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江湖中人,一直便看不起朝廷中人,若不是此刻時機不對,他們怕都能直接掉頭就走。


    現在劉正風對這官員點頭哈腰,阿諛奉承,還明目張膽的行賄,這一切種種都讓這些江湖中人,打心眼裏看不起他。


    使得劉正風的個人形象在他們心中大跌。


    就連定逸師太、天門道長等人,都是露出不悅之色。


    可見,現在這劉正風與在場的江湖眾人之間,已經生了一絲不快。


    劉正風等送走那官員之後,才春風得意的舉著聖旨,迴轉府中。


    他捧著聖旨,經過一路上的江湖豪傑,不顧他們厭惡的眼神,走進大堂之中,將聖旨恭恭敬敬的放置於,正對大門的香案之上。


    這才轉過身來,看著跟進來的,一些有頭有臉的江湖前輩、高手,朗聲道:“各位,小弟今日金盆洗手,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中事,個中原因,想必大家已經清楚。”


    說著,他衝天一拱手:“劉某已受朝廷冊封,做了一個小小的參將。常言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從今以後,劉正風退出江湖,我派門下弟子,如想改投別派門下,悉聽尊便!”


    劉正風說完,便幾步走到早就已經放置於大堂正中的,茶幾上的,由一塊紅布蓋著的金盆處。


    他站於金盆後,麵對大門,衝站於周圍觀禮的眾人一拱手:“今日邀請大家前來,是想請大家做個見證。他日,若諸位再來到我衡陽城,仍是我劉某的好朋友。


    隻不過,江湖中之種種恩怨是非,就恕劉某不再過問了。”


    “哎~!劉師弟。”


    天門道長本就脾氣直爽,剛才就不爽劉正風對那官員的作為,此時,終於是忍不住出聲,“本來人各有誌,你一心想做官,我們也無權阻止。隻是,劉師弟在江湖上一向行俠仗義,甚得同道敬仰。


    如今,居然為了一個小小的祿位,竟要向芝麻綠豆的小官卑躬屈膝,難道你就不怕,有損俠義之名,武林同道在背後恥笑嘛?”


    “不錯,劉師兄,請你三思而行啊!”


    定逸師太聞言,沒等劉正風說話,也是上前幾步,衝劉正風一抱拳,誠心勸道。


    “多謝天門師兄,定逸師姐,對小弟的關心!”


    已經下定決心要退出江湖,和曲洋‘雙宿雙棲’的劉正風,自不會這麽容易就被勸住,他微微一笑,衝天門道長和定逸師太抱拳迴禮,“不過,劉某心意已決,還望師兄師姐成全!”


    “哎~!”


    定逸師太見劉正風的樣子,也知道自己是勸他不迴了,她歎了口氣,“既然劉師兄心意已決,我們也就不再多言!”


    “多謝成全!”


    劉正風聞言一笑,抱拳衝四周一躬身。


    接著,他一邊將金盆上的紅布掀起,一邊說道:“從此,江湖恩怨,門派爭執,劉某絕不過問!”


    “如違背此言,當如此劍!”


    等紅布掀起,露出下麵的金盆後,他才說道。


    而站在他邊上伺候著的米為義聞言,將手中的寶劍往前一衝,使劍鞘中的寶劍向前滑出一段,接著,他將寶劍遞到劉正風麵前。


    劉正風見此,伸出右手,並指成劍,食指中指夾住劍刃,微微發力。


    隻聽得!


    哢嚓~!


    一聲輕響。


    米為義手中的精鋼長劍,被劉正風兩指輕輕掰斷,斷成兩截。


    見此一幕,眾賓客一陣嘩然。


    隻知道劉正風急公好義,人緣好,卻沒想到,看上去像一個富家翁似的他,竟然有這份指力,光憑這指力,他便是武林一流的人物,果然不愧是五嶽劍派長老一級的人物。


    劉正風掃視一下周圍,看見麵露駭然之色的諸人,笑了笑,擼起衣袖,便要將手伸入金盆之中。


    哪知。


    “且慢!”


    就在劉正風雙手快要伸入盆中清水之中時,忽從門外傳來一陣厲喝。


    劉正風聞言一驚,雙手一滯,緩緩抬起頭來。


    而除了他之外,在座的諸位賓客,也都聞聲望去。


    隻見。


    自大門口,大步走進來四個身穿紅衫的漢子。


    這四人一進門,分往兩邊一站,又有一名身材高大的漢子從四人之間昂首直入。


    這後進來的漢子,手中高舉一麵五色錦旗,旗上鑲滿了珍珠寶石,一展動處,發出燦爛寶光。


    方陽見此,往嶽不群身邊靠了靠,在他耳邊低聲道:“這左冷禪把五嶽劍派盟主的令旗都拿出來了,有好戲看了!”


    嶽不群聞言,看了方陽一眼,點了點頭,複看向這走進來的漢子,嘴唇輕動:“也不知道左冷禪叫這費彬過來,想要幹什麽?我看不是什麽好事。”


    “師兄且看著就是!”


    心中有數的方陽,則是在等著嵩山派犯眾怒。


    而在方陽和嶽不群聊天的時候,定逸師太、天門道長等人,也是好奇這費彬怎就突然闖了進來,還手持盟主令旗,看這架勢,可不像是來道賀的,心中皆有一股不好的感覺升起。


    費彬進來之後,四下左右一瞧,待得目光看到站於金盆之後的劉正風後,冷冷一笑,一震手中的令旗,大聲道:“奉左盟主令,請劉師兄金盆洗手大典,暫且押後。”


    “這是……”


    隨著費彬話音落下,在場的賓客也都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都是看出這嵩山派來者不善。


    而其中,也不乏目露精光,幸災樂禍之輩。


    這五嶽劍派內訌,可是一場難得的好戲,這趟來的不虧。


    “費師兄!”


    劉正風也是看出情況不對,他雖心中一驚,卻仍是衝費彬一拱手,還想要講一番道理,朗聲道,“左盟主為我五嶽劍派盟主,當年我五嶽劍派結盟,約定攻守互助,維護武林正氣,遇上與五嶽劍派相關之事,大夥兒須得聽從盟主號令。


    這麵令旗也是我五派共製,見令旗如見盟主,原是不錯。


    但今日乃劉某金盆洗手大典,純是我個人私事,這既沒違背武林道義,更與五嶽劍派毫不相幹,那便不受盟主令旗的約束。


    煩請費師兄轉告左盟主,劉某不奉旗令,請左師兄恕罪!”


    說著,劉正風便要繼續洗手。


    但是。


    費彬見劉正風手往盆中伸去,忙急聲製止:“劉師兄,我下山之時,左盟主千叮萬囑,請劉師兄暫緩金盆洗手,左盟主說,我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大家情同手足,他傳下旗令是為了顧全五嶽劍派的情義。


    也會為了維護武林的正氣,更是為了劉師兄你好!”


    “那在下就更不明白了!”


    劉正風聞言,不屑一笑,怒從心起,也不洗手了,他上前一步,盯著費彬,“劉某金盆洗手的請帖,早已送達嵩山,若左盟主真乃一番好意,早應加以勸止,為何要到今日,才以旗令來橫加阻止。”


    說著,劉正風環視了一下在座的江湖中人:“莫非,是要我當著天下英雄的麵出醜?遭人齒冷!”


    費彬見此,雙目一瞪,火上心頭,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劉正風,竟敢如此編排左冷禪,便要發作。


    但想到已經去劉府後院行事的丁勉等人,他還是壓下了火氣,靜待丁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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