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一條雲龍!”


    屍魔君站在十字陰殺陣中央,向下俯視,“雲龍出水陣!”


    他一眼便看出。


    “隻有雲龍出水陣並不可怕,可是這大陣中,竟然還疊加有困陣,現在可是困陣、迷陣、殺陣,三陣疊加了。”


    屍魔君眼神犀利,隻一掃,就看到了雲龍上空的封禁大罩。


    “困陣?”


    “不錯,這困陣和那雲龍相衍相生,互為一體,已經完全融入了殺陣中,一旦進入殺陣,就等於被困在其中,如果不能破掉雲龍出水陣,就絕難逃出困陣。”屍魔君道。


    “三陣疊加,對我們可是大大的不利啊。”玄空子憂心忡忡。


    “上師還請放心,有我的十字陰殺陣在此,就算他是五陣疊加,也難不倒我!”屍魔君對他的陰殺陣非常自信,有點到了自大的地步。


    “先讓我的徒子徒孫下去,把淩波府的弟子全都殺光宰盡,變成屍傀,為我所用,也好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屍魔君右手一托,一隻黑色的錦袋,出現在掌心,這條錦袋非常華美,上麵繡著黑色的雲團,以及其它一些珍異的鳥獸,就像是少女的香囊,但錦袋上,朦朧的又能看出一片黑芒,閃爍出邪異的光彩,昭示著這條錦袋的不凡,絕非善類。


    “這條錦袋名曰‘鎖屍袋’,別看外觀小巧,內中可是大有乾坤,我整個屍魔派的屍魔人以及屍傀,全都被封在這條鎖屍袋中,對我來說,這可是我的整個家底了。”


    其他人聞聽,都震詫不已。


    “全部的屍魔人和屍傀。”


    “那可是成千上萬,難以計算的啊。”


    “果然是件好寶貝,這得需要多大的空間,就算沒有屍魔人和屍傀,單單一條鎖屍袋,就是一件難得的儲物法寶。”


    幾人都知道鎖屍袋的確不凡。


    “去!”


    屍魔人將鎖屍袋拋向虛空,袋口朝下,霎時間,難以計數的屍魔人和屍傀,擁擁擠擠,推推搡搡,密密麻麻的從袋中湧出,初時非常小,好像成群的螞蟻,出巢的群蜂,白壓壓一片。


    湧出鎖屍袋不久,這些屍魔人和屍傀,慢慢變大,恢複成正常的體態,在虛空中下起了屍雨,全都向赤練峰落去。


    赤練峰上,淩波府眾多內外門弟子,全都躲藏起來,正在提心吊膽,心驚膽戰的惴惴不已,突然漫天的屍雨嘩嘩落下,各個麵部猙獰,呲牙嗜血,好像從天而降的厲鬼,想要吮吸掉一切有新鮮血液的生靈。


    赤練峰上,登時亂作一團,這些內外門弟子,修為低下,有的和凡人無異,渾身沒有一點元力,看到滿天的屍傀,早已嚇破了膽,胯間濕漉漉淌濕一片,腿肚子直轉筋,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過跪地求饒,嚎哭等死的畢竟隻是少數,絕大多數淩波府弟子,全都抄起了家夥,拿起順手的兵刃,和那如驟雨落下的屍傀,拚死力戰起來。


    霎時間,赤練峰上屍橫如山,流血漂櫓,廝殺厲叫聲震天,響徹環宇。


    屍魔人猙獰詭笑,尖利的笑聲刺破虛空,聽得林野眉頭直皺。


    現在強敵在天,林野等人縱然有雲龍出水陣加持,可對於淩波府那些被不停滅殺的內外門弟子來說,他們卻無能為力。


    尤其是玄虛子,慘厲的叫聲破空,好像一根根鋼針,深深的刺入他的心房,聽的胸口隱隱作痛,他顫巍巍的閉合雙目,眼角,有幾滴晶瑩的淚珠滾落,他不願再聽,但又不能。


    淩波府的滅門大禍,就在眼前。


    “能夠逃出這一劫嗎?”玄虛子自問。


    林野幾人恨的雙目噴血,鋼牙咬碎,鐵拳握爛。


    “玄空小輩,無恥,喪心病狂!”


    “區區一個掌門之位,就算你能如願,淩波府上萬弟子被滅殺,你於心何安?”


    “哪裏來的邪魔妖人,對付外門弟子算什麽本事,有種的衝著我的雲龍出水大陣來,定叫你們有來無迴!”


    雲龍出水陣上方,一個漆黑的十字,橫在虛空,十字內,玄空子等人俯身而立,全都厲笑不已,笑聲響徹天際,和那慘絕的哀嚎聲融合,譜成了一首絕世罕有的悲歌。


    殺人?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再痛快不過的事情,好像能觸動到他們全身的神經,那哀嚎聲搔撓著笑穴,讓那厲笑聲又演變成發泄的狂笑。


    “雲龍出水陣,你以為很牛叉麽?”屍魔人藐視一切,他著實已經出盡了風頭,十字陰殺陣,破開迷陣來到明川島上空,屍魔人、屍傀,盡情的屠殺淩波府弟子,完全是他一個人在唱主角,哪容得下有人在他麵前挑釁!


    “給我破!”


    屍魔人尖利的吼聲,如蚊蟲的銳鳴,隻是放大了千萬倍,這鳴聲刺痛人的耳鼓,迴響在清風湖周圍。


    十字陰殺陣從天而落,巨大的十字,黑漆漆的,完全落在了雲龍的脊背上,登時把雲龍大陣分割開。


    隻要是十字陰殺陣控製的範圍,雲霧全都散去,看的清清楚楚,龍頭、龍尾以及四隻龍爪,這一下全都被破開,再難遙相唿應,協同攻殺。


    吼~~~


    雲龍發出了低沉的哀鳴,十字陰殺陣落在龍背上,那正好是龍筋所在的位置,整條龍筋被壓製,那可是雲龍出水陣,最為關鍵的所在。


    邪雲師太老臉陰沉,氣得鼻子都歪了。


    屍魔人、玄空子、鬼算子等人,在十字陰殺陣內,肆鳴得意,猖狂的大笑著。


    在雲霧中,山君老祖揮動金頂開山鉞,一妖獨戰木遠山和靜怡兩人,他們三人惡戰半天,木遠山、靜怡操控龍尾和龍爪,竟然還是逐漸落了下風。


    木遠山的搏龍槍,舞動的越來越遲滯,完全隻有招架之功而沒有還手之力,龍尾被山君老祖的黑風拳一拳打開,由於他體內的元力,本就不及師傅玄虛子,這一拳打在龍尾上,幾乎要把龍尾震碎,他本人也被震得口吐鮮血,傷及腑髒。


    靜怡修為還不及木遠山,她的秋水長劍,被金頂開山鉞劈斬的早就斷成了好幾截,龍爪的五根龍指,已有三根被削斷。


    靜心本想操控龍爪,前去支援,可是就在這時,十字陰殺陣,一下子把整條雲龍完全分割開,生生的攔住了去路。


    玄虛子連忙傳音,怒斥道:“遠山,還不快速速退去,休要逞一時強橫,丟了自家性命。”


    木遠山是一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主,就算撞到南牆,都想要把南牆撞塌,哪肯迴頭?


    特別是看到屍魔人、屍傀在赤練峰上肆虐,他早就怒火盈天,隻盼斬殺了山君老祖,發泄一下心頭的業火。


    他又哪裏顧及眼前的這頭棕熊老怪,乃是一頭鍛骨境界的大妖,就算是知道,他也脖子一撲棱,提起搏龍槍非要血戰到死為止,在他的腦海裏,絕沒有想過退縮。


    “遠山師兄,我們還是快撤吧。”靜怡焦聲道,因為她實在撐不下去了。


    “遠山,快快撤去,難不成你想斷了師徒情誼?”玄虛子傳音威脅他。


    木遠山沒有辦法,甩起龍尾,向雲霧中隱去。


    靜怡抬手打出一片黑芒,把山君老祖稍稍逼開,瞅著這個機會,操控那斷指的龍爪,也逃進了雲霧中。


    山君老祖氣得嗚嗚吼叫,卷起一陣黑風,在雲霧迷陣中,尋找木遠山和靜怡,可兩人一旦隱去,借助大陣之威,哪還能被他找見。


    棕熊老怪沒有辦法,看到玄空子等人都在十字陰殺陣中,他獨自一人,也不便在雲龍出水陣中攻殺,就卷起黑風,向那陰殺陣飛去。


    這樣一頭身軀龐大,體形過丈的棕熊老怪,突然躥到十字陰殺陣中,陣中六人,都嚇了一跳。


    “山君老祖!”


    玄空子稍微一愣,轉即大喜。


    山君老祖連番惡戰,饒是他修行境界高,也累的‘唿哧、唿哧’氣喘籲籲,兩個鼻孔,直噴白氣。


    “原來你們早就到了。”


    山君老祖把進入大陣的事情,全都說了。


    聽到星花女已經戰死,玄空子臉上露出淒惶的神色,也不知道是真哀傷,還是逢場演戲,給人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玄虛老道,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吧。”


    “藏頭露尾,仗著迷陣不出,算不得英雄好漢。”


    “出來和你家爺爺大戰三百合。”


    屍魔君等人雖然有十字陰殺陣,破開了雲龍,但現在,仍然處於殺機暗伏的境地,他們在明,林野等人在暗,隨時都會射出暗箭,讓他們防不勝防。


    玄空子幾人無奈,是以出言挑釁,汙言穢語,使出了激將法。


    林野、玄虛子、靜心、靜怡倒還行,但邪雲師太和木遠山,聽到鬼算子他們高聲叫陣,不停喝罵,明顯有點沉不住氣了。


    木遠山把搏龍槍一擲,好像一條出海的蛟龍,鑽出了雲霧,在十字陰殺陣中冷光寒寒,縱橫衝殺了起來。


    鬼算子冷笑,不以為意,他大手一揮,一柄黑雲鬼幡,被他抓在手中,隨即像揮動芭蕉扇一樣,雙手舞動起來。


    唿~唿~唿~


    萬鬼魂煞幡頓時飄出一團團黑雲,那黑雲中,全是一頭頭兇戾的惡鬼,牙齒帶血,雙眼暴凸,


    五指有的翻成鳥爪,尖利如鉤,直接撲向那條化成蛟龍的搏龍槍。


    搏龍槍被烏雲罩住,一下子脫離了木遠山的掌控,緊接著,黑雲中傳來‘哢呎、哢呎’的聲音,沒多大一會,那杆混鋼凝鐵的搏龍槍,居然被萬頭兇鬼咬成了粉末。


    “好一柄萬鬼魂煞幡!”


    鬼算子第一次使用這件重寶,就見到了這樣的威力,他滿意的笑了笑,“多謝玄空道兄祭煉的法寶。”


    有了這柄鬼幡,對鬼算子來說,真可謂是如虎添翼。


    十字陰殺陣中,響起陣陣的喝彩。


    木遠山臉色鐵青,陰沉的可怕。


    “遠山,決不可再輕舉妄動。”


    玄虛子連忙傳音叮囑,對於這個有點二愣的三徒弟,他確實有點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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