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根本就不是在對付追兵,滅像是在戲耍他們,左跑右穿,反正哪裏能竄,他就往哪裏跑。這滅又是經常被人追殺的,這樣的小技巧對他來說,還真是一點都不難。


    還笑嘻嘻地帶著身後的那九個追兵跑向了別處。


    尤玏鬽則是為了贏滅,對於滅的無恥行為又隻能化作憤怒,在將這些憤怒揮霍在手中的鐮刀上。


    鐮刀和鐮刀的運用,一個是用在禾苗上,一個是用在人的身上。可是尤玏鬽並沒有把眼前的這些人當作是人,他就在臆想,眼前的都是滅。砍一個算一個,倒一個是一個。


    雖然尤玏鬽憤怒的狂砍,卻也架不住麵前這五人失去一半同伴的憤怒。對方同樣也是急了眼,乒乒乓乓的兵器相交的聲響,響徹了這片天空。


    尤玏鬽且戰且退,心裏卻是想到:半盞茶,半盞茶的功夫。易寶答應自己無論身在何處,這半盞茶的功夫就一定能到。周邊是鐮刀幫的勢力,這裏經常徘徊著鐮刀幫的人,但自己怎麽一個都看不見了。現在,都快一盞茶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其實尤玏鬽錯怪了易寶,一看到信號彈,鐮刀幫那邊就早早派人出發了。隻不過,也算是尤玏鬽和滅倒黴,這隊人又遇到了奕非邰。


    奕非邰的性子早已在當年的圍剿中改變的,那不是亦正亦邪,那不是心懷鬼心。而是真正的大魔頭,一個沒有了人性,沒有了常心的人。


    人?不對,他不再是個人。


    鐮刀幫前來支援的人沒有一個人能逃脫奕非邰的包圍,自然是沒有人迴到鐮刀幫裏,也是沒有人可以幫助到尤玏鬽。


    滅可不需要人幫,他遊刃有餘左閃右突的奔跑著。又是一個落單的劍客,並沒有能抵擋住滅的三招,“啊”地一聲倒在了血泊中。


    這劍客剛倒,那聲音就引起了與尤玏鬽對決的那五人的注意,可是隻有那劍客的屍體,卻沒有了滅。


    看不見人當然是最慌張的時候。這時滅卻鬼魅地從背後出現,又幫尤玏鬽減輕了兩名負擔,逃走的時候對尤玏鬽示意了八根手指。


    尤玏鬽看到滅那可恥的行為,無恥的態度,氣的想要吐血。無奈,隻能將這些發泄在麵前的敵人身上。


    其實,要說憤怒,尤玏鬽可不夠剩下的十一人憤怒。眼看著自己的弟兄就這麽被滅給玩死了,還是賭輸了那種。


    不過,讓滅覺得有些意外的是,怎麽這些人這麽傻呢?為什麽不去馬車搶泠吟,這不是故意留個空子給他們嗎?想到這,不由地搖了搖頭。


    滅的頭還沒有搖完,一個貌似眾人推選出來領頭的人,就發出了指示。然而追滅的那群人中,立刻分出了三人奔向了馬車。反正圍堵不到滅,十人追,五人追,好像也沒什麽區別。


    滅心中竊笑,早該如此。


    “啊……啊……有毒……”三人剛剛掀開馬車的門簾,就都麵色猙獰地倒地,身體也開始扭曲,不一會就不動了。


    滅一個急停,大聲喊道:“停……”尾音拖得可不是一般的長,那三人都已經斷氣了,這滅還沒有換氣的意思。


    他身後那五個追兵都麵色猙獰,還咬牙切齒地怒視著滅。


    滅好像想起了什麽似得,說道:“哎,我說,那個,那個玏鬽啊,我的十個已經解決完了,而且還幫你解決了一個哦。這剩下的八個可都是你的了哦。”滅調侃的對著尤玏鬽喊道。


    “你他媽的玩我們!”那領頭的是雷霆堂的人,那火爆的脾氣自然也是學堂主沈鵬學來的,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一個雷聲大雨點小的人呢?


    滅露出一個讚許的表情,大聲地說道:“你答對了,我玩得就是你。哈哈……玏鬽,還不快上,傻站著幹嗎?我可告訴你,不管怎樣,你已經輸了。你不是個小孩了,如果不像輸得太難看的話,就乖乖地解決了他們。”


    滅身後那五人相視了一眼,都不說話。卯足了勁,使出畢生絕學,就算是同歸於盡,也一定要將滅殺死在這裏。


    滅大叫一聲不好,轉身跑向了馬車。他手腳一直很快,一躍而上馬車,也不怕之前那些人是怎麽被毒死的。哧溜地鑽進了車廂裏,還拉起門簾,大吼一聲:“玏鬽,你給我快點。我可沒有那麽閑功夫在這裏曬太陽,都餓了。快點!”


    因為被毒死的那三人死狀可怖,追殺滅的那五人又不敢輕易上前來,便在馬車前僵持。正在想對策的時候,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了過來。


    尤玏鬽終於開葷了。


    他的鐮刀順利地割開了一個刀客的喉嚨,那滿天亂噴的血濺了尤玏鬽一身。剩下那兩人也是筋疲力盡,若是支撐,也是一兩迴合不到的事。


    五人等不下去了,連忙從馬車旁離開,圍剿起尤玏鬽來。


    尤玏鬽顫抖已久,這力氣早就跟不上了。他又不是滅,哪裏有那麽多的花招可以耍,眼前五人一圍過來,那必死無疑的一定是他。


    尤玏鬽大聲求饒道:“滅大俠,滅兄,我認輸了。任何懲罰我都願意接受,快來救救小弟吧,你說什麽我都答應。”


    “好嘞,我就是等你這句話!”滅一把掀開簾子,從馬車上直接跳了下來,衝向那五人。


    五人自然是聽得到他們的對話,他們也是在等這個機會。


    兵器講究一寸短一寸險,而滅是慣用匕首,尤玏鬽則是鐮刀。這兩樣對於那些長年累月都是用長劍長刀的人來說,自然是占了上風。


    隻不過,滅的匕首經常當飛刀用,他根本就不按常理出刀,本來是在麵前晃悠著匕首,試圖從長劍的劍花中找縫隙。當眼一花的時候,他的匕首就已經不在手上了。再一看,旁邊那個正打算用力劈山河的招式解決尤玏鬽的人,卻在半空中就栽了下來。


    脖子上,正是那可惡的匕首。


    那些人能不怒?不怒的都不是一般的人了,那就是大羅神仙,那就是佛祖。


    但怒氣是改變不了他們的命運,八個人和之前那十一個人一樣的結果。他們不是被尤玏鬽一板一眼,一刀一式地殺死,而是被滅那鬼魅一般的飛刀給累死。


    尤玏鬽喘著氣看著這血染的黃沙,對眼前的滅有一種挫敗的感覺:“你,你真牛。十九個人,竟然就這麽被你玩死了。我看沒有我,你也是能搞定的。”


    滅站得筆直,他微笑道:“你錯了,如果沒有你,我可什麽都搞不定。要知道,他們可以一人一刀把我砍得稀巴爛。而你就能牽製住他們,雖然我是殺手,但我還是懂,什麽叫做配合的。”


    “好吧,配合。反正我就是服你了,以後多提攜提攜老弟。”尤玏鬽這時候才是真正服滅的,至始至終,尤玏鬽心中都以為,滅隻是個殺手,隻能在背後捅別人刀子。


    可是,這捅刀子的事情,可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滅一把拉尤玏鬽起來,說道:“快走,這背後的尾巴是越來也多。如果那奕非邰還有什麽漏網之魚,我們未必能對付得了。”


    “那個奕非邰不是你認識的嗎?怎麽會有漏網之魚,這不應該呀。”尤玏鬽了解自己生活過的地形,這樣的地方,除非故意,還真的很難能有漏網之魚。


    滅拍了尤玏鬽的肩膀一下,說道:“說你是個傻子吧,你還真別不承認。那個奕非邰確實是我認識的沒錯,難不成認識的就會幫我們了?你不是也認識這十九個人其中的幾個嗎?還不是照樣成了敵人。”


    雖然不說,但是滅心底還是看出來,尤玏鬽是真有野心做大事的。這看上去很普通的一個人,心計也不小。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尤玏鬽走向馬車邊說道:“我以為你不知道呢?”


    “這有什麽難的,那領頭的本來安排的是那兩人來圍剿你,可是那兩人卻跑到追我的隊伍來。可見,這兩人是不想和你打。而我殺這兩人的時候,你又是皺了皺眉頭的樣子。你說這麽明顯,我是瞎子呀?”滅白了一眼尤玏鬽。


    尤玏鬽尷尬地說道:“這不是江湖常說的嘛,各為其主各為其主。就算是認識的,也是沒有辦法。”


    滅爬上了馬車,閉眼沉思了一小會,又睜開眼醒了醒神。卻發現尤玏鬽對著馬車猶豫,便問道:“你以為看著馬車,它就能自己跑起來了?”


    “不是,這,這馬車上不是有毒嗎?那三人……”尤玏鬽可不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那毒性有多強,自己可是親眼所見。


    滅靠在車廂上,對著尤玏鬽說道:“放心,那毒隻能維持一刻鍾。現在毒性早就散了,上來吧,沒事。”


    “你是什麽時候下的毒?”尤玏鬽知道,現在還在鐮刀幫的勢力範圍,這滅暫時是不會亂動自己的。而且,滅已經答應了自己,和自己合作的事情。滅的口,可是金口玉言,言出行行必果,一向是他的風範。


    滅見尤玏鬽已經上了馬車,便把鞭子交給了他。兩手枕在腦後,靠著車廂的邊角說道:“我是在下馬車準備和他們打鬥的時候下的毒,大概在你放信號彈的時候吧。”


    “我怎麽沒見著?”尤玏鬽好奇地問道。


    滅看了尤玏鬽一樣,說道:“被你看到,那我就不是滅了。你才是。”


    尤玏鬽心想,也對。這滅的手段,還真是多。但好像有個地方不對:“一刻鍾的時間,我記得你跳上車,又鑽進簾子裏的時候。可還沒有到一刻鍾這麽久,怎麽你沒有中毒。毒性這麽強烈,你可別說你先服了解藥,我不信的!”


    滅歎了一口氣,說道:“唉……我說你,還真是傻子一個。我下毒的地方是馬車上,但是卻是在靠近車廂的邊角。這馬車頗大,如果他們想要掀簾子,必然會抓住馬車的邊角,也好借力躍上馬車。而我,隻是一躍而上,根本就沒有碰邊角。你說我能中毒嗎?”


    “真是高招,還把他們五人嚇得一愣一愣的。”


    “好玩吧?”滅挑了挑眉,對尤玏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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