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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了,真是反了!”秋水長風殿主事隨雨道長怒不可遏,唰地亮出兵器,“墨亦甄,你不聽勸告執迷不悟,就別怪你師叔大義滅親!”


    “哎,慢著慢著,”飛廉笑眯眯道:“小雨,你砍誰我攔不住,但是千萬別傷了我們白知知。小知知,你看看你,他們幾個都被你連累了,都要和宗門反目成仇了,你還坐在人家後麵幹啥?這不成心添亂嗎?快過來,飛廉大大可以給你烤個蝙蝠吃吃。”


    蝠如海嚇得菊花一緊,艾瑪烤蝙蝠?烤哪隻?福祿肯定不會被烤,他小心地瞄了飛廉一眼,心裏祈禱飛廉千萬別看見自己,不然白知知要是真聽話過來了,飛廉大人言出必行,被烤的沒準就是蝠如海。


    知知躲在墨亦甄身後,扁著嘴,哭得滿臉是淚,她雖然知曉天下各路法器,畢竟也隻是個妖齡不長的小家夥。墨亦甄一句“不殺”,銘澈說“小妖精更有人情味兒”,她就覺得墨墨澈澈和姐姐都是她的依靠。可對麵修者一亮劍,她便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大家,內疚得不得了。


    知知不敢去飛廉那邊,那會害了爹爹。可如果自己走,不僅要被妖魔追捕,還會被修士們誅殺。


    要走嗎?走的話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她兩隻小手死死抓著墨亦甄,生怕被拋下。


    墨亦甄迴頭道:“白知知,你抓住了。”


    “嗯。”知知帶著哭腔使勁兒點頭,墨亦甄拍拍小勇敢,那靈鶴嗖地淩空飛起,眾人眼前閃過一道白光,那白光瞬間變成一個小點兒,緊接著就沒了影。


    “追!”隨雨被自己師侄頂撞。哪會咽下這口氣?他也顧不得和妖魔對峙的道宗同修,召喚出坐騎帶著長風殿的人朝墨亦甄的方向追去。


    “銘澈!”天闕宮麟德說道:“墨亦甄為了妖魔叛道,你可不要步他的後塵,現在歸隊還不遲。我是你師父,自然相信你的清白,至於洛書和素悠誰是誰非,宗門自會查處。以後,你依舊是天闕宮十三代首席弟子,就不要和長風殿那小子往來了。”


    銘澈笑著問:“我師妹若是迴到師門,可會受到禮遇?”


    麟德哼了一聲:“沒查明事實之前。後山關著。”


    “如果我要站在墨亦甄一邊,宗門可還容得下我?”


    麟德大怒:“這種時候自身難保,還想著墨亦甄?你們每一個都要領一次追緝令麽?”


    銘澈笑笑:“既然如此。我便不會迴去,此身生於天地,就要立於天地。讓我為了虛名違背朋友情誼,我做不到,讓師妹受苦而我置之事外。這更違背我的初衷。入宗門的時候我說過,‘不願老死花酒間,但願鞠躬車馬前,’宗門派我除魔,再艱險也不會退縮,可道宗若容不下我。我也樂得逍遙!”


    “師兄……”洛書聲音顫抖,“你……”


    銘澈在身後摟緊她,笑道:“我什麽?墨亦甄都跑了。我們倆難道在這裏和大夥打架麽?追電!”


    追電嘶吼一聲,撒開了四蹄。眾修自然不會罷休,各自騎了仙寵就追。


    妖魔陣營裏傳出嗷嗷怪叫,哄笑聲亂成一團。


    福祿一直啊哈哈~啊哈哈~,笑到合不攏嘴:“哎呀小珠珠。你的晶石全歸我啦!”


    屍魔甕聲甕氣地問:“老大,追不追?要追的話派蝙蝠。我的兵馬都瘸,跑不快。”


    食人魔花可不高興了:“大人,這些人類居然藐視你,我們拉開架勢在這等著打架,他們自己內訌,一個個都跑了,這叫什麽事兒!還以為能吃幾個新鮮的呢!”


    “哼哼,”飛廉依舊笑眯眯,手一揮“走,咱們跟上去瞧瞧,都好久沒這麽熱鬧了。”


    於是一大群魔獸在修士們後麵大唿小叫,一個賽一個歡脫。


    “喂——那個暮雲穀小妞,叫什麽幽的那個!我是蝠如海,你願意做我的小夥伴不,我不吸你的血,你要是還想要那個轡頭,我抓住白知知以後幫你搶迴來!”


    拂幽一聽,嚇得催促靈寵,絕不想讓這尖嘴猴腮體壯如牛卻又猥瑣至極的家夥追上!


    食人花邊追邊安慰同伴:“明珠啊,快別懊惱了,不就是晶石嘛,迴頭我偷著給你點兒。”


    明珠本來還在心疼她的財產,突然眼睛一亮,大喊:“前麵那位道長,我看了一圈,就你最英俊了,你等我一會兒,我給你唱歌啊——”


    前麵那不知是哪個宗門的小道長嚇得趕緊捂住耳朵,那是唱歌麽,是麽?那是催命啊!


    眼看著修士大部隊對銘澈緊追不舍,飛廉展開雙翼,嗖地一下飛到前麵,風神的力量真是無可阻擋也無可超越。


    咳咳,飛廉咳了幾聲,同時以風的速度躲過若幹偷襲,臉上還是笑眯眯的,“諸位,小澈他們確實跟我不是一夥的,可是我跟他對峙多日,惺惺相惜的也有了些感情,你們同是道宗弟子,趕盡殺絕可太無情了,就是我們幽都,也得查清事實才下手啊。說實話,我覺得你們這樣不好,我們玄大人可不會讓我們誤殺同伴,那樣的話我們也得償命。嗯,你們道修的製度,不太健全。”


    麟德一劍刺來:“身為妖魔,還敢在這兒胡言亂語,今天就讓你伏誅!”


    “既然這樣,我可不高興了。”飛廉衝前麵大喊:“小澈,你快跑,我掩護!”


    銘澈的聲音遠遠從前麵傳來:“你滾蛋!”


    “好,我聽你的。”飛廉嗖嗖嗖嗖躲過無數劍,道:“明珠,快別憋著了,給大夥唱個小曲兒吧。”


    “啊~~~”鮫人的歌聲宛若天籟,僅是哼唱,就足以讓人安靜下來,駐足聆聽。


    修為低的修士立刻傻了,呆呆停在原地,一個個排著隊向妖魔隊伍靠近,都跟丟了魂兒似的。以麟德為首的各宗門主事急了,喊人趕緊扇耳光,扇不醒的就熊抱,這才連拉帶拽把人都弄走了。


    飛廉依舊討厭得讓人抓狂:“我說小麟,你好像不應該先追你徒弟,你應該打我啊。身為有名的壞蛋,被人無視可難受了,你來呀,你來打我呀。”


    麟德愣住了,細細一想,好像是有些道理。


    但是,爺是這裏主事的,怎麽能聽妖魔的!


    麟德咬牙,繼續追!


    飛廉歎了口氣,給自己的嘍囉們上課:“看見了吧,這就叫‘咬個屎橛子硬強,給個麻花都不換’,真執著!”


    蝠如海嘎嘎笑開了,裝著膽子問:“大人,你說小麟是條小狗?”


    妖魔哈哈哈哄笑,眾修簡直不能直視,這汙言穢語的,聽了都髒了耳朵。


    飛廉這一搗亂,銘澈早已不見了蹤影,眾修追到寒潭邊,再也瞧不見那頭白色靈猊。


    麟德咬牙:“人雖跑了,遲早還會出現,咱們先斬妖魔!”


    “哎呀,我今天累了,不跟你們玩兒了,”飛廉一揮手,一眾妖魔都順著來路折返,“小麟,我先迴去睡個午覺,咱們有緣再見!”


    眾修追銘澈追得辛苦,難免心有抱怨,一看妖魔撤了,心裏都惆悵開了,這要是再去追飛廉,是累斷靈寵腿的節奏啊。


    麟德也懊惱,徒弟惹事不說,做師父的居然連追都沒追上,這簡直太丟人了。


    此刻,一直跟在隊伍中的素悠笑了,“師叔,我就說,他們幾個早就沒了修者的自覺,這下大家清楚了吧?如果不是心虛,洛書怎麽不肯迴天闕宮?說我欺騙師長,真是顛倒是非。”


    是啊是啊,眾人連聲附和,他們居然說沒跟魔宗勾結,連個小妖精都不舍得殺,這明明是把有姿色的妖魔都看成心頭肉了嘛。怪不得墨亦甄在長風殿從不肯對女修假以辭色,原來口味這麽重啊。


    再說銘澈,聽說被落花穀數百妖魔圍攻,如果不是投降了,哪裏還有命在?洛書和玄千葉一起逃出天闕宮,一定是覺得不方便繼續當奸細,又來落花穀跟銘澈匯合……好在公道自在人心,他們的詭計,都讓我們識破了!


    因為先入為主,好像一切都能說得通,天才少年迷途不返,投靠魔宗天理難容!銘澈、墨亦甄、洛書,這三個名字將永遠從道修名冊上被勾去。當這個可能經某個人口中說出時,有些年輕的弟子居然覺得欣喜起來。


    就像墨亦甄說過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為你的努力鼓掌,當你站在眾人視線裏,就應該做好被幸災樂禍的準備。


    不多時,去追墨亦甄的隨雨也黑著臉迴來,沒有任何收獲。其實這個結果大家早猜到了,墨亦甄那靈寵誰不知道,斬妖台事件中,他一鶴絕塵,把所有人都甩在後頭,這速度是一般靈獸可比嗎?


    有些人心裏暗爽,活該,讓宗門重視天才弟子,什麽都給最好的,這下打臉了吧。銘澈那獅子,吼一嗓子能把某些坐騎嚇尿了,墨亦甄這仙鶴,閃電般的速度都堪比飛廉了!看,好東西都喂了白眼狼了吧!


    麟德毫不含糊往宗門發了飛信,告知今天在落花穀一帶發生的事情,文字慷慨激昂,不隻一次要求清理門戶。


    就好像,銘澈從不曾是他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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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


    感謝同學的打賞,心裏可溫暖了呢~


    今天有人跟我說,飛廉一開口,自動帶入《小爸爸》裏店長大叔的聲音,我試著帶入了一下……


    還有人說,姐,求你別弄死福祿,我說,乃們這都啥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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