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不大,但是滿山的劍修在此刻都聽得清楚。


    尤其是當他們看到後山某處衝霄而起的恐怖氣息,一個個劍修都瞪大了眼睛。


    那道陌生的聲音主人是誰,劍修們都心中有數。


    孟桑山猛然仰起頭,不可置信道:“這……他到底要做什麽?”


    焦新臣則是皺了皺眉,本來他的性子便是這般,這會兒也沒有說話,隻是也看了看後山那邊。


    倒是鬱希夷哈哈大笑,罵道:“你這小子果然不走尋常路,我喜歡!”


    劍宗宗主是當世劍道第一人,又跨過了忘憂的那道門檻,成為了這天下隻怕隻有寥寥幾人之一,可以說是當世至強者之一,旁人麵對他隻有尊重,隻有畏懼。


    可這倆人,鬱希夷作為劍修敢出劍,陳朝作為一位忘憂盡頭的武夫,差著境界,竟然也敢向劍宗宗主出手。


    果然,這兩人要不是這麽個脾氣,都做不成這樣的好朋友。


    ……


    ……


    劍宗宗主站在涼亭下,感受著這涼亭外的年輕武夫身上的恐怖氣機,眼中也不由得有些讚賞。


    這一代的年輕人,眼前這位也好,還是自己山中的鬱希夷也好,還是那位癡心觀的年輕觀主也好。


    這些年輕人,放在任何一個時代,都肯定是獨占鼇頭的存在了,這般年輕,便走到了如此地步,但卻匯聚到了一起。


    即便是他一心練劍,其實偶爾想著此事也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樣的時代,也算罕見。


    “鬱希夷與我比劍,我能壓製境界和他一戰,但你要我出劍,我不見得會這般。”


    劍宗宗主雖說明白陳朝的意思,但也不認為自己若是傾力出劍,對方能扛得下來。


    陳朝沒說話,隻是抬起腳,試圖往前走出一步。


    他已到涼亭外,再往前走一步,便會到涼亭內。


    但這一步是否能踏出,其實真說不好。


    劍宗宗主看著眼前的陳朝,眼眸裏的劍意越來越重,涼亭外的劍氣聚集,在刹那間風起雲湧。


    劍氣之重,隻怕當世任何一位大劍仙都無法做到這一步。


    那些劍氣最先撞在陳朝抬起的那一條腿上,無數的劍氣撞來,最先便是刺啦一聲,陳朝的褲腿先行被無數劍氣撕碎。


    之後劍氣再向往前延伸,卻被在這裏遭遇了另外一道恐怖的氣機,兩者糾纏起來,在極小的方寸之間,進行了一場可以說是酣暢淋漓的廝殺。


    陳朝皺了皺眉頭,劍宗宗主則是眯了眯眼。


    兩人差著一個境界,陳朝就算是想要簡單的走入亭中,隻要劍宗宗主不願意,其實都沒那麽容易。


    但陳朝非要往前走去。


    體內的氣機從那些個竅穴裏彌漫而出,在經脈裏不斷遊走,最後匯聚成一道洪流,瘋狂地朝著某個地方席卷而來。


    陳朝仰起頭,看了一眼劍宗宗主,後者也看了他一眼。


    下一刻,那些在體內的氣機,順著經脈流動,終於來到了某處,陳朝平靜的一腳踏出。


    劍宗宗主眯起眼。


    更為恐怖的一道劍氣從他的眼眸中射出。


    一座涼亭忽然在這裏搖晃起來,陳朝的腳也落下去半分。


    哢嚓一聲,陳朝腳下的青石在此刻驟然碎裂,那些青石裂開的地方有著最鋒利的切口。


    很顯然,那是被恐怖的劍氣切開的。


    陳朝的靴子上,此刻也多出了數道缺口。


    此刻他的一身黑袍,都在獵獵作響,那是本身氣機和劍氣在此處撕扯導致的。


    此刻涼亭前看著好像風平浪靜,但實際上,整座涼亭此刻都飽受摧殘,涼亭上方的青瓦此刻都不斷下落,但卻還沒有落到地麵便化作了齏粉。


    這片地方,早就是劍氣縱橫。


    陳朝的額頭上開始冒出汗珠,雖說他神情看著十分平靜,但很顯然,如今的局麵,沒有看著的那麽輕鬆。


    隻是即便麵對著這位早就已經越過忘憂,成為當世絕無僅有的無上劍仙的時候,陳朝也並沒有往後退哪怕一步。


    劍宗宗主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因為在那些劍氣和氣機廝殺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了一種特別的東西。


    他眼眸裏的劍意更重。


    整座後山,在那些劍意從他的眼眸裏湧出來的時候,都輕微的動了動。


    陳朝滿臉都是汗珠,不斷有汗珠從自己的臉頰處滑落,最後卻沒能跌落到地麵就已經消散。


    無盡的劍氣環繞在他的靴子前,好似在托起一座巨山。


    但實際上劍氣沒有那麽脆弱,而陳朝的靴子,也注定不會有那麽沉重。


    又是哢嚓一聲。


    支撐涼亭的某根柱子,在此刻驟然斷裂。


    但涼亭並未倒塌。


    但之後另外一根柱子也從中斷開。


    接著是所有的柱子在此刻,都驟然斷裂。


    但涼亭卻還是懸在劍宗宗主的頭上。


    陳朝的那隻腳在同時,驟然重重的落下,這位年輕的武夫,直接來到了涼亭裏麵。


    兩人同處一個屋簷下。


    劍宗宗主眼眸裏閃過一抹異色,片刻後,所有的劍氣和氣機,在這裏都徹底消散。


    山道重歸平靜。


    隻有涼亭依舊懸空。


    陳朝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後吐出一口濁氣,剛開口,鮮血便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很顯然,在這場簡短的交手裏,陳朝並沒有討得了任何的好處。


    甚至受傷不輕。


    但事實是,他的確來到了涼亭裏。


    看著涼亭裏一直站著的劍宗宗主,陳朝微微一笑,“若是妖帝在這裏,本官進不來。”


    劍宗宗主沒有說話。


    陳朝繼續說道:“本官沒有欺瞞宗主。”


    劍宗宗主終於微微點頭,剛才的交手,他雖然不曾生出殺意,但的確也已經用出了在忘憂之上的境界,但也的確沒能阻止陳朝。


    “妖帝功參造化,的確是世間罕見。”


    劍宗宗主微微開口,平靜道:“此刻我殺不得他。”


    陳朝還沒有開口,劍宗宗主卻又搖頭道:“無恙真人當初借我道祖之劍一觀,對我也算有恩,雖說在神都已經報過,但此刻我也不願對他出手。”


    陳朝皺起眉頭,臉色不太自然。


    他看向劍宗宗主,欲言又止。


    「這兩天有點事情,不過已經弄完了,明天肯定會多寫點,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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