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爺來了,大家快讓讓啊。”一個花白胡子的瘦黑老漢,左手有點殘缺,緊趕慢跑,氣喘籲籲的擠了進來。


    辰溪讓出位置,想看看這老漢有什麽辦法?如果老漢能治,就是最好不過。


    “麻煩大了,肚子穿了一個孔,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老漢就著火把,仔細的檢查一遍,站起來跌腳歎道:“老漢也隻能試試,如果熬不過今天晚上,就隻能……”


    路岩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肚子穿了孔,可是死路一條啊,就是去到城裏也是難辦?這可怎麽向羊娃的家人交代?


    “辰先生,辰先生,求求你救救羊娃。”路林跪在地上,爬到辰溪麵前,使勁磕頭,他記得辰先生說能救的。


    “哦,辰先生會岐黃之術?那太好了。麻煩辰先生了。”許老漢聽得此話,心中一喜,村裏的小夥子都是以後的獵人,損失不起。


    端著水的漢子趕緊把碗送來,辰溪見老漢沒什麽辦法,笑道:“我來試試。”


    從懷裏掏出一顆指頭大小的赤色丹藥,捏碎了,撿了一小塊放入碗中,又取出一顆青色丹藥,拿了一小塊放入另一隻碗內,把青色藥液倒給昏迷的羊娃喝下,把赤色藥液清洗一番傷口,撒了一點點赤色粉末在傷口處。


    “好了。已經沒事了。”辰溪拍拍手站起,他自己受傷無數,早就成了世俗界的良醫,再說,下品解毒丹和療傷丹,還治不好區區小傷?


    如果辰溪用魔氣治療,會更省事,隻是他不想搞得驚世駭俗,還想在此地多住幾年。


    “這麽快?”許老漢眼見著傷口不再流血,紅腫漸漸消退,揉揉眼睛,不敢置信。


    “哇,太神奇了,辰先生真是高人。”


    “好厲害的藥啊!太好了,以後受傷也不擔心了!”


    “謝謝辰兄弟,嘿嘿,要不是辰兄弟出手,看我不打死這小子。”路岩擰起地上還跪著的路林,放下心來,再三謝道。


    “辰兄弟,你這剩下的藥粉……就給兄弟我吧。”齊寶眼睛放光的盯著小布包內的藥粉,這可是能救命的寶貝啊。


    “嗬嗬,老是去你家吃飯喝酒,送你了。”辰溪掏出兩顆丹藥,見路岩也看過來,再取出兩顆,笑道:“隻這些了,下次配了再給你們。”


    “你們兩小子仔細點,迴頭去我屋裏拿幾個瓷瓶裝藥。小傷就用草藥治療,別浪費這好藥……你小子,滾遠點,這是老漢的。”許老漢絮絮叨叨,見齊寶收了丹藥,還想撿地上的藥粉,一腳踢去,身手敏捷異常。一雙老眼看著辰溪,見辰溪笑著點頭,臉上頓時笑成了一朵花。


    許老漢一輩子都是和草藥打交道,還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寶貝藥物,當然不肯放過,想自己研究一番。


    眾人嘻嘻哈哈的抬著已經醒來的羊娃散了,和辰溪也沒什麽客氣。都是一個村的,有啥客氣可講。


    辰溪慢慢踱到村東煉坊,路岩和齊寶送出一截才迴轉。


    “辰先生來了,快請外麵坐,裏麵太髒,氣味太重。”煉坊師傅路熊是村裏手藝最好的鐵匠,見到辰溪過來,非常高興,親自端出一條木凳,用衣袖使勁擦拭。


    “路師傅不用客氣,你請忙吧,我來看你打鐵。”辰溪來過幾次,每次都是很認真的看路熊打鐵。


    煉坊裏麵隻點了兩盞豆大的油燈,光亮並不是很好,一個碩大的風箱,在煉坊的中間,連著爐子上,爐子裏堆著燒得通紅的石炭,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學徒使勁的拉著風箱,爐子的石炭火焰騰起老高,照得煉坊裏麵明滅不定。


    “好嘞,開始囉。”路熊用長鉗子從爐裏夾出一塊燒得通紅的粗鐵,放在一個兩米來長黝黑的煆台上,舉起一柄小錘,手上半揮敲下,一陣火星濺開,另一個二十來歲的大徒弟,雙手揮起一柄大鐵錘,跟著師傅的小錘位置落下,一陣叮當聲響起,很有節律。


    路熊不停的變換鐵塊的位置敲打,待鐵塊差不多冷卻,又把鐵塊丟進爐子,小學徒趕緊拉動風箱,唿哧唿哧聲響起。


    “路師傅辛苦。”辰溪見路熊擦拭汗水,說道。


    “嘿嘿,不辛苦,不辛苦。”路熊咕咚喝下一氣涼水,踢了大徒弟一腳,說道:“快燒茶水去,不見辰先生來了。”


    “路師傅不用客氣,我剛喝了過來的。”辰溪趕緊阻止,想了想,說道:“路師傅,我想借你的煉坊打製東西,不知可否?”


    “要得的,要得的。”路熊忙點頭,迴過神來,愣了下:“辰先生要打製什麽,老熊幫你就是,不勞你動手的。”


    “謝謝路師傅,還是我自己來吧。我用小台就可以了,還請路師傅多多指教。”辰溪指指裏麵的小型煆台,拱手道。


    見辰溪堅持,路熊搓著雙手,嘿嘿笑道:“中,辰先生盡管使喚狗子和冬娃。”


    論起蠻力來說,辰溪比路師傅要高出不知多少,但真正自己敲動鐵錘,才知道這玩意也不是那麽好控製,一不留神就把粗鐵給敲飛了,還要小心別把煆台給敲裂開來。


    “辰先生好氣力,這五斤小錘要重敲輕拖,稍停一下,鐵塊的位置要時常變動,才能敲的均勻,不能隻敲打一處,敲完一次,再疊起來敲……千錘百煉,生鐵變熟。”路師傅很高興能教一個秀才徒弟,這是倍有麵子的事,裂著嘴在一邊指點。


    辰溪慢慢體會,怎樣才能把一塊粗鐵給敲成合格的熟鐵,對辰溪來說這是個技術活,並不是體力活,一晚上敲打下來,汗都沒出一滴,倒讓路熊很是疑惑,摸著腦袋半響也沒琢磨透。


    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著,辰溪自己都快忘記自己是修真者的身份了,體內壓製的戾氣不自覺就淡了,眼眸深處更顯平和。


    春去秋來,又到了獵人們進山的日子,山裏的各種山貨吃食多了,野物都在準備宿冬。


    辰溪正輕鬆的單手輪起三十來斤大錘,在敲打一把獵刀,大型煆台上的長條形粗鐵像麵團一樣,在辰溪的大錘下翻轉變小變薄,路熊和兩個徒弟張大嘴巴,生怕打擾到辰師傅的打造。


    從下午開始,辰溪都在不停的敲打,鐵塊冷卻了就加溫燒紅,燒紅了就繼續敲打,兩個徒弟把風箱扯得唿哧著響,還是跟不上辰溪的速度,太快了,隻聽到一片叮當聲響急促如鼓點,也不知幾千錘了,反正路師傅是沒記清。


    獵刀已經成型,辰溪還在進行最後的煆刃,換了八斤小錘聚風急雨般的敲擊,隻看到一片錘影落下,刀刃一層層的薄了下去。


    又是一個時辰,辰溪把獵刀丟進水池,一陣白霧騰起。


    “辰師傅,好了?”路熊一陣期待。


    早在兩個月前,煉坊的幾位就開始稱辰溪為辰師傅了,這是鐵匠行業的尊稱,而且辰先生絕對當得起,僅僅隨路熊學了三個月,還隻是晚上過來,就完全出師。再兩個月,隨隨便便就能把粗鐵敲成熟鐵,讓幾人驚歎佩服不已。


    “嗯,差不多吧,可能比前次的獵叉要好點。”辰溪接過狗子遞來的布塊擦擦手,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路熊點頭不迭。


    煉坊打造的工具越好,在村裏的地位越高,上次辰溪打造的那把獵叉,齊寶拿去輕易就捅死一隻山豬,讓其他獵人大驚,這山豬是出了名的皮粗肉厚,身上還有一層厚厚的油垢,最是難以殺死,一般都是挖陷阱對付。


    迴來之後,其他的獵人都快把煉坊門檻都踏破了,埋怨路師傅不地道,有本事藏著掖著。


    可把路熊給高興壞了,趕緊宣稱,這是辰先生打造的,大家去找他吧。


    嘿嘿,老熊太有麵子了,辰師傅可是我老熊一手教出來的,雖然辰師傅的手藝超過了咱老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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