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雲弧點點頭,又道:“天劫便是天威中的一種,魔修的修為成長迅速,但魔修卻是最懼怕天劫的。然而法外化身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晉階時不會經曆天劫,所以他才會如此猖狂的吸人精元,提升自己的修為,有恃無恐,一點也不用擔心天劫。在目前的情況下,隻有引動天劫,將他一舉滅殺永絕後患!”


    荀歡瞪大了眼睛,“天劫?要如何引動天劫?隻有進階元嬰才會有天劫出現……”


    “哼!”雲弧冷哼一聲。


    “我不知道你們這一界的人才凋零到如此地步,連結丹的丹劫都無法引動天威。殊不知需要經過天威鍛造才會變的更強。你本是混沌體製,修煉的也是太古時期功法。要引動丹劫是輕而易舉的事。”


    荀歡已經到了瓶頸,隻需要花時間就能結丹。


    雲狐伏在半空中,眯眼關注著荀歡的氣脈的不斷膨脹。緩緩道:“抱守歸心,將靈氣引動全身,最後集中在丹田,趁這個時候,打開心境,領悟天地奧義!”


    周圍的靈氣隨著虛無縹緲的氣流緩緩流動,五彩斑斕的光點仿若靜止,又好似飛速流轉。定坤境中的光巢比半月前又壯大了幾分,絮碎的光須融入荀歡的每一寸肌膚脈絡,與她的身體融為一體,相互對話。


    荀歡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自己就像一團光,輕飄飄的,沒有任何知覺,仿佛自己的身體不存在,她穿越了時空,穿越了空間,自由自在地翱翔在天地之間。


    雲弧在一旁說道:“結丹是初窺天之奧義的時間。若把握不好,從此與奧義無緣,若窺得一心半點,從此就會進入一個嶄新的世界,將自己交個心,能否在結丹之時提升一個大台階引動天威,就在此一舉!”


    七方天地外的吸人精氣的場麵還在繼續。三三兩兩的築基修士被點蒼派的弟子拖出來,讓那魔修給吸成了幹屍。那粒黑色的珠子狀的法寶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寶物,竟然從中伸出無數隻手,一手抓一個。弄的修士們如雞飛狗跳般,大失方寸。


    被抓獲的修士如同雕塑一般整齊排列,似碗中魚肉。等待厄運到來。兩名穿的花花綠綠的點蒼派男修將一名東皇宗的築基弟子抬到那魔修跟前。那築基弟子一被抬走,餘下雕塑隊伍排在第一的是名碧眼女修,此時她口不能言,身子不能動,唯獨隻有兩隻眼珠子急的打轉。她淚光盈盈的看著那男修被魔氣包裹住。幾乎能想象到他被吸幹精氣成為幹屍的慘狀。她絕望地閉上眼,不敢想象自己死後是否同他一樣……


    忽然,鼻尖一股淡淡香氣,似有微風吹動。她忍不住睜開眼,去尋找那令人心神寧靜的香氣源自何處,卻突然瞥見自己麵前不遠處正站著一名白衣女子。她驚訝的瞪大眼睛。在看周圍的人,似乎都沒有發現隊伍中突然多出來一名女子。


    那女子迴頭微微一笑,躡手躡腳地向她這個方向走來。在她前麵的位置頓住,對她眨了眨眼睛,然後裝作雕塑一般,僵硬地站直了身體,擋住了女修前麵慘不忍睹的畫麵。女修隻能看見她一頭光滑的青絲和一身怪異的長袍。


    淡淡的清香源源不斷地竄入她鼻尖,頭腦一陣清明。體內如死水一般的靈氣突然朝氣蓬勃地活了過來,她的手指微微一動,那禁錮自身的藥效忽然消失了……


    她心中頓時大喜,恨不得立即祭出法寶逃跑。可她卻不敢有所動作,且不說那修為高深莫測的魔修近在咫尺,周圍點蒼派的築基弟子還拿著上品法器,她一個也打不過!


    如此想來,心中越發的焦急。先前被禁錮住了,逃不了,隻能等死,已經沒有了逃生的念頭,心中平靜無波。如今恢複了靈力,心中的期望又燃燒了起來,心是怎麽也平靜不下來了。想逃又逃不了,最後還是得被那魔修吸食精氣,如此備受煎熬,恐懼、害怕、不甘,各種情緒湧上心頭,心……砰砰地直跳。


    她將目光上下打量身前的女子,心中疑惑頓生。大家想逃都沒機會,她為何要自己送上門來,豈不是自投死路。她還來不及開口,那魔修已經吸食完精氣,點倉派的弟子又過來了。


    他們這些被製住的弟子身處的位置比較隱蔽,從這個角度看隻能看到魔修,卻不能看外麵的情形。雖然不能眼觀,但那過於憤怒的咒罵和尖叫哭喊的聲音,一聲聲地刺激著人的心弦,由此可以判斷外麵的情形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這麽片刻的功夫,剛剛抬走人的點蒼派的築基弟子又過來抬人了。這兩人明明是個男的,生的也算是清秀。卻穿的花紅柳綠,如此不男不女,看著讓人直犯惡心。


    兩人快步走上來,不由分說,抬起荀歡就邁步上台階。他們的步伐很急,唿吸急促,像是才經曆過一場恐怖的大逃亡,還未平息緊張害怕的心情,又要再次進入那恐怖的地方。荀歡被兩人一左一右夾住,他二人穿過一大片坑坑窪窪的濕地,在魔修跟前的十步開外站定,然後像扔麻布口袋一樣,將荀歡往地上一扔。


    其中一人恭敬而又害怕地顫抖著聲音道:“霸主大人,人已經帶到。”


    荀歡一動不動地斜躺在濕淋淋的地上,半邊身子都被水汽打濕,濕滑的地麵長滿了青苔,有一股淡淡的泥土味。荀歡努力地想要抬頭,卻怎麽也不能看清魔修的麵貌。自魔修身上發出的威壓,在近距離下,對荀歡的震懾格外的強大。她甚至都能聽到自己心跳,感覺如墜入地獄般的恐怖。


    那幾名點蒼派的修士,得到魔修的示意,立即快步離開。走在最後麵修士急忙催促前麵的人走快點,生怕慢了就會被魔修給吸食掉。


    魔修的威壓雖然隻對荀歡釋放,旁人都無法感受荀歡承受著如何強大的力量。可那魔修是吸食人的恐怖場景深入腦海,而且這人的修為還是元嬰期。眾人即便是心中十分不適,也是不敢多言。


    荀歡那一身醒目的白袍符文法衣,同時引起了數人注意。在溶洞的另一個方向,白崢同幾名金丹真人打坐療傷。魔修挑釁地在眾人目光下吸食修士的精氣,也是在諷刺他正道修士的無能。幾名金丹真人才經曆了一場大戰,各守一方結成法陣,才能勉強自保,無暇多餘的精力來救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將被捉住的六大門派的弟子一個個吸食掉。


    白崢和和白玉寒正是這結陣中的兩人,就連紀雲也受了重傷,同那些築基弟子一般被護在陣中。白玉寒早已經忍無可忍,卻無力乏天,心中又悲又怒。白崢在見到那一身熟悉的符文道袍時,瞳孔頓時猛縮。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女修的麵容。奈何她是背對著這方躺在濕地上。但憑那熟悉的身形,白崢就確定那女子是梅非。


    實力差距太大,即使他現在衝出去,想要重那魔修手下搶人,也決計不可能。


    就在白崢遲疑之時,在陣中突然響起一個憤怒的聲音:“是梅非!魔修我跟你拚了!”


    白崢還未來的急阻止,就見一個白影飛出法陣之外,朝對麵魔修的方向衝去。


    “衛風!哎呀,簡直就是去送死!不管了,死就死吧!”齊南一跺腳,也跟著衝了出去。


    衛風是個直性子,梅非對他有恩,但凡梅非有什麽危險,他就算是拚上性命也在所不辭。然而齊南與衛風是生死的患難之交,同樣與梅非有深厚的交情。在衛風衝出去的那一刻,齊南頓時生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豪情來。


    紀雲卻沒他想那麽多,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梅非被魔修吸食精氣而無動於衷。白崢眼中閃過鋒芒之色,看著三個傻蛋不顧死活地衝了過,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更何況他一收手,維持的陣法會瞬間瓦解。


    衛風他們離梅非有數百丈之遠,而魔修離她隻有十步之遙,觸手可及。一個抬手之間,荀歡已經被他吸到身前。她的身體被一層濃濃的黑氣覆蓋,在黑氣之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腐蝕她的皮膚,荀歡感覺身體一陣疼痛,但此時她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此時大片的烏雲密集在仙靈島的上空,沉重而壓抑,夾雜著五彩的光芒的雷電,孕育著強大的力量,等待著那匯聚的最終力量。


    “還差一點點,快了……”荀歡在心裏說道。


    然而此時她卻聽到了衛風的聲音,三道遁光已經朝她的這個方向飛來。她想開口叫他們不要過來,卻被魔修的威壓製住,身體完全不聽使喚。發不出一絲的聲音,情急之下,她想要抵抗那如大山壓頂的威壓。


    感受到她微弱的反抗,魔修頓時加大了力度,一絲純淨的精氣從荀歡的眉心被抽出,荀歡頓時感覺天旋地轉,似乎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的流失,然而天劫卻遲遲不肯落下。


    來不及了嗎?


    荀歡在心底悲淒,就這樣死了……


    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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