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一語不的走出了臥房,打開門之後,現濮陽在門外未走,微微笑了笑,然後擦身而過。


    “龍……”


    濮陽清清欲言又止,輕咬著下唇目送著龍辰走下了樓,隨後眸中滿是怒意的走進了臥房,將門關上之後,很不理解的看著坐臥在床上的濮陽牧,冷冰冰的問道:“爹爹,你為什麽要告訴龍辰這些事情?”


    “就知道你會躲在外麵偷聽。”


    濮陽牧微微笑了笑,淡淡掃了一眼怒氣衝衝的濮陽清清,柔聲道:“先別生氣,爹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


    “你還笑!”


    濮陽清清小臉上露出一絲羞憤之色,坐到床沿上,盯著濮陽牧怒意未消的質問道:“爹爹你不是向我保證過,永遠也不提那件事情麽?你食言,我以後還怎麽相信你?”


    “好了好了,這次就當爹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了。”


    濮陽牧輕輕拍了拍濮陽清清的手,臉上仍舊掛著一絲笑意,淡淡道:“但,你要相信爹的眼光,爹看人很少出錯,尤其是在這方麵,我把這件事告訴龍辰,絕對要好過不告訴他,有些事情,既然不可能阻止,倒不如讓龍辰變得主動一些。”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濮陽清清扭過頭。美眸中卻是劃過一抹擔憂之色。她難免會擔心龍辰在聽見爹爹剛才那些話以後。會不會在以後做出一些不好地事情。


    這時。濮陽牧在旁忽地說了一句:“清清。你不要把龍辰當成小凡一般看待。龍辰地性格遠比同齡人更加成熟穩重。哪怕是遇上再危難地局麵。也是能夠沉得住氣。考慮事情也是非常謹慎和周全。甚至。非常隱忍。年齡雖小。卻已經堪當大任。”


    聽見爹爹忽然這般毫不吝嗇地誇獎龍辰。濮陽清清迴過頭。心下有些奇怪地問道:“爹爹你為何這麽誇獎他?”


    濮陽牧微微微感慨地說道:“清清。你知道這次爹能活著迴來。是為什麽嗎?”


    濮陽清清眨了眨眼睛。疑問道:“你之前不是對寧伯伯說。是有一位宗者路過救了你?”


    “那是騙你寧伯伯地。”


    濮陽牧笑了笑,壓低聲音,輕聲歎道:“其實,是龍辰救了我,還有你皇甫叔和相叔。”


    “龍辰?”


    濮陽清清滿臉驚訝之色,隻是,她無論怎麽想,也想不出龍辰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不禁懷道:“爹爹,你不會是故意在我麵前誇龍辰吧?他怎麽可能做得到,你和皇甫叔相叔都敵不過的人,龍辰怎麽可能敵得過?”


    “信不信就隨你了。”


    濮陽牧笑了笑,也再多加解釋,反而微微閉上了眼,養起了神。


    見爹爹把話隻說一半,而且也沒有要做解釋的意思,濮陽清清微微生氣的哼了一聲,起身走出了臥房,她本想去找龍辰親自詢問一下,可想了想剛才爹對龍辰說的那些話,一下子又束手束腳了起來。


    “臭爹爹!壞爹爹!老不正經!竟出餿主意壞點子!”


    在濮陽清清低聲泄著心裏的怨氣時,臥房內的濮陽牧忽地睜開了眼睛,接著,打了一個噴嚏。


    當來到樓下的廳堂後,濮陽清清現龍辰已經沒了蹤影,連強子也走了。


    這時,蕭提著菜籃子從門外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小龍靈,今天是玄學院學員休息的日子,小龍靈早上就已經被寧家負責接送的飛行坐騎送迴了寧家城。


    “清清姐姐。”


    小龍靈進屋看見濮陽清清以後,一雙大眼睛直接亮了起來,立馬衝了過來,很是高興的拉著濮陽清清地手,剛準備說些什麽,可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小聲問道:“清清姐姐,你眼睛怎麽紅紅的?誰欺負你了嗎?”


    “嗯?姐姐昨晚沒睡好吧。”


    濮陽清清笑著迴道,然後望向蕭芸,詢問道:“蕭嬸,你知道龍辰和強子去哪裏了麽?”


    “剛剛迴來時在外麵碰上他們了。”


    蕭芸一臉和藹的微笑道:“他們好像有些事情要辦,估計很長一些時間都不會迴來,對了,我家寶寶讓我告訴你一件事。”


    濮陽清清心裏跳了跳,追問道:“什麽事?”


    “我來說,我來說。”


    小龍靈十分積極地搶了蕭芸的話,然後後退了幾步,裝出一臉的平靜,壓著聲音模仿道:“哥哥他是這樣說的……娘,幫我告訴清清,明年地玄鬥大會,我會盡力奪到第一。”


    小龍靈雖然隻是模仿,但神態卻是學到了八成,尤其相貌與龍辰多少也有些相似之處,看上去就像一個柔化般縮小般的龍辰……


    “娘,我學的像麽?”


    “古靈精怪。”


    蕭搖頭淡淡笑了笑,提著菜籃子去了灶房


    ,她雙眸仍是頗有一絲深意的拂過了濮陽清清,卻不在想些什麽。


    被小龍靈這麽一弄,濮陽清清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眼淚花都出來了,而她心裏,似乎被觸動了一根弦般,無法抑製的微微顫動著。


    迴過神以後,濮陽清清摸了摸小龍靈的臉蛋,微笑道:“等下,姐姐帶你去一品街,今天啊,你想吃什麽就買什麽。”


    “嗯嗯!”


    小龍靈十分歡慶地點了點頭,眼睛轉了轉,低聲道:“那等下我得少吃一些飯,不然吃飽了以後,肚子裏都塞不下什麽東西呢。”


    不大不小的廳堂裏,漸漸傳出了小龍靈或笑或大叫地聲音,一派溫馨之色,從小便呆在庭院深深的植園裏地濮陽清清,從心裏,一直都向我這樣的感覺,尤其,小龍靈頗為精怪地性格,簡直就是一個開心果,這使得濮陽清清不自不覺間,把此處當成了第二個家一般。


    在天之城,龍辰的確沒有什麽好擔憂的,母親性格和善,才來這裏沒幾天,便與周圍的鄰居相處得非常融洽,畢竟在此處附近住著的人,都是在寧家地位較高的外部成員的家屬,所以,彼此間都知道對方家中至少有一位尊級玄者,相互間都是以禮相待,況且也沒什麽利益糾合,自然也就一團和氣。


    小龍靈進入了天之城的玄學院,每逢月初九,便可以迴家一次,都有寧家城的專門人員以飛行坐騎接送,加上小龍靈自身資質也很好,在玄學院也頗受重視。


    當然,在玄學院小打小鬧在所難免,可十歲左右的孩子沒有誰有什麽心機,更別提什麽報複之類的,這方麵可以說是一點也不用龍辰擔心。


    天之城作為屹立在六個大6之上的最高存在,雖說始終無法徹底杜絕一些陰暗的事情生,但,在六大家族的屬城內,是絕不可能生這些事情的,在六大家屬城內鬧事,乃是大忌。


    在前往天之城西塔的路上。


    “龍辰,明年六大家的玄鬥大會,你真準備拿第一?”強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既然參加了,當然要奔著第一去。”龍辰淡淡道。


    “這不太像你的性格。”強子皺眉道。


    龍辰停下腳步,微微眯了眯眼,抬頭看了一眼遠處高聳入雲端的古煉塔,再看了看一眼望不見盡頭的房屋地平線,收迴了視線後,笑了笑,道:“這裏雖然叫天之城,漂浮在萬裏高空,如夢如幻,但,這裏始終是一個再現實不過的地方。”


    強子聽得有些莫名其妙,撈了撈頭,納悶道:“什麽意思?”


    龍辰重新邁開了腳步,同時,淡淡道:“明年的玄鬥大會,我不管是奔著第一去,還是打著敷衍了事的心態,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我勝了,遭人嫉恨,我敗了,遭人唾棄。我如今隻不過是寧家的一枚棋子,身上也烙下了寧家的印記,這一點改變不了。在玄鬥大會,我如果第一場就敗,將再無利用價值,畢竟這不是我個人勝敗了,而是寧家的勝敗,背後牽扯的利益相當的大,估計大到你我想象不到的地步。所以,不管怎麽樣,第一場我不可能敗,既然我必須要拿下第一場,達到寧家的預期成績,那在我勝利一場之後,你說寧家會不會認為我會勝第二場,第三場?”


    強子似乎依稀明白了龍辰的意思,問道:“你的意思是,就像小時候我們釣魚一樣,我看你釣到了第一條,就想著你應該能釣到第二條?甚至認為你能釣到很多條?”


    “就是這個道理。”


    龍辰點了點頭,歎了一口氣,接著道:“我隻要勝第一場,自然會引起其它五家的注意,難免要遭人嫉恨,在天之城這個地方,我們能依靠的隻有寧家,要寧家肯一直袒護我們,當然就得表現出足夠的利用價值,第二場也不能敗,一個在這種關鍵時候,沒有利用價值的外部成員,誰會太去在乎他的死活?”


    強子皺著眉,問道:“難道就必須一場一場勝下去?”


    “沒錯。”


    龍辰點了點頭,一臉平靜道:“至少,我必須要展示出即使敗了,也足以讓寧家得到足夠利益,並且,不認為我是毫無價值的地步。”


    強子沉默了下來,許久後,忽然問道:“龍辰,你不累嗎?”


    “不累的人,大多數都是累出來的,我很不幸就是那大多數中的一個。”


    龍辰笑了笑,走進了天之城西塔低端的入口。


    除開坐落在無際海角線孤島懸崖上的那座古老大殿,通往地階攝場的另一處傳送石台,正是隱藏在迷霧大6,而且,是在草山。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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