有意思,程玫早就知道有金人要過來,便跟著吳百戶等人逃到黑河,但路上估計被柳氏使了計,便留下來了。沒辦法,程玫又把小姑子再賣了一次,這下才逃到盛京來。


    “跟誰做了妾?”能夠帶她們這麽多人進關,看來也不是一般人。


    燕飛道:“碩托貝勒。”


    代善的兒子?那難怪的。不過晏雲柔不過是個漢人女子,如何能夠進府,果然燕飛又道:是做外室。大姐姐等人還住在那個宅子裏。”


    方冰冰對程玫沒什麽好感,畢竟程玫長期都是仰著鼻孔看人,對方冰冰甚至煜哥兒都一般,這樣的侄女方冰冰又不是聖母,肯定不會湊上去。


    燕飛聰明的結束這個話題。庫裏嬤嬤便把月牙兒牽下去教滿語,家裏一向都是雙語教學,畢竟如今國朝是女真,不講滿語如何與人交流,方冰冰以前對女兒本來就沒有放鬆,但現在更是嚴格。


    “這些日子還沒問嬸嬸,月牙兒怎麽就跟那家在一起了?”要說燕飛還真不是嫉妒堂妹,隻是顧家的這個姑爺年紀比月牙兒也大太多了。


    方冰冰無奈,“這也不是我們能夠想如何就如何,現在都下旨了,便是想反對也反對不了。隻你也知道,你三叔也是同意的,他看人一向比我準,既然事情已經定下了,何不往好的方麵想。”


    大抵是什麽事情都喜歡往好處看,所以三嬸格外有人格魅力。燕飛一想也是,顧瀟畢竟是獨子,顧斐的前途也是比程楊看上去要好許多,畢竟顧斐現在就是天子近臣,即便是在滿人主政的時候,顧斐依然算是心腹,在某種程度上都可以跟範世程媲美了。


    二人不過又說些家常話,等敏哥兒迴來之後,方冰冰指著燕飛對她道:“敏哥兒,還不謝過你二姐姐,她是專門來接你去街上玩的。”


    敏哥兒兩個小胖手拱起來朝燕飛鞠躬,燕飛把他拉到身邊,又對方冰冰道:“那三嬸咱們走吧!”


    店鋪開在比較熱鬧的地方,有兩層樓,二樓是茶樓,擺放著桌子跟椅子,桌子跟椅子都是黃木的,雖然不是很名貴的,但是看上去古樸大氣。茶點則在一樓有選好,便有專門的茶博士去篩茶。燕飛讓小二把茶點上上來,又讓茶博士篩茶,這是真正把糕點跟茶莊結合起來的。


    敏哥兒見又有糕點吃,還有人在旁邊介紹,又是新鮮又是覺得好玩。茶博士見知府夫人高興,又知道方冰冰是東家,於是各種推薦。


    “這些茶葉都是外邊有賣的嗎?”方冰冰問道。


    這也相當於是考驗了,燕飛毫不怯場,“一半是找茶鋪做的買賣,收個代賣費,另一半則是買的茶園,雖然是小茶園,也隻能種些普遍品種,但是對於我們糕點鋪來說也夠了。”


    “雇傭的人還在江南?你是如何找到的?”


    燕飛又道:“這也是碰巧了,正好遇到先前的熟人袁姐姐,她有茶園要脫手,我了解她的為人,又讓那邊快馬加鞭的弄了茶葉過來,見可以才買的。”


    有理有據,這燕飛還真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她也不是正經的商人,現下相當於是幫助程家做庶務,所以也不算辱沒她。再者,她不必像大多數女子一般困在後宅,終生不出二門,一輩子唯唯諾諾的。


    楊二郎沒什麽學識,見識也不多,連大字都不識幾個。若是不打理庶務,那還能做什麽?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諸位也看見了,這位是我的侄女,日後這裏全權由她負責。”


    燕飛終於名正言順的成了主事人。


    但姚氏卻一點都不開心,她甚至把燕飛喊過去,苦口婆心道:“你三嬸不過是利用你罷了。你看她女兒怎麽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天淑女做派,倒是讓我的兒為旁人做嫁衣。”說完又有些怪方冰冰,“那個時候她偏偏跟我說了楊家,若是不說楊家,你現在恐怕也是成了官家夫人了。”


    這話要是讓楊二郎聽了該有多傷心?燕飛幾乎對姚氏怒目而視:“您說這些做什麽?您這不是忘恩負義嗎?”


    那個時候楊家是總旗家,她們不過是普通的被流放的軍戶,那個時候與楊二郎說了親事,姚氏要多高興有多高興,現在這樣簡直是諷刺。楊二郎不嫌棄她們被發配到蠻荒之地,上門給她做女婿,甚至還跟自家父母鬧翻,換成的便是這樣的結局?(未完待續。)


    ps:今天上班一天太累,迴來沒吃飯先更新,各種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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