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似乎若無其事的一掌劈向那湖綠色軟煙羅的簾幕,隻聽得“撕拉”一聲,那簾子似乎被什麽利刃割開一般,落了下來。..那簾子軟軟的毫不受力,葉楓一掌竟然能將之打成兩截,這掌力中的陰柔之力著實是厲害之極。


    簾子落了下來,隻見裏麵綁著一個女子,這女子衣衫淩亂,發髻也拆散了,口中還被綁了一條手帕,不停地發出“唔,唔”的聲音。這女子長的頗為嫵媚,嘴角上還有一粒風流痣。葉楓似乎並不吃驚,隻是在一旁冷冷看著,過了半響,見毫無異狀才過去伸手一劃,將那被綁縛的女子身上的繩子都切開,連她口中的手帕也變作兩截。


    那女子一得自由就罵道:“這狗娘養的的小賤人,竟然敢把老娘綁在這裏!還有你這……”迴頭看了葉楓一眼,見他衣飾華貴,氣度非凡,不由得為之氣餒。雖然她頗為惱恨葉楓不即刻救她,但是隻怕他是客人,有些不敢開口。


    葉楓微微一笑,說道:“在下方才沒有及時相救,那是因為頗有些顧慮,由此看來,是在下多慮了,這裏向姑娘謝罪。”說著微微一躬,那女子急忙還禮。葉楓見這裏躺著一個女子,隻怕是五毒教要誘他相救而趁機下毒,所以先在一旁觀察良久才下手救她。


    那女子迴頭轉了迴去,不過一盞茶時分便又出來,已經換了一件衣服,連發髻也都重新盤了起來,臉上補了妝,麵上帶著笑容似乎剛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葉楓心中暗暗喝了聲彩,開口問道:“姑娘可是小貂蟬姑娘麽?”那女子微微頷首道:“賤妾有勞公子下問,賤命不足掛齒。”葉楓聽她承認,也不想跟她客套,便從懷中取出了那個青銅龍環,放在那小貂蟬的麵前,開口說道:“獨孤老先生已經身殞,他囑托我來找姑娘。”雖然葉楓隻說了這兩句,但是言下之意卻是我已經都知道了。


    小貂蟬隻輕輕掃了那個青銅龍環一眼,便說道:“你若是早些時候來還好,現在可遲了。那東西已經被那個小蹄……那個姑娘搶走了。”她張口正要罵人,卻忽然看到葉楓,急忙改口,想是妓院規定她們要在客人麵前扮演才女,自然不能像一個潑婦一樣開口罵街。


    葉楓本來想問“那東西”究竟是什麽,可是生怕自己說出來反而被小貂蟬懷疑,反而什麽都不敢說了。心想現如今隻有下些水磨工夫,引得小貂蟬自己說出來。當下便不在提起神秘的“那件東西”,隻是閑話些琴棋書畫,風土人情。


    這小貂蟬號稱色藝雙絕,自然不能不在客人麵前賣派賣派,當下拿起一副紅牙拍板,說道:“這是前些日子來我們這裏的一位相公做的,小女子剛剛學來,隻怕有辱清聽。這裏又沒有樂師,隻好清唱了。”正要唱時,葉楓卻說道:“沒有樂師,難道不能請幾個來麽?”那小貂蟬臉上一紅,低聲說道:“公子花的是入室的價錢,難道待會行周公之禮的時候,也要教樂師在一旁看著麽?”


    葉楓哈哈一笑,說道:“姑娘說的是,那麽在下洗耳恭聽姑娘雅樂便是。”小貂蟬打起紅牙拍板,微開朱唇,輕啟皓齒,開口唱道:“洞房記得初相遇,便隻合、長相聚。何期小會幽歡,變作離情別緒,況值闌珊春色暮。對滿目、亂花狂絮,直恐好風光,盡隨伊歸去。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莫輕負。早知恁地難拚,悔不當時留住。其奈風流端正外,更別有、係人處,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


    一曲唱罷,葉楓忍不住撫掌讚歎道:“當真好辭,‘何期小會幽歡,變作離情別緒’這一句大有道理。填這詞的人當是一個曠古難遇的大才子。你能和他一會,那是頗為幸運,隻可惜我卻不能瞻仰這位才子一麵。”說著不住歎氣。


    那小貂蟬微微一笑道:“啊呦,爺,難道這詞做得好,我唱得就不好麽?怎麽您盡讚這詞好,卻不讚我唱得好?在這樣下去,我可要吃醋了!”說話間薄嗔微怒,嬌媚非凡。這自然是做這行生意人口中的常話,葉楓是這裏麵的老手,隻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小貂蟬又舉起紅牙拍板,說道:“爺既然說好,賤妾就再服侍您一段,那也是這位柳相公寫的詞。”說罷又唱到“秀香住桃花徑,算神仙、才堪並。層波細翦明眸,膩玉圓搓素頸。愛把歌喉當筵逞。遏天邊,亂雲愁凝。言語似嬌熒,一聲聲堪聽。客房飲散簾帷靜,擁香衾、歡心稱。金爐麝嫋青煙,鳳帳燭搖紅影。無限狂心乘酒興。這歡娛、漸入嘉景。猶自怨鄰雞,道秋宵不永。”


    唱到“無限礦新乘酒興”之時,葉楓忍不住隨著她低聲哼唱。一曲唱畢,葉楓又感歎道:“方才我深自悔恨,為何緣慳一麵,終究見不到這位大才子,現在聽了這首詞,我卻想,見不到他,也許才是我的幸運吧。”說著不住歎息。


    小貂蟬聽他說得奇怪,忍不住問道:“爺,為什麽說見不到才是幸運呢?”葉楓便解釋道:“此人這般大才,迥非凡人,我等仰望遙想便可,若是見了麵,不免唐突了仙人。我聽說有一個填詞的柳永柳三變,自稱寫的詞天下第一,我看卻不一定比得上這位大才子。”


    聽葉楓這麽一說,小貂蟬忍不住抿嘴笑道:“爺,這兩首詞也是柳相公寫的,那是他送給我們梨香苑的幾位姐妹的,外邊倒也真不易聽到。”葉楓聽了,急忙改容敬之,說道:“原來如此,我說當今世上哪裏有什麽文人比柳相公文采還高,能寫出這樣的文字。”


    兩人又從音律討論到文字上來,葉楓似乎對今人書法並不滿意,而對鍾王頗為推崇。小貂蟬卻以為鍾王書法雖然大氣開闊,可是於低迴婉轉之處便頗有不及近人的。兩人越說越說服不了對方,便到書案之旁拂紙動筆。


    葉楓剛剛拿起筆來,小貂蟬就問他道:“爺,那獨孤鴻他可告訴過您那張藏寶圖下埋著什麽寶物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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