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砹化身魔刹,有不識好歹的魔修撞上來,他的戰戟毫不留情的收割走他們的性命。他的眼中隻有柴弘,確切的說是柴弘所用的那把神兵利器!


    雀邪並不華美,它樸實的外表下隻有流動的靈力才能體現出它的不凡。


    斂砹三番五次的想要奪走雀邪,但雀邪在魔力的催動下,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氣刃所到之處,一片藍色冰刀飛舞成一條龍,閃閃發光。一條耀眼的龍閃過,立刻又有四條縱橫交錯,沒有絲毫空隙能讓斂砹近身。一時間僵持不下,斂砹也奈何不得。


    但柴弘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一味的殺人,受傷也不覺,勇猛如一頭發狂的猛獸。息霧城的上方空成了修士的戰場,如此大規模鬥法還是第一次,漫天絢爛的法光,各種法術凝聚成形,五花八門,五光十色。其中,屬柴弘的周圍法術最絢爛,加上雀邪的法光,更是好看。這一幕成為了戰場上的一道景色,殊錦心情分外舒暢地欣賞這場戰爭。


    霞光所到之處必定有人受傷。


    殊錦手支撐著下巴,“真是好看呢。”


    一旁的婢女麻木的打著扇,這種場麵,她已經習以為常,跟著殊錦這麽些年看過了太多的屠殺,這種美麗的場麵,也不知道多少弟子死在了這種極致的美麗之下。


    就在這時,且聽到一聲唿喝,悠遠綿長,似近即遠。


    “瑾畫!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這聲唿喝如同一陣陣鍾聲,不停的迴蕩,久久不停息。


    天空劃過一道藍色的閃電,緊接著轟鳴聲響起。拿劍的修士紛紛感覺到自己手中的法劍開始顫抖嗚咽,仿佛與什麽共鳴起來。


    一隻燃燒著火焰的巨手將柴弘攔腰握住。緊接著斂逸出現了,他一身白袍隨風搖擺,白發飛揚,一雙銳利的眼睛直射雀邪劍。


    柴弘揮舞雙臂極力想要掙脫開。但他體內膨脹的魔力正迅速的被雀邪劍吸走,直到吸盡他最後一點魔力,柴弘清醒了過來。隻聽見“哢嚓”一聲,他的金丹碎裂,修為直接倒退到了練氣期。柴弘頓時臉色慘白,一隻手想要抓住什麽。卻沒有力氣。


    天空依舊電閃雷鳴,雀邪劍割破柴弘的手直衝上天際。


    天地靈氣匯聚,海浪翻騰。息霧城四方的海域出現了四根圓柱,這四根圓柱形成的結界將息霧城和魔修大軍籠罩在內。


    “這老東西終於肯露麵了,待我去會會他。”姬如海活動活動筋骨。揚言一聲,祭出飛行法寶朝斂逸的方位飛去。


    站在飛行法寶上,姬如海揚眉挑釁道:“斂逸小兒,這兩百年你倒是長進不少,能夠進階元嬰,想必是廢了不少功夫吧。雖然比不上你那三百年內結嬰的天才師妹,你也算是很努力的了。”


    斂逸暗中歎息,知道自己遲早會和他對上。卻還是沒來由的生起一股厭惡之感。麵上浮現一抹嘲諷:“原來是姬師叔,三百年不見,姬師叔怎麽越發的蒼老?噢。我忘記了,師叔大限將至了吧,此時應該在洞府修煉突破才是,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這小子真是長膽了!


    按輩分,他要高出一截。按修為,他更是比斂逸高一個層次。不恭敬也就罷了。畢竟雙方是敵對,但在他元後的威壓下。斂逸不但沒有被震懾住,還言辭犀利地對他冷嘲熱諷。


    孰不可忍!


    姬如海怒喝一聲:“老夫今日就送你去黃泉。”


    兩大元嬰修士鬥法。已經不是金丹修士可以抗衡的。眾修士就算打的熱火朝天,也不得不停手離開二人的攻擊範圍,死於對手之下是小事,要是被大修士的法威波及而死,那可就死的冤屈了。


    婢女的扇子陡然掉落,殊錦不悅的扭頭瞪眼過去,卻看見婢女一臉的煞白。


    婢女癱軟在地,一臉求救的看向殊錦道:“我的魔力在流失,好痛苦,主子救我……”


    殊錦目光冰冷的看著她,婢女多的是,死一個又有無數個替補,她不會為了一個卑賤無用之人而浪費自己的魔力。


    但,這是什麽情況?


    不止殊錦的婢女,息霧城的低階修士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


    霍長老扶起一名弟子,探視他的經脈,發現他體內的靈力竟然在消失,像是被什麽吸走一般。不遠處的葛長老傳道:“霍兄,你可有感覺體內靈力不由自主的溢出體外?”


    聞言,霍長老內視自己的經脈,仔細查探一番,頓時麵色一變。


    低階修士靈力薄弱,被吸走靈力很容易發現,而高階修士體內儲存的靈力雄厚,慢慢流失也不易發覺。


    發現婢女的異狀,殊錦若有所思的望向那四根升起來的巨柱,想起了幼是在魔島上見過的複生儀式。她眼微眯,目光銳利地掃向那把時空的藍色小劍。


    “想要複生?真是沒想到……”


    這把小劍是息霧城創始人瑾畫舍棄肉身鑄成的靈劍,柴弘諂媚討好之時,她就派人將他的身份背景查的一清二楚,包括這把來曆不凡的靈劍。


    這把劍的背景故事的確令她有些詫異,但並沒有對它產生貪念。今次想來,萬幸沒有殺了柴弘將靈劍占為己有,不然替他人做嫁衣,實在有些憋屈。


    眼下瑾畫要複生,作為靈劍的主人勢必會被她吸納肉體化為己用,雖然想不明白做為女子,為什麽會選擇一具男軀體,但她布下如此大的局,蘇醒之後必定會成為一個無人可匹敵的存在。


    吸取結界內所有生靈的靈力,待複生之時,就擁有強大的力量。這是要將一座城的修士和一方海域的生靈作為祭品。


    如此強大的祭祀,等那人複活之後,勢必不會同魔修為伍。又是一個魔修的強敵。


    權衡利弊之下,殊錦紅唇一揚,綻放出一個邪魅的笑容。縱身落到海麵上的一艘小船。撐船的男子迴過頭,一臉輕鬆地笑道:“在結界中,逃不出去了。我們都成了祭品。”


    他說話時,滿眼的興奮,全然不覺自己也是祭品中的一員。


    “你這幾年倒是沒有白費,比以前來的通透,看破生死,想必你已經報了仇了。”殊錦心情愉悅。盤膝坐下。


    “等祭祀完畢,我們都會成為廢人,這個局你又準備如何破?”


    那人將船漿放下,悠閑地靠在船舷上,手伸入海水裏。


    “瑾畫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她既然設下了死局,就不會有破綻。不過,她大概沒有料到我會在她所布的局當中,這也算是她的失敗之處了。”殊錦輕蔑一笑:“浮生,我知道你不受此限製,待儀式完成,你是唯一能來去自如之人,且引她毀掉鎮魔石。屆時將是我魔族的天下!你且替我護法,我要解開封印!”


    “封印打開,她將被魔氣吞噬。你這是要創造出多麽可怕的怪物!”浮生摸了摸下巴,挑眉笑道:“這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著實妙。不過你付出了如此代價,那瑾畫可別辜負你這一番心意才好!”


    殊錦雙手結印,她的周身籠罩了一層濃厚的黑色光幕,浮生側目看向那柄散發著刺眼藍光的小劍。再次看向殊錦的目光變得深沉。


    殊錦是由天魔石的全部魔氣孕育而生的魔靈,經過魔主夫人肉胎孕育了百年才誕生血肉之軀。但她本身就是個魔氣凝聚而成的魔物,一旦封印解開。釋放出全部的魔氣,殊錦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天魔石不是此界之物,它儲存的力量淩駕於此間一切力量之上,此時藍色小劍沒有自主意識的吸收一切能量,包括殊錦釋放出來的天魔石之力,不過片刻功夫,小劍的藍色光芒開始變色,劍身逐漸被侵蝕,一同被腐蝕的還有劍內沉睡的劍靈。


    當劍靈蘇醒的那一刻,消失的不僅僅是殊錦,還有那個似乎將一切掌握,卻又一敗塗地的瑾畫。即將誕生的是沒有靈智的魔靈。


    此時結界外的海域一派風平浪靜,海裏的生靈死的死逃的逃,死氣沉沉。


    元晨來到息霧城的上方,他的眉宇間夾著微不可見的煩躁,目光沉沉地掃向腳下的海麵。息霧城的位置隻剩下了一片海,方圓百裏一個活物都沒有。


    那麽一大座城就如此消失了?


    “來晚了嗎?”元晨自言自語,但直覺告訴他息霧城還在。


    這究竟是幻術還是結界?


    幾百年了,好多事情已經淡忘了。


    “我竟忘了,她的陣法造詣已是登峰造極。”元晨又是自嘲地笑了,即便他已經化神,仍然不能識破。


    “罷了,我就看看你究竟想要做什麽。”他歎了口氣,在空中盤膝坐下,也不管寒潭邊上被他用金鍾罩困住的的荀歡,就這麽閉目養神起來。


    黑暗裏,豬的哼哼聲被無限的放大。


    荀歡此時兩眼一抹黑,神識亦無法放開,她的五感六識受到了限製,在這個法寶裏舉步艱難。她已經走了許久,仿佛永遠也觸摸不到邊。她可沒有忘記那隻大龍妖拿出這件法寶時,它才隻有半個手掌心那麽大,沒想到內裏大有乾坤。


    腳下是無盡的虛無,隻要她心念一動,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向下掠去,但是這法寶十分詭異,仿佛沒有底一般。不僅腳下如此,頭頂還有四麵八方都是如此。荀歡苦笑著拿出夜明珠,夜明珠卻隻能照亮三步之內,財寶一雙豬眼瞪地賊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看它的表情,荀歡發現財寶眼中看到與自己看到的景物大不相同。


    財寶忽然一聲尖叫,屁股一扭,竄到荀歡的腳邊。荀歡反應靈敏的朝財寶所看的方向揮袖,頓時感覺陰寒的氣息撲麵。


    荀歡一愣,她擊中的是陰魂?


    財寶得意地哼哼兩聲,豬頭在荀歡的靴子上蹭來蹭去,眼角憋見一個龐然大物,它猛然一聲尖銳的嚎叫,躲到了荀歡的腳後麵。


    荀歡祭出法劍迎麵一砍。


    財寶看見眼前的大塊頭裂開,居然又變成了兩個,更是嚇得嚎叫不止。


    見法劍不行,荀歡立即扔出五張火符,其中兩張還未漂遠就在距離


    荀歡一步的地方燃燒了起來。


    這兩隻竟然離她如此之近!


    法寶的幻術對財寶不起作用,荀歡打量著肥胖的小黑豬,發現這胖豬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進階了。息霧城也不知道怎麽樣,希望杜阿爹不要有事,她好不容易才見到杜阿爹,好多想說的話都沒有機會說。


    “不能這樣耗下去,必須想辦法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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