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徒然凝眸注視著斷天齊,開口說道:“拂晴不會騙我的,要麽就是你威脅了拂晴,要她變成這個樣子,一個人隻要壓抑著原本的性子,是能變成另一個人的。”


    “無稽之談!”斷天齊似乎有些發怒了,在場的人似乎沒怎麽見過斷天齊發怒的樣子,他平時怒氣隱藏得很深,這斷茹月在他心目中真的就這麽重要?


    蕭蕭也覺得這話說的有些過分,無緣無故這斷天齊為什麽要威脅拂晴,卻不說他與拂晴並不相識,唯一有聯係的,隻有這斷茹月而已。


    想罷,蕭蕭又看向了斷茹月。


    這張臉與拂晴長得是一模一樣,就連最細微的地方,都像是模子裏印出來似的。如果說斷茹月不是拂晴,她們又不是姐妹,那麽為什麽她們就這麽像呢?


    蕭蕭開口道:“我可以不可以問斷家小姐一些問題,我真的很想找到我的妻。”


    “你們隻是私定終身,並未成婚,這妻也隻能是未婚妻,難道?”四哥在旁插話道,今天天機莊的人異常少話,不是四哥出聲,眾人也忘記了這幾個做情報的人。


    蕭蕭見到四哥在場,眼前一亮,說道:“四哥,你能幫我查出拂晴去了哪裏嗎?”


    “先迴答我的問題。”四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地說道。


    蕭蕭也沒在意,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在斷莊主宣布他和斷茹月的婚約時,我就和拂晴吵了起來。後來是因為拂晴的竭力否認,我才相信她根本不知情。後來為了穩定拂晴的情緒,我們便私自拜堂了。在拂晴走了以後,我曾動用過我的關係去查這件事情,卻什麽也沒有查出。她們似乎就是一個人。”


    四哥又眯起眼睛,嘴角似翹非翹,說道:“那,你們圓房了?”


    這話一出,在場那幾個年紀稍小的少年便唰地一下紅了臉,尤其是霆賦和雲璞,這兩人並不像在外摸爬滾打多年的人,那可是什麽都沒見識過。


    蕭蕭也有些尷尬,扯了扯嘴角,搖了搖頭。


    那就除了名譽,也沒有出別的什麽岔子,如果說這斷茹月真是拂晴姑娘的話,頂多也就是斷天齊背負一個搶婚的罪名而已。


    四哥瞄了一眼斷茹月後,便什麽話也不說了,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旁想自己的事情去了。白小更是抱著膀子在看,什麽也不說。


    氣氛霎時間變得凝重。


    “或許,我們可以去詢問一下斷家堡的斷簡。”雲璞見氣氛變了,連忙在旁出謀劃策,他可是將蕭大俠當成了朋友,這蕭大俠既然是朋友了,自然不可能看著他痛苦,就聽之任之。


    眾人皆點頭,斷天齊沉吟了一小會,也點頭了,他也想知道,這拂晴姑娘和斷茹月之間,到底是什麽問題造成這麽混亂的場麵。


    可這個時候,問題又來了。


    什麽呢?


    斷簡根本就不在斷龍山莊裏。之前說過,這大婚處處透著詭異,新娘與另一個人相似,並且那個人還消失了。然後就是,這大婚似乎樣樣都不合乎規矩。


    新娘在大婚的前一個月就搬進了斷龍山莊,這成婚一個月不能相見的規矩打破了。再有,因為路途遙遠,這大婚在男方家中舉辦,新娘一方的家人卻是人影無蹤,就連父親也不在山莊裏麵。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女兒還沒嫁出去,水就已經潑了嗎?


    斷天齊略有些尷尬地說道:“其實這事都怪斷某,這從沒成過婚,規矩並不太懂,也沒打算太按規矩辦了。這老丈人前幾天就已經派人去請了,估計正生著斷某的氣,便沒有出現,是斷某的錯。”


    斷茹月見斷天齊如此自責,便款款走上前去,說道:“齊哥,你不必自責。(.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過法,這規矩是人定的,就算不符合規矩,始終我也是嫁給你的。”


    斷天齊與她相視而笑。


    林嵐見這笑,隻是微微撇開了頭,臉上沒有半點不快,隻是仔細看她的眼神裏略有些悲傷。


    而蕭蕭則是皺起眉頭看著斷茹月,抿著嘴半天不出聲。


    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雲璞覺得斷天齊身邊的事永遠都這麽複雜,猶如當年的方昊,是不是每一個成名的人,都將背負著這些,連自己最本性的逍遙都不見了。


    自己千萬別做這樣的人。


    這件事情不解決是不行的,眾人的目光都瞄向了天機莊的人,四哥和白小並沒有對此事發表過任何意見,按常理來說,這也是詭異之一。


    四哥沒有打算說話,白小更不會在四哥不想說話的時候來插話,弄得眾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最後還是斷天齊出麵打了圓場,讓蕭蕭先在山莊住下,這事隻能另辟途徑來解決。


    臘月初三的夜裏,或許還真是事多,但為了避免白天的尷尬,人人都閉門不出,反而這寒夜愈發寂靜。


    這當然是說給那些安安分分的人聽的,雲璞是安分的人嗎?


    他不是,所以大半夜的,他摸進了四哥的房間。


    四哥似乎也在等他,掌了燈便坐在桌前一動不動,閉著眼睛似乎入定了一般。雲璞進了沒鎖的房門,便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他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四哥,拿到了。”


    這話像是醒神的話,四哥一下便睜開雙眼,火光映在眸裏,爍爍發亮。


    什麽東西拿到了?


    這夜裏可不是雲璞一人不安分,月黑風高除了殺人,還是小偷大盜的良好作戰環境。在入夜前,四哥就偷偷交代雲璞,讓莫緋去把斷天齊和斷茹月的定情信物偷來。


    這定情信物就是斷茹月頭上的簪子。這簪子可是斷茹月的命根,就算是睡覺也會放在自己的身旁。


    莫緋是什麽人,這種簡單的小把戲鬼盜自然是手到擒來。


    這簪子是莫緋在和斷茹月特意的偶遇下得來的。當時莫緋裝作百無聊賴地流連在斷茹月必經的走廊裏,並且還裝沒見到斷茹月。


    斷茹月這是剛去斷天齊書房品茶,一般是不會帶上丫鬟的,所以莫緋也瞅準了這個時機。加上斷茹月本就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這遇到人哪有不打招唿之理,便和莫緋在走廊裏搭起了話。


    莫緋又隻是一個不小心,將自己的耳環弄不見了,便要斷茹月與她一同在地上尋找。最後簪子就被偷梁換柱到了莫緋的手上。


    雲璞聽完莫緋拿到簪子的經過後,問了莫緋一句:“小偷和大盜的區別是什麽?”


    莫緋知道雲璞是在取笑自己,這鬼盜也會明目張膽的偷東西?於是便瞟了雲璞一眼,笑道:“這大盜一聽就比小偷有前途。”


    說完抱著小瓚兒轉身迴房了。


    雲璞摸了摸鼻子,似乎這話說得也沒錯,便去四哥房間,將簪子交給他。


    四哥拿起簪子打量了半天,才說道:“我看斷茹月和拂晴姑娘是兩個人,兩個除了樣貌相似以外的不一樣的人。”


    “為什麽這麽說?難道這簪子……”雲璞問道。


    四哥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說道:“我去問過蕭蕭,他告訴我,拂晴是從來沒帶過玉器的。她從小討厭玉器。蕭蕭曾送過一個玉環給她,她戴上後渾身會起紅疹。而這簪子是斷茹月唯一的一件飾品,她甚少穿戴其他首飾,有也是玉器。這下你明白了嗎?”


    雲璞點了點頭,明白是明白,但也有疑問,他說道:“但簪子在頭上,又不接觸到她,怎麽證明她不是拂晴?”


    “笨,你忘了她那天拿下來把玩過,並且莫緋掉落的耳環也是玉,她找到的時候還特意觀賞了一陣。你怎麽就不用用腦呢?”四哥說道。


    雲璞這才明白,四哥拿簪子隻是為了看看這簪子到底是不是真的玉器,如果是真的,那麽斷茹月絕對不是拂晴姑娘。


    四哥又繼續說道:“現在如果不是斷茹月說謊的話,那就是拂晴姑娘在說謊。斷家小姐隻有一個,但我偏信,這個斷茹月比我們想象地隱藏更多。”


    “那你的意思是斷茹月在說謊?她根本不是斷家小姐?”雲璞問道。


    四哥說道:“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或許她們兩個都是斷家小姐也說不定,你忘了,這斷家堡出了一個斷飛雲,難免他們能置身事外,說不定這裏麵是整個斷家堡說謊呢?這斷茹月如果和拂晴姑娘是雙生子,這些就合理了。”


    雲璞沒再問話了,他在消化四哥所分析的話,也許這裏麵是和斷飛雲的陰謀有關。撇開斷家堡不說,這斷飛雲和他妹妹的關係是最好的,如果他妹妹,也就是真正的斷家小姐要援助斷飛雲的話,嫁給斷天齊是最好的。


    但又為什麽要出現兩個斷茹月,或兩個拂晴姑娘呢?


    到底這蕭大俠身邊的拂晴姑娘和斷天齊身邊的斷茹月是什麽關係?


    這些謎題縈繞在四哥和雲璞的腦海裏,拂晴為什麽失蹤,斷茹月為什麽早早住進了斷龍山莊。這似乎就是為了驗證,這兩人不是同一個人。


    正當雲璞和四哥絞盡腦汁地想這裏頭的道道的時候,山莊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一聲淒厲的女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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