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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胡子”喜出望外,右手貼心,躬身一禮,喊了聲“小王子”。血衣魔女蹙眉輕哼,素手在腰間拂過,摸出一張綠符,順勢拍在“嗜血劍”上。符籙一閃即逝,血刃嗡鳴震顫,鼓起一簇血泡。血泡一脹即破,“噗噗……”聲中,膿水飛濺,惡臭/逼人。


    容輝微微皺鼻,隻見那“嗜血劍”似脫去了形骸,唿吸間縮至三尺長短,血光尤勝從前。正暗暗吃驚,隻見魔女輕振劍刃,血芒吞吐,軟鞭般直抽“大胡子”。


    “大胡子”躬身未起,嚇了一跳,連忙舉槍格擋。鞭槍相擊,槍杆震顫。“啪—”,一聲輕響。魔女不待大漢閃避,手腕微鬥,鞭梢一卷一帶,竟纏上槍杆,收縮迴奪。


    “大胡子”怒目圓睜,悶哼一聲,鼓蕩靈力相抗,卻似泥流入海,全無著力之處。心中更驚,抬右手並指如刀,往鞭梢上一指。指端火花迸射,“啪—”,一聲炸雷。那鞭梢卻似一條小蛇,受驚即走。待縮迴劍身,血光更亮。


    金發女郎看在眼裏,失聲驚唿:“易寶!”緩緩後退,和纖腰侍女背靠背站在了一起。容輝心如電閃,也想起“易寶”一說:“雖是‘符寶’和同類法器融合而成,可能發揮法寶三成威能,非同一般!”眼見她隨手一擊,就吸走了“大胡子”小半功力,更不敢想那“血魔劍”威能。


    “大胡子”想在主子麵前立功,又明知不敵。瞪眼呲牙,隨手虛晃一槍,飛身急退。魔女嘴角微翹,抬手又是一劍。劍芒飛卷,如毒蛇吐信,眨眼間竄至“大胡子”身前,血芒輕振,正欲擇人而噬,“蛇頭”上雷火迸射,彈下一道電弧。陰陽相激,“啪—”,一聲炸響,血芒急縮,“大胡子”也被轟開了半丈,堪堪逃過性命。


    容輝嚇了一跳,又見火花斂去,顯出一個藍袍大漢,心中更驚。撇眼見那金頂大帳越飄越近,騎兵亦如潮水湧來,不由暗罵:“這是什麽破符,還沒激發!”輕振虎腰,繼續注入靈力。


    藍袍人哈哈大笑:“憑你們這群羊羔,也敢在小王子麵前呲牙?”知道主子沒來,不便動手,於是向旁打了個手勢。輕風拂來,憑空走出一個羽冠少女。電弧劃過,閃出一個錦袍老漢,赫然都是“太極後期”修為。“大胡子”見援兵趕到,不退反進,一起守住了四方。


    容輝膽顫心驚:“賤人,哥就是被你害死的!”拚命鼓蕩靈力,激發“傳送符”,卻似杯水車薪。瞥眼瞅見其她人也在激發秘法,一個個靈光流轉,奇詭無方。正自慌亂,忽聽一聲輕笑:“真的走不了嗎?”


    “是她?”他精神一振,抬頭望去,隻見月下雲端,站著兩個少女。一個黃衣如火,玉骨冰肌。一個青衫似霜,風致嫣然。雖然戴了麵紗,卻是碧霞和瀟璿不假。


    容輝喜出望外,縱身騰起。“大胡子”先是一愣,又咧嘴獰笑:“留下你那顆與毒蛇伴生,專門播弄是非的腦袋!”縱身追上,隨手一技“攢刺”,槍頭金芒閃爍,化作點點繁星,直罩容輝後背。


    瀟璿大驚失色,碧霞眉梢微蹙。左手揮過,秋風蕭瑟,在身外聚成幾片嫩葉。右手翻起,於指端掐出一朵紅花。花瓣綻放,如烈焰中狂舞的少女。綠葉葳蕤,似春光中招展的新衣。揚手揮出,迎頭罩向“大胡子”。


    容輝從那“葉”邊掠過,非但奇熱難當,還險些被引燃靈魂:“餘波如此,正鋒何堪!”心中微凜,順勢低頭,隻見“火花”迎風漸長,直撞“大胡子”槍尖。


    靈力相激,火焰高漲,唿吸間一脹一縮,竟衣裳般包住了“大胡子”全身。容輝縱身直上,眼見“大胡子”麵容扭曲,揮槍狂舞,形似瘋癲貌似癡。待火光斂去,隻見“大胡子”如被剝了皮的羔羊,全身赤紅如火,熱汽騰騰,身形直往下墜。


    他看在眼裏,心頭劇震:“他也是‘太陽期’高人,若換了我……”越想越怕,卻聽一陣驚唿:“仙術,那是仙術”“前輩,敢問前輩姓名!”循聲望去,正是金發女郎和纖腰侍女。


    “區區兩具化身,也配問我姓名?”碧霞斜睨了二女一眼,招唿容輝:“我們走!”說話間翻手取出三張符籙,輕輕抬手,貼在了二人身上。


    容輝見另三個牧族高手目瞪口呆,忙摸出腰間那張傳送符,揚手擲出,直貼那軟劍侍女。


    少女一怔,循勢見雲端三人身上貼了一樣的符,頓知是友非敵,連忙注入靈力。血衣魔女暗道“不妙”,抬手一劍,血芒飛襲,直斬西麵那羽冠女修。一擊即退,側身掠出,化作一道血虹直往南去。


    南麵本由“大胡子”把守,正好空缺。東麵錦衣老者見了,大喝一聲“留下”,左手結印,右手並指如刀,指著天向飛虹落下。指鋒所引,憑空跳出一道金弧,雷鳴聲中,直劈血虹。


    金發女郎二人看出便宜,不約而同,抬手直指錦袍老者。刀劍輕振,寶光中一技飛刺襲上。身隨劍走,化作金銀兩道飛虹,往東激射。“想走?”藍袍人鼻中冷哼,依樣葫蘆,抬手劃出一道電弧,直劈兩人。


    雷雲乍現,虹光中同時飛出一顆“金剛石”。“啪—”,一聲炸響,恰被電弧劈中。錦袍老者大驚失色,不及阻止魔女,忙施法自救。電光石火之間,羽冠少女修分身乏術,眼見血虹一晃,眨眼間遁出百丈。又見金銀長虹左右對分,各自挾住刀劍,從旁繞行,直急得暗罵“賊人狡猾”。


    藍袍人也氣急敗壞,又見金帳外長虹飛射,三人一組,或追擊,火攔截,才鬆了口氣。抬頭見雲端三人正在激發符籙,忙縱身竄起,予以破壞。身在途中,卻見三人身形模糊,似要化入夜空。正自著急,又聽一聲冷笑:“見本王與眾將宴飲,而不上來祝酒,何其無禮!”語聲中尖嘯破風,“搜—”,一聲急響,四杆金箭一閃即逝,直射容輝四人。箭鋒到處,靈光閃爍,空氣蕩漾,卻射了個空。


    藍袍人知四人已經遁走,所幸“東西”都在三女身上。暗道一聲“可惜”,又見夜色下飛虹穿梭,於是縱身躍出,追向血衣魔女。


    容輝本以為彈指後能迴金城,眼見金箭穿心,接著眼前一花,不由一個踉蹌。一步跨出,眼前一亮,竟一跤到了戈壁灘上。他暗暗心驚:“這時哪裏?”爬起身凝神四顧,仍見蒼穹如蓋,彎月如鉤。星鬥下岩石錯落,茫茫無際。鼓蕩靈力,縱身躍起,想俯瞰全景。卻入墮弱水,跳多高也無法懸空。


    “不對!”容輝驚駭莫名,左手提弩,右手持劍,凝神感應,竟沒有發現一絲水靈:“我的‘傳送陣’埋在金城河心。我們沿河東來,再迴去就算中途被打斷,也應該在河邊,怎麽會到這種鬼地方來……”靈機一動,摸出一張“傳送符”,正欲注入靈力,繼續傳送。卻見符文呆滯,動也不動,竟和“傳送陣”斷了感應。


    他身形微震,一顆心直往下沉。越想越怕,抬頭上望,隻見冷月森寒,像是鬼差手裏的“拘魂鉤”。心知情況詭異,不易耗費法力,就打算收了“珊瑚劍”休息一夜,可在附近查看了一圈,竟連隻螞蟻也沒發現,隻嚇得他臉色發白:“這裏不是沒有活物,就是有一隻極可怕的活物,連螞蟻都吃光了!”深深壓下一口氣:“是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瞥見十丈外有塊“凹”形岩石,快步而去。


    容輝來到岩石凹處,把“珊瑚劍”插進沙石,又脫下螭紋罩甲攤開,才發現自己還背著一包幹糧,雖被壓成了麵團,眼下卻珍貴萬分。他又摸到腰間水壺,才稍覺寬慰:“有極品靈穀做的糕點,還有一壺水,看來還餓不死哥!”如獲至寶,解下來仔細放好。又從懷裏摸出十顆“金剛石”,隨手拋在罩甲上。最後放下弩機,卸下腰間雜物。除了箭匣、箭鼓、水壺等,居然還掛著一支劍鞘。


    他鬆了口氣,稍做舒展,方覺身上不太舒服。脫下“火靈軟甲”檢查,恰似被冰水激體,頓時打了個寒顫,更覺得體酥骨軟,再難站立片刻。


    冷夜無風,卻寒徹心骨。容輝臉色發白,貝齒相擊“冷啊!”腿下一軟,一屁股坐到罩甲上,連忙閉目盤膝,運氣禦寒,調理半晌才緩過氣來:“好霸道的軟甲,我若沒壓住衝動,真和那大胡子拚起來,隻怕虛脫死了,也不知道!”摸出糕點,吃飽喝足後盤膝入定,繼續修煉《神道經》。


    鬥轉星移,天昏地暗。破曉時分,寒氣入骨。“珊瑚劍”靈力耗盡,顯出了本體。容輝縱有真氣和靈力護身,也冷得全身發抖。他眼觀鼻,鼻觀心,執意借陰寒之氣淬煉體內“陽明之力”。


    恍惚間日出東方,他眼前一亮,才稍覺暖和。又過片刻,身心漸暖,才長長唿出口氣,欣欣然迎向朝陽睜眼,不由嚇了一跳。瞳孔微縮,定睛細看,隻見初陽如血,明暗輝映,竟勾勒出一座城池。隨雖極渺小,可宮闕樓台,殿脊飛簷均依稀可見。看其規模,離自己不下二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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