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極門掌門當即一揮衣袖,雙眼寒光一閃,說道:“此子既然不將我天極門放在眼裏。我天極門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說著看了一眼清秋璿,不急不緩的說道:“秋璿,你且去發布‘四天盟聖令’,知會天清派、天居閣、天鏡樓。讓他們幫忙捉拿此子。”


    清秋璿雙眼泛著兇光,急忙點頭躬身應承下來。他現在恨不得親手便將周雨辰碎屍萬段。


    一旁丘鴻的師父,遲疑道:“啟稟掌門,為了此子,我們需要發布‘四天盟聖令’的話定然要與天清派交涉。況且此子說不定便是天清派的四代弟子……”


    “四天盟聖令”由武林中四大門派:天清派、天極門、天鏡樓以及天居閣共同所設。相傳,當年這四派的創派祖師乃知己好友,為了後代弟子能夠互幫互助便一同設立了“四天盟聖令”。“四天盟聖令”必須在各派發生難以解決的大事時,由各派提出發布。若是四派皆同意。那麽四派上下全部弟子都必當尊令而行。故此,丘鴻的師父微微遲疑,特有此一問。


    天極門掌門擺了擺手,淡然道:“李成,這些你無需擔心。待會你與本尊一同啟程前往天清派找尹萬心那小娃問個清楚。若此人是天清派的,那麽天清派就要給本尊一個交代。若此人不是天清派的,那麽本尊便會讓這人後悔來到這個世上。你們所有人記住了!我天極門的聲譽不能辱,辱者不是他死便是我亡!”說到最後這一句,老者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斜睨天下的氣勢,竟然與大殿上的雕像上的氣息隱隱相似。


    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齊刷刷的跪了下來,整齊劃一的恭聲道:“謹遵掌門訓示!”


    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眼大殿外的群山,心中暗暗恨聲道:“天清派,當年天兒的仇,本尊會一並與你們好好清算。”


    突然想到天清派中與自己同一輩的莫言化,老者在心裏喃喃的道:“莫老頭,這麽多年來一直沒有你的音訊,但願你別死的太早了。不然本尊這賬倒是算的無趣了。”


    時值響午,周雨辰與雲軒易二人相約共同在客棧大堂尋了一處僻靜的桌子共同用飯。經過一番休息,二人全身的疲憊一掃而光。二人隨意的點了幾樣小菜,叫了一壺酒便吃了起來。


    隨著與雲軒易相處日深,周雨辰現在已經並不是不開心的時候喝喝悶酒了。因為總是被雲軒易一臉饞相的拽去喝酒。


    起初周雨辰很是無奈,到後來,他也知曉雲軒易乃性情中人,也就隨性而為了。周雨辰放開性子與雲軒易推杯換盞。一時間喝的極為盡興。


    突然雲軒易環顧了下四周,端著酒盞湊了過來,低聲道:“周兄,要查出這宗兇案,了解到其中詳情,你我人生地不熟的顯然是無處可查。不過一般會做出這人神共憤,而又無絲毫痕跡的采花賊,也就隻有江湖中人。既然如此這客棧酒樓之處,人員混雜之地才是最適合你我探聽到其中詳情。”


    周雨辰正在思索雲軒易為何有此一說,仔細聽去,僅僅聽到身旁的人在吆五喝六的喝酒吃菜,無奈的搖了搖頭。


    雲軒易胸有成竹的笑道:“周兄切莫心急,將你的內力運於一耳,凝神靜聽。眼下這兇案在陳州城內鬧得風風雨雨的。尋常人自然不敢高聲一輪,以免禍從口出。而現在正是用飯時間,人們在茶餘飯後之時自然要尋些談資。”


    周雨辰恍然點頭,急忙凝神靜氣,運轉起內力於右耳。眼下正值午膳時間,整個客棧一樓全是用餐之人。


    他方運功於耳,腦袋突然“嗡”的一聲炸了開來似的。周雨辰措手不及下,不禁頭腦一陣眩暈,抬眼看見雲軒易正帶著戲謔的笑容喝著酒看著自己,便知曉對方是故意不告知自己會出現這種情況,但又不好怪罪,隻好瞪了他一眼,再次運功於耳。


    這迴周雨辰有了前車之鑒,自然是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聽力緩緩延伸出去。耳邊的嘈雜聲慢慢的開始變得清晰起來,整個一樓大廳不下於有百人用餐,周雨辰由近到遠的慢慢講無用的談話篩選掉。


    漸漸地周雨辰竟然閉上了眼睛,全身天清乾坤兩儀決自然而然的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運轉起來,竟然緩緩的轉向周雨辰的右耳,隨著天清乾坤兩儀決的循環運轉,周雨辰身上的氣息竟然越來越深沉起來。


    一旁正在沉浸在酒中的雲軒易突然間察覺到周雨辰身上的變化,不禁駭然。


    雲軒易苦笑的搖了搖頭:“雲某人隻是教小師叔一個偷聽的法子而已。他倒好,偷聽也能莫名其妙的搞出這麽大聲勢。不過顯然小師叔這次得到了不少好處,看樣子天清乾坤兩儀決竟然緩步前進。哎,人比人氣死人啊。雲某人一直卡在第三層巔峰。小師叔倒好,看這氣息已然是第四層初期,不過這次莫名其妙的運轉,竟然開始升向中期。”


    雲軒易看著閉著眼傾聽的周雨辰,若有所思:“這就是師父說的頓悟麽?還是機緣?我終於知曉為何師祖會傳授小師叔絕學了。小師叔天縱奇才啊。不過,我定然會超越小師叔的。”雲軒易一口飲下杯中的酒水,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他心中所想,周雨辰自然不可能知曉,包括眼下他身上發生的變化。


    周雨辰正沉浸在那奇異的感覺中,他感覺到,整個一樓大廳都在自己的掌控中,每個人的談話越來越清晰,仿佛就在耳邊訴說一般。很快周雨辰便聽到了自己所需要的消息。


    整個一樓大廳的東北角有一桌四個身穿勁裝的江湖人士,正悄聲談論著。


    其中一身背一把大刀的漢子輕聲道:“兄弟們,這陳州城最近不知道是何人做下了幾起命案。聽聞此人專找整個陳州城內的絕色美女下手。一般貨色,此人還看不上眼。”


    坐在他對麵的一個身負一雙判官筆的精瘦漢子,輕笑了一聲,吃了口菜,說道:“此人倒是有些品味。不過享受了還將人殺卻是不對了。”


    另外一個身旁放了一把開山斧的魁梧大漢,大口的喝了一口酒說道:“聽說此人甚是有膽量,享受女人的時候,竟然不用任何迷藥,而是直接點了穴道。既然那女人都是眼睜睜的看著他行這苟且之事,你說享受完了,都看到長相了,會留活口麽?”


    最後一個長著一對三角眼的漢子,翹著一條腿搭在長凳上,不屑的輕哼了一聲道:“各位不用如此羨慕,若是做了這采花大盜,說不定哪天便死在了床上。嘿嘿,我們既然身為賞金獵人,那麽隻要有錢便行,那管他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那背負一對判官筆的精瘦漢子輕聲笑道:“王兄說的是,我們若是殺了這采花大盜,官府的白花花的銀子入了咱們的腰包。那百花樓的粉頭還不是照樣往咱兄弟幾個身上撲。”


    說到此處,四人同時放蕩的大笑起來,一同端起酒碗滿滿的碰了一飲而盡。


    那魁梧的大漢眉毛一挑,笑道:“雖說此次官府內不曾知曉兇手是誰,但若是能提供線索,或是將兇手揪出來那要是大功一件啊。此次官府的賞銀可是相當豐厚啊,足夠兄弟幾個去百花樓樂嗬幾日了。”


    四人又是高興的大笑起來,仿佛那采花大盜已被他四人出手擊殺一般。


    那精瘦的漢子突然輕歎了一口氣道:“哎,也不知是這陳州城時運不濟,還是那些絕色美人倒了八輩子黴。眼下,這陳州城內可是再無美女了。倒是讓眾人不能一飽眼福,甚是可惜啊。”


    周雨辰處在玄妙的境界中,天清乾坤兩儀決緩緩運轉,全身內力正向第四層中級進軍。


    雲軒易端著酒杯靜靜的看著周雨辰,俊秀的雙眼中閃爍著一絲羨慕一絲佩服的光芒,頓時覺得碗中的酒越喝越是有一番滋味。


    接著那四人便開始不著邊際的開始談論一些江湖瑣事。


    周雨辰便收迴了聽覺,但卻一直閉著雙眼,顯然還沉浸在那玄妙的境界中。


    陡然間周雨辰耳邊響起了“吧嗒”聲。雖然僅僅隻是“吧嗒”一聲,在周雨辰的耳邊卻猶如鍾聲乍起。


    周雨辰一甩腦袋,便睜開了雙眼,全身的內力很快便收了迴去。待周雨辰清醒過來便察覺自己身上的變化,身上的內力竟然在方才那玄妙的境界中增長起來。


    不過頗為可惜,若是能再多片刻,那麽周雨辰完全可以達到第四層中級的地步。顯然周雨辰眼下的內力與那第四層中級僅僅一線之隔。


    周雨辰暗自歎了口氣,微微有些懊惱的抬眼看去,隻見麵前突然站了一個中等個的年輕光頭大漢站在自己麵前。


    他突然懊惱的神色一變,倒吸了一口涼氣,但見那大漢的光光的腦袋上一道猙獰狹長的刀疤。那年輕大漢年約二十二歲,生的一雙濃眉大眼,正摸著光腦門衝著周雨辰憨笑著,露出一排大白牙。


    本來這大漢笑的時候可以說是憨厚,但配合腦門上的刀疤就不知道是猙獰還是憨厚了。


    一旁的雲軒易看到周雨辰的微微有些惱怒的眼神,不禁暗叫不好,這大漢出現的太過突然,自己方才也沉浸在喝酒中,若換了平時倒是無妨,但眼下,顯然周雨辰將要突破之時便被驚醒。


    雖然也被大漢腦門上的刀疤所驚,但雲軒易也隻有蹙眉問道:“這位兄台,不知你來我二人這桌有何貴幹?”


    那大漢尷尬的咧嘴笑道:“這位兄弟,出門在外靠兄弟。俺見你這桌酒菜甚是合胃口,奈何兜裏沒有銀兩,不知俺可否讓二位多添一雙碗筷?”說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力搓了搓手,一雙大眼睛緊緊的盯著雲軒易。


    周雨辰與雲軒易聞言一愣,不禁啞然失笑,卻未想到麵前這人為了吃喝有如此膽量上前。周雨辰仔細打量眼前之人隻是一平常漢子,雖然被對方打擾了,但也不好多做計較。


    雲軒易見周雨辰未曾出言反對,便淡然一笑道:“既然這位兄台看得起我二人,自然是可以了。”


    那大漢聞言大喜,不待雲軒易二人反應過來,立馬大馬金刀的往長凳上一坐,突然一抬頭看到他二人正用驚怔的眼神看著自己,又尷尬的用力的搓了搓手。


    他見周雨辰二人未有怪罪的意思,便一轉身昂著脖子用整個大廳都能聽到的聲音嚷道:“小二,拿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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