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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帳內除了寧王之外,還有數位領軍大將在,二世子晉武國與淳於浩站在一旁,晉武國的麵上露出不服之色,看來剛才被寧王訓斥的正是他。


    見到小生與盧英走入,寧王向他兩個微微頷首,轉而對晉武國又道:武兒,並非為父不肯委你重任,實在是敵我懸殊,我軍再禁不起無故消耗了,你總該不會忘了樓山關的遭遇罷?晉武國仍是不服,道:父王……寧王打斷了他的話,道:你不用說了,一切都等子國師歸來再說。


    小生見晉武國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由肚裏暗笑,躬身道:王爺……寧王笑道:任將軍免禮,任將軍急著求見本王,卻不知是有何事?小生笑道:迴稟王爺,大戰在即,小將雖沒有大敗敵軍之策,卻有一件東西要獻與王爺,此物極是神奇,可使我大軍平添戰力,人人以一當十。


    說著,小生取出一枚幻神符來,暗暗將玄罡灌入,神符立時放出陣陣華光,令人不敢逼視。


    哦?寧王盯著神符看了看,道:此為何物?當真能令我大軍提升戰力麽?小生道:王爺有所不知,此物名為破陣子,是小將早年得異人所贈,隻要將其戴在士兵的胸口處,不但可避刀槍,起到護心鏡的作用,還能提升士氣,使士兵更為英勇地殺敵。


    王爺,如果咱們的七萬大軍都戴上此物,還怕殺不過陽山關中的十幾萬朝廷軍隊麽?寧王聞言大喜:不知道將軍有多少破陣子,可夠我大軍之用麽?小生微笑道;王爺放心,小將的囊中,有足足三十萬張破陣子,足夠咱們用了。


    他當日在樂土大陸煉了百萬神符,唐德和卡路卡分去了一半,又送給子非魚二十萬張,如今身上還有足足三十萬張。


    寧王忍不住哈哈大笑,撫掌道:妙極妙極,有了此物,本王誅殺蔣、丁二賊,隻在時間早晚矣。


    任將軍今次又立大功了。


    晉武國看得不忿,冷笑道:哼,這小小的一塊破鐵片,當真有這麽神奇麽?父王可不要被他蒙蔽了。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空中傳來一陣破空之聲,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道:二世子無需懷疑,此破陣子確是神奇無比之物,能激勵軍卒士氣,本國師可為證明。


    風聲激蕩,隻見十幾道光華先後射入大帳,光華隱去後,現出了十餘人,當先一個,正是原大晉國國師子非魚。


    他身後站立著十數名身穿古怪服裝,全身光華隱放的人物,分兩排站在他身後。


    第一排共是四人:一名是個白發老者、一名是個尖頭尖腦,雙目如豆的中年人、一名則是位身穿紫色羅衫,**著兩條修長白腿的中年美婦。


    還有一人生相最為古怪,身高足有九尺,手長腳長,卻瘦得如同竹竿,雙目中隱隱有綠光射出,望人一眼,便令人有如墜冰窟之感。


    他們四個站在子非魚之後,其餘同來的人則又站立在他四人之後,看來身分地位低於他們四個,不敢與他們並肩而立。


    子非魚嗬嗬一笑,道:王爺,子某總算不負王爺所托,於各大陸中請來四位至交好友,與他們的門下弟子前來為王爺助拳。


    說著,子非魚指了指那名白發老者道:這位就是久居流沙大陸萬裏毒泉的一代煉氣宗師,離垢老祖程是非程兄。


    寧王忙從座位上站起身道:多謝程前輩前來相助,小王感激不盡了。


    程是非笑著點了點頭,權作迴禮。


    這位是久居陰之大陸九幽地宮的地心劍落生兄。


    子非魚又指了指那名尖頭尖腦的中年人。


    小生看得好笑,這人尖頭尖腦的,生得好像老鼠一樣,莫非他當真是老鼠成精不成?子非魚也真是交遊廣闊,和這樣的人也有交情,這也算了不起了。


    這位是落花大陸無憂宮宮主,玉姬花如夢花姑娘。


    那名身著超短羅衫,美豔動人的中年女子輕輕施禮道:花如夢參見王爺……聲音又柔又媚,又酥又膩,令聽者無不動容。


    寧王總算內丹已成,忙強提一口真氣穩住,自晉武國以下的眾將卻無不麵上緋紅,心髒更是不爭氣地劇烈跳動起來。


    似乎看出了眾將窘態,花如夢掩唇輕笑,目光流動,有意無意地在眾人麵上一掃,這下可乖乖了不得,眾將頓感欲火中燒,若不是有寧王在,隻怕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她抱在懷中溫存一番再說了。


    盧英卻不吃她這一套,瞪了她一眼。


    花如夢倒也知趣,忙將目光轉到小生麵上,卻見小生正一臉邪笑地望著自己,隻覺心中一跳,自身真氣竟有些流轉不暢,大驚下忙將目光移開。


    此時子非魚已介紹到那名手長腳長的竹竿怪人,此人卻是來自毒沼大陸化心池的毒尊者侖常,為人極是陰冷,便是對寧王,也隻是略微點頭,便算見過禮了,架子竟比前麵三人還大。


    剩下的那些人則都是他們四人的門下弟子一流,子非魚也就不再一一介紹了。


    寧王長笑道:子國師此次功勞非小,有了各位異人相助,陽山關之戰,本王必勝也。


    來呀,傳令下去,本王要在大帳中設宴,為子國師及各位異人接風洗塵!古道長風,雄關如鐵。


    丁奉仿佛一根標槍般站立在陽山關上,望著連綿十餘裏的晉寧軍大營。


    一隊隊身披鐵甲,刀槍閃亮的晉寧軍正在有條不紊的列隊,在將領的唿喝聲中,排列成整齊的方陣走出營來。


    一個方陣約為一千名士兵,已經有整整五十個方陣排列開來,站在城頭上看去,黑壓壓一片盡是人頭望不到邊際,當真是密如螻蟻一般。


    寧王的總攻就要開始了麽?丁奉的心髒開始劇烈跳動起來,單單看晉寧軍的軍容,便知這的確是一支精銳之師,雖然己方兵力是其兩倍還多,自己卻完全沒把握能打贏這一仗。


    從來到陽山關後,丁奉心中始終有不安的感覺,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力排眾議,沒有答應屬下將領的請求,憑借己方的優勝兵力力壓敵軍,主動出關作戰。


    將領們無法理解他的顧慮,甚至就連丁奉自己也有些不明白,手握十八萬天威軍精銳的自己,為什麽會懼怕率眾不過七萬的寧王。


    嗚!戰角長鳴,晉寧軍的第一波攻擊已經發動!淩副將,軍械司所送來的破陣子可全數裝備給士兵了麽?丁奉看了眼城下射來的如蝗飛羽,麵色不變地問著站立在他身後的副將淩渾。


    淩渾微笑道:大帥放心,二十萬破陣子已到,我軍將士每人都已配帶在身。


    他們口中所言的破陣子,便是當日小生送給子非魚的那二十萬枚幻神符了。


    子非魚多年任晉國國師,在晉國內潛勢力極大,雖然已倒戈相助寧王,卻仍做好了安排,通過晉**械司,將這據說可以提升軍士戰鬥力的二十萬幻神符,分派給了丁奉所領的這十八萬大軍。


    那就好!丁奉點頭微笑道:傳令下去,巨盾手立盾禦箭,待敵軍再接近些後,以強弩射之。


    無論敵軍攻得如何急,也不許出城迎戰,一切都等青雲門的各位煉氣士趕到後再說。


    大帥……淩渾有些不解:我軍兩倍於敵,完全可以反擊消滅晉寧軍主力,又何必這樣被動挨打?青雲門的人眼下雖然還沒趕到,可蔣首輔介紹來的幾位異人現在就在陽山關內,我立即派人去請他們就是。


    不用請了,我們自己來了。


    隻見一陣光華閃動,城頭上已經多出了三個人。


    三人都穿得高冠博帶,一身青色長袍,左首那人較胖,臉上始終帶著笑嘻嘻的表情,看來極是可親。


    右首那人身軀修長,五官極是英俊,隻可惜略瘦了些,目光甚是陰毒,令人有無法親近的感覺。


    最中間那人年齡最長,白發白須,麵色紅潤,右手腕上還套著一條白玉雕成的精致手鏈,雙手十指上,分別戴著紅、黃、藍、黑、白五色戒指,每色兩枚,兩兩相對,全身上下貴氣逼人,看來倒像個鄉間富戶,善長親翁的模樣。


    想不到驚動了三位先生,本帥實在抱歉。


    這三人都是蔣子興隆重推薦來的奇人異士,丁奉雖然貴為一軍統帥,卻也不敢對他們無禮。


    這三人本是來自日之大陸崇黑嶺的煉氣士,這次幫助朝廷軍隊,本是受那位陰先生的指派,卻從未將蔣子興、丁奉放在眼中,聞言隻是點了點頭。


    那名白須老者道:大帥不用擔心,有我仇雲和兩位道友在,任憑寧王有多厲害,也休想攻破陽山關,你隻管放心吧。


    老者見丁奉手握兩倍於敵之軍隊,卻不敢出關迎戰,隻顧防守挨打,實在有些瞧不起他。


    揮掌撥開了一枝襲來的羽箭,丁奉神色不變地道;既然如此,就煩請三位助我軍守城罷。


    敵人的普通進攻自有我軍士兵應付,若是敵軍中有厲害的煉氣士,就要請三位出手抵禦了。


    丁奉臉上恭敬,肚裏卻暗暗冷笑:你三個哪裏懂兵家之事?關外平原作戰,正是晉寧軍所擅長,我禁軍士兵卻擅防守。


    如果開關與敵人硬拚,那不是舍長取短,自取敗亡麽?仇雲等三人見丁奉如此無用,隻是暗暗冷笑,仇雲道:也罷,嶽道友、黃道友,我們就隻等對方中的煉氣士出手再行動罷。


    三人嘿嘿笑著,在城上看起戲來。


    此時城上守軍已將強弩盡發,一時間城上城下,箭來弩往,仿如飛蝗流螢。


    兩軍中不時有士兵中箭跌倒死去。


    眼看著兩個方陣的晉寧軍抬著十餘架雲梯靠上了城牆,發一聲喊,便如螻蟻一般向城上爬來。


    這兩個方陣的晉寧軍皆屬二世子晉武國麾下,名曰決陣營,每人都披著厚重的銅甲,全身除麵部及幾處甲胄結合之處外,刀槍弓箭難入,天威軍的弩箭雖然厲害,卻難以有效地阻止他們。


    丁奉見狀冷笑,晉寧軍決陣營名動天下,他如何會不做準備,當下揮了揮手,城上的弩手立時後退一步,一批手拿油壺火把的士兵卻突然出現在城牆上。


    一壺壺火油順著雲梯澆了下去,跟著便是無數火把投下,十數架雲梯頓時變成了火龍一般。


    決陣營的士兵慘叫著變成了一個個火球,從雲梯上接二連三跌落下來,眼見是不活了。


    晉武國看得雙眼噴血,一領手中長刀,就要衝上去,卻被晉胤喝住:武兒且住,你如今是前軍統領,戰事方起,還不到你親自衝鋒陷陣的時候。


    父王,我的士兵……看著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精銳士兵就這樣白白犧牲,晉武國大急。


    二殿下不用著急,就由侖某來替你的士兵報仇雪恨好了。


    子非魚請來的四大奇人之一,毒尊者侖常冷笑,緩緩抬起枯瘦如柴的右手,向陽山關的方向一指。


    隻聽一陣嗤嗤的空氣急速流動聲響起,一團足有五六畝方圓的慘綠色雲團突然出現在了陽山關上方空中。


    陽山關上的天威軍幾曾見過如此怪事,頓時有些慌張起來,陣形一時大亂。


    侖常得意地嘿嘿冷笑,腳下踏罡布鬥,口中念念有詞,手指著那團綠雲劃了幾劃,隻見綠光連閃,那團綠雲中忽然射出千百道暗綠色光箭,向城上的天威軍,以及那十幾架正在熊熊燃燒的雲梯射去。


    這綠色光箭似乎是種極其粘稠的液體,射在那些正在燃燒的雲梯上,煙火頓滅。


    射在了天威軍身上,士兵們立時慘叫一聲,化為一灘灘膿血而亡。


    隻是一輪攻擊,天威軍便損失千餘人,城上城下,腥臭氣熏人欲嘔。


    這一輪攻擊幾乎全殲了城上的火油兵,晉寧軍頓時高唿萬歲,兩個方陣的決陣營士兵立即帶著燒壞的雲梯撤了下去,後麵四個方陣的士兵立即補上,一退一進,配合的天衣無縫。


    眼看又有三十餘架雲梯搭上了城牆,其間還夾雜著數座高大的破城塔車,無數弓箭手在塔車上方的箭樓中拉弓狂射,一時竟將城上弓弩手壓製的無法抬頭。


    塔車緩緩靠近城牆,將登城板放下,原本險峻難破的城樓,頓成康莊大道。


    無數晉寧軍或從雲梯,或利用塔車登上了城牆,仿佛一道道洪流,狠狠撞擊在天威軍的防線上,兩軍頓時混戰在一起,刀槍交鳴,鮮血橫流,成百上千人如同瘋狂般絞殺在一處。


    本來論起人數,守軍數量遠勝過這些曆盡艱難才能登上城牆的晉寧軍,無奈毒尊者侖常放出的那團綠雲實在厲害,每過一會兒,便射出成百上千道要命的綠色液體,仿佛長了眼睛般專射守軍,天威軍頓時士氣大跌,一段又一段的城牆就此落入了晉寧軍之手。


    晉胤見狀,沉聲道:再出五個方陣,本王要在日落之前,拿下這一麵城牆!帥旗揮動,頓時又有五千晉寧軍殺向陽關城,另有十個方陣的晉寧騎兵在其後圍成兩個大環,一麵策騎奔跑,一麵不停發射手中強弩,專射守軍最薄弱之處。


    這種環形騎射是晉寧鐵騎獨步天下的絕技,不但可以憑借快速移動避開對方弓手的射擊,更可縮小射擊麵,使己方發射的弓箭能夠盡可能的攻擊敵方陣中某點,於臨敵破陣之時,往往可生奇效。


    仇雲望了眼頭上那團綠雲,冷笑道:晉寧軍中果然有邪門煉氣士在,哼,有老夫在此,豈容這些孽障張狂。


    說著,仇雲一揚手,放出數百枚金錢狀的圓形法器,每一枚都變得有如磨盤大小,旋轉著升向空中。


    仇雲一口真氣噴出,數百個金色磨盤頓時連接在了一起,金光大放,也形成了一團數畝方圓的金雲,自下而上將綠雲抵住。


    城上天威軍見己方也有能人出手,擋下了對方妖術,頓時士氣大振,靠著兵力遠超晉寧軍,漸漸又奪迴了失去的城牆。


    無憂宮主花如夢看了眼正在空中對峙的金、綠兩色雲團,咯咯笑道:哎呀,咱們大尊者的氤瘟沼雲這次怎麽不好用了,人家隻用一把銅錢就擋下你的成名法器了,大尊者羞不羞啊?侖常眯起雙眼看了看城上的仇雲,冷笑道:想不到日之大陸還有如此高手。


    不過看路數他也不是青雲門的人,卻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哼,看我取他性命!說著,便要一掌拍向自己頭頂。


    離垢老祖一把將他手腕抓住道:侖老弟的性子怎麽還是這樣急燥,你的九滅神光是取自萬裏毒沼的氤瘟毒氣所煉,雖然霸道難敵,卻易發難收,萬一遇到了厲害的敵人,隻怕難免兩敗俱傷。


    我們還有三個人在此,何必現在就和對手拚命呢?地心劍落生陰笑道:老祖說得不錯,老侖,這個亂撒金錢的胖子就交給本宮主來對付罷。


    隻見落生肩膀一搖,三道灰影自他肩上射出,轉眼化成三道丈許長,三四尺寬的灰光,向仇雲疾射而去。


    他的劍光一出,四外溫度急降,空中竟飄飄搖搖下起了滿天大雪,原本肆虐狂暴的黃沙,也被凍結成一團團拳頭大小的冰雹,向兩軍士兵砸了下來,落在兩軍將士的盔甲之上,叮當叮當響成一片。


    落生帶來的門下弟子最多,見宮主出手,眾弟子個個不甘人後,也紛紛放起飛劍法器來,一時十幾道劍光寶光緊跟在三道灰光之後,射向仇雲。


    仇雲是日之大陸有名的煉氣士,眼力何等高明?他一見落生出手,便知此人不易對付,正要拋出雙手上佩帶的五欲神戒抵擋落生等人的劍光法器,卻聽身邊有人道:仇老哥,你以一敵二不是太吃虧了麽?這些孽障就交給小弟來對付罷。


    說話之人,正是站在他身旁觀戰的笑居士糜竺。


    仇雲與糜竺相交多年,深知他的厲害,當下笑道:如此就有勞賢弟了。


    糜竺嗬嗬一笑,雙掌一搓一放,立有一團銀光衝上天宇,跟著炸裂開來,蕩起無邊熱浪,空中溫度立時迴升,雪花相繼在空中融化,化作雨水飛落,那些肆虐的冰雹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隨著他掌心雷出手,落生全身一震,表情頓轉嚴肅。


    嗬嗬,地心陰煞所煉之寶雖然厲害,卻怎能擋我陽罡一擊?糜竺一擊得手,放聲長笑,雙手連連搓動,一團團銀光接二連三飛向落生等人的飛劍法器,與之相對,觸之便即炸裂,震得山嶽齊鳴,就連陽山關城也仿佛受驚的大蛇般跳動不止。


    隻見七八道劍光寶光當場被震成粉碎,那些九幽宮弟子頓時狂噴鮮血,跌坐於地麵不起,幾名功力較高的弟子雖能勉強保住自己的飛劍法器,卻也無力再行攻擊,隻得將劍光寶光收迴,護住自己。


    落生見門下弟子吃了大虧,如何不怒,長嘯一聲,一掌拍向自己頭頂,隻見九道灰影自他頭上衝天而起,投入了那三道灰色劍光中,三道劍光頓時變得有十數丈長,仿佛三條灰龍般,翻滾著向糜竺卷去。


    九滅神光?在城下觀戰,尚未加入戰鬥的小生和盧英不由對望了一眼,心中都感驚奇,想不到這落生竟有了如此修為。


    隻不過他這九滅神光路數不純,並不是以冥海玄氣為基礎煉成,而是取地心陰煞所煉,這就怪不得他叫地心劍了。


    落生這一全力發動,陽山關附近百裏空間頓時被地心陰煞之氣塞滿,糜竺一時取不到陽罡之氣,掌心神雷卻是放不出了。


    眼看三道灰光已卷了過來,糜竺一咬呀,也晃頭放出九道彩色光線來,隻見九色光線自他頭頂折落,化作一條條彩環,圍著他身體疾轉,遠遠看去,便像個彩色陀螺一般。


    此時落生用九滅神光所禦的三道劍光已衝至他身前,糜竺卻是不閃不避,腳尖輕輕點了下地,身體猛烈旋轉著硬撞向落生劍光。


    這一下當真好看至極,隻見三道十幾丈長的灰色光影緊緊抵住了一個極速旋轉不停的九色陀螺。


    兩方相觸之下,彩色光屑四處亂飛,猶如火星飛濺,又如同節日的禮花般璀璨奪目,直映得數裏長一段城牆都變成了彩色圖畫一般。


    盧英看得手癢,正想也飛身參戰,卻被小生一把拉住,傳音道:你急什麽?這場大戰必然會驚動邪勿風那老東西,此刻他多半正躲在空中收取咱們為他準備的這些上好魂魄呢。


    老子正想用神嬰去見見這個老東西,要你幫忙才行。


    以邪勿風的功力修為,任何隱身禁法也休想瞞過他的耳目,除非是用修為有成的神嬰幻化才可,而小生的神嬰隻是剛到大成之境,還未真正修行圓滿,因此還需要與盧英的神嬰合體,才可保萬全。


    盧英道:你又知道邪勿風一定會來了?小生指了指那些死去的士兵,道:你看看他們胸前的幻神符。


    盧英依言望向那些戰死士兵的屍體,隻見他們胸口處的幻神符隱隱有光華透出,過不久,便見一條條淡淡的身影從幻神符上的十個小孔中冒了出來,仿佛被什麽力量吸引著,向空中飛去。


    這些士兵死去後,真正的魂魄就會由幻神符通向萬象老鬼在九神界外預先設立的結界中。


    小生嘿嘿笑著:而幻神符則會虛擬出一個假的魂魄,等待著邪勿風來收取,這些淡淡的身影就是了。


    盧英想了想道:難道你們就不怕邪勿風會看出假來?嘿嘿,那你就太小看萬象老鬼了。


    小生道:這符上禁製可是他的親傳,而且這次是第一次使用,邪勿風雖然厲害,可還沒本事看出來。


    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就神嬰離竅,去找找邪勿風在哪裏吧。


    盧英也是久聞邪勿風之名,卻從未見過他,不由來了興趣。


    不急不急,現在仗還隻是剛剛開打,死去的士兵還不多。


    小生道:邪勿風現在還不算很忙,等這場仗再打得激烈些,待他忙得不可開交時,我們再行動也不遲。


    噫,城上那笑咪咪的家夥看來厲害的緊啊,落生似乎不是他的對手。


    隻見糜竺化身的九色陀螺忽然大放光華,落生放出的三道劍光已是抵敵不住,勉強又支撐了一會兒,三道劍光便轟然炸裂,顯是飛劍已被糜竺擊破。


    長笑聲中,九色陀螺突然停止了旋轉,現出糜竺原身。


    隻見他周身包裹著九色霞光,仿佛一個彩色琉璃人般,一閃到了落生身前,雙手一揚,立有十道淩厲的指風射向落生。


    落生大吼一聲,拚力推出一道灰氣,向指風迎去。


    隻聽一陣絲絲裂帛聲響起,兩條人影乍合即分,糜竺長笑著向城上飛迴,落生卻慘唿一聲,跌坐於地上,身上卻多出了十個血洞,鮮血汩汩流出。


    離垢祖師麵色一變,飛身來到落生身前,十指如飛般先封住那十個血洞,又掏出一粒丹藥塞入他口中,大聲道:護住內丹,千萬不可亂了內息!應急處理完畢,離垢祖師轉頭對著城上一陣冷笑:好厲害的指功,竟能將九滅神光的威力提升數倍。


    閣下好修為,好功力啊。


    糜竺還不知危機將至,立於城頭傲然笑道:不敢不敢,糜某雖然功力低微,但要說到對付閣下這種邪門外道,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嘎嘎嘎……說得好,說得好啊……離垢祖師連聲陰笑著,笑到最後一聲時,身體漸漸消失不見。


    用隱身術啊?盧英看得一撇嘴,意似不屑。


    寧王與朝廷兩方請來的煉氣士看來功力都不算低,至少也都有了九滅神光的修為。


    這種級數的高手較量,用隱身術可實在有些太幼稚了。


    這可不是隱身術了。


    小生苦笑:要是我沒看錯,這家夥用的竟似天人合一之法。


    當日小生在樂土大陸以天人合一之法修煉,卻險些弄得無法還形,還多虧了盧英及時趕到,才算沒有永遠變成分子。


    而離垢祖師顯然也是將自身分化成了分子狀態,雖然與小生的路數略有不同,也不可能是得自萬象祖師的真傳,卻是殊途同歸。


    如果他當真能在分子狀態下攻擊對手,那可真是個厲害的敵手了,就連小生也不敢輕視。


    靡竺冷笑一聲:想以隱身之術偷襲麽?閣下也未免太看輕了靡某。


    說著雙手一搓,放出數朵銀色火焰,照得城上城下一片通明。


    這類丹火搜魂之術,專破各類隱身法,若離垢祖師真是用隱身法偷襲,在這幾朵銀色火焰下將無所遁形。


    銀光之下,纖毫畢露,卻始終沒有離垢祖師的半點蹤跡。


    糜竺正自稱奇,忽覺麵上一涼……風。


    一陣微風。


    忽然就起了一陣微風。


    就是那麽一絲絲的微風,聚而不散的刮向了糜竺。


    不好!糜竺忽然心生警兆,忙將冥海玄氣提起護身,全身立時包裹在一團九色彩光中。


    微風挺進,接觸到糜竺護身的冥海玄氣後,立時消失不見,冥海玄氣卻起了輕微的波動,那波動的規律,卻與先前那風別無二致……什麽!靡竺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這風不但古怪,而且厲害得緊,竟然能融入自己的冥海玄氣中。


    然後又會怎樣……然後便是穿透。


    微風再起,已輕輕鬆鬆穿透了冥海玄氣,吹在了靡竺身上……米召兄救我……憑著煉氣士天生的靈敏感應,糜竺知道自己已到了生死邊緣,情急之下,不由慘唿救命。


    那名身材高瘦,目光陰毒的煉氣士正欲出手相救,卻聽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了起來:哎喲,要兩個欺負一個麽?你羞不羞呀?紫影閃動,香風拂麵,無憂宮主花如夢已嬌笑著飛身射來,頭後腳前,一雙白腿交錯如剪,纖足連環踢向他麵門。


    她這對玉足生得嬌小白膩,十趾翻動之間,美得與白蓮相仿。


    米召為人一向陰狠深沉,見之卻也不由qing動,嘿嘿一笑,雙手如電般伸出,扣住了她雙足足踝,正欲口出輕薄之詞,卻聽花如夢咯咯嬌笑:你死罷。


    米召隻覺雙手中奇熱無比,低頭看去,隻見手中那對玉足已變得通紅透亮,兩道紅光正從雙足中透出,滲入自己掌中,沿著手臂向自己全身經脈攻來。


    他也有正宗的冥海玄氣護身,卻完全無法阻擋紅光入侵,心裏越是著急,想著要用玄氣阻擋,那紅光行進的速度便越快。


    眼看他一對手掌連同手臂都已被燒成了焦黑狀,想要甩脫花如夢雙足,卻仿佛被粘住了一般,卻哪裏甩得掉,米召不由痛得大罵:妖女,你……米賢弟還不舍了肉身!正與侖常相持的仇雲一眼瞥見米召窘狀,急叫道:這是以元陽精水煉成的三陰毒火,除非你已煉成體內神嬰,否則任何真氣法寶皆無法阻擋!快舍了肉身,否則你內丹也會被這三陰火燒盡,那時形神俱滅,悔則晚矣!米召多年修煉,眼見已修出九滅神光,下一步就可試著孕育神嬰了,如果放棄了肉身,多年修行就要毀於一旦,他如何舍得?可他也聽說過這三陰毒火的厲害,想那花如夢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健男,才取他們的元陽精水煉成了這歹毒的三陰毒火,自己若不舍肉身,隻怕就連元神也難逃一劫。


    可憐自己多年苦修,才有了今日成就,為何竟會遇到如此妖婦。


    他越想越恨,望著得意嬌笑不止的花如夢,忽然將心一橫,咬牙道:妖婦!既如此,你就與米爺同死罷,哈哈,哈哈哈哈……說著,米召咬破舌尖,口中念念有詞,一道淡紅色的光幕頓時將他與花如夢一並包裹在內。


    血煞之幕!花如夢心中一涼:你……你竟然……米召仰麵狂笑:賤婦,米爺要你粉身碎……骨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他七竅之中便射出強烈的九色光芒,跟著整個人如同一個炸彈般轟然炸裂。


    原來米召自知無幸,又不肯舍棄肉身,竟不惜引爆內丹與元神,以求與花如夢同歸於盡。


    隻見九色光華轟然四散,在城牆上方,竟堆積起了一朵高達五十多丈的九色蘑菇雲。


    空中雲彩被一掃而空,就連那牢不可破的城牆,也被震塌了足有半裏多長的一段,雙方士兵被砸死壓死的不下千人!米召和花如夢這兩個修為高深的煉氣士,在這般強烈的爆炸下也已骨肉成泥,就連元神也未能幸免,與肉身同化為氣體,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就在米召與花如夢同歸於盡的這一刻,靡竺也走到了人生的盡頭,慘嚎一聲,全身肌膚骨骼寸裂成粉,元神卻離竅而出,意圖向高空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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