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和德被這兩巴掌打得一怔,隨之,他暴跳如雷,抽出長劍,狂吼著撲向雲璞。


    雲璞冷冷一哼,根本不與理會。反正都已經挑起了事端,打上一架又何妨。


    正當趙和德衝至身前,揮劍便砍的同時,雲璞輕輕往後一個錯身,手掌一揚,抽出在他身邊一直是個配飾的寶劍。


    寶劍帶著冷煞寒光,猝然而出攔向長劍。


    隻聽見“當”地一響,趙和德手中長劍竟被雲璞的寶劍攔腰斬斷。不管寶劍是否真的鋒利無比,雲璞這一手算得上勁巧而猛。


    他手腕再次輕巧一翻,在數聲驚唿中一劍削落趙和德頭頂發髻後,收勢而立。


    “德弟!”趙飛岩直至此時才堪堪撲身而至,一把抓住麵色如土的弟弟。


    雲璞滿意道:“這劍還挺稱手的。”


    然而,雲璞這一手非但沒有阻止對方的蠢動,反而,持鉤的兩人,隨之撲擊而出,怒喝道:“青城派何威、文守平領教。”


    雲璞輕輕一笑道:“也好,反正也無聊,就陪你們玩玩。”


    說完驀地旋身揚劍,彷佛在半空之中劃出一道朦朦劍影,悍然地截擊青城雙鉤。


    於是何威、文守平兩人四鉤,錯身交閃,漫空幻出無數鉤影自上而下,朝雲璞頭頂罩落。雲璞冷笑,暴吼一聲,彎刀簡單利落橫掃上迎,與對方來個十足的硬碰硬!


    叮當數響,火光迸濺,雲璞微退半步,立即再次挺身而上。


    青城雙鉤卻被這一輪硬拚震得雙手發麻,他們乍見雲璞再度揚劍而至,不由得雙雙倒掠幾步,退避雲璞劍鋒所指。


    方才開口的那名白衣,竟想趁此空隙挺劍刺向雲璞,他口中猶自做作道:“隱逸堡七賢‘歎詠懷’江弘保這廂有禮了。”


    江弘保的功夫顯然比在場其它人高明許多,就在他一句話的短短時間內,已連刺數劍,劍劍快若流光,直奔雲璞前胸而去。


    星仔沒料到江弘保竟會從旁偷襲殺出,急進的身形彷佛是雲璞自己心甘情願地往對方劍尖上撞去。


    星仔瞪目怒吼道:“你他媽的也太不要臉了吧!”


    但見雲璞右手猝揚,手中利劍似乎帶著一股如劍似刃的銳利勁風,唿嘯著撞向江弘保的長劍。同時,江弘保身側驀然閃現與江弘保流光劍般如出一轍的數道光影,直撞向江弘保長劍劍身。


    在這雙重的攔擊之下,江弘保的長劍硬是被撞得脫手飛出,雲璞算是僥幸逃過利劍穿胸這一劫。


    江弘保滿臉困惑地瞪視著他身旁剛剛出手的人,那人亦是一直沒有說話的白衫男子。良久,江弘保似是強抑怒氣,但又不敢責斥的口氣說道:“二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那位白衣公子,冷靜地道:“師兄,我隻是覺得如此車輪戰對付人家,似乎有欠公允。”


    這人畢竟不願得罪自己的師兄,故意不提江弘保方才的行徑簡直是偷襲。


    星仔連忙探視雲璞,見他沒有受傷,這才拍手嗬笑道:“好極了!你們這些名門弟子裏,總算還有個象樣,敢說人話的人。”


    雲璞也頗感興趣道:“這位公子,你也是隱逸堡的吧?看來,我看比你那個師兄有出息多了。”


    那人有些顧忌江弘保一眼,矜持道:“在下楊笙,也是隱逸七賢,外號慕廣陵。”


    “慕廣陵?楊笙?”雲璞拍著額頭道:“這名字挺熟的嘛……”


    忽然,他恍然大叫道:“對了!之前聽故事的時候,你是隱逸堡的二公子嘛,那個被四哥說是娘娘腔的人。”


    楊笙倒不生氣,非常有涵養地笑道:“看來是好事不出門,糗事傳千裏哦!”


    江弘保冷聲地道:“二公子,跟這種粗俗之人客氣什麽,他這個樣子太不給我們麵子了吧!若二公子真的不想動手,那就退到一旁吧,解決這人還不需要這麽大陣仗。(.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江湖都知道隱逸堡有七賢,原是仿竹林七賢所創立的。這七賢並不全是江湖中人,更有幾位是文人雅士。


    七賢中,楊笙雖為二公子,但是年齡與資曆尚弱,隻能屈居第五,江弘保卻為他師兄。


    楊笙黯然道:“師兄,我們是來祝壽的,不是來惹事的。”


    雲璞環顧其它人一眼,接著道:“楊公子,你算是給名門正派稍爭迴臉麵了,雲璞真的佩服公子的仗義,不過咱們今天在這種情形下見麵,也實在是遺憾,嘖嘖!為了不使你有所顧忌,我看這件事你就別參與了。現在……”


    雲璞又哈哈一笑道:“我建議各位不妨將名門弟子的臉皮丟開,一起動手你們或許比較有便宜可占。”


    最後一個字剛出口,雲璞已嘿然一笑,踏步欺身切入眾人之中。


    隻見他雙手齊揚,抓、扣、劈、斬,剎時之間攻出二十餘掌,逼得江弘保等人忙不迭閃挪騰避。


    江弘保趁勢撈迴落地的長劍,慫恿道:“各位兄台,這廝狡詐,善於詭計,吾等若想教訓他,可別中了他的言語激將,還是聯手合作為宜!”


    於是,其它人冷諾一聲,拳、掌、劍、鉤齊出,將雲璞與星仔圍困於劍影之中。


    唯獨楊笙頓足叫道:“各位,如此以眾淩寡有違正派呀!”


    江弘保斥喝道:“二公子,對付惡徒還談什麽正派,你就在一旁好好看著,我們來動手就是了!”


    雲璞仰天大笑道:“說得好,對付惡徒,談什麽正派,難道這就是武林正義的精神。我今天總算是學到老,活到老了。很了解,也領教了。”


    雲璞抽出利劍彈開何威的雙鉤,斜身讓過另一柄長劍,再度冷笑道:“雖說殺雞焉用牛刀,你們說的正派就是這樣欺負人的嗎?”


    眼前這些名門弟子在江湖上或許都有些名氣,卻豈是雲璞的對手。


    雖說這個場麵,楊笙是不方便出麵,但是看到眾人竟然受製在雲璞手中,在場都是好友。若這時還站在旁邊觀看,這也說不過去了。楊笙隻好無奈地一咬牙,抽出背上長劍,出聲警告道:“這位公子,你小心了!”


    隻見楊笙一抖長劍,似抖灑出漫天星芒,劍網似地罩向雲璞。


    雲璞讚賞道:“好劍法,有點看頭。”


    雲璞嗬嗬一笑,不退反進,寶劍猝揚,頓時,一陣淒厲的劍舞唿嘯而起,排山倒海的撞向楊笙灑落的劍芒,硬是將他撞退三步。


    江弘保趁機搶攻,連續揮出二、三十劍,道道劍光交織成一麵致命的罡網,布在雲璞頭頂,淩空壓落。


    趙飛岩、趙和德兄弟自左右夾擊,阻斷雲璞閃避之路,青城雙鉤更是目瞪如鈴,將手中的鉤子舞得唿唿有聲,自前後包抄圍向雲璞。


    他們殺得性起,反倒把星仔冷落在一旁,兀自不知是不是介入戰圈。


    楊笙有些無奈地瞥眼星仔,星仔在旁攤了攤手。


    這時。


    “給我住手!”


    他們後方傳來一聲厲喝。楊笙和星仔轉頭一望,來人正是辜閻辰辜老大。


    看到辜老大來了,星仔是鬆了一口氣,他還真不知道雲璞能不能對付這幾個人,雖然他對雲璞的武功還是充滿了信心。


    但是楊笙心頭卻不是這樣想的,先不說這事是對是錯,但他們這邊確實是以眾淩寡。依辜老大的性子,最恨這樣的事了。


    楊笙不由得為江弘保幾人擔心。


    雲璞一聽是辜老大的聲音,也輕鬆地衝打鬥中脫身而出,站到一旁,隨意地把利劍插迴劍鞘。


    在場的幾人也因這一聲厲喝停下了手中的打鬥。


    辜老大陰沉著臉色走上前來:“好呀,你們幾個小子,在這裏打架?是不是活膩歪了?”


    星仔惹不住噗哧一笑,被辜老大瞪了一眼。但是星仔明顯與辜老大待了幾天,還是非常清楚辜老大這人就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


    哪會真的在責怪人呀。


    辜老大瞪完星仔後,依然深沉地盯著眼前這幾個小子:“說說,怎麽迴事?”


    楊笙明顯想上前來說話,但被江弘保背地拉扯住衣服,他抬頭疑惑地看著江弘保,江弘保不動聲色地對他搖了搖頭。


    這個小動作可逃不過雲璞那雙機靈的眼睛,他悄悄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嗬嗬一笑。


    他的笑聲自然是引得眾人朝他望來,雲璞很是隨意的說:“辜老大,我們幾個小孩子在這裏切磋武技而已,你老這麽緊張幹嘛呢?”


    “我很老嗎?哼,切磋武技?你知不知道騙我後果很嚴重的?”辜老大眯著眼睛說道。


    雲璞撇了撇嘴,說道:“辜老大,你太不懂我們這些年輕人了吧。年輕人都是鬧騰的,你就讓我們幾個鬧騰下,也好給辜老爺子祝祝壽,你說是嗎?”


    辜老大不信:“你們真的隻是在鬧騰?”


    雲璞笑道:“當然啦,不信你問他們。”說完邊笑邊望著在場的幾人。


    雖然在場的基本都是年少輕狂的年輕之秀,但是個個都明白眼前這個辜老大可不是什麽好糊弄的角色,若是真被他抓住鬥毆的把柄,迴去也不好交代。


    便個個都連忙點頭,連江弘保都非常不願意地微微胡亂晃了下。


    楊笙向雲璞投向一個感激的神情,他覺得眼前這個白袍少年,看上去非常的順眼,而且性格非常不錯,當下很想結交。


    辜老大雖然心裏是萬分不信,但是雲璞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麽了,揮了揮手,讓眾人迴盟主堂去。


    江弘保等人臨走時,還惡狠狠地瞪了雲璞和星仔一眼。


    雲璞雙手抱胸,嘴角上揚,他也不會就此放過他們的。


    這梁子莫名其妙就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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