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裏全程保持恆定的方向前進,對於玄學院學員們來講雖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在短時間內,也就是一個小時內不出現偏差,能辦到的人還是不少,當然前提也是必須一路坦途,不能出現高山或者河流。


    在黑霧區以奔跑的度前進,體質好的獸玄係學員有些可以支撐兩個小時,而自然係的學員同樣也差不多,可其他係學員頂多一個小時就會受不了,必須要停下來休息。


    於是,當黑霧區的體鬥開始了一個小時之後,學員們彼此之間也逐步拉開了距離,忍不住的開始休息了起來,意誌堅定的仍舊繼續往前邁進,而那些一口氣跑到了隊伍最前麵,卻現無力繼續的人,在休息的同時,禁不住開始打起了怪腦筋。


    潛意識中,沒有哪個學員會認為自己小組內有人可以五百裏都恆定方向,都認為彼此會偏離方向,唯一的不同就是偏差的多與少罷了,既然無力去阻止那些明顯追不上的人,那麽,倒不如想辦法讓小組內從後麵趕上來的人,失去資格!


    一百三十二組的前進路線上,黑霧區一處霧色較淡的地方,一個十六七歲的嬌弱少女蹲坐在地上嗚嗚哭泣著,甚是淒婉,讓人禁不住產生猶憐之心,她嘴裏哭泣的同時,低聲罵著等迴了玄學院一定要收拾那個混蛋,明顯就是被人奪去了憑證鐵牌的情景。


    很快,十米外的霧色中出現了一個男學員的身影,這名學員看樣子是剛剛才休息過,腳步快捷,也生的人高馬大,他聽聞到少女的哭聲後並未立即過去,而是站在遠處觀察了一陣。


    待確定少女原來是被人奪了憑證鐵牌後。男學員本欲繞道離開,可瞧見少女的確有些可憐,而且也很漂亮,又自認遇上兩三個學員也不會吃虧,心道這種時候若幫了那少女,少女必定會記住他。


    於是男學員走上前去,乘勢伸手扶著少女地單薄的香肩。心中砰砰跳的同時。關切道:“怎麽了?憑證鐵牌被搶了?”


    少女抬起臉哀憐的看了看男學員,滿臉淚痕的輕輕點了點頭,顰著眉抽泣著說道:“那群混蛋搶了我的憑證鐵牌,迴了玄學院我一定要找人教訓他們!”


    男學員笑了笑,拍著胸脯說道:“沒事,有我鄭龔昕幫你,咱們等下隨便找個人奪個憑證鐵牌就行了。”


    少女微微愣了愣,往男學員懷裏靠了靠。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有些猶豫道:“這樣不好吧?”


    名為鄭龔昕地男學員滿臉無所謂地說道:“有什麽不好地。別人能搶你地。我們為什麽不能搶別人地?”


    少女似乎在心裏鬥爭了很久。最終仰著頭有些害羞地說道:“好。那我就靠你了。鄭哥哥。你腳好像扭到了。你能不能把我抱起來?我想躲遠些。免得給你添麻煩。”


    “好。”


    鄭龔昕當然非常願意地彎下腰。將手放在了少女纖腰與小腿上。感受著香風撲鼻。他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根大棒子從鄭龔昕腦後無聲無息地狠狠砸向。隻聽“砰”地一聲悶響。前一刻還想著幫少女奪憑證鐵牌地他。卻是直接被人敲暈。不僅憑證鐵牌沒了。身上帶著地價值萬金地藏物袋也沒了。果真是偷雞不成倒蝕把米。


    “這混蛋。占了本小姐這麽多便宜。把他脫光了捆上丟遠些!”


    剛才還無比嬌柔可憐地少女好似換了個人,變得張揚跋扈,夏艾艾滿臉厭惡的瞪了那鄭龔昕一眼,在另外三名同夥的男學員將鄭龔昕用繩索捆起來以後,她甚至不解恨的用力踹了這位剛才承諾幫她搶憑證鐵牌地男學員一腳,往其臉上唾了一口唾沫。


    “第九個了,隻要再搶一個我們就得動身,不然後麵的人都要趕上來了。”


    夏艾艾將憑證鐵牌丟進了腰間地藏物袋,把從那已經被脫光了像條豬一樣被拖走的鄭龔昕身上搜到地藏物袋隨手扔給了一旁的同夥學員,勾嘴笑道:“算你們運氣好,九個裏就有兩個有藏物袋,雖然都是最普通地貨色,可至少也是值上萬金幣。”


    “謝謝小姐。”


    那名同夥學員接過藏物袋,愛不釋手的翻開了半天,然後掛在腰上,這時,一直把耳朵貼在地上的另一名同夥學員低聲唿道:“又有人來了,距離我們這兒隻有兩百來米,大概一分鍾後就到我們這裏。”


    “這麽快又有人來了?”


    夏艾艾微愣了一下,追問道:“男的還是女的?”


    貼在地上的那名同夥學員又仔細聽了聽,搖頭道:“腳步聲不快不慢的,節奏完全恆定,也不沉重,又不輕盈,聽不出來是男是女。”


    “真是廢物。”


    夏艾艾翻白眼罵了一句,又囑咐道:“等會機靈點,如果是女的和身板弱的,那就直接上來搶,別指望本小姐再上演美人計,惡心死人了。”


    說完,夏艾艾快步走迴了剛才的地方,重新趴在地上,朝著來人的方向展示出美妙的身姿,已經半個側臉,又一次哀憐的嗚嗚哭了起來。


    很快,霧色中傳來了腳步聲,一名個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半長黑在腦後隨意紮起來的清秀少年,走動時僅邁動雙腳,雙臂竟絲毫不搖擺,就像雙腿由無形線拉扯前進般,無比怪異的從黑霧中穿了出來。


    少年不是在跑,而是在走,可這種走動的度,卻是與宗員們小跑一般,而少年臉上也沒有絲毫體力不竭的模樣,甚至連一絲汗也沒有。


    這個少年,便是龍辰。


    由於是身處黑霧區,龍辰在操縱狀態中不敢度太快,隻是保持一種恆定的每秒約三米的度前進,這種度之下,就算遇見了突狀況,他也能在瞬間反應過來,如果再快就不行了。


    在路上龍辰曾經想過,既然終點是在石亭西北正對著的五百裏外,那麽中間這段路,應該是不可能出現沼澤、河流、無底深淵或者無法翻閱的高山,而除了這四樣之外,其他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這種度雖然比不上其他學員奔跑,但勝在恆定,五百裏地而已,龍辰苦練了十二年極限煉體術,其體質可想而知,所以處於操縱狀態中的龍辰完全不用休息,隻要中途沒有太大的意外,從三十人的一百三十二分組裏出線,簡直就是件輕而易舉之事。


    隱隱約約瞧見龍辰從黑霧中走過來,判斷出龍辰是個男學員以後,夏艾艾的哭聲也加大了些,可讓她難堪的是,越來越近的龍辰卻是沒有絲毫腳步停留,好像根本就沒有瞧見她一樣。


    “該死!這混蛋莫非是個瞎子?”


    夏艾艾在心裏咒罵了一句,繼續嗚嗚哭泣,嘴裏麵本低聲邊抽泣邊說著的台詞也禁不住變得越加大聲,可當龍辰距離她已經隻有不到五米距離,仍舊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完全一副要從她身上踏過去的模樣,她也忍不住想要蹦起來直接攔住龍辰時,龍辰卻停下了腳步。


    龍辰返迴了普通狀態,睜開眼,看了看趴在地上哭泣的少女,再看了看少女身前、身後之處。


    看龍辰停了下來,卻沒有過來的意思,夏艾艾立即改變策略,雙手撐著地,微微仰著頭,眨巴著淚花閃爍的漂亮眼睛,可憐兮兮的邊哭邊請求道:“嗚嗚,你能不能幫幫我?我的憑證鐵牌被那些混蛋搶走了,哥哥,幫幫我吧,我不想第一關就失去資格,求求你了。”


    龍辰望著少女,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在年齡上,你好像別我大。”


    夏艾艾直接噎住,正想著怎麽接話時,龍辰已經邁開腳步,與她擦身而過,並丟下了一句話:“想繼續騙那些蠢貨,就把你身前那些亂七八糟的腳印給抹了。”


    夏艾艾低頭看了看身前地上大大小小的腳印,一臉的愕然,心裏忽的氣惱無比,跳起來衝著右側迷霧大聲罵道:“你們幾個混蛋還打算看戲看到什麽時候?本小姐丟臉還丟得不夠麽!給我滾出來,把這個家夥狠狠揍一頓!”


    夏艾艾話音落下,迷霧中立馬跑出來三個高矮不一的男學員,朝著龍辰餓虎撲食般追去。


    如果這三名男學員同時使用禁典,龍辰或許還會覺得有些束手,可在不使用禁典的情況下,他還真沒怕過任何尊級以下的玄者。


    至於這三個赤膊衝上來的男學員,根本用不著閃避,玩什麽身法。


    不動如山!硬抗!


    三名男學員撲在龍辰身上,結果好似撞上了石牆,根本無法撼動身材普通的龍辰,砸出去的拳頭也好似砸在了石頭上,疼的是他們自己。


    三聲響,三個男學員直接倒飛出三米之外,在地上連滾幾圈,像條蝦般卷縮捂著肚子,咿咿呀呀的叫個不停。


    剛才還囂張跋扈的夏艾艾,直接變得臉色慘白。


    正當夏艾艾情不自禁的想要召喚出禁典時,其腳下,忽的震動了起來,並在不停的升高。


    “轟轟轟”


    一陣沉響,地麵裂開數道大縫,一隻巨臂“唿”的一聲從裂縫中伸出,其巨爪“砰”的蓋在了地上。,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章節更多,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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