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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生走出帳來,隻見數百名族人正各自拿著弓箭,聚集在營內,向空中望去。


    以拿多和巴圖為首的十幾名喇嘛,在營前的一塊空地上,擺開了一個圓形陣勢,拿多一聲大喝,眾喇嘛同時擊打手中金缽,“匡匡”之聲震耳欲聾,倒也頗具聲勢。


    天生看得想笑,包括拿多和巴圖在內的這十幾個喇嘛,似乎沒有一個有飛行的能力,就憑一點密宗武學,也敢迎戰金甲人,這不是嫌命長嗎?


    空中風聲唿嘯,滿天雲彩被吹得四散飄零,隻見一朵彩雲由遠處飛來,轉眼間便到了營帳上空。


    彩雲壓低後,現出了一名金甲大漢,果然正是那日狂追孟猛師徒,後被自己驚走的怪人。


    天生存心要看那些喇嘛丟醜,因此也不急著出手,隻在一旁觀看。


    眾族民見到金甲人,立時叫罵起來,紛紛將手中弓箭射出,隻可惜,金甲人在普通弓箭的射程之外,箭矢根本無法傷到他分毫。


    拿多見狀,將手中法鈴一陣狂搖,十幾名喇嘛同時擲出一麵金缽。


    那些金缽在空中相互交擊,藉著互激之力,竟比弓箭飛得還遠,轉眼間便射到了怪人身前。


    天生點了點頭,這十幾麵金缽角度刁鑽,藉著互激之力,攻擊方向瞬間萬變,已封住了怪人所有可以閃躲的角度,如果這些金缽是由十幾名職業劍客發出,怪人隻怕難逃一死。


    可惜這些喇嘛,充其量不過是一群武術高手而已,手法雖妙,威力卻有限得很。


    金甲人看也不看,伸出右臂一攬,已將十幾麵金缽吸入掌心,雙掌一合,金缽已化成了無數粉末。


    拿多和巴圖互望一眼,各自從肋下抽出一柄精光閃閃的鋼刀,持在左手中,右手衝著鋼刀一陣指指點點,口中念念有詞。


    兩人折騰了好一陣,累得滿頭都是汗水,才放開左手,同聲大喝道:“誅邪。”


    隻見那兩柄鋼刀搖搖晃晃,不緊不慢地向空中的金甲人射去,眾族民見到拿多和巴圖如此神通,同時興奮地高叫了起來。


    拿多與巴圖得意地揚起頭來,斜著眼看了看天生,意似示威。


    天生看得幾乎噴飯,想不到,兩個家夥搞了半天鬼,竟然用出這種下三流的“催劍術”。


    這類催劍術,雖然也能運用利器淩空殺人,其實,不過是用咒語催動武器,是一種最下乘的禁製術,比起劍客的禦劍術來,就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唬唬外行還可以,要用來對付這金甲大漢,實在是開玩笑。


    金甲大漢盯著兩把搖搖晃晃向自己飛來的鋼刀看了一陣,大嘴一撇,伸出右手向兩把鋼刀指了指,鋼刀在空中一頓,立時掉頭而迴,向拿多和巴圖射去,速度比來時快了近倍。


    可憐拿多巴圖兩人正在洋洋得意,怎想到鋼刀不認人,竟然掉頭射向自己,頓時嚇得不知如何才好,師兄弟兩個慘叫一聲,竟忘了躲避,反像婦人般抱在了一起。


    天生不忍見兩人沒命,身形略展,已搶在兩人身前,赤手接下了鋼刀,衝那金甲大漢笑道:“閣下好,我們又見麵了。”


    那名金甲大漢見是天生,狂叫一聲連拉手中巨弓,射出十幾顆金彈,同時掉頭就向來路逃去。


    天生見他話也不說,掉頭就跑,心裏大是鬱悶,忙禦出藍電含鋒掣將金彈斬落,同時飛身向金甲大漢追去,心道:“這真是怪了,他一連兩次見到我就跑,卻不知為何這麽怕我。”


    眾族民見天生一出手就趕跑了金甲大漢,更有飛空的本領,當下紛紛向空跪拜不提,拿多和巴圖等自覺沒臉見人,趁著眾藏民向空跪拜,便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天生心中奇怪,這金甲大漢路數純正,看來絕非邪惡一流,可是,他為甚麽要殺害藏民的牛羊?最奇怪的是,為何他見了自己就跑?


    因此,天生一路狂追,要找他問個清楚。


    金甲大漢腳下那朵彩雲的速度極快,天生禦劍飛行,一時也難追上,兩人一前一後,不多時已到了海心山前。


    接著,那名大漢便逕自向青湖中投去。


    天生見了大奇,心道:“難道他住在水裏?按貢覺吉布的說法,媽媽應該也在水中住過,說不定現在還在,這名金甲大漢,不知見沒見過媽媽,我倒要好好問清楚。”


    在水中不比空中,何況這又是人家的地頭,天生更加小心,先用疾風裂光旗隱起身形,才尾隨大漢進了青湖。


    湖水並不太深,不過十米左右,隻見那名金甲大漢包裹在一團彩色光雲中,已經潛到湖底,正沿著湖底向湖的中心處遊去。


    天生生怕被他發現,與他始終保持大概十米的距離,一路跟著他向前遊去。


    金甲大漢不時迴頭望來,見天生沒有跟來,仿佛鬆了口氣,又加快了遊行速度,不多時已遊到湖的中心處,忽然消失不見。


    天生心中大奇,忙遊到他消失的地方,隻見下方乃是一個極大的深溝,黑黝黝深不見底。


    那名金甲大漢,想必是進了溝裏,於是也跟著向溝裏遊去。


    這溝也不知有多深,天生足足遊了近半個小時,才見到底部,卻見溝底有一個極大的水洞。


    洞口處,有兩顆明珠晶光四射,珠光所到之處,湖水翻騰後湧,不能進前,原來是兩顆避水寶珠。


    金甲大漢轉身折入洞口,天生忙也跟著進入,這裏已經在湖底千丈深處,卻是滴水全無,這洞也不像什麽天然洞穴,洞中不但建有通道,而且頗為寬敞。


    天生隨著大漢向洞內飛行,隻見洞中岔路極多,兩側洞壁上更開有無數個石室,倒像是個地下宮殿一樣,說不定,還是某位帝王的地下陵寢。


    隨著大漢前行一陣,來到一座極大的石門前,大漢用手扣住石門上的吞口獸,向左一擰,巨大的石門應聲而開。


    天生飄身門內,隻見麵前竟是無數個石雕戰士,有的步行執戈,有的高居戰車之上,神態如活,栩栩如生,不由得暗吃一驚,心道:“好多兵馬俑,這裏究竟是哪一位帝王的陵寢?”


    越過無數兵馬俑後,眼前是一片空曠場地,上有各色明珠鑲成的滿天星鬥,下有水銀製成的江河湖泊,正中停放著一具石棺,上書幾個大大的篆字。


    天生曾經學習過書法,對篆字還認得一些,不由得又是一驚,“這裏竟是嬴政的正墓?”


    始皇嬴政幕穴無數,多年來也曾被人發掘了幾處,不過全是偽陵,想不到,正墓卻在這裏。如果天生是考古學家,此刻真要高興得發狂了。


    石棺的左前方,站著一個全身金甲的女武士,看裝束與這名金甲大漢極為相似,隻是她的膝蓋以下,仍是石質。


    女武士見到金甲大漢,明眸一轉,竟然說起話來,把天生唬得一跳,不過,她用的語言好像是極古的文言,比諸葛尚雲那種半文半白的“文言文”還要艱深難懂。


    天生古文底子雖好,也聽得似懂非懂,隻知道她大概是說:有沒有,我需要,一類的話。


    金甲大漢搖了搖頭,也嘰哩咕嚕地說了一通,天生隻聽懂一句什麽牛心羊心的,心道:“莫非這女武士,要食用牛羊的心髒?是了,這個金甲大漢看上去雖然和活人一樣,其實,不過是守護陵墓的石俑,不知道因何變成了人。


    “這個女的,膝蓋以下還是石頭,看來還沒完全成人,可能需要食用血食才行,怪不得這大漢要去弄牛羊的心髒了。”


    他想通了這一層,隻是還不明白,那金甲大漢與這名女武士,為何可以變成人,而外麵那成百上千個石俑卻不可以,難道是另有原因?


    正在百思不解,忽覺自己身上一熱,媧皇甲再次射出萬丈藍光,疾風裂光旗的隱身作用立失。


    隻見那金甲大漢與女武士驚叫一聲,同時變了一副樣子,金甲大漢變作了一支長約半尺的石鑰匙,那名女武士竟變成了長一尺的石箱。


    兩個石人化去後,媧皇甲便不再發光,一切又歸於正常。


    天生呆了一會兒,才走近石鑰石箱,拿起那支石鑰匙看了看,發現剛好可以插入石箱下方的孔穴中,插入一試,石箱竟然應聲而開。


    隻見箱中放著一片巴掌大小的玉牒,和一張竹簡。


    那張玉牒上並無字跡,竹簡上卻密密麻麻寫了好多古文,天生運足目力看去,不由得大喜過望。


    這張竹簡,竟是後羿所留。


    竹簡上大概寫道:玉牒上有伏羲三寶的合用之法,留於後世有緣人得之,三寶齊集,玉牒乃開。那兩個石人,原本是嬴政陵寢中的守棺石俑,被後羿用妙法點化,平日裏仍然是石人形相,但如果遇到了身懷三寶之人,兩個石人就會化成石鑰和石箱,供有緣人取去玉牒。


    至於石人為何能活,恐怕就是後羿施法的後遺症了。


    天生不由得暗暗咋舌,這位後羿前輩真是行事古怪,竟把上載三寶合用之法的玉牒留於此處,難道,就不怕自己找不到?


    想來是高人行事,自有其道理,既然放在這裏,自己就一定不會錯過。


    難怪那金甲大漢見到自己就跑,想來是自己身懷媧皇神甲,石人感應到危險,這才沒命地逃竄。


    想到這裏,天生心中升起一絲歉意,兩個石”人眼看就要成人,說不定還能雙宿雙fei,做一對愛人,結果卻被自己破壞,自己豈非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麽?


    但事已至此,就是為那兩個石人痛心也沒用。


    天生歎了口氣,望望手中玉牒,此時玉牒不過是件平常之物,看來要等自己聚齊三寶,玉牒上才會現出三寶合運的方法。


    正要將玉牒收起,忽聽一聲嬌叱道:“你是什麽人,快把東西留下來。”


    天生大吃一驚,萬想不到,在這古墓深處竟然還有旁人,忙轉過身來,隻見麵前站立著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美麗女子,一身翠色勁裝,眉梢眼角,春qing無限。


    天生道:“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那名女子笑道:“我正想問你呢,你是怎麽來得這裏?快把石箱中的東西留下來,我要獻給娘娘。”


    天生大奇道:“娘娘又是誰?她也住在這裏?”


    女子道:“你管得倒多,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否則惹得本姑娘生氣……”


    天生笑道:“惹得你生氣,又怎樣?”


    女子“咯咯”一笑:“本姑娘就連皮帶肉,把你一口吞下去,嘻嘻,我看你長得細皮白肉的,勉強夠資格做本姑娘腹中的食物。”


    天生見她行事大有邪氣,心道:“莫非,她不是人類?”


    當下運足目力望去,卻又不見她身上有真氣流動,應該不是什麽修煉者,不由得心下大奇,暗道:“她看來不過是個普通人,為何能深入到這地底陵寢中?


    難道她還有同黨?“


    那女子見天生不停看自己,還以為天生被自己美貌誘惑,不禁大為得意,嗔道:“你看甚麽?本姑娘美不美?”


    天生聞言,不由得一陣厭惡,冷笑道:“我還有事,不奉陪了。”說完舉步要走。


    “等等。”那女子玉手一伸,攔住了天生去路,道:“要走可以,把玉牒留下!”


    天生嘿嘿一笑,拍拍胸口道:“玉牒就在這裏,有本事就拿去。”


    那女子冷笑道:“你當本姑娘真沒本事麽?哼!”說著嬌身一晃,一陣腥風起處,天生麵前已現出了一條身長八丈,粗如巨缸的三爪蛟龍。


    天生被它嚇了一跳,待看清它的本相後,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大喝道:“等一等。”


    蛟龍大口一張,一道水箭疾射天生,天生也不還擊,隻將五行伏魔力逼出體外,令水箭不能近身,同時大喝道:“周龍兒,你還不住手?”


    蛟龍在地上一滾,又變迴先前那個美貌女子,一雙秀目盯緊了天生道:“你是誰?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天生道:“你這個不孝之女,我受周文賓前輩囑托,替他尋找你的下落,想不到,你竟然躲在這裏害人,你這樣做,對得起周前輩嗎?”


    “是他對不起我,不是我對不起他。”周龍兒叫道:“他殺害了我的母親還不夠,又毀了我一身功力,害得我遇到敵人就要現出本相,醜也醜死了,這都怪他,都怪他!”


    天生見她雖然行事淫毒,話語間倒也不失童真,看來還沒壞到無可挽救的程度,於是微笑道:“周前輩當年隻是誤殺了你的母親,他毀了你一身功力,也是為了向羅素梅前輩交代,否則依著羅前輩,你早就屍骨化泥了,還能活到今日?


    你不但不理解周前輩苦心,反而離家出走,害得周前輩時刻為你擔心。


    “你也不想一想,如果周前輩不愛自己的女兒,還會托我幫他尋找你麽?龍兒姑娘,如果你不反對,我可以做你的朋友,我以朋友的身分勸你,請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好嗎?”


    周龍兒被天生一番話說得流淚不止,邊哭邊道:“你真好,除了你以外,隻有娘娘對我這麽好,其他人都隻當我是怪物,嗚嗚……”


    天生聽她屢次提到什麽“娘娘”,不由得心中一動,道:“你說的娘娘是誰?


    她也住在這裏嗎?你能不能帶我去見她?“


    周龍兒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吧,你的本事這麽大,說不定能幫到娘娘呢,你跟我來吧。”


    天生隨她離了這間巨大石室,在陵寢中一陣穿行。


    走了約有十幾分鍾,忽覺陣陣透骨寒氣迎麵吹來,天生不由得心中大奇,心道這地底陵寢中,何以會有寒氣流動?正思索間,忽見眼前人影一閃,一個全身銀色勁裝的少年已出現在眼前。


    周龍兒見到這名少年,嬌嗔道:“不是讓你看著娘娘的嗎?你怎麽亂跑?看我下次還理不理你?”


    少年也不爭辯,隻是憨憨地笑著。


    抬眼看到周龍兒身後的天生,他臉上突然露出驚喜的神色,竟“撲通”一聲跪在了天生麵前,口中“啊啊”叫個不停,好像見到了親人一樣。


    天生見這少年突然拜倒,被嚇了一跳,忙道:“這位兄弟,你這是幹甚麽?


    快快請起。“


    少年依言起身,站在天生身旁,仍是“啊啊”叫個不停,滿臉都是喜色,周龍兒嗔道:“你怎麽了,是不是瘋了?”


    天生也覺得這名少年十分親切,於是笑道:“小兄弟,你認得我嗎?”


    少年“啊啊”連聲,忽然轉過了身去,身後露出了一條可愛的小尾巴,天生腦中靈光一閃,大叫道:“小蛟!你是小蛟?”


    少年連連點頭,把臉伸到天生胸前不住摩擦,意似親熱,天生笑道:“小蛟不要這樣,你現在能變幻成人了,這樣可不好看啊,不知情的人,還當我們是bl呢。”


    周龍兒道:“你……你認得小蛟,那你也一定認識那個女孩吧?”


    天生一愣,隨即明白了周龍兒口中所說的女孩,多半就是何曉雯。


    那晚,何曉雯在j國上空,莫名其妙地被伏羲鏡侵入體內,小蛟和月貅贈送給自己的那塊通靈玉佩也不見了下落,現在在這裏見到小蛟,那周龍兒所說的“娘娘”,難道就是自己的……


    想到這裏,天生不由得精神一振,笑著點頭道:“我就是小蛟的主人,周姑娘,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周龍兒莫名其妙地臉一紅,嗔道:“他死乞白賴地非要跟著人家,轟也轟不走,討厭死了。”


    小蛟聞言,“啊啊”叫了兩聲,意似抗議,隻是他功力不足,尚不能口吐人言。


    天生瞪了小蛟一眼,心道:“原來你見色起意,竟然棄女主人於不顧,真是該打。”但看到小蛟那副可憐的樣子,天生心裏又不由得一軟,道:“小蛟,快帶我去見娘娘吧。”當下隨著周龍兒與小蛟向前走去。


    越往前行,寒氣越重,繞過一個彎路,眼前豁然開朗,隻見一個大有十畝的玉室,呈現在眼前。


    那玉室四壁都是翠色玉石,陣陣寒氣正是從玉石中發出。


    想來,是嬴政當年建此墓穴時,故意開鑿出這個玉礦,以便藉著寒玉保持陵墓中的低溫,使自己的屍體可以長久保持,其作用,就好像後世的冰箱一樣。


    玉室正中,天然生就一塊大約兩畝的玉台,一位絕色佳人正臥於台上,好似香夢正酣。遠遠看去,隻見台上美女體態婀娜、風姿楚楚,肌膚如玉、眉眼似畫,身上穿了件素色長裙,裙末露出一雙底平指斂、春蔥欲折的動人纖足,好一幅海棠春睡卷,天成美人圖。


    天生無心觀賞麗色,忙走近兩步,細看台上美女的容貌。


    待看清了眼前人後,天生忍不住淚流滿麵,“撲通”一聲跪倒在玉台前,叫道:“媽媽,你不孝的孩子生兒迴來了,媽媽。”聲似杜鵑啼血,也如巫峽猿鳴,令人聞之動容。


    周龍兒驚得瞪大了眼睛,道:“你是娘娘的兒子?你……你不是騙人吧?”


    小蛟卻高興得“啊啊”直叫,在地上連翻了幾個筋鬥。


    天生細察母親麵容,發現母親的臉色看上去紅潤光潔,容光照人,卻隱隱透出一股不正常的嫣紅色,當下暗運五行伏魔力,向母親身上探去,立即感覺到母親體內鬱積了大量的血靈之氣。


    同時,天生又以內視之術,暗察母親泥丸宮中狀況,竟發現有元神存在,天生心中一喜,“母親的元神,並未完全被伏羲鏡困住,這真是太好了!”〈行者注:人有三魂七魄〉見是血靈之氣侵擾母親,天生不由得鬆了口氣,眼下伏羲鏡並不在母親體內,憑自己的心蓮和媧皇甲,要清除這些血靈氣,並不困難,忙道:“龍兒姑娘、小蛟,你們替我護法,我要幫媽媽療傷。”


    周龍兒道:“太好了,娘娘昏迷了好多天了,我和小蛟隻能用內丹保住她,你如果有辦法,我們就不用天天為娘娘擔心了。”


    天生笑道:“放心吧。”說著,將雙掌搭上練霓裳左右雙肩,開始一點點將她體內的血靈之氣吸入心蓮,緩緩地轉化為五行伏魔力。


    待得心蓮充滿,才又將血靈之氣引入神甲,前後隻用了十來分鍾,他便將練霓裳體內的血靈氣去除幹淨。


    驅盡血靈氣後,天生又從體內調出一道戊土真氣,送入練霓裳丹田之中。


    他不知夜叉界的修煉方法,不敢貿然向練霓裳體內輸入五行伏魔力這類真氣,戊土真氣是五行真氣中,最為渾厚平和的一種,想來應無大礙。


    隻聽練霓裳輕輕呻吟一聲,緩緩地張開了雙目,周龍兒開心地叫道:“娘娘,你好了?”


    練霓裳微笑著向周龍兒和小蛟點了點頭,轉頭望向天生道:“你……你是……”她與天生母子連心,隻覺眼前這個少年十分可親。


    天生垂淚道:“媽媽,我來晚了。”


    “你……你……你是我的孩子?”練霓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露出右腿上的胎記,淚光瑩瑩的天生笑了,“媽,我是生兒,任天生。”


    周龍兒一拉小蛟,兩人知機地退出玉室。


    練霓裳再無懷疑,一把將天生攬入懷中,流淚道:“好孩子,媽媽想死你了,我的孩子,媽媽對不起你,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媽,是生兒對不起您老人家,我來晚了。”


    母子兩人相擁而泣,久久情緒才得平靜。


    練霓裳緩緩地放開天生,滿懷慈愛地撫mo著天生麵頰,柔聲道:“你叫任天生,這麽說,你是見過那個負情薄義的人了?”


    “生兒見過了父親,也曾經見過月伯伯。”天生道:“過去的事,生兒都知道了。”


    練霓裳歎了口氣,道:“你月伯伯還好嗎?”


    “月伯伯很好。”天生道:“媽媽,您現在還不肯原諒父親嗎?”


    “不要提那個負心人。”練霓裳道:“生兒,這些年你是怎麽生活的?又是從哪裏學來了這一身功夫?”


    天生把自己的事講述一遍,講到何曉雯與伏羲鏡,才道:“媽媽,伏羲鏡怎麽會困住您的元神?後來又怎麽會侵入曉雯體內的?您現在感覺如何?”


    “生兒不用擔心,媽媽隻是一時不小心,才被伏羲鏡困住了一魂一魄,憑媽媽的修為,短時間內,還沒有什麽大礙。”練霓裳道:“小鬼頭,你是不是得到了伏羲遺寶?”


    天生點頭道:“生兒在太虛幻境中得到了媧皇甲,媽媽是怎麽知道的?”


    練霓裳笑道:“這就是了,媽媽的元神會被伏羲鏡困住,伏羲鏡會侵入那小丫頭的體內,說起來還是因為你。”


    “因為我?”天生一時不明練霓裳此言何意。


    “媽媽離開北極後,先是到處尋找你,多次失敗後才死了心,因為怕被你那無情的父親和國家劍學會發現,媽媽才找到了這個安靜隱密的地方,在這裏專心對付伏羲鏡,希望能夠收服這件入魔的寶物。


    “周龍兒是無意中闖到這裏的,我本來要殺了她,防止秘密泄露,但是她苦苦哀求,我又見她身世可憐,就留她住在這裏,做了我的侍女。”練霓裳道:“憑著媽媽幾百年的修為,又有周龍兒用內丹幫助,我漸漸壓住了伏羲鏡的魔性。就在快要成功的時候,我卻通過伏羲鏡,感應到了另一件伏羲遺寶的存在,現在想來,就是生兒你的媧皇甲了。


    “媽媽明知道伏羲鏡一旦見到天光,就會魔性大發,可是,又實在不肯放棄找到另一件寶物的機會,所以就冒著危險,和龍兒出了陵寢。”練霓裳道:“我卻忘記了,那天正是十七,月陰之氣比平時更加濃烈,也是最難控製伏羲鏡的時候。


    “按照我的感應,我和龍兒一路追尋到j國上空,我感到寶物應該就在身邊,正想用法術尋找,體內的伏羲鏡卻突然向我反攻。


    “我用盡了全力,也沒能壓製住它,反而被它困住了我的一魂一魄。”練霓裳迴想起那日的情景,粉麵仍有悸色,“伏羲鏡飛出我的身體後,忽然射出耀眼的光芒,光芒過後,一個女孩出現在空中。”


    天生歎道:“那應該就是曉雯了。”


    “那個女孩手執著一麵寶旗,好像是用來隱身遁形的法器,可能是被鏡光照到,才會現身出來。”練霓裳道:“伏羲鏡離開了我的控製,竟然向那女孩衝去。


    “生兒,你那天晚上和這名女孩子做過甚麽?是不是曾經有房事?因為據我了解,女孩子在房事後陰氣最重,最容易吸引伏羲鏡這種入魔的法器。”


    天生臉一紅,知道瞞也瞞不住,隻得把那晚發生的事和盤托出。


    練霓裳道:“這就對了,我當時一魂一魄被困,本身的功力大打折扣,隻能眼看著伏羲鏡衝向那名女孩。


    “想不到,她身邊竟帶有一麵寶玉,玉中飛出一條蛟龍,吐出內丹,和伏羲鏡對抗,這條蛟龍護主心切,明明不是伏羲鏡的對手,卻仍然不肯後退,我看得感動,不忍心看它送命,才用最後一點力量,收了它和那塊玉佩,隻是這樣一來,那個女孩難免要受苦了。”


    天生這才明白了何曉雯為何會被伏羲鏡侵入體內,忙道:“媽媽後來是怎麽離開的?”


    “我當時已經沒有力量飛行了。”練霓裳歎道:“多虧龍兒聰明,替我搶到那女孩丟下的寶旗,憑著寶旗的力量,媽媽才能迴到這裏。


    “這段時間以來,我靠著這個天然玉台的神效,和龍兒他們用內丹相助,苦苦和體內的魔氣對抗,如果生兒再晚來幾天,媽媽恐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天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道:“多虧了那個石人,如果不是他引生兒到這裏,恐怕一切都晚了。”


    “石人?”練霓裳道:“你見到了那兩個石人?”


    天生點了點頭,把自己如何追蹤金甲大漢來到這裏,如何得到玉牒的事,說了一遍。


    練霓裳道:“那個男石人能夠行動,還是兩個多月前的事,他每天出去,為女石人尋找牛羊的心髒吃,想讓她也變成活人。我知道這兩個石人非同平常,他們身上一定懷有異寶,不然,也不能從一個普通石俑變成活人。


    “可是,因為我自顧不暇,沒有力量收服他們,所以一直叫龍兒暗中監視,想不到,有緣人竟是我的生兒!生兒,你是後羿前輩認定的聚齊三寶,應付將來大劫的人選,這塊玉牒理應被你得到。”


    天生忙道:“媽媽,生兒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不過,現在要做的,是首先從希可勒手裏奪迴伏羲鏡,解救您被困的魂魄。”


    練霓裳苦笑道:“媽媽丟了一魂一魄,恐怕很難再支持多久了。生兒,你不要顧念我,應該以天下興亡為己任才對。”


    天生眨了眨眼,笑道:“媽媽不用擔心,難道,您忘了青毗壺中的諸葛叔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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