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明顯的察覺到項剡的氣息已不是很平穩。


    白天陰森森的大笑一聲:“等了如此之久,機會終於來了。”當下一馬當先,領著眾人便揮刀攻向項剡。


    這邊牛脛、馬首頗感不耐的大步走了過去,要趕走周雨辰二人。


    行到近前,牛脛陰沉的臉微一蹙眉,見他二人渾然未被先前激戰所懼,一個蒙頭醉酒,一個旁若無人的飲酒。


    牛脛思忖道:“看來這二人是有些來頭啊,不過年紀輕輕,料來也不怎麽樣。”冥陰四鬼行事素來狂妄霸道,當下傲然道:“冥陰門在此辦事,你二人識相的話,速離此地。不然的話……”


    牛脛不禁森然的舔了舔嘴唇,冷笑道:“那就永遠都留在此地吧!”


    雲軒易滿不在乎的斜睨了牛脛與馬首一眼,飲了一口碗中的竹葉青,戲謔道:“那又如何?”


    牛脛知曉今日之事不宜多生是非,見雲軒易竟然絲毫不買自己賬,當下惱怒道:“他娘的,哪來如此多的廢話!沒看到大爺們正忙著麽?大爺們要你這桌凳一用。”


    雲軒易輕笑一聲,反問道:“那你沒看到在下的酒尚未喝好麽?打打殺殺的多不好,不如大夥兒坐下來喝上一碗。”


    他心中暗自歎了口氣:“本來不想多事,今日既然走不得,為了周兄還是要拚上一把。更何況,這項剡行事光明磊落,可不是這冥陰四鬼之流。能幫就幫吧,我輩中人,行事不愧自己便可。”


    馬首有些著急的瞥了一眼激戰中的項剡,知曉眼下情況不能久拖,遲則生變,怒喝道:“大爺們沒空與你二人囉嗦,既然想招惹我冥陰門,大爺們便成全了你!”


    牛脛眉頭一皺,麵前這人明顯是找茬的,聽聞馬首言語,暗叫不好。他正要阻攔,馬首已經一掌拍向對方肩頭。


    雲軒易既一打定主意要幫忙,便早已有了戒備,見他掌至,急忙一口氣將碗中酒水一飲而盡,左手成爪,一提氣抓起周雨辰閃到一旁。


    周雨辰見牛脛二人過來,便知曉今日之事躲是躲不過了,便早有了戒備,見雲軒易一把將自己提起,也不反抗,任由他將自己提到了一旁。


    他瞥了一眼雲軒易手中的酒壇,不禁好笑,笑道:“多謝雲兄出手相助。”


    雲軒易見對方有些好笑的看著自己,微微一愣,突然有些尷尬,原來自己右手拎著酒壇子,左手仍是放在周雨辰的肩頭。他本就愛酒,這危急時刻,也不願將喝剩下的竹葉青糟蹋了,原本以為周雨辰蒙頭裝睡,便閃躲之時順帶著提起了周雨辰,眼下一想周雨辰的修為與自己不相上下,自己倒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馬首一掌落空,倒是未想到對方身手如此靈活,拍出的一掌盡數落在了木桌上。


    頓時,木屑紛飛。雲軒易一聳肩,戲謔的歎了一口氣道:“可惜了一張好桌子。唉,你說你要借桌子,借去便是。眼下這桌子也沒了,你說你們還有啥可以借去扔的?”他倒是沒有考慮自身安危,反而為牛脛二人惋惜起來。


    一旁臉色陰沉的牛脛狠狠的盯著眼前找茬的二人,突然間脫口叫道:“他娘的,竟然是你這個小子!”


    馬首自然也認出了上次在洛陽壞了他們四人好事的周雨辰,不禁大恨,咬牙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今日你便留下吧!”說完便揮刀攻向周雨辰。


    牛脛本想上前相助馬首,正要動手,卻有一個瀟灑的身形攔在自己身前,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冥陰門的牛老大,你的對手是我,以多欺少的事情你們雖然經常做,但是以後還是少做為妙。”


    牛脛一聽眼前的年輕人未將自己放在眼中也就算了,竟然還對自己出言教訓起來,不禁氣的臉上的肥肉一抖,眼中寒光一閃,咬著牙,右手單刀挺進,左手一招“索魂爪”化作骷髏手爪般攻向雲軒易胸口的膻中穴。


    雲軒易見對方攻來,臉上笑意一收,知曉冥陰四鬼在江湖中成名已久,自己與之對上,也必須要正視對待。


    他拎著酒壇避開了牛脛的“破魂刀法”,胸口膻中穴隻覺陰寒逼人,微一蹙眉,右腳斜側一步,左腳滴溜溜一個旋轉,避開長刀,右手疾出,由外而內的一圈,一掌拍向牛脛的左手腕。


    周雨辰見雲軒易身法頗為有些熟悉,似天極步,又不是。正思索間,觀他拍出的一掌,心中大驚:“這招‘青天攬月’不正是爺爺教我的麽?他如何會使的?”


    他卻不知這這十年來莫言化教授他天清派的所有武學,卻並未言明自己的身份,以及武學的來路。僅僅說是掌法、拳法、劍法而已。


    而莫言化正是天清派的上一任掌門,因素喜自在逍遙,便早早的將掌門之位傳於愛徒尹萬心。這些年與周雨辰“爺孫”相稱,一直疼愛有加,不想讓周雨辰太過為門派之事費神,以免牽扯上麻煩。


    故此,周雨辰始終不曾知曉自己修煉了十年的武學竟然是天清派的真傳,眼下見雲軒易使出,自然是顯得驚詫難言。


    正是在周雨辰一愣神的時間,馬首瞅準機會,一連搶攻三刀。一刀砍向對方左肩,一刀刺向對方左胸,剩下的一刀戳向周雨辰小腹,左手也不閑著,緊接著出手成掌,一掌拍向周雨辰麵門。


    馬首在江湖成名已久,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如此好的機會,下定決心要對方性命。一來一雪前恥,二來以絕後患。冥陰四鬼向來心狠手辣,行事不擇手段,得了機會占了上風,自然連出狠招要將對方置之死地。


    周雨辰隻覺全身瞬間寒氣撲身,自己這一出神倒是給了對方機會,一種危機感油然而生,本能的運起“浮光掠影”閃了開去。


    馬首暗罵一聲:“他娘的,倒是忘了這小子那鬼魅般的身法了。”一想到上次在洛陽城受的恥辱,馬首便麵色猙獰,滿是怨毒的,咬牙揮刀連攻。


    周雨辰一時間落了下風,在馬首狂風暴雨的攻擊下不能還手,便隻好運起“浮光掠影”與他周旋。


    而這邊牛脛被雲軒易一掌拍在了手腕上,盡管牛脛武功高強,可還是被震得酸麻。牛脛甩了甩手,深吸了一口氣,森然道:“他娘的,小子果然有點門道。不過,若隻是這點的話,那麽今日你二人是定然會留在此處了。”單刀一橫,反削過去。


    雲軒易拎著手中的酒壇,朗聲笑道:“還望牛老大賜教。”


    他識得牛脛“破魂刀法”的厲害,不敢大意,腳踏連環,身形連閃,將牛脛攻來的招數盡數躲去,卻瞥見一旁周雨辰那飄忽不定的身形,大驚失色:“這位周兄怎會使我派的‘浮光掠影’?而那飄逸的掌法不正是我派‘天清掌法’中的‘風月舒波’?‘浮光掠影’乃我派的入門功夫,若說周兄是我派弟子,為何我從未見過?”


    隨著接下去的打鬥中,周雨辰與雲軒易已漸漸發現對方的招式盡數相同,雖然驚愕不已,但眼下強敵在前,也就隻有按捺住心中的疑問,待事後相互詢問。


    這邊的項剡早已將冥陰門的嘍囉盡數斬殺。零散的殘肢和不斷噴湧而出的鮮血,整個茶寮揮之不去的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項剡劍尖指地,整個人散發著濃濃的殺氣。瞥了一眼眼前的白天、黑夜,環顧全場,見牛脛與馬首被兩個陌生的年輕人出手攔住,嘴角一挑,心中歎道:“雖然我素來不喜與名門正派有所往來,但我向來恩怨分明,這二人既然是天清派的弟子,他日若有機會,定然會還了他二人這人情。”以項剡的修為閱曆自然是看出周雨辰二人的武功家數。


    麵色慘白的白天見牛脛和馬首二人竟與那一直在飲酒的兩個年輕人打起來了,暗暗叫苦:“若是四人聯手,或可與項剡一戰。此間,四去其二,哪怕項剡消耗了如此久的時間,我與黑夜敗下陣來也隻是遲早問題。”


    白天與黑夜兩人微顯躊躇,幸而二人也是久經戰陣的,自然不會讓他人輕易看出心中所想。


    白天猙獰的冷笑道:“姓項的,今日你氣數已盡。若是乖乖的棄劍投降。我等或可替你在門主麵前相勸幾句。若是一意孤行,那我等說不得,今日便成全了你。”


    項剡聞言,心中微微有些恍然:“師父……”,暗自歎了口氣,自己有多久沒見師父了?一念之間,項剡便恢複常態,冷笑道:“有本事便上,鼎鼎大名的冥陰四鬼難道就是廢話多麽?”手中漠名劍揮出,猶如排山倒海之勢攻向白天二人。以他項剡的風格自然都是先發製人,以冥陰四鬼的手段,他更不會有絲毫客氣。


    白天暗自咒罵一聲,瞅見“絕空斬”的第一式“開天裂地”揮將下來,不敢硬接,與黑夜不約而同的貼地滾向項剡,連使一路滾地刀,紛紛斬向對方雙腳,雖有些狼狽,但顯然應對這招也比較實用。


    項剡冷哼一聲,漠名劍自上而下就地一插,雙腳離地,右手之劍,人已倒立起來,以劍為軸,攪動起來。“絕空斬”第二式“勁旋空心”已然使出。


    冥陰四鬼本就與項剡曾經一直同門共事過,雙方各自的招數自然是了然於心。


    白天與黑夜一擊失敗,也不氣餒,見對方要使“勁旋空心”,急忙向後滾開。卻不想項剡等的便是這個機會,項剡雙腿猶如泰山壓頂之勢而下。


    “嘭、嘭”兩聲,白天和黑夜各自受了兩腳飛了出去。


    牛脛和馬首二人見自家兄弟有難,倒是想上前相救,奈何周雨辰二人糾纏得緊,隻好且戰且退,向白天、黑夜邊上靠攏。白天與黑夜二人畢竟不是泛泛之輩,雖然深受重創,依然咬牙苦鬥。


    眾人正鬥得難舍難分時,陡然間,傳來一聲嬌喝:“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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