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白平素不愛說話,和紀青靈在一起時,除了分析案情,話也不多。


    但此時,他卻將七宗罪的案情,從三個多月前狩獵場上的招夫比試說起,一直說到他們被鳳棲等人從天眼湖中打撈出來,沒有放過任何細節。


    紀青靈隱隱猜到火鳳凰代表著浴火重生,k設置七宗罪乃是為洗滌人類罪惡,卻從未想過自己就是他選定的那隻火鳳凰。


    她的心情有點複雜,她理解並能平靜地麵對k的痛苦,同時又鄙視唾棄他的行為。


    想了想,她還是沒把k的愛情,以及k打算吃掉她和胎兒的事情告訴沈墨白。


    並非她不信任沈墨白,而是,有些事情既然過去了,又何必非要在傷口上撒把鹽?


    那樣對她不好,對沈墨白更不好。


    還有,作為對手,即便是k這樣人性扭曲的對手,紀青靈也同樣想給予他應有的尊重。


    紀青靈哪裏知道,她的每一個微表情都落入了沈墨白的眼中。


    邊給她喂粥,沈墨白邊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的微表情,他的眼眸深邃而平靜,看不出來任何情緒,但他的內心,一點都不平靜。


    沈墨白知道,這幾天青兒經曆了很多非人的待遇,或許,還有恥辱。


    k死了,但他對青兒做過的傷害卻不會那麽快隨之一起死掉。


    好在他沈墨白還活著,他會用以後的每一天來彌補,用以後的每一天來讓她淡忘。


    他沒打算主動去詢問k的事情,青兒如果這輩子都不想說,那他這輩子也都不會問。


    一碗粥總算在半打岔半哄騙的情況下吃完了,紀青靈直吃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


    才鬆了一口氣,沈墨白的俊臉已湊了過來。


    他的手指輕輕抬起,笑意盎然地看著她:“別動,這裏沾了一粒米。”


    看他的樣子,紀青靈便知他要給她擦嘴。


    雖說自己吃相不好看,但她不是病了麽?


    病人自然有病人的特權,她不介意在他麵前多撒幾次嬌。


    根本沒多想,紀青靈便極其配合地微微揚起腦袋不動了,顯然是在等待他給她擦嘴。


    “嗬!真乖!”沈墨白輕笑。


    然而,下一秒,他便伸出了舌頭。


    紀青靈還沒意識到他要做什麽,他柔軟滑膩的舌,已經迅速在她唇角舔了一圈。


    最後,他的舌在她唇上停留一下才離開。


    笑眯眯地看著她,沈墨白意猶未盡地砸吧著嘴,終於將那粒米吃掉了。


    像是有電流從身體裏流過,紀青靈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


    明明是蜻蜓點水般的觸碰,還沒有平時他親吻她那麽親密。


    但因為他的誇張和腹黑,卻顯得那麽邪魅,那麽不懷好意。


    一看見她臉紅,沈墨白更想逗她,索性湊過頭來,貼著紀青靈的耳朵悄聲道:“嗯!不錯!


    這藥粥好香,青兒更香!”


    紀青靈:“……”


    這個男人,真不要臉!


    看著羞得麵紅耳赤的青兒,沈墨白終於安心了。


    懷孕的她很不安,很焦躁,他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麽法子讓她變得平靜下來。


    如果這種方式能讓她覺得好過一點,那麽,他不介意總是用這樣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讓她沒時間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反正,這輩子,青兒這個人,還有她的心,都是他沈墨白的。


    就像青兒唇角的那粒米,永遠都別想逃出他的嘴巴……


    飯吃完了,倦意也陣陣襲上來。


    沈墨白不再逗她,在紀青靈臉上親了親,柔聲道:“累了就再睡一會兒,好麽?”


    “嗯!”


    紀青靈點頭,想從沈墨白身上下來。


    才一動,四肢又被他纏得緊了些,沈墨白不滿道:“你要去哪裏?剛吃完飯,就不老實?嗯?”


    他把嗯的音拖得特別長,還低下頭,懲罰性地在她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


    紀青靈被他的唿吸弄得癢癢的,想要避開他,卻被他禁錮得更緊。


    話說,從她睜開眼睛開始,她就一直躺在沈墨白身上,把沈墨白當成人肉墊子。


    雖說沈墨白身形高大,她躺在他身上不用擔心掉下來。


    但這樣躺著,四肢被他固定著,時間一長,就像被巨大的八爪魚困著,讓她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透出一股憋悶和燥熱。


    實在是太不舒服了,誰要是不相信,你懷孕的時候跑到你老公身上躺著,看舒不舒服?


    眨巴眨巴眼睛,紀青靈對於這個男人的愛好有點不解,“墨白?你能不能鬆開我,讓我下來?”


    “為夫抱著你,不舒服嗎?”沈墨白問。


    “嗯嗯!”她拚命點頭。


    不舒服,當然不舒服。


    誰這樣睡覺會舒服啊?還氣都喘不上來好不好?


    肚子裏有個小的壓著,她再壓著一個大的,她又不是肉夾饃?


    “真的不舒服?”沈墨白皺皺眉,顯得很失望。


    紀青靈脫口道:“不舒服,不舒服極了……”


    意思是表達清楚了,但是,看見沈墨白失望,她又有些心疼。


    要不,今天先遷就他一下,就湊合著這麽睡?


    紀青靈的目光才稍微有了猶豫和鬆動,立刻被沈墨白抓住。


    沈墨白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笑得跟孩子一樣滿足:“為夫就說麽,這樣睡怎麽可能不舒服?


    為夫覺得舒服極了。


    青兒?為夫很喜歡這種睡覺的姿勢,以後,咱們都這樣睡好不好?”


    我勒個去!


    紀青靈的頭頂立刻響起滾滾天雷,這意思是說,沈墨白想要這樣抱著她睡一輩子嗎?


    噢!mygod!


    這是虐待,是家暴,她抗議,她嚴厲抗議。


    “抗議無效!”像是聽到了紀青靈內心的聲音,某妖在她耳邊吃吃地笑起來:“青兒說過,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個習慣的過程。


    等習慣之後,為夫保證,你會很喜歡這樣的睡覺姿勢。”


    艾瑪!她到底有多喜歡自虐,才能習慣這麽不正常的睡覺姿勢?


    這要是沈墨白沒把她掛緊,晚上她栽下來,會不會把孩子壓扁啊?


    無語地扭頭看了沈墨白幾秒鍾,紀青靈終於認命地貼著他寬厚溫暖的胸膛閉上了眼睛。


    她沒發現,自己的唇角居然是彎著的……


    紀青靈模模糊糊之間覺得自己正被繩子捆著,雖說是捆著的,但感覺並不憋屈。


    雖然這樣被捆著不太舒服,但好像也沒太大影響。


    要是實在捆得厲害,她覺得難受,隻要扭兩下,繩子自動就會調整鬆緊,非常好用。


    所以,睡夢中的紀青靈也不糾結,很乖順地貼得沈墨白更緊一點。沈墨白一直看著懷裏睡熟的小女人,終於在她不知道扭了多少次之後輕歎一聲,抱著她緩緩側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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