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憑著赤雲的腳力。


    終於從十八裏鋪趕迴客棧的方陽。


    一進門。


    就見眾人,正齊齊的圍坐在長桌邊。


    “怎麽都沒睡覺!”


    方陽見此,自然知道眾人在等自己的他,笑著說道。


    聞言。


    眾人連忙轉頭看向大門,等見是方陽後,忙起身迎了上來。


    “怎麽樣了?查清楚沒?”


    “她到底是幹啥的?”


    “是不是我們誤會了?”


    ……


    “停~!”


    見眾人圍著自己七嘴八舌的一通問,不知道該先迴答哪個的方陽,雙手舉過頭頂,一握拳。


    收聲之後。


    “咱去大嘴房裏說。”


    方陽瞟了眼二樓,低聲說道。


    但他一看眾人,見佟湘玉、白展堂、郭芙蓉、呂秀才、莫小貝都在,獨獨少了李大嘴後,想到李大嘴的‘情傷’又連忙改口:“去小郭房間!”


    快走。


    隨著方陽話音落下。


    眾人一陣風似的進了後院,躥進郭芙蓉和莫小貝的房間,並將房門緊緊關上。


    各自落座。


    剛坐下。


    和方陽隔著一張茶幾,同樣坐於炕上,抱著莫小貝的佟湘玉就問道:“吃過飯沒,沒有吃的話,額現在就叫大嘴去給你做。”


    “不用了,掌櫃的。”


    方陽笑著擺了擺手,“還是正事要緊!”


    聞言。


    眾人皆是點了點頭,一肚子心事的他們,也就隨方陽了。


    而在他們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方陽卻是當先問道:“今天我走了後,那個趙飛飛有沒有什麽異常?”


    “沒有,一天到晚都待在樓上,就是吃晚飯的時候下來一次,不過對所有人都挺有禮貌,好像不太在意今天白天發生的不愉快!”


    靠在炕邊柱子上,雙臂交疊放於胸前的白展堂,皺眉想了一會兒之後,搖了搖頭。


    接著,坐在炕前桌子邊的郭芙蓉笑著說道:“就是她和溫良恭太親昵了,好得都快成一個人了,還互相喂菜,不知道這算不算異常?”


    說著,郭芙蓉還伸出手,一臉嫌棄的抖了抖手上的雞皮疙瘩。


    “哎呀,你別說了,想到剛才的一幕,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坐在郭芙蓉對麵的呂秀才,連忙用手快速上下撫平手臂上豎起的汗毛。


    “剛才溫良恭那樣,確實是有點惡心哦~!”


    同樣一臉嫌棄、惡寒的佟湘玉,也是出聲衝眾人說道。


    “誰說不是呢!”


    郭芙蓉聞言,立馬來了勁,“要不是他是掌櫃的你家的鏢師,我都要忍不住給他一個排山倒海了。”


    “我跟你說,掌櫃的,我剛才就坐在他們對麵,你是不知道我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是什麽感覺,我當時……”


    興奮的秀才也在一邊伸出手,笑著說道。


    誰知,他剛說到一半就被方陽給打斷了。


    “能說點正事不?”


    方陽看著眾人的樣子,無奈的一撫額頭,“我是叫你們說趙飛飛有沒有什麽異常,不是說她和溫良恭怎麽秀恩愛!”


    “方大哥,你別理他們,他們就是這樣。”


    佟湘玉懷裏的莫小貝先是鄙視了一下佟湘玉等人,才激動的笑著看向方陽,“我知道一個,就是那個趙飛飛吃的特別多,有……”


    說到此處,莫小貝還伸出雙手,從身前往後一劃,差點打到佟湘玉,“有這麽多!”


    說完,就期待的看著方陽,希望方陽誇她一下。


    哪知。


    方陽還沒說話,白展堂便輕輕推了方陽一下,看著莫小貝開口道:“別聽這小丫頭片子胡說,吃那麽多不成豬了?”


    “就是,也就是多吃了兩碗而已,隻是這麽大的碗,也不……”


    郭芙蓉在一旁幫腔,但說著說著,她自己也感覺到不對,“好像是有點多了,我最多就是一碗多一點,我還是練武之人,掌櫃的連一碗都吃不下。”


    說著,便疑惑的看向方陽。


    “還是小貝厲害!”


    方陽先是誇了一下莫小貝。


    “哇塞~!”


    見方陽誇自己,莫小貝直接在佟湘玉懷裏手舞足蹈起來。


    “小貝,你幹啥嘛!”


    差點被莫小貝打到的佟湘玉,立馬放莫小貝下地,這小丫頭太危險了。


    等誇了莫小貝後。


    方陽看著眾人,故意搖了搖頭,指了指眾人:“一群大人,還沒一個孩子觀察力強,丟臉啊~!”


    “這算啥?誰會去注意她吃的多吃的少?”


    佟湘玉看著方陽說道,“而且這多吃點,也沒有個啥嘛!”


    “不是!”


    白展堂看了眼佟湘玉,“方陽既然這麽說了,肯定有這麽說的道理,雖然我們認為不是異常,但可能在方陽看來,就不一樣了。”


    說完,他伸手拍了一下方陽的肩膀:“對吧,小方!”


    “白大哥說的對。”


    方陽扭頭衝白展堂一笑,才環顧了一下眾人,“隻有習武之人吃的才多,因為消耗大!從這裏就可以看出她是個習武之人。”


    “不可能吧。”


    在場除了方陽之外,武功最高的白展堂當即出聲,“知道她可能是劫鏢的之後,我們旁敲側擊過,她說自己不會武功,而溫良恭也肯定了她的說法。並且我們還故意將一杯茶水失手倒向她,可她卻不閃不避,恐怕現在手臂都燙紅了。


    況且,從她的步態,動作也絲毫看不出有武藝傍身。”


    “我也沒看出來。”


    郭芙蓉聞言,也是抬手摸著下巴,作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那你又是怎麽看出來的呢?”


    “你就算了,小方你繼續說。”


    見郭芙蓉裝逼,佟湘玉立馬無情的懟了她,之後便看向方陽。


    “喂喂喂!本女俠武功很高的好不好!”


    本來還是大聲反駁佟湘玉的郭芙蓉,見方陽看過來,聲音那是越來越小,越來越心虛。


    等郭芙蓉安靜之後。


    “其實,剛開始我也沒看出她身具武藝。”


    說著,方陽將手搭到茶幾上,輕擊茶幾麵,“但是,當掌櫃的多次詢問她問題,而她開始哭訴之後,一抬手間,我便見在她的袖口內部,繡有一把不起眼的小圓扇子。而這扇子,乃是娼門的標記!”


    郭芙蓉聞聽‘娼門’二字,眼中立馬浮起疑惑:“娼門是什麽啊?我怎麽沒聽說過。”


    說著,便看向白展堂。


    白展堂看著郭芙蓉疑惑的眼神,也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見此。


    “娼門乃是一古老的門派,由娼妓所組成,更偏向邪道,她們主修魅惑之術,亂人心神。但她們一般不會暴露在人前,而是隱於風花雪月之地,故此鮮為人知,你們不知其存在,也是可以理解的。”


    方陽見郭芙蓉和白展堂都不知道娼門,便直接開口,“而娼門中人,一開始便會學習掩飾自身會武功的方法,這乃是為了瞞過江湖中人,以便可以……畢竟這是她們修煉的捷徑。”


    說到此處,方陽停了停。


    “以便可以什麽?”


    聽說武學修煉還有捷徑,郭芙蓉立馬伸長脖子,快速問道。


    “房中之事!你就別想了。”


    “呸~!”


    說完。


    方陽和白展堂還沒什麽,佟湘玉、郭芙蓉,再加個呂秀才皆是臉一紅,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見此。


    方陽一笑,繼續道:“所以,在趙飛飛進來的時候,我們看不出她會武功。另外,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在趙飛飛哭訴的時候,那個孩子也恰好哭了起來。”


    “這個……這個還真沒注意,這娘親哭了,娃兒跟著哭,也是正常吧!”


    佟湘玉緩緩在炕上坐下,略帶猶豫的看了眼方陽。


    “不是這麽簡單!”


    見此,方陽衝佟湘玉搖了搖頭,掃視了一下眾人。


    “那為什麽孩子就哭了!”


    聞言,眾人異口同聲,目露好奇。


    冷笑一聲:“那是因為她趁你們不注意的時候,狠狠掐了那孩子一把,她動作雖然隱秘,但卻瞞不過我,你們說,若她真是那孩子的母親,她會對自己的孩子下這樣的狠手嘛?”


    “不會!”


    一問一答,眾人又是立馬迴道。


    但是。


    白展堂這次卻是沒有和佟湘玉等人一般,他咬著大拇指的指甲,皺著眉道:“雖說虎毒不食子,但若她真是為了賴上溫良恭,那狠心一點也不是不可能。單憑這一點,還不能就說這不是她的孩子!”


    “這我自然知道。”


    方陽迴頭笑著看了眼白展堂後,繼續道,“難道你們沒發現,從這孩子進店之後,就一直沒說過話?”


    隨著方陽話音落下。


    “對哦!”


    郭芙蓉立馬眼睛一亮,“這小孩除了哭的時候,出聲了一下,還真沒說過話。”


    “是啊,這麽一說,還真是這樣!”


    佟湘玉一愣,仔細想了想,這孩子是沒說過話,而自己等人因為趙飛飛和溫良恭的事,又加上趙飛飛的哭鬧,對這樣的異常情況,竟然都沒注意到。


    而方陽卻是全都看在眼裏,這對不尋常情況的嗅覺,正不是一般人能具備的。


    眾人一番討論過後。


    呂秀才看著方陽說道:“這很有可能天生就是個啞巴啊!”


    “不是天生的。”


    方陽麵色略沉的搖了搖頭。


    聞言。


    眾人皆是一愣。


    而白展堂則是疑惑的看著方陽:“可我見那孩子舌頭完好,沒有被割舌,這樣的話,那就是……”


    說到此處,白展堂一愣,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麽,臉色沉了下來。


    “是啥?”


    見佟湘玉發問,怒氣上湧的白展堂,一字一句的,從嘴裏吐出:“是~被~毒~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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