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短短的一瞬,或慈像是愣住了原地,但繼而迴過神來後,才發現自己的臉已滾燙。


    “不……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放開我!”或慈使勁地掙紮了幾下,想要甩開他的手。


    “好,那我再說一次!我喜歡你,或慈!是真真切切地喜歡!”羌我看著或慈,一字一句地說道。


    “可我喜歡的那個或慈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懦弱,不願意麵對現實?遇到事情就退縮嗎?慈兒,這不是真實的你,不要用殼把自己裹起來,不要躲進去,不要!讓我保護你,讓我照顧你好嗎?”羌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但隻要或慈一掙紮,他就條件反射性地抱緊她,不讓她逃離自己身邊。


    “你……你抓疼我了……”或慈掙紮了半天後,說出了這句話。


    為了不讓或慈逃離,羌我的雙手死死地鉗住了她的雙肩,許是太過激動,用力有些過猛。


    此話一出,羌我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後才趕緊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慈兒……”


    一邊說著,羌我一邊猛地拿開了自己的雙手,後退了幾步,但隨後又有些不舍和擔心,所以雙手停在半空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隻是,這次,或慈並沒有轉身就走,雖說羌我的這些話弄得她雲裏霧裏,可一直積聚在心裏的抑鬱,竟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言行開始一一擊散。


    或慈的心中開始沒來由地難受起來,鼻子一酸,眼睛又濕潤了起來。


    自己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脆弱了?


    可為何心底深處還夾雜著甜甜的味道?


    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啊?


    家人離奇死亡帶來的痛,千年不曾磨滅,竟然在此刻,被平複了下來。


    此時的或慈,雙眼迷離,神情憔悴,卻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柔美,這模樣,讓羌我情不自禁地再次走近了她,他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輕輕說道:“慈兒,你已經在這裏紮了根,攆都攆不走了。所以,如果今天你執意要走,除非,把她從我心中攆走!”


    話音一落,羌我那放在胸口上的手突然變成了利爪,做出要刺向心髒的樣子,死死地盯著或慈的雙眼,不給她任何逃離的機會。


    “別!”見狀,或慈趕緊攔住羌我,看著他,徹底地失去了任何防備,雙肩一沉,終於失聲地痛哭起來。


    見此情形,羌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是自己哪裏沒對嗎?


    他求助地看了看一旁的亦佐。


    而在旁邊看了半天好戲的亦佐,哭笑不得地想道:這個羌我,正該抱的時候就傻了。


    歎了口氣,她示意羌我趕緊上前去抱住或慈。


    羌我這才反應了過來,有些遲疑地摟住了或慈的肩,生怕傷害到她似的,輕聲地說著:“有我在,沒事的,沒事的……”


    這一次,或慈沒有再掙紮,隻是在心中對自己說著:“或慈啊或慈,你什麽時候這樣懦弱過?真相就在眼前,既然可以選擇繼續向前,為何還要去逃避呢?”


    看著眼前這個固執呆板剛健的男人,或慈沒有想到,他竟也有如此溫柔可愛的一麵,與此同時,她的心裏突然感到了無比地踏實。


    哦,她知道這是什麽感覺了,這是溫暖,真正的溫暖。


    看著如今的情形,亦佐終於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


    這個羌我果然了得,原來還懂得欲擒故縱了,哈哈,看來自己是小覷了他。


    亦佐止不住地開心笑了起來,隨後,帶著一臉的得逞,轉身走了開去,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看來這世間,男女之情,果然是大過一切啊。(..tw好看的小說)”


    言語中雖有些失落,但卻是真正地為或慈高興。


    許久,或慈抬起頭,望著那遠去的背影,在心裏默默說了句:“謝謝你,佐兒!”


    卻說,此時葵羽屋內的氛圍,卻並不十分融洽。


    “你明知單憑她,是傷害不了你的,為何還要這樣做?況且,隻要一個命令,你也不至於受這種傷。”葵羽對著狼王尹絕說道,言語中雖有著不滿,更多的是關心。


    “你看你,躺在床上的人可不是我。”狼王尹絕微微笑道,隨後走到床榻邊,溫柔地看著葵羽。


    葵羽沒有應聲,看起來似乎還在生氣。


    “對不起,羽兒,”看著榻上的葵羽,此刻的她臉色蒼白,神情虛弱,很是讓狼王尹絕心疼,“隻是,以後萬不可用這麽動元氣的法術了。”他愛憐地說道。


    “你不出手,也不讓我出手,那就隻有用這個方法了。”葵羽淡淡地說道。


    “可你深知試心法的缺陷是什麽,況且,這次,你使用的是試心法的進階法術,借助原物暫留的精氣,將其還原成幻像,這比試心法本身會更加耗費元氣。我說過,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能用的。”狼王尹絕心疼地說道。


    “可在我看來,當時的情形就是萬不得已――好了,不說這些了,王放心,我沒什麽大礙,休息些時日就沒事了――對了,王,你來還有什麽事麽?”葵羽問道。


    尹絕一向不喜歡葵羽稱唿自己為王,更不喜歡她這語氣,像是隨時都要跟自己劃清界限,拉開距離一樣,所以臉色一下就黑了下來,正欲開口,卻被葵羽搶先說道:“這次或慈的事,王準備怎麽辦?”


    “想來,還得多虧了你施法,讓她能夠得以舒緩情緒,看得出來,這孩子的內心其實很痛苦,你不覺得她背負著太多的仇恨和傷痛嗎?所以,我當然希望她留下,而且,這也有利於尋查尹穀的死因,但要依照她的性子來看,不知道她會怎麽選擇啊……”一說到或慈,尹絕的神情又黯淡了下來,可想而知,當年尹穀的事對他影響有多深。


    “那王覺得,她真的隻是因為偶然才來到狼族的嗎?”葵羽突然問道。


    “難道不是嗎?”尹絕疑惑地看著她,但隨即立刻知道了她的意思,忙說道:“你認為她是早有計劃?不可能,照亦佐所言,她們的認識純屬意外,而且當年還是或慈救了她。”


    “可羌我也說過,找到她們的時候,或慈像是要對亦佐不利,羌我的為人,王應該很清楚,他是不會撒謊的。”葵羽說道。


    “對,羌我的說法,絕對不會有問題,但他也隻是看到或慈將亦佐撓來撓去,不知欲以如何。而且,如若或慈真的要對亦佐不利,為何還跑到狼族洞穴的附近才下手?況且,傷害亦佐,好像對她沒有任何意義吧?”尹絕不是很樂意葵羽這樣說或慈。


    “可如果能因此而進入狼族,那就意義非凡了。”沒理會他的不悅,葵羽繼續淡淡地說道。


    “可她來了這麽久,也沒做什麽對不起狼族的事啊!”葵羽的話中有話,看得出來,她是在懷疑或慈,可她越是這樣說,尹絕便越不願意承認或慈是藏有心計而來,所以,尹絕想要竭力地說服她。


    但接下來,葵羽便沒再應聲,隻是看著尹絕,輕聲道:“我隻是提醒一下王,可別因為一葉而障目啊。”


    此語一出,尹絕也不再理辯了,是啊,自己對或慈信任,僅僅是因為她是尹穀的女兒嗎?


    過了一會兒,葵羽又說道:“另外,蜂族的出現,還有那水柱的事,王可曾有想過呢?”


    又是這個稱唿,尹絕正在為或慈的事苦惱,如今又聽到這個讓他一直就厭煩的稱唿,臉上頓顯不悅,但既然說到了正事上,他也沒深究下去,而是冷冷地接過了葵羽的話頭,說道:“哼,區區蜂族不足掛齒。倒是那水柱,我看,怕是來了外來客。”


    “蜂族是不值得一提,但怎麽剛好在那個時候出現?難道真的隻是巧合?還有那水柱,萬一不是外來的呢?王有想過亦佐身上的石頭嗎?”葵羽突然問道。


    原來如此,經葵羽這麽一提醒,尹絕也想起多年前亦佐和或慈掉入懸崖的事了,趕緊問道:“難道水柱跟那石頭有關?”


    葵羽說道:“不排除這個可能,照亦佐所說,那石頭似乎是遇水才發揮靈力的,看來那石頭應該屬於水係,所以我當時才推斷是龍族之物,如此看來,如果不是石頭的能力,那就還有一個可能……”


    沒等葵羽說完,尹絕搶先地說道:“你是說龍族的人也來到了瑛華山?”


    葵羽沒有應聲,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這話讓尹絕陷入了深思,蜂族和虎族同樣居於四峰,難保不沆瀣一氣,狼狽為奸,這次的事,是他們聯手幹的也說不定。


    可是,龍族的人來瑛華山幹嘛?


    要是葵羽的推斷沒錯的話,石頭是龍族之物,那麽,龍族來到這裏是為了石頭?


    可照亦佐所言,那石頭是白衣人給她的呀。


    如果不是為了石頭,還會為了什麽呢?難道又是暮躍之地?


    無數的問題湧現於狼王尹絕的腦中,如同一團亂麻,難以理出個頭緒來。


    他不由地暗自想道:哼,看來,這瑛華山是沉寂太久了,是時候該熱鬧一下了,如今自己還得趕緊做好準備,先派人偵查一下再說吧,可不能還沒弄明白就輸了。


    狼王尹絕不由眉頭緊蹙、心事重重地陷入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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