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蘇逸便和朱鄴水往故郡最繁華的泰安街去了,見識了諸多不曾見過的繁華景象,朱胖子倒是頗為大氣,將一袋銀兩直接拋給蘇逸,讓他自個兒玩去,隨後就轉身也不知去哪兒鬼混了。mianhuatang.info


    蘇逸在泰安街上閑逛時似乎有看到熟悉的身影,隻是再看時已經沒蹤跡,也沒去多想,待到晚上迴到客棧的時候,發現朱胖子還沒迴來,一個人去樓上用了飯,便迴客棧睡去了。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朱胖子才一步三搖的迴來,滿身酒氣也不知道昨晚幹啥去了,好在還記得今天是論道大會的日子,朱胖子讓他在外麵等著,自己進屋沐浴更衣了一番,出來時酒醒了大半,所幸沒有誤事。


    城裏不能禦劍飛行,蘇逸二人便早早往指定的地方走去,此刻時辰尚早,大街上沒有往常的熱鬧,卻多了許多形形色色、服裝各異的人,蘇逸打從修習了羽仙經,登堂入室以後,便可以遙遙感應修士身上若有若無的氣息,待到從身邊經過時,便發現許多人都是修行者。


    既然是論道大會,肯定少不了修行者,這點朱鄴水早前已經跟他交代過,倒也見怪不怪了。


    穿過幾道街巷,眼前的人越來越少,大家都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走路,蘇逸抬起頭打量了下四周,沒發現非同尋常的地方,莫非這論道大會就在鬧市中舉辦?


    蘇逸剛想開口詢問,發現不遠處巷道的盡頭,方才的幾個人突然不見了蹤影。


    “別看了,快走吧。”


    朱鄴水在他身後猛地一推,蘇逸來不及反應,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竟然就是另一番場景了。


    不知何時,已經身在一片巨大的廣場之上,蘇逸放眼望去,隻見這裏以白玉鋪地,仙氣陣陣,廣場之上是各式打扮的人,竟然有幾個人將手臂粗細的蟒蛇纏繞在脖間。


    蘇逸聽說蠻夷之地有這樣的習俗,今日還是初見,不由多看了幾眼,那人仿佛背後長了眼睛,忽然轉過身來,麵帶冷色的看了蘇逸一眼,便讓他覺得通體發寒,忍不住低下頭去。


    “好家夥,果然天下能人異士頗多,萬萬不能小覷。”蘇逸心中暗道一聲,便跟著朱鄴水往廣場中央走去。


    這還是清晨,廣場之上已經是熱鬧非凡,這論道大會不單是中州的修士,譬如方才那個脖子上套著蟒蛇的壯漢,也不單是道家各派,就連佛門弟子也來了數位,當然其中以年輕人居多,甚至有幾個看上去不過才十三四歲,眉目間稚色未褪,帶著些許傲意,想來是某門某派傑出的弟子,隨長輩來見識見識的。


    廣場寬敞至極,雖說站著數百人,卻也不見得擁擠,蘇逸二人剛到這裏,就聽見遠處有個清脆的聲音傳來:“朱師兄,你這麽來了?”


    朱鄴水抬頭看去,喊話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麵容皎潔,正對著朱鄴水揮手。


    朱鄴水應聲過去,認出了眼前之人,笑著說道:“原來是宋師妹,今年是你代師門來參加論道大會?”


    蘇逸見這女子明眸善睞,氣度不凡,猜想應該是某個名門大派的弟子。


    朱鄴水拉過蘇逸,給這位宋師妹介紹道:“這是我們羽仙宮的記名弟子,也是我師弟,蘇逸。”


    蘇逸拱手行了一禮,道:“見過宋師姐。”


    “宋師妹乃是華老醫仙的關門弟子,也是我的同鄉,不說同輩,就是在老一輩中,論醫術也罕有對手。mianhuatang.info”朱鄴水笑著給蘇逸介紹道。


    蘇逸在百草堂療傷的時候,曾聽藥老說過,這當世的名醫之中,就屬華老醫仙最讓他佩服,雖是謙遜之語,可這世上能讓藥老如此說的能有幾人?蘇逸對這個宋姓不禁高看了幾分,能被華老醫仙收為關門弟子,想必也是天資秉異之輩。


    宋師妹沒想到朱鄴水當著人前這麽誇她,有幾分欣喜,又有幾分赧顏,臉色微紅的說道:“朱師兄才是天資過人,誰人不知道汾水朱家的小少爺十歲就入道修行,修行不過數載,到如今已經是六品搬山境界的高手了。”


    朱鄴水哈哈一笑,說道:“高手不敢當,師父這次讓我出門,也是來見識見識世麵的,師妹何時來這裏的?”


    “昨日便過來了,我說在泰安街上怎麽見背影有些熟悉,現在想來,就是朱師兄你們倆了。”


    朱鄴水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這等巧事,忽然又想起了昨晚之事,不禁有點心虛,趕忙瞥開話題,咳了一聲道:“宋師妹既然早已到此,便給我們介紹下這裏的情況吧。”


    宋師妹名為宋清漪,同是汾水的一處世家千金,和朱鄴水也算舊識,後來隨華醫仙入山修行就再也沒見過了,本來華醫仙和她一道過來的,隻是路上遇上別的事,華醫仙先行離去,宋師妹便一個人來到故郡。


    宋師妹頓了頓說道:“這次論道大會比之以往要隆重幾分,人數更是多出了不少,據說這次論道大會的魁首,會得到一個了不得的東西。”


    “莫非是羽仙丹。”蘇逸聞言不禁說道。


    宋師妹詫異:“蘇師弟怎麽知道的。”說完眼眸一轉,頓時明了,笑道:“是我錯了,這羽仙丹本就是你們羽仙宮的寶物,尋常人看著稀罕,恐怕在你們眼中也不過如此了。”


    蘇逸心想的確如此,臨走時藥老還曾送給他一枚羽仙丹。


    誰知朱鄴水卻搖了搖頭說道:“宋師妹此言差矣,羽仙丹在門派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尋常弟子更是難得一見,就是師父的幾位關門弟子,也要看年底會試的成績,若是合格才能得到賞賜。”


    說完白了眼蘇逸,仿佛在說他得了一枚羽仙丹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也難怪之前朱胖子得知藥老送給蘇逸一枚羽仙丹,露出羨慕的神情。


    宋師妹當然不知道這些,隻見她看了眼朱鄴水,低聲說道:“今年不單單是羽仙宮參與,聽說連前朝的某些門派也混在了其中。”


    朱鄴水聞言一驚,忽然想起了什麽,不禁變色道:“莫非是太上教。”


    說完才發現不妥,此刻人多眼雜,趕忙閉嘴,拉著蘇逸二人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悄聲問道:“果然如此?”


    宋師妹點了點頭,臉色凝重。


    前朝覆滅,世上流傳最多的說法就是太上教把持朝綱,禍亂天下,當初乾帝崇佛滅道,未必沒有這方麵的原因,想不到此次一場簡單的論道大會,竟然牽扯這麽深。


    朱鄴水笑了笑,寬慰兩人道:“也許是我們想多了,論道大會如此隆重的江湖聚首,朝廷未必就沒有準備,那些人應該不敢肆意妄為的。”


    宋師妹聞言頷首,自言自語道:“但願如此吧。”


    。。


    又過了兩個時辰,廣場之上的修士越來越多,眼看就要到了中午,論道大會遲遲還沒開始,也不見主持的人出來,蘇逸二人找了個幹淨的台階坐下,宋師妹告別朱鄴水之後便往一群年輕女子中閑聊去了。


    正是百無聊賴的時候,忽然人群中一陣嘩然,蘇逸抬頭看去,隻見一道巨大的畫卷從人群中飛來,畫卷上站著一個青年文士,頭戴正氣巾,腰佩環玉,手握一把春秋扇,風度翩翩而至。


    朱鄴水驚訝一聲:“竟然是他!”


    隻見那青年文士落地時收起畫卷,手扶羽扇,微微一笑,朗聲說道:“在下道德宗方天羽,承蒙各位舉薦,今年的論道大會將由方某來主持,方某有事來遲,在此先謝罪了。”


    蘇逸見這人風度折眾,不由問道:“朱師兄,不知這方天羽是何人,道德宗又是何門派?”


    朱鄴水聞言沉吟道:“道德宗山門離這兒不過數百裏,乃是中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派,隻是這方天羽近些年來突然名聲鵲起,先前並沒有聽過這號人物,近來又有傳聞說他已經摸到了三品通玄的境界,也算是一方高手了吧。”


    “啊”場中傳來一陣驚歎聲,想來是好多人也曾聽過他的名號。


    方天羽很滿意眾人的反應,又道:“論道大會是江湖十年難得的盛事,我輩修行,當及時勉勵,與人論道,相互印證,方才能證得大道。”


    說到這裏,不僅方天羽,就連場中眾人,眼中都出現一抹熾熱向往的神色。


    索仙問道,得萬萬年,不正是為了證得一個大道長生。


    方天羽接著道:“此次論道大會,與以往並無不同,場中各位也皆是各派得意弟子,想來也已準備充分,話不多說,最後方某再囉嗦幾句,此次論道大會,友誼第一,切磋第二,還望各位得饒人處且饒人,切莫傷了和氣。”


    說完,環顧了四下,見無人反對,便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


    蘇逸不曾聽說過論道大會,有些不明所以,好在朱鄴水有所了解,解釋道:“這論道大會,也不苛刻於誰與誰切磋,好比你我同門師兄弟,也是可以切磋印證,當然這樣就沒趣了,兩人比試之後再由勝出的那個出去,與別的勝出的人比試,如此下去,最後勝出的就是此次論道大會的魁首了。”


    蘇逸一聽驚疑道:“如此這般,那修行數十年半百載,豈不是穩坐第一了?”


    朱鄴水白了他一眼,道:“沒見這裏都是你我一樣的年輕人嗎,真要有那份道行,就算拿了冠首,不嫌丟人嗎?古人雲:聞道有先後,又有曰:達者為先,既然是比試,肯定會有個勝負出來,以往我羽仙宮不參與,是因為拿這冠首並無懸念。”


    蘇逸想起大師兄李青牛那翻雲覆雨的仙人手段,恐怕比起老一輩也不逞多讓了,的確拿這魁首沒有懸念。


    蘇逸又看了眼朱胖子,心想那也是大師兄,在場的難道還沒一個比得上你?


    朱鄴水看蘇逸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見他沒有說破,於是咳了一聲,說道:


    “走吧,論道大會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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