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蓮閣出來,雲璞突然感覺到一陣輕鬆,多情夫人這女人的心思可真重。她雖然那麽輕易就答應,不過她一定會在背後捅刀子的。


    其實這才是雲璞真正的目的,如果多情夫人真去捅秦祿或煞刀堂的刀子,那才是真要鬆口氣了。


    莫緋不再跟著雲璞繼續後麵的謀劃,她留在多情夫人身邊,說不定才是最關鍵的。


    雲璞讓關翔和霆賦留在客棧,還未卸妝,就隻身一人趕往煞刀堂暫設洞庭湖邊的明月鄉。


    現在算是萬事俱備了,這東風自然是等待煞刀堂正式進攻洞庭湖。


    雲璞與多情夫人約定的時間是一天以後,在華容分舵匯合。這個時間正好是薛保才與莫緋扮的多情夫人約定的日子。


    同時這也是煞刀堂發動進攻的時間。


    明月鄉裏的煞刀堂。


    薛保才坐在上首,怒氣衝衝。他現在是恨透了嚴長生這個小人,他不單讓自己的計劃付諸東流,而且讓丐幫做好大戰的準備。


    薛保才他本不是個野心勃勃的上位者,一開始他隻是垂涎丐幫擁有的勢力罷了。現在的江湖,誰不是有土地,有勢力就一定有錢,有美女的。


    這次進攻丐幫的計劃大部分是由副堂主也同時是軍師的秦祿提出來的,本來這個秦祿是薛保才的得力大將,可是為什麽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


    大戰在即,不容薛保才多思考。


    這事有人來報:“堂主,據報辜老大在斷家堡停留,並說服了斷簡前來援助丐幫。大約兩日後便能抵達洞庭湖。”


    “什麽!他們竟然來得這麽快,按腳程,辜老大至少還有三天多的時間才會來的呀!這……”薛保才拍了下座下的木椅把手,站起起來,煩躁地在大廳走來走去。


    他轉過頭來對手下們說道:“不行,不能這麽耽擱下去了。我們的人能有多少就上多少吧。現在丐幫若是能得辜老大和斷家堡的人支援,那我們就真的要完蛋了。”


    若能趕在辜老大到達之前,煞刀堂拿下丐幫,這辜老大是沒什麽好說的。畢竟這不完全算江湖紛爭,以前在立盟主堂的時候,曾說過,盟主堂有權插手任何武林紛爭,並以盟主堂的意見為主。


    但是,生意紛爭卻是除外。畢竟人要生存,盟主堂也沒有這麽大的權利做這事。丐幫人數眾多,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就難免有些人飛揚跋扈做些下流,有違生意場上規矩的事。煞刀堂就用這些理由對丐幫發動攻擊的。


    辜老大也是在途中了解,丐幫以煞刀堂抓了分舵舵主為理由反攻。這兩個理由看似紛爭源頭,但是在盟主堂眼裏卻是不一樣的,故此,辜老大隻好把斷家堡帶上,憑他一人,如何解決這場亂七八糟的紛爭。


    薛保才搖了搖頭,不想了。若是不成事,自己還有個殺手鐧不是?便直接帶上能叫上的人馬,趕往洞庭湖。


    洞庭湖這邊倒還算是風平浪靜,雲延既期待又著急等待大戰的來臨。十天,信鴿的事羅思齊已經告訴他了,他也知道星仔去送信,那麽這場大戰在十天內就得結束。


    十天,隻剩下三天了。煞刀堂怕是要等不及了吧,雲延說是說做好了萬全準備。但是,丐幫雖是天下第一大幫,但那隻是指人數眾多而言,會武功的不及百分之一,能稱得上高手的,更是少之又少,現在,整個丐幫湊不足五百人。


    況且,分散在各地,哪能一時間就趕來洞庭湖集中,全力跟煞刀堂一搏。


    留在洞庭湖的十幾名長老,半數是來自洞庭湖附近一帶的,至於路途較遠的人馬,則必需要兩、三日才能陸續的趕到。


    論武功,這十幾名長老,在幫中已稱得上上級別的高手了,若跟煞刀堂加上召集的幫派的實力相比,懸殊太大。


    雲延歎了一口氣,突聞廳外人聲嘩然,使雲延為之一怔,趕忙起身向外走去。


    尚未出廳,便見一個身背三隻麻袋的乞丐兒,慌慌張張入報:“幫主,嶺南來的幾位長老,在渡口出了事!”


    “是煞刀堂!”


    雲延臉色霍地一沉,他擔心的事始終就發生了,煞刀堂根本就等不了這麽久,


    雲延急步衝出廳外,隻見五六個丐幫長老,顯然受傷不輕,正由健壯乞丐扶著走進,後麵還跟著一群大小乞丐。


    一見這情形,雲延上前阻止幾個長老施禮,吩咐道:“快扶幾位長老到大廳。”


    那群大小乞丐,不敢擅自跟入大廳,留在廳外交頭接耳,談論紛紛,一時群情激憤,恨不得立即跟煞刀堂全力一拚。


    雲延等人迴到大廳,待幾名受傷長老坐下,即問道:“你們在什麽地方遇上煞刀堂的人?”


    潭州分舵的七袋長老,一手按住左臂傷口,道:“咱們跟湘陰地區各分舵的人,昨夜在嶽陽會合,一行二十多人,今天一早就趕往渡口,不料中了煞刀堂的埋伏。


    渡口附近,至少布下了一兩百弓箭手,出其不意射來一陣亂箭,使咱們措手不及,程長老,楊長老帶著幾個弟子走在前麵,首當其衝,當場被亂箭射死。”


    頓了一頓,他喘口氣繼續道:“接著殺出兩三百人,其中不少武林高手,咱們雖然奮力抵抗,仍是寡不敵眾,沒有死的全都成殘兵敗將了……”


    另一六袋長老接道:“咱們突圍衝近渡口,隻剩下了五六人,要不是總堂弟子的渡船趕來援助,咱們可能一個也活不了!”


    在一旁的李長老也破口大罵:“他奶奶的,分明要趕盡殺絕嘛!”


    雲延略一沉吟,當機立斷道:“拖延時間是不行了,若我們再不出擊,那現在趕往總堂的弟兄們,說不準都會遇到襲擊。弟兄們,跟我衝殺出去吧!”


    在大廳的眾人更是群情激奮,這場大戰一觸即發。


    與此同時,雲璞也趕到了明月鄉,因為他臉上的妝容還在,身材又與秦祿差不了多少,一時之間還是難辨真假。薛保才早已帶人去進攻丐幫去了,真正的秦祿又留在華容分舵與多情夫人一起。


    誰能想到秦祿是假扮的呢!


    雲璞衝進這個暫設為煞刀堂的召集地時候,並沒有多少人留在這。


    隻有薛保才的弟弟留在這裏坐鎮,這薛弟弟卻是個草包一個,也許因為這樣,薛保才才沒有讓他去參與進攻丐幫。


    這位薛弟弟也該他不好運,他原本跟秦祿就不對盤,總覺得自己才是做副堂主的人選。當他看到雲璞的時候,怒氣勃發,直罵道:“你這狗犢子,不去討好那騷娘們,來爺爺這作甚?”


    雲璞聽到這麽粗俗的話語,恨不得衝上去扇他兩耳光。事實上,他確實這麽做了。


    這薛弟弟被這兩耳光給扇懵了,他怎麽也想不到秦祿竟敢以下犯上,一個氣急敗壞,對著雲璞猛衝過去。雲璞不急不緩,伸手用了招無望老人借鑒武當太極的拳法,後發先至,順其勢而改其路,將這薛弟弟引進,使其失重落空,右手乘虛而入,全力一擊。


    薛弟弟哪裏是雲璞的對手,就這簡單一拳,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薛保才把所有精英都帶走了,這些人雲璞理都沒理,在角落找了個火把,引來火,舉起大吼了一聲:“走水啦!走水啦!”


    這一吼把煞刀堂餘下的人都喊出來了,雲璞滿意地一笑,把手上的火引向屋子各處易燃的地方。


    薛弟弟眼睜睜地看著雲璞把這個煞刀堂給燒了,卻又不能阻止,又急又氣。雲璞借著火光看著他,走過去拍著他肩膀說道:“麻煩你去跟你們家老大,也就是曾經我老大說一下,我秦祿不跟他幹了。”


    又拍了拍薛弟弟剛跌倒在地身上沾的灰,笑道:“還有就是,煞刀堂呢,是我的了。多情夫人呢,也隻會幫煞刀堂。也就是我的煞刀堂。要薛保才好自為之吧。”


    薛弟弟被這話嚇在當場,不知道該有何反應。雲璞也不等他反應過來,直接往華容分舵趕去。


    這個時候,丐幫與煞刀堂終於正麵交鋒了。原本丐幫是人多,可是在總堂的人卻很少,煞刀堂聯合起來的幫派,卻仗著人多勢眾,在洞庭湖的君山圍殺起丐幫的人來。


    雲延在高處喊道:“薛保才,我看你大概窮瘋了,連要飯的也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薛保才也在遠處憤聲道:“雲延小子,別以為你有多厲害,若是雲天在的時候,我還會忌憚你們丐幫幾分!現在雲老賊已經死了,你這小賊又能興起多大風浪?還不如乖乖交給我來,也不玷汙這天下第一大幫。”


    雲延冷笑一聲:“你就這麽確定能滅得了我們丐幫嗎?別風大閃了自己的舌頭!”


    薛保才倒不再應雲延的話,一心廝殺著這些搶他飯碗的乞丐們。


    也不知道這場大戰交戰了多久,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雙方就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死不完的人。


    雲延知道,丐幫這次怕是要撐不住了,做好的準備也不及敵人的猛攻。他也無暇多想,振聲道:“弟兄們,我們不要跟這些強盜們客氣,殺一個少一個,衝啊!”


    “衝!”


    丐幫眾人被這下激起勁來,精神頓覺一振,緊隨在雲延身後,疾奔而去。


    丐幫的人手傷亡過半了,不足三百人應對,此刻又僅剩下十幾個武功較強的長老,奮力跟多出數倍的煞刀堂激戰,情勢已是岌岌可危。


    隻聽薛保才振聲喝令道:“殺!不留一個活口。”


    他奶奶的,竟想來個趕盡殺絕!


    雲延一聽,火氣大發了,身如流矢,直向煞刀堂人群中衝去,出手就攻。


    煞刀堂召集過來的幫派,畢竟是為財而來的,看到這種拚命自是不敢應對,陸陸續續散開,隻留煞刀堂原本人馬與丐幫在場廝殺。


    此時,那個倒黴的薛弟弟趕來了。當聽到秦祿居然叛變的消息,讓薛保才腦袋一懵。原本薛保才的計劃是先消耗丐幫的戰力,甚至是能直接滅掉總堂的勢力。


    同一時間,多情夫人與秦祿將丐幫各地各點各個擊破,這樣去瓦解丐幫的所有勢力。


    現在丐幫沒能瓦解,自己的煞刀堂就要瓦解了。


    這正所謂後堂失火,薛保才也不管能不能拿下丐幫了,現在他的煞刀堂才是最要緊的。連忙下令撤出戰圈,也來不及打招唿,帶上人趕去華容分舵擊殺秦祿。


    丐幫哪會放過這次機會,更是急追其後。


    真是一路血影一路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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