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辦法,不知……”莫緋說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眾人都扭頭看向莫緋,斷天齊說道:“但說無妨。”


    莫緋說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這個方法要斷莊主你們的配合才能完成。並且還需要一些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眾人皆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樣子。


    莫緋微微笑道:“斷莊主,這個時候,你既然能買到船和大炮。我想你應該有遠海貿易的生意吧,那你的手下就一定有精通多國語言的人才吧?”


    斷天齊突然眼睛眯了起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位莫姑娘為何這麽清楚斷某的事,莫非……”


    莫緋繼續道:“莫緋根本就不知道斷莊主的事情。莫緋也隻是一介女流,怎麽連斷莊主做什麽生意都知道呢?其實,這很簡單,斷莊主,我們一路走來,無不是宣揚你打勝仗的消息。”


    對斷天齊再露一個笑臉說道:“既然在朝廷的兵馬還沒到的情況下打勝仗,那麽說來,斷莊主的船和炮可不是一般的貨色哦。並且還在數量不多的狀況下,而現在能買到好貨色,除了遠洋,還真沒別的地方了。斷莊主,你說我說的,對與不對?”


    斷天齊舒展開笑顏,敬佩地說道:“想不到莫姑娘這麽細微的地方都注意到了,好,斷某佩服。你要的這人,我可以讓他配合你,現在說說姑娘的辦法吧。”


    莫緋一笑,說道:“斷莊主,這三十六計,我想你應該比小女子我清楚得多。那麽斷莊主的以逸待勞加上瞞天過海、圍魏救趙等計。怎麽樣?”


    說完,莫緋看向在一旁默默不語的雲璞。


    雲璞像是接到莫緋想要傳達的信息,接著莫緋的話說道:“以前的勝仗一定會讓倭寇們注意到我們,正麵對攻說不定就會吃虧。但是如果我們的進攻方向是後方呢?說不準,可以起到奇兵之計。”


    斷天齊也聽明白了,莫緋想要假扮倭寇混進他們中間,然後再見機行事。


    斷天齊開口說道:“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


    莫緋應道:“無妨,我是女子。天生個子是高不過中原男子,但是喬裝這些矮鬼子,還是沒什麽問題的,一些材料就足矣。我隻需要一個能精通他們語言的人配合,這樣就成了。”


    斷天齊沉吟了一會,說道:“這麽說來,莫姑娘是有一技傍身咯?”


    莫緋知道斷天齊是個多疑的人,這是肯定的,高位者不多疑,命也難保。她微微一笑,說道:“小女子師承朱顏夫人,我想,斷莊主應該放心了吧。”


    聽到這個名字,斷天齊倒真是吃了一驚。


    朱顏夫人是何人?她是江湖上最神乎其技的一個人,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麵目,就算見了真麵目,也不曉她是何人。


    斷天齊心想,若是朱顏夫人的徒弟,那麽莫緋應該也是個喬裝打扮的高手了。想到這一點,斷天齊便放下戒心了。


    斷天齊說道:“那就有勞莫姑娘了,我們先練練兵吧。之前不是海戰,我們還能占點優勢的。說不準下次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我看,先招募些漁民吧。還有打出來的旗號,就別用我們自己的,也別用朝廷。再重做一個軍旗,就以抗擊倭寇為記吧!”


    眾人聽從斷天齊的安排,各自忙去。


    安頓好了以後,斷天齊帶上雲璞等人來到碼頭,雖說戰事吃緊,這的人比以往少上許多,但是碼頭上還是人頭聳動。


    上海鎮上匯集了不少南北雜貨,甚至水貨商行,準備隨時提供各種新鮮、時髦的玩意兒,供京城裏的皇親國戚,權臣大爺們吃喝玩樂之需。


    這碼頭碼頭旁泊有許多舢舨和中、小型貨船,忙碌的搬運工人吆喝著上下船貨,從沒見過海的雲璞眼都不轉了,直勾勾地看著。


    碼頭右側是一排高大寬敞的磚砌大厝,有些是倉庫,也是臨江而設的大店鋪。


    一片繁華的景象。


    斷天齊笑著對雲璞說道:“看到這些景象以後,我想我們這一戰還是打對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現在且不說朝廷是否做到國泰民安,至少這些人是真的過上好日子了,總不能被那些外來人給侵占了吧!”


    雲璞也笑道:“我真喜歡這裏,以前在山裏一直在想,那些小溪、河流都是流到哪裏去的,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這就是海。”


    “不,這還不是海。走吧,上船,我帶你們看看我們自己的船。”斷天齊拍了拍雲璞的肩膀。


    之前在華容分舵的時候,雲璞和莫緋就乘過船,自然就少了很多麻煩。


    一艘敞篷快船如飛地直出了碼頭。


    隻見四處舟楫林立,不乏遠洋大船,海口周圍顯得熱鬧而擁擠。


    斷天齊他們的船,在梢公巧妙地掌舵之下,宛若遊魚般,自在地穿梭在眾大小船隻之間,不一刻,便脫離港區,駛入海灣內。


    那是一艘造形與本土帆船大異其趣的三桅大帆船,三張隨風飄揚的大帆,宛若三朵自海麵浮起的偌大雲團輕輕鼓動著。


    帆上懸掛的索網,隱約可見有人手腳俐落如猿猴般,輕快地攀爬懸蕩在其間。


    最讓雲璞等人目瞪口呆的,則是那艘船的船身之大,猶較這海口上最大型的海船還要大上二倍。難怪要停在外海,這沿岸的淺灘都容不下這艘大船。


    斷天齊輕笑地插口解說道:“這是臨時的指揮船,戰艦還在更遠的外海。他們現在正在訓練。第一次看到這種大型帆船的人,的確覺得不可思議,不過,若非此等巨型船隻,那我們還打什麽仗呀!”


    斷天齊又說道:“我帶你們出海去,看看我們訓練的兵。還有以後也許要你們在海上待了,陸地上我讓沈兄他們安排。”


    雲璞笑道:“這沒什麽,人嘛,什麽地方都得適應。我想那些倭寇自然明白,上陸地我們可人多勢眾,他們討不了好。這仗看來非在海上開打不可。”


    幾人邊說邊笑換船登上了大帆船。


    他們全都站在艦板上,享受船行駛時,那種迎風破浪、上下沈浮的飄然快感。


    是夜,海麵風平浪靜,滿天星鬥清晰的彷佛伸手便可摘取。


    雲璞和星仔兩人悠然和衣躺在空曠的舺板上,仰望滿穹繁星。閑扯著些自古以來流傳已久,種種與星宿有關的神話。


    星仔眼見東方已有些泛白,不禁樂道:“聽說在海上看日出別有一番風味,我們這是等著看海上日出?”


    雲璞輕笑道:“其實,現在離日出時間還遠,你看到的光亮,是蒙氣傳光的道理,不是真的快日出。”


    星子不服問道:“你怎麽知道不是快日出?”


    雲璞哈哈一笑,斜瞄了星仔一眼,指著天空道:“北鬥西移,勺底朝天,夜之將盡。你看看北鬥七星那個勺子的部份,隻有半偏,尚未全部倒扣。時不過三更盡、四更起,夜還長的很吶!”


    星仔盯著高掛夜空的星辰,不得不服氣的幹笑數聲。


    雲璞又笑道:“誰喊你不多讀點書,就你這樣還出來混江湖。真是笑死人了!”


    星仔撇了撇嘴,知道這次是自己無理,也不多說什麽,小聲在側過去呢喃:“讀書頂個毛用,讀再多的書還不是被人欺負。照我說,手上有門手藝那才是硬道理。你以為個個都像你這麽好命呀?”


    雲璞裝做沒聽見,很舒適地享受這寧靜的夜晚。


    斷天齊為了最近的戰事頭疼不已,他扶額從船艙走了出來,想吹吹海風清醒清醒。這正好就聽見雲璞那段解說夜還長之說。


    哈哈一笑:“想不到雲二公子還熟知些星象呀。”


    雲璞和星仔撐起身,一同扭頭向後看。


    雲璞說道:“斷莊主這日理萬機,比做皇帝還辛苦呢?”


    “誰說不是呢,做皇帝可沒我這麽累。說真的,若不是為自己的兄弟,為自己的家園。誰會來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呀!”斷天齊邊笑著邊從善如流地在雲璞身邊躺下,仰望這滿穹繁星。


    斷天齊繼續道:“這天空真美,真想就這樣一直看著星星,看一輩子也不會膩。”


    雲璞接過話來,說道:“在靈山的時候,我也是這麽看星星的。在那裏有好多猴子,兩隻老虎,還有,還有黑妞。嗬嗬……我怎麽感覺其實江湖不像我看見那樣呢?”


    斷天齊笑道:“江湖,江湖是什麽?誰又說得清楚。我以前也是一個隻愛看星星的傻小子,也沒有立誌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兒。那個時候,我以為這輩子娶個媳婦,生個胖娃,這樣過一輩子也就足矣。”


    斷天齊換了一個舒適的姿態,繼續道:“誰願意到這個是非紛爭的江湖裏來?這個江湖,多待一天,就多一份責任。說到底今天的地位,僅僅隻是為了生存。你說我這輩子能不能過上個真真正正舒適的日子呢?”


    雲璞歎了一口氣,說:“斷莊主,我一直以為大英雄都是天生的。從小我就喜歡看武俠傳奇,裏麵的大英雄就像你現在這個樣子。為國為民,行俠仗義。但是為什麽看到書裏麵的打殺,我是激昂的。而真正見到廝殺時,我卻難受呢?”


    斷天齊笑道:“因為那些都是傳說,都是傳說!連我也是,是你聽得太誇張的傳說。這個江湖要生存下去,就要比別人狠,就要比別人擁有的更多。話說迴來,雲二公子,一上船的時候,我猜你是不是也想問我能不能震碎大石,有沒有內力的問題?”


    也許是話題太沉重了,斷天齊不想談下去才換了個話題。不過,這話一出,雲璞臉稍稍紅了下,現在的他也許已經知道,以前想的那些都隻是傳說。


    斷天齊又笑道:“嗬嗬……其實小時候我也是這樣的,到處問別人。隻是,我可沒有雲二公子這麽出名。更沒有因為這個而出名的。”


    這,雲璞突然覺得額頭上汗滴落下來。原來這斷天齊也會開玩笑的呀,他一直以為斷天齊就是個冷酷的,心裏老算計人的江湖俠客。


    也許這樣的江湖也很不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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