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剪影所說,他和司徒的婚禮辦得十分簡樸。時間匆匆而逝,婚後的幾個月也過得十分平靜,而她又了身孕的身子也一天比一天明顯起來。


    若生和雙兒一直幫著剪影在照顧她這個有身孕的人,聽雙兒提起過,村子裏的人知道了他們的大恩人影先生的夫人有喜之後也都十分高興,帶著一堆給孕婦補身子的吃食想來探望她,不過,都讓剪影給以自己喜靜的理由給勸了迴去。


    “不知道是個男孩還是女孩。”雙兒望著司徒說著。


    “是個男孩。雙兒姐姐也很想要個孩子吧?你和若生哥成親那麽久怎麽都沒有孩子?是若生哥不夠努力嗎?”


    雙兒被司徒這麽一說,立即羞紅了臉,“妹妹瞎說什麽,這事都得隨緣。”


    “姐姐可別冤枉了我,我這哪是瞎說的。你快和若生哥說說唄。我生個俊小夥,姐姐和若生哥生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將來能給我的俊小夥做媳婦。好不好?”司徒見雙兒變扭著不說話,又偷偷一笑,繼續開口說道,“小兔崽子,你娘給你媳婦都找好了,等到你要出來的時候,可別太折騰你娘啊。”說著,她伸手撫了撫自己隆起的肚子。


    雙兒見著她這模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正巧這時候剪影推門而進。他的樣子不比她們兩,倒是有些凝重。


    “影哥哥這還在擔心澤夕妹妹呢?雖然大夫也說了可能就是這幾日妹妹就要生產了,可影哥哥真的不比太過擔心,村裏的產婆那,我和若生都說好了呢。隻要妹妹這一有動靜,我和若生就會把產婆帶來這。村裏的孩子們,可都是這產婆接生的呢。不會有事的。”雙兒似乎還想再繼續說些,可一旁的剪影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不用了。用不著產婆。”


    這下輪到雙兒傻眼了,“啊,用不到產婆,難不成,要讓妹妹自己把孩子給生出來?”


    剪影也不作解釋,隻是淡淡地應了句,“不是。”他自然是有自己的顧慮,夕兒的原身應該是一隻火鳳,而她的孩子,很有可能也是一隻火鳳。誰也不能保證。從她肚子裏出來的是一個人族模樣的嬰兒,還是其他形態的……他可不想嚇到產婆。


    而此時默不作聲的司徒顯然也認可了剪影的做法,她的顧忌可比剪影還要多了。這孩子的父親還是人魔所出。又天生異眼。她可不想嚇到這兒的人族產婆。不過,看到雙兒那一臉的詫異,她又忍不住起了逗弄之意。


    “姐姐不必多慮,你的影哥哥,也是接生的好手。是吧?自己的兒子他自個兒來接生。沒什麽好奇怪的。”


    這下,雙兒更是瞪大了眼,“什麽?影哥哥自己來接生?影哥哥,這天底下,還有你不會的事嗎?”


    剪影依舊沉默著,他這是應也不好。不應也不好。不如就這樣沉默。而顯然,雙兒也習慣了他這樣的沉默。看著這小夫妻兩眼之後,她便告辭離開了。


    剪影見她離開了之後。才坐到床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那肚子。而他眼中的擔心和顧慮,司徒伸出一指,戳了戳他的臉頰,“你那是什麽臉哪。別整天拉長個臉,等我兒子出世見了你這張臉。多影響心情哪。”


    “你真不打算告訴我,這孩子的來曆?還是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


    “嗬嗬,我就是有心瞞著你,也瞞不久的。等這孩子一出世,你就知道了。這孩子一天沒出世,我就一天不能安心。”


    “那孩子出生了之後呢?你有什麽打算?”


    “我的打算?”她低聲呢喃道,恐怕剪影若是知道了她的打算,會氣得跳腳吧?可是沒辦法,這個事還得拜托他,所以,不告而別的事她是做不來了。“我的打算就是,等孩子出生,把他托付給你。讓他在這個村子裏平平安安的長大,和張洞瑀一樣,做一個普通人。娶一個像雙兒那樣的,又溫柔又漂亮的媳婦,將來再生一堆小寶寶。這樣,多好呀。你說是不是?”


    “那你呢?你不陪著他長大,不看著他娶妻生子嗎?你這個當娘的是要撇下自己的孩子,把他就這樣交給我嗎?”


    “剪剪,你知道的,我這個做娘的,多呆在他身邊一刻,他就多一分的危險。攤上我這樣一個娘,實在是一個不幸的事,我不能讓三界六族的人知道,她是我火鳳後裔的孩子,隻有這樣,他才不會被天上的那位發現,才能好好的活下去。你還要幫我,封住他的力量。你知道的,我的孩子,是不會弱到哪裏去的,天生的神力也可能給他帶來麻煩……這裏很好,他一定能安然長大的,而我這個做娘的,必須離他遠遠的。說起來,我還真是一個天煞孤星。這大半年的平靜生活,就好像是我偷來的……”


    “別說了。”剪影擁過她的身子,“你是孩子的娘,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他要是問起娘親,你要我怎麽跟他說?難不成讓我告訴他,他娘不要他了?現在還什麽事都沒發生呢。你不要太過杞人憂天了,況且就算他真的發現又如何了,你還要我們呢。不是任何事都要獨自去麵對的,夕兒,你累了,你好好歇一歇吧。別再一個人苦撐了,至少也信任一下身邊的人吧。”


    “我若是不信你,怎麽會把孩子托付給你。”


    他知道。她是怕了,害怕再去承受一次,失去那些同生命一般重要的人兒。“別躲了,再躲,怕是真的要把自己給躲沒了。終有一日,我們能夠衝上天際,讓一切恢複它原本的麵貌。三界六族會恢複它的平衡。”


    她沒有說,就算沒有了天界的那個人,還有破軍星的事,在等著他們。誰都不知道,破軍星到底是他們三之中的哪一位,而或許就在某一天,他們之間的某一位就會成為這三界六族中新的隱患……


    她不禁低頭。閉上了雙目,嘴角上揚,嗤笑一聲,“怎麽就沒玩沒了呢。”


    剪影扶著她躺下,“你剛說了什麽?”


    “有嗎?我剛才說話了嗎?”


    與此同時,魔界。


    自從司徒逃離開魔界之後,魔界七皇子孤蓮殿下就一直被魔神給關押在了魔神殿的地宮之內,除了魔神本人和他的皇姐,魔神不允許他和其他人見麵。誰也猜不出魔神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這位一而再再而三闖下大禍的皇子會被魔神關押多久。


    不過。他本人倒是看上去還樂得清閑。此刻的他,正躺在地宮之內的床上。而不遠處走來的正是他的皇姐。


    “慕雅。”


    “皇姐,你來了。皇姐。怎麽還是那副臉,父神把我都關起來了,我現在是分身乏術,是不會去人界找她的麻煩的。不過,魔劍我是一定會拿迴來的。”


    “慕雅。我知道你對她有情。若不是到了這一步,我也不會把這一切告訴你。來不及了,你必須趕到那邊去。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慕雅看著她的臉,也凝重起來,“出什麽事了?”


    “當日。我送她走的時候,特意安排她去了天之涯村,剪影在那。你讀了多多的記憶,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剪影。而我之所以幫她逃離你,讓她把魔劍帶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有了你的骨肉。”


    此刻的慕雅。滿腦子都是“你的骨肉……“這四個字迴蕩著,年年年顧不得他的震驚。”你既然知道這把劍是你放在她體內的,那你還記得你當初為何要這麽做嗎?她體內有淵棄之毒,你用魔劍鎮壓了淵棄,如果取了魔劍。那她和孩子,可能都保不住了。“


    他收斂了震驚之後,淡淡地開開,“那皇姐為何如今來告訴我這個事?皇姐既然當日選擇什麽都沒有說,把她放走,就是希望我和她之間有一個了斷。我在地宮的日子,皇姐不是也還在擔心我隻要走出了這裏就又去人界奪了魔劍嗎?“


    “你應該很清楚,當日她為什麽會被天神苦苦相逼。而她的孩子,隻要一麵世,一讓天神知道,後果是怎麽樣的。所以,我一邊安排她進入了天之涯村,讓她可以呆在剪影那把孩子生下來,另一邊這大半年來,我一直在密切注意著天神的動向。而這幾日,天神忽然從天界憑空消失了。“


    慕雅明白了她的用意。


    “所以,你是擔心她……你希望我怎麽做?“


    “如果,讓她眼見著自己的孩子被天神帶走,我不敢想象,她會變成什麽樣子。我知道你曾經被她所傷,可我也能夠明白她的內心是怎樣一番苦澀。你們之間的事,我們沒法插手。可你也應該知道,孩子是沒有罪的,而且,那是你的骨肉。“


    慕雅負手而立,背後的手緊握成拳,“我可以救孩子,但我不會放棄取走魔劍的機會。“


    “好。你要小心,天神之力,深不可測。隻有把孩子帶迴魔界,養在父神名下,天神才不會輕舉妄動。皇姐會幫你逃出地宮,父神這邊,我也會替你解釋的,若生父神怪罪下來,我也會一力承擔。“


    聽到這兒,慕雅不禁一陣冷笑,帶迴魔界?不過是讓父神多一個威脅他的籌碼。隻怕父神不但不會責罰皇姐,還會助他們一臂之力。看樣子,他要先父神一步,把孩子帶迴來,庇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嗬,他的孩子,豈能人旁人擺布。所有敢打他的所有物的人,他都不會讓他們有好的下場。


    而這一日夜裏,在天之涯村的司徒,在睡夢中忽地驚醒,她一身冷汗,睜眼夜視,隻見剪影正半倚著身子靠在窗前,“剪剪……我有些難受。“


    他已是接連幾日都未眠,就是怕她夜裏有什麽事。這一刻,聽到了她的唿喚聲,立即瞬移到了床邊伸手扶住她的身子。


    “是孩子要出來了嗎?“


    司徒點了點頭,她本就不比世間的普通婦人,“結界……“她有些虛弱地開口。是的,在生產的過程中,她的氣息完全沒法隱匿,正也是她最虛弱的時候,所以她讓剪影在屋子四周布下強大的結界。又有剪影親自守著她。


    剪影望著她,遲疑著開口,“你自己,真的可以嗎?“


    此刻的司徒還不忘調笑般的開口,“不是還有你守著嗎?我一個人怎麽就不行了……我一個人坐了那麽多事。“她說完,隻見她腰間那支筆顫動起來,一道人影立即化身落在這屋裏。


    “這是……筆靈?“剪影眼見著那筆靈漂浮而立,在她的床邊徘徊,似乎也是極為擔心著她。


    她點了點頭。隻見她伸手,放下了簾帳。


    就這樣。天色微亮。雙兒和若生一如既往地往林子裏剪影的屋子走來。隻是,眼見著屋子就在眼前,可兩人卻好似被阻擋了一樣。這屋子前像似有一道看不見的牆,他們一靠近就被反彈了迴來。


    “這是怎麽迴事?“若生不解地問道。


    “應該是夕兒妹妹要生了,影哥哥不放心就設下結界了吧。沒關係,等夕兒妹妹生完孩子,影哥哥把結界撤下來。我們就可以進去看小寶寶了。“


    雙兒剛說完,忽然,一道光束從木屋頂上乍然出現,也就在這時,半空中忽然浮現出一人,不過是短短一瞬的時間。便衝破了剪影的結界,在他們兩麵前一閃而過,進入了木屋之中。


    雙兒立即拽了一下身邊的若生。“這個人是誰?怎麽衝破了影哥哥的結界?“而一邊的若生此時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久久未迴過神,隻聽他獨自輕聲呢喃著,”他……是誰?“


    可容不得他再多想,隻聽木屋之內發出一陣孩子的哭啼之聲。雙兒收起了不解的神情,又激動地拉著他。“生了,夕兒妹妹生了。“


    在那道人影衝入木屋之後,剪影的結界就撤掉了。雙兒聽著孩子的哭啼聲,拉著若生也衝進了屋內。


    推門而入的情景卻讓他兩同時止步了,屋內的情景讓兩人不由一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隻見司徒已昏厥,倒在了床上。而剪影正和一人相鬥在一起,那人的手上還抱著一個嬰孩。


    剪影未想到雙兒和若生會闖入,就在孩子出世的那一瞬間,孩子全身被紅色的火焰所包圍著,然後一道光束直破天際。在他和司徒還驚訝於這一副意象之後,那位一直被他們忌憚著的天神大人忽然衝破了他的結界,出現在屋內。司徒見狀,立即撲向還在哭啼中的孩子,試圖保護孩子。而剪影則立即揮出一掌,想要將天神攔下。


    可早有準備,一直潛伏在外的天神,等著就是這一刻。剛生完孩子的鳳澤夕對他而言,一點威脅也沒有,就連這位剪影,也不是他的對手。孩子,還不是讓他手到擒來?他側身於剪影對下一掌,另一隻手在迴身之時又打中了司徒的後背。司徒一口血噴在還半掛著的簾帳上,昏厥了過去。而床上的孩子,被天神的隔空之力,帶到了自己的懷裏。隻見他一手抱住孩子,一手應對著剪影的攻擊,麵對忽然闖入的兩人,他一點也不驚慌。


    “不自量力,螻蟻。“隻聽他冷哼一聲,一臉的傲慢。


    “孩子不是你的,你沒有權利把他帶走。“剪影說著,伸手便要去奪孩子。


    而立在門口的雙兒這時卻驚唿出聲,“夕兒妹妹!這時怎麽迴事,孩子……孩子怎麽被人奪走了,這個人,是誰?若生,這下可怎麽辦?“


    而一邊的若生則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位和剪影鬥在一起的男人,隻見那人不再與剪影糾纏下去,向著他們這邊瞬移過來。緊追著剪影見狀,不由地開口喚道,“小心!“他們兩根本無法抵抗強大的天神,甚至有可能被他周身所散發出的靈力所傷。


    眼見著那人瞬移而來,若生和他的眼神交織在一起,隻見那人輕笑一聲,“原來是你。“若生心中更為不解,可還來不及多想,出於本能地他被擁住了身邊的雙兒,避向屋子裏的一角。而他緊抱著雙兒的手,竟然不自覺地同樣發出一道若隱若現的氣流,這是怎麽一迴事?那個人又是誰?為何竟然會認得自己?


    雙兒從他的懷裏掙紮著起來,跌撞著跑向床邊,扶起司徒的身子,一看她還滿是血跡的嘴角和胸口,雙兒一下便落下淚來。“夕兒妹妹,你沒事吧?夕兒妹妹,你快醒醒呀。這到底是怎麽了啊,那個人是誰呀,為什麽要把人打傷,還搶走了孩子。“


    就在這時,搖搖晃晃站著起來的若生,忽然感受到一股強力的壓迫感。就在他開口喚道“雙兒“之際,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屋內,立在了床邊。沒人看清他到底是怎麽進來的。隻見那人不知從懷裏掏出一粒什麽,在雙兒的驚唿之下,把那丹藥壯的東西喂到了司徒的嘴裏。雙兒還來不及開口相問。那人又一下閃身不見了。


    慕雅從地宮離開之後,那股不安的預感便越發的強烈。直到他到了之後,心便越發一沉,孩子已經不在了,而她。也深受重傷。他從來不不知道,自己還會有這樣一股心情,那種害怕,就這樣,在他的身體裏叫囂著,那麽不安。就連當初自己知道了那樣一段過往,她幾次三番要逃離,撇下自己不願把魔劍叫出來。甚至是連父神拿皇姐威脅他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麽不安和害怕過。而腦海裏不斷迴蕩著的畫麵,不是她的決絕離開,不是她的淡然默認。是她,一直苦苦忍耐。滿身傷痕脆弱的模樣。是什麽時候開始,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漠視。有關於她的,所有努力。


    他的東西,他會用自己的雙手拿迴來。


    那是替她穩住心脈的丹藥,而他現在,要把他們的孩子給帶迴來。再她睜眼之際,可以看到,孩子還安穩地躺在她的身邊。


    而這時,剪影追著天神已經到了半空之中,他必須在天神迴到天界之前,把孩子給奪迴來。


    “你這又是何必。你就是以命相搏,也不一定能把孩子帶迴去。“他隻想快掉甩掉這個大麻煩,近來,他越來越控製不了自己身體上的那股力量,走火入魔的征兆也越來越強烈。而這個孩子,是他新的希望。而越是運功,他便越發覺得身體內的力量好似要衝出體內,不受他的控製。他一邊壓抑著這股力量,一邊應付著剪影。


    就在這時,一股力量的出現,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平衡。


    “君禾?“隻見那一雙異色眼眸流轉,專屬於他的那股來自地獄的氣息一下襲來,更是牽引著天神體內的邪功力量騷動起來。有了慕雅的加入,一時之間,天神竟被這兩人給壓製住了。局勢,偏向了慕雅和剪影這一邊。


    不一會兒,天神就被兩人給製衡住了,他不得不鬆開抱著孩子的手,去迎擊慕雅的攻擊,而剪影,就在這個空檔下,伸手,奪迴了孩子。


    慕雅眼見著剪影奪下孩子,隻見他腰間的一塊令牌飛離開他的身體,落到了剪影的手中。


    “拿著我的令牌,帶著孩子和她迴魔界,找我皇姐。“


    剪影望著還和天神鬥在一起的慕雅有些遲疑,又聽慕雅再次開口催促道,“快走啊。”


    剪影不再遲疑,抱著孩子,往木屋的方向瞬移而去。天神眼見著他離去,自己卻被這小兒纏住,體內的力量越來越控製不住,一股怒意油然而生,終於,在那一瞬爆發。


    慕雅眼見著天神的雙眸開始變幻,接著他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道道圖騰,布滿了他的整張臉。就連他的唇色,也變成了深深的暗紫。


    一道氣流衝破慕雅的防禦,他整個人不受控製的被彈到遠處,腳步一個不穩,差點跌倒。他尚未來得及阻攔,便見天神就緊追著剪影而去。


    他皺眉追著而去,就連一句小心都還未出口,天神的一掌已經落在了剪影的後背。孩子從剪影的懷裏跌落下來,剪影深受重傷也從半空中落下。已經走火入魔的天神對著剪影又揮去一掌,同時追著不斷下墜的孩子而去。


    慕雅見狀,全力瞬移,他要先天神一步,將孩子奪迴!


    與此同時在木屋裏,司徒正在逐漸恢複意識,而守著她的雙兒和若生在看見她又蘇醒的跡象時,也終於把一直懸著的心放下。


    “孩子……我的孩子。”她閉著雙眸,卻仍然在摸索。虛弱如她,掙紮著伸手,抓住了守在床邊若生的手臂。


    她抓的很緊,甚至將他的手臂抓得有些疼。他沒有想到。此刻的她,還有這份力氣。一股灼熱從她的手心傳到了他的手臂之上,他有些不忍地看著床上的司徒。他對她的了解並不多,但那股莫名的熟悉感總讓他沉溺進那塊他模模糊糊的記憶之中,他就像是一個反叛的孩子,越是看不清,他的內心似乎就越是想要掙脫出來,讓他能夠自在的一覽無餘。


    隻見床上的人兒忽然睜開了雙眸。


    “醒了,夕兒妹妹醒了。”


    不顧他們的阻攔,她起身。慌張地望著他們兩,“孩子呢?剪影呢?”他們兩的同時沉默讓她一下明白過來。


    “我要去把孩子找迴來。”


    “你受傷了。你這樣,怎麽找得到?”若生反手。將欲起身的她帶迴到床上。一旁的雙人也開口說著,“夕兒妹妹你別著急,影哥哥去追那個人了。你先把自己的傷養好,他肯定會把小寶寶給帶迴來的。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影哥哥這麽強大。你要相信他。若是你再出了什麽事,他又怎麽放心得下,你們的孩子已經被搶走了,你……”雙兒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司徒給打斷了。


    “你不知道……就連剪影也不是他的對手。”她一邊說著一邊搖頭。


    “對了,夕兒妹妹。剛才還來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他好像喂你吃了什麽丹藥,然後也追著影哥哥他們出去了。那個人。是不是來幫你們的啊。他也沒傷害你,你能這麽快醒來,也是因為他的這個藥吧?”


    司徒聽完雙兒的話,腦海裏立即就浮現出了慕雅的身影,“你說什麽……那個人長什麽樣。你看清楚了嗎?他是不是有一雙異眼?”


    “沒有……他的身影很快,我都沒看清楚他是怎麽進來的。他喂你吃了那丹藥之後。就不見了。”雙兒說了這裏,若生又開口繼續說道,“不過,我感覺,他身上有一股很可怕的氣息。就好像是死亡的氣息。”


    “夕兒妹妹。”雙兒忽然開口喚道她的名字,盯著她的眸子,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那是魔族的氣息……”


    “真的是他。不行,那我更要去。我不能讓孩子落入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的手中。”


    若生眼見著她要找孩子的念頭越來越深,不由地開口,“就算你去了又能怎麽樣,你去了孩子就能被奪迴來了嗎?你去了能做什麽?“


    她望著若生的眸子,一個人喃喃自語起來,“是呀,我能做什麽,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雙兒看著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責怪的推了一把若生。“你怎麽能這麽跟夕兒妹妹說話呢,你沒看她受傷著還那麽難過嗎?“


    她這話剛說完,就見司徒的眸子恢複了生機,“力量……我要力量。“他們兩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司徒忽然伸手,搭上了若生的肩膀,對著若生的頸邊,咬了下去。


    她要力量,要重新獲得力量。他是張洞瑀,他的身體裏流著的是她火鳳後裔的血!


    隻見若生的臉一下變得煞白,急的雙兒伸手要推開緊抓著若生肩膀的司徒。“夕兒妹妹,夕兒妹妹,你這是做什麽。“可任憑她怎麽用力,怎麽也推不開司徒。


    沒過一會,若生便迷迷糊糊向後倒去,司徒更是趴在他的身上,繼續吸食著他的血。不顧著身後雙兒的阻擾,直到體內的力量一點點覺醒。她才停下,她的眼角有淚落下。


    若生在昏迷之際,依稀聽到她的一聲叫喚。


    “魚,小貓對不起你了。“


    說完,她伸手撫上了他的臉,而他也逐漸昏睡過去。


    她的眸色變成了琉璃火的顏色,瞬移望著木屋之外離去。隻剩下焦急的雙兒晃著若生的身子,希望他快點醒來。


    而另一邊,剪影已經倒在了林子中,失去了知覺。


    接住孩子的慕雅已經不能抵抗住走火入魔的天神的攻勢,孩子很快又落入了天神的手中。


    走火入魔喪心病狂的天神這一迴似乎不僅僅要把孩子帶走,還想著將他們一並殺死!他招招致命,宣泄著體內的那股不可控製的力量。身體內就好似有一團烈火在燃燒,所有擋在他麵前的,他都要讓他們一一消逝。


    慕雅身上的傷痕多了起來,就在此時。原本應該躺在木屋內的司徒忽然出現,不顧一切的要搶奪天神身上的孩子。可此刻的天神,哪裏還是前一刻神智清醒的天神,受著傷苦撐的司徒,就算覺醒了身體內的一部分力量,可依舊不是他的對手。甚至在慕雅還來不及護住她的時候,她就已經受到了天神的一波攻擊。


    “快走,他不僅要孩子,還要我們這裏所有的人的性命。“慕雅一邊抵抗著天神的攻擊,一邊扶著倒地的她起來。


    “孩子。我的孩子。我不能走“說道這兒,她忽然抓住他的手,”你不是一直要拿迴魔劍嗎?我把劍給你。你把孩子給救迴來,好不好。隻要有了魔劍,你就有了和他匹敵的力量了。不能讓孩子落在他的手裏。“


    “都這個時候了,別說這種傻話。“


    “魔劍,隻要我可以取出來。隻要我把劍取出來。我就不信,等他發瘋要殺你的時候,你會不用魔劍!“


    他一聲冷笑,“好呀,你有本事試試。你的命是我的,我說你。不能死,你就不能死。你要是敢不聽我的話,我就讓你的孩子給你陪葬。你若是不信。大可一試。”


    一時之間,她竟是無言以對。她隻好作罷,孩子對於慕雅來說,到底有沒有一絲份量,而他要搶奪這個孩子的目的所在。她也不清楚。她實在沒有把握,能夠確信。慕雅的話,隻是嚇嚇她。隻見她變幻出了自己的原身,火鳳。用最後的力量一搏,在一旁助慕雅一臂之力。


    有了她的加入,慕雅的境況有所好轉。可那天神也不是什麽善茬。知道這兩人顧忌自己懷裏的孩子。好幾次,當慕雅襲來之時,他都將孩子擋在自己的身前,而好幾次來不及收力的慕雅,差一點遭到反噬。


    司徒見狀,更是著急起來。隻見她飛在半空中,仰頭鳳鳴一聲。忽地急速往天神的方向飛去,在天神伸手和慕雅對掌之際,她啄向了天神的右眼。隻見天神吃疼,吼叫一聲,伸手拽著司徒的羽翼,狠狠將她丟到了地上。她的羽翼盡斷,可天神也好不到哪裏去。他的右眼已經被司徒給啄瞎,可他仍舊不放手。孩子被緊緊拽在他的手裏。右眼所傷,血溢出了眼眶,讓他的整張臉顯得更為猙獰。


    “你們,不就是要這個孩子嗎?哈哈哈……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寧願……把他毀掉!”


    此刻的司徒已變迴了人形,而慕雅,正要抱起斷了雙臂的她。


    “不要啊。”司徒沙啞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林間,可一切依舊來不及。隻見天神竟是將手中的孩子一把甩出了手中,而孩子,被丟到了不遠處的樹間,那力量,甚至一連斷了好幾棵樹,而被丟到樹上的孩子又被接二連三斷木壓在了底下。


    司徒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被埋入樹間,傷心欲絕,終於,又一下昏死過去。而慕雅抱著受傷的她,往那林子飛馳而去。是他,沒有保護好他們母子兩。


    他將孩子從斷木下抱迴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沒有了氣息。那小小的身子已經血肉模糊……他明白,孩子的死,還會把懷裏的女子,所有活著的力量給帶走……


    他低頭,吻了吻懷裏的司徒的眸子,將她還孩子一並放下。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你別怕,我馬上就迴來。我要那個人,給我們的孩子陪葬。”


    慕雅說完,轉身迴到那個屬於他和天神的戰場裏。


    兩道身影就這樣交織在一起,喪失孩子的傷痛讓慕雅不顧一切地釋放出自己全身的魔力。那是真正的魔神後裔的王者之力。


    殺了他,殺了他。心中有個聲音,不斷叫囂著。他嘶吼著,不知何時起,身體中的力量源泉好似一下被自己打開,不斷的靈力湧現出來,不夠,不夠,還要更多,多到能夠僅一瞬就將天神置於死地。


    而此刻隻能用一隻眼同對手對視的天神,顯然也有點不可置信,怎麽眼前的人忽然強大了這麽多,直到那人的身前開始有一團黑色的霧氣漸漸環繞著,黑色的霧氣之中還微微泛著紫色的光芒。而他,已經被這人給製住。


    慕雅一手掐著天神的脖子,高舉起他。


    忽然,天空中乍現一道五彩異芒,而慕雅這雙異眼中的戾氣越來越重。被掐著脖子的天神掙紮著,快要窒息了。


    “原來……”天神冷笑一聲,“破軍是你……”說完便見他臉中的圖騰漸漸消散,他的臉也恢複了正常,他的眼眸也逐漸清晰起來,可完全恢複神智的那一刻正是他咽氣的那一刻……


    慕雅用同樣的方式把他甩了出去,等到他被斷木壓倒在叢林裏的時候,慕雅又重新把他的屍首給翻了出來。一把擰下了天神的腦袋。


    而天空這一道代表著破軍麵世的異光已經讓三界六族的人紛紛往這光源的地方趕來,神界的天神隕落,在天界的的眾神們更是驚得不知所措。


    這三界,隨著“破軍”的出現,怕又是要亂了。


    此時此刻,卡努努的隱峰內,陽光、阿裏、小手……一數眾人都聚集在隱峰的入口之處。


    “光哥……你說,破軍現世,會是他們三中的哪一位?”阿裏遲疑著開口。這三個人,不管是哪一個成為了破軍轉世,其他兩個都不會好受吧?所以,這樣的猜測也失去了意義。隻要破軍星不出世,對於他們三個人乃至整個三界,才是好事……


    “走吧。這一天,遲早都會來的。這一次破軍星出世,無論是誰,為了三界,那個人都留不得……”


    “碳師兄……”望著一臉煞白的碳,樂天開口安慰著,“那個人,不一定會是藍牙的。他們三個都是道心純正的修行之人,不是嗎?未必不能抵禦身體之中的破軍之力,這一切都還是未知數,不是嗎?你也別太擔心了,還是等到了那邊,找到破軍再說。“


    一行人浩浩蕩蕩,望著異光乍現的方向而去。


    另一邊,天神的屍首已經血肉模糊,可慕雅始終沒有停下來。他的腳,還踩在天神的斷臂之上。而天神的軀體已經被他撕裂成好幾部分,那些斷肢上,還有被他用靈法砸出的許多窟窿。


    恢複體力蘇醒的若生帶著雙兒趕到的時候,先映入眼簾的是倒在一邊昏迷不醒的剪影。任憑雙兒怎麽唿喊他,他都沒醒。


    “大哥的傷看樣子應該很重。“


    “夕兒妹妹呢?孩子呢?“雙兒一邊開口,一邊環視四周,似乎在搜尋著司徒和孩子的身影。


    這時的若生,忽然站了起來。他一言不發地望著林子裏走去,雙兒見狀,也跟了上去。跟在若生身後的雙兒,見著若生忽然停住了腳步,有些不解地從他的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向前望去。


    “怎麽了?是夕兒妹妹嗎?“剛說完這一句的雙兒,一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由地後退幾步……


    “夕兒妹妹……孩子,孩子……“


    ps:雖然我是月更……但是看到收藏人數居然還增加了!好開心好開心啊。。一直以為沒人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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