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鎮,一條不大不小的城鎮,常住人口約有萬餘人,位於西秦帝國的西部偏遠地帶,雖然隻是一個鎮的規模,但是這裏市集繁多,繁榮異常。


    由於它的地理位置優越,緊鄰著無盡大山,許多大小門派的修士和傭兵軍團都會將這裏選擇作為進山的補給站。


    清風鎮的外圍是一條碧綠清澈的長河,這條河流並不算湍急,多半日後就會流向東方,匯到一條滔滔大河中去。


    蕭天偶爾醒來,全身沒了一絲氣力,在這條開闊的長河中,他感覺全身仿佛斷了數十根肋骨,劇烈的疼痛在他胸口處火辣辣的灼燒著。


    他在水中艱難的動了動右手,隻覺得整條手臂的骨頭像是碎裂了,稍稍的動一下,無盡的疼痛就像是針紮一般襲來。


    “咳咳!”


    幾口河水順著口腔灌入到了腹腔,他劇烈的喘息了幾聲,而後又沉入河底,隨後又浮出水麵,就這樣足足在水中漂了六七日。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水流幾乎靜止不動,不遠處一座高大雄偉,用青石堆砌而成的城池映入眼眸中。


    河岸邊上隱約間傳來幾聲青年的咒罵與抱怨,蕭天的心中突然一鬆,有人類的地方,那麽自己就又救了,否則在這條長河長時間的漂流下去的話,


    “砰!”


    他被河水衝到一個碼頭上,撞到了一座大船上,隻是一個衝擊,便暈了過去。


    “咦?這裏竟然有個人?”


    很快的就有人發現了他,“真晦氣,竟然被一個死人撞到了,看來怪不得這一趟總出那麽多的意外。”說著,一位大漢就朝著地麵啐了一口痰。


    “老李,別亂說!小心讓小姐聽到了。”


    “你們看,那人好像還有氣息?”旁邊一位青年人突然驚唿道。


    蕭天此時躺在水麵上,口裏發不出一絲聲響,隻能努力的將左手微微擺動,蕩起一層淺淺的水紋,希望可以引起岸上注意。


    “快,將他撈上來!”


    七八名水中好手下水,七手八腳的將蕭天抬了上來。


    躺在堅實的大地上,蕭天的心中踏實多了,仿佛迷路的孩子找到了母親。


    “這該不會是被仇家追殺才墜落這河中吧?”岸上幾位壯漢看到蕭天如此慘樣開口道。


    此時蕭天臉頰上那道巨大的傷疤猙獰的有些嚇人,透過一層層白色的血肉中仿佛可以看見白骨,而後他的腹部也是被洞穿了好幾個傷口,上半身的灰色衣衫破爛不堪,散落的鬢發上沾染了細碎的砂礫。


    “這一把長矛看上去到時不錯,”突然一個大漢目光被那古銅戰矛吸引了,伸手就要抓去。


    “轟!”似乎是一道悶雷在那人耳畔響起,“嗯?”大漢神色一凜,突然間就鬆開右手掌,隻是一刹那間仿佛感受到無休止的陰氣從長矛中向著體內湧來。


    “真古怪!”他低聲的罵了一句,而後訕訕的向後退了半步。


    “大彪,你也太不中用了吧,一杆長矛都拿不起來!”旁邊有個年紀稍小點的漢子打笑著,“看我來!”他卷起了手臂上的衣袖,就要上前。


    一支大手突然橫在大漢的身前,他愕然抬頭隻見到一個灰衣老者站在自己麵前,原本想要發怒的他頓時神色恭敬起來,道:“秦總管,您怎麽來了?”


    “車隊馬上就要出發了,趕緊準備,別耽誤了時辰!”


    “是”“是!”


    旁邊的幾名大漢齊聲應道。


    當灰衣老者突然轉身的一瞬間,忽然發現了地麵上躺著一個麵色蒼白,披頭散發的年青人。


    老人皺了皺眉,道:“這是怎麽迴事?”


    一個身材較為羸弱的武者上前一步,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tw)


    老者看了蕭天一眼,似乎有些不屑和厭惡道:“趕緊將他送走,免得小姐看到了不高興!”


    “是,秦總管!”眾人齊諾了聲。


    一個**著臂膀,肌肉如虯龍一般的壯漢彎下身子,將蕭天背了起來,“呃,這家夥怎麽這麽沉!”


    足足有九尺高的大漢,才將蕭天背起粗壯的雙腿忽然一顫,眼眸中浮現驚異之色。


    “刀子,你在胡說些什麽呀?這青年身材消瘦,怎麽會讓你覺得重,要知道你可是有千斤之力的呀!”又是一個漢子道,眼神中滿是不信。


    刀子並未多加解釋什麽?他扭頭看了下身後的青年,那由於失血過多而顯得慘白的臉龐上,一道深達三寸的傷口從左額骨上裂到嘴角,猙獰可怖。


    饒是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此時看到那俊俏的臉龐上帶著嚇人的傷疤也是心中一寒,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刀子,還愣著幹啥?趕緊把人給背走。”旁邊一個穿著紫黑盔甲的年輕男子不耐煩的說道,“要是讓總管看到了,又免不了一頓臭罵!”


    刀子猛的提了口氣,他本身也是名階位下的煉體高手,淡淡白色神力從輪海中湧向筋脈,而後沒入骨骸中,腿部中有淡淡白芒散發出,刀子瞬間感覺到全身充滿了力量,不過即便如此,仍舊感覺到背後似乎像座小山般壓在身上,朝著前方走了幾步,突然一聲吆喝將他喚住。


    “刀子,你剛才說他很重嗎?”那名身份較之周圍的人高一階的年輕人詢問道。


    “啊?”刀子愣了下,顯然沒有料到武楓會發問,頓了下後,道:“是的,武統領,這家夥身子重的像是一座小山似的,要不是我之前修煉本挪山大手那一招式,恐怕都不一定能將他抬起來呢?”


    “哦?”武楓來了興趣,走上跟前,一對泛著精光的雙眸仔細的打量著蕭天,而後目光也是被那杆古銅長矛吸引了。


    “不錯,果然是天賜良機,我正愁手中沒有合適的兵器,這杆長矛不錯!”他哈哈大笑起來,周圍的大漢們默不作聲。


    武楓絕不是他們可以惹得起人物,身為武家中的強者,也是家族中多年未出的天才,雙十年紀就已經突破到一階強者的修士,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武家家主武雲天似乎也有意將膝下明珠武蘭賜婚於他,到時武楓就是武家的乘龍快婿,等到了武雲天百年之後,武家家主之位定然是武楓的。


    武楓為人雖然並非豪情萬丈,優勢也會耍些陰謀詭計,但是對於武家眾多煉體高手,倒也並未太過苛刻,身為武家的統領,最大的職責便是保護家族的一切安全。


    刀子愣在了原地,不敢亂動,生怕惹的武楓不高興。


    武楓隨手向後點了幾下,道:“你們幾個,快上去將那個長矛給我取下來!”


    眾人不敢違令,三個顯然也是階位下的煉體高手同刀子將蕭天放在地上,幾個大手胡亂的抓向蕭天的右臂。


    長期生活在距離清風鎮不遠處的主城附近大漢們,一年四季都會和各種各樣的蠻獸打交道,自小就養成了一股彪悍的風氣,做事也是風風火火,稱之為粗暴也不為過。


    武楓顯然很滿足這種號令他人的滋味,又想到以後整個武家都唯他馬首是瞻,心中頓時一片喜悅,他之前聽到刀子說那青年身子很重,心中就隱約的猜測,那敢長矛肯定是一件異寶。


    雖然之前也曾聽聞家主說過,隻有將身體淬煉的極為強悍的人,那種把皮肉、筋脈。骨骸。髒腑都煉到登峰造極的人,身子才會比常人要中很多倍。


    至於眼前的蕭天,他則根本就不會把他和強者聯係到一起,一個如同乞丐一般半死不活的家夥,要真的是無敵強者又怎會跌落長河中。


    所以,他的目光很是火熱的朝著戰矛露出貪婪的目光,一定是那長矛本身的重量才讓刀子覺得很沉重,“說不定那還是一把難得的道器!”武楓雙拳握得緊緊,似乎是在努力克製住內心的狂喜。


    “哎呦!”刀子忽然大叫一聲,齜牙咧嘴,布滿老繭的右手掌被割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快速的流淌出來。


    “嘛了個巴子!”刀子咒罵了一聲,剛才一不小心碰到了長矛的鋒刃上,看似鈍厚的刀刃竟然鋒利無比,根本無視他手中的淡淡神力。


    刀子的叫聲讓武楓的雙眼瞪得老大,他清楚的看到那一絲絲紅豔的鮮血竟然從那古樸的長矛上滲了進去,一道妖異的紅光像是閃電一般稍過即逝。


    他揉了揉自己的雙眼,自語道:“我眼花了嗎?”


    “一二三,起!”


    四名大漢齊聲呐喊,奮力向上抬起,可是那長矛像是在蕭天的右手臂上紮了根似的,固若磐石,紋絲不動。


    看著幾個大漢在眼前來迴的折騰,絲毫不見有效果,武楓心中急躁了起來,冷聲道:“閃開,我來!”


    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蕭天,他默默的運轉體內的神力,一層稀薄的灰色煙霧,從他的掌心冉冉升起,兩隻手掌像是放大了數倍,一下子就抓住了古銅長矛。


    “這是灰擒手!”旁邊的煉體大漢們發出一陣驚唿,眼神中滿是羨慕神色,這乃是武家的強大武技之一。


    武楓聽到眾人驚歎的語氣,內心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信心滿滿的朝著那蕭天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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