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雨伸指一指遠處的山坡:“那邊的孤墳下。”


    “好吧。”車夫揚鞭,棗紅馬亮開四蹄向著山坡狂奔。


    不多時到了山坡下,蘇離雨掀起門簾觀看。


    車夫利落的縱身而下,伸出大掌將她攙扶下來。


    蘇離雨心道:“這人手上有長年握劍的老繭,不是車夫,應該是閻羅王的小嘍囉。”


    想想地獄閻君對自己十分關切,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暖意。


    來到山坡下,父親蘇穆的墳塚前,悲從中來,失聲痛哭。


    幾年來所有的委屈艱辛,盡數被眼淚衝了個夠。


    丞相夫人讓她來看看,看什麽呢?


    父親的墳墓能有什麽秘密?


    蘇離雨站起身,圍著墳塚轉一圈,黃土已長滿雜草,實在看不出什麽。


    她又轉到墓碑前,盯著大石碑,一個字一個字的察看。


    她沒看出不對的地方,除了一句悲涼的詩詞。


    “秋風起,軒然冷雨,一生蕭索,誰解意?”


    父親的身後事是叔父蘇勤一手操辦,包括這句詩詞,也是父親臨死前的遺書裏,交代刻在墓碑上的。


    難道這句詩詞有問題?


    這詩詞的意境簡單明了,一生蕭索悲涼,無人可解心底失意。


    這也沒什麽啊?


    但是蘇離雨知道,丞相夫人的暗示一定有她的道理,這句看似簡單平淡的詩詞,也一定有問題,隻是她一時還解不透而已。


    ~


    離開蘇穆的墳塚,馬車漸漸駛離黎國邊境。


    返迴大玄最快需要三天的時間,夜幕時分,車夫將馬車趕到了一處驛站。


    蘇離雨也覺得渾身酸疼,散了架一般,剛好可以在驛站休息,吃飯。


    隻是錢怎麽辦?她此際可是身無分文。


    “我說小哥,”蘇離雨對車夫道,“路上所有盤纏你先聽著,等到了玄京,我去如意酒樓給你拿錢結賬。”


    車夫隻是“嗯”一聲,沒做其他迴答。


    蘇離雨正納悶,“嗯”一聲算答應了?這麽好說話麽?


    就見驛站內走出來兩個布衣女子,身段利落,麵容和氣,對蘇離雨施禮道:“小姐裏麵請,奴婢們在此恭候多時了。”


    蘇離雨一愣,立刻擺手:“你們認錯了,我隻是鄉下人,過來歇腳,不是你們小姐。”


    “沒錯,”兩個婢子說,“我們等的正是蘇小姐。”


    蘇離雨蹙了眉,心道:“這是閻羅王覺得睡了我,有些說不過去,特意安排的呢,算他有良心,這個孩子爹,沒準兒能經得住考驗,隻是日後還得讓他換工作,江洋大盜的名聲,總歸是不太好。”


    進得驛站,發現客人隻有她一個,敢情這裏被地獄閻君包了場?


    蘇離雨有些納悶,這盜賊也忒有實力了吧?官家的驛站也能說了算?


    第三天下午,終於到了玄京。


    剛要進京城大門,隻聽烈馬嘶鳴,十幾騎戰馬馳騁而出。


    為首一匹錚亮的烏金,馬背上赫然乘著嬴禛。


    他身穿黑色戰袍,銀色披甲,劍眉星眸,龍姿鳳儀,威風凜凜。


    身後的將士全副武裝,是千機營的金羽軍。


    “玄王是去打仗嗎?”蘇離雨撫著胸口,滿目崇拜地看著嬴禛勁風般從身邊掠過。


    心想,閻羅王要有他這般威風,我的兩個孩子也不枉來世一迴,21世紀的平行世界,我寧願再不迴去!


    但是這怎麽可能?


    地獄閻君就是盜匪,爛泥巴垛不上牆,她還是不要癡心妄想,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戰馬黑鷹掠過蘇離雨身邊,嬴禛銀盔下的星眸向她瞥了一眼。


    隻一眼,漫天星辰,墜落夜空。


    ~


    翌日,蘇離雨打著哈欠去戰馬監,上班。


    雖然這個月請了好幾天假,但是算到月底,薪水還算客觀。


    在沒有其他更合適的職業之前,養馬倌還是先做著吧。


    “大黑,小白,小花,紅雲.........”蘇離雨挨個摸著馬鼻子,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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