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平康府張陽隻來得及給親娘請了個安,就被張振羽叫了過去。他離開這多半年,府裏攢下了許多難解的結。張振羽遇上不緊急且難辦的事,就壓下來放到一邊,全給張陽留著呢。張陽哪裏有時間管這些?隻挑特別緊要的幾件事,跟他爹說了說自己的想法和解決問題的大概方向。


    “爹,我還得走呢。答應那個神醫的事,你忘了嗎?現在都過去十一個多月了,我必須得給人家個交待啊。”張陽看著那三十來卷竹簡,他真想問問張振羽到底誰是平康王府的府主,這都是你的活啊,幹什麽推給我?“我就是迴來看看,跟大家辭個行。”張陽心裏也不落底,不知道前路漫漫會是什麽樣的考驗在等著他。他也怕一旦有個萬一,他就再也見不到親人了,他迴府來就想再看一眼平康王府,再看一眼府裏的人。


    “當然沒忘,所以我才著急把這些事處理好,然後我跟你一塊過去。”張振羽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呢,那個老獸醫當初那麽神秘兮兮的樣子,讓人心裏很沒底。張陽又是個死守諾言的主,張振羽擔心那老家夥會讓張陽去做有重大危險的事,他早就想好了要跟兒子一起去滿足那老東西一個願望。(..tw無彈窗廣告)不管什麽事,他認為他去做總比張陽要更穩妥些。


    “沒用的,他點名讓我去,別人肯定是不行的。”張陽練成了《五行遁法》更覺得那老神仙給的任務不會太簡單,這套遁法基本上隻要在有五行之物的地方他都可以隨意的逃離,遁入五行之中無影無形,入金石踏水火毫無障礙。簡單的任務為什麽要先練成這麽厲害的遁法呢?


    “不管怎麽說我都得陪你去,我總得知道他讓你幹什麽。對了,你把那個曹蟒領迴來幹嘛?”張振羽覺得張陽身邊都是修行的人,家裏也不缺人手,那個曹蟒看上去就有點心眼不全的樣子。其實曹蟒並不缺心眼,就是性情憨直而已。


    “府前街也缺人治理,曹蟒心眼不多,人不太聰明但他原則性強,他這樣的人適合當官。”張陽覺得做官的人不需要有多大的能力,畢竟具體的事都是下麵當差的人去做,當官的最重要的是原則性要強,掌握好大的方向,不受賄就可以了。


    “當官的都是傻子?”張振羽非常不讚同張陽的這個想法,當官的哪個不是頭腦靈活?個個都精的跟鬼似的,就曹蟒那樣的大老粗能當官?


    張陽看他爹的神情,他尷尬的笑了。.tw[]說傻子適合當官,那張振羽可是府主,是最大的官了,那豈不等於說他是最大的傻瓜嗎?


    霽青殿大擺宴席,也不知道是在給張陽接風還是給張陽送行。張陽看看全府上下,瞅誰都覺得戀戀不舍,這種感覺讓他很害怕。他經常往外跑,在家的時候不多,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第一次覺得家難舍,這是怎麽迴事?難道這就是傳說的預感嗎?還是對未知任務的懼怕?


    華夏城年關將近的時候是最繁華的。現在離新年還有兩個來月,臨街的商鋪都已經忙碌起來了。唯一一家生意和冬日一樣的冷清的就是那個獸族醫館。


    那個毛發稀疏肥頭大耳的老家夥閉著眼睛,坐在搖椅上慢慢的晃著,胸前貼放著一柄破舊的大扇子。一隻小袋鼠蹲在他的肩頭,小眼珠子嘰哩骨碌的亂轉。


    “師尊,那小子是不想來了吧?都過去一個多月了。”


    “師尊,你睡著了?”小袋鼠跟那老頭子說話,那老頭子一點反應也沒有。“要不我去找他吧,他言而無信不能這麽算了吧?”


    “多嘴。”一大扇子把小袋鼠拍的無影無蹤了。


    天漸漸的陰了,雪花稀稀拉拉的飄落。華夏城城門大開,鍾離城主乘坐龍輦帶著鍾離瓊英和十大執事出城迎接一個神秘的客人。一刹時華夏城這條主街道上兩邊都站滿了兵丁,滿街的行人、走販都不知被攆到什麽地方去了,整條街道幹幹淨淨,除了飄零的雪花再無一個行走的活物。


    “軍爺,請站開些,我這火星四濺看傷著您。”鐵匠鋪的夥計見自家小鋪門口站了三名士兵,站的也太靠裏了,打鐵的生怕碰著他們,都不敢掄錘了,夥計趕忙過來勸他們閃一閃。


    “嗯?”一個士兵迴頭看看不就是一個鐵匠鋪嗎?有什麽好了不起的?“你們別打了,叮鐺的,一會兒擾了城主的貴客,你們擔待得起嗎?”


    “軍爺,我們這爐已點上了,根本停不下來呀。”


    “停不下來?”那士兵惡狠狠的樣子像是要動手掀了這鋪子似的,邊上的士兵趕緊的扯了他一把。


    “算了,城主說清理路上的行人,也沒說讓店鋪關門。咱們往邊上點就是了。”那個士兵拉著他往外閃了一點,夥計鞠躬作揖的感謝:“謝軍爺,謝軍爺。”


    風匣唿唿的響,打鐵聲叮叮鐺鐺。那個跟小夥計鬥氣的士兵站在那裏總覺得渾身不舒服,他向邊上跨出一大步,心裏帶著氣,眼睛也沒注意,‘咣鐺’一下撞到了那獸醫麵前的桌子角。


    “唉喲。”那士兵捂著痛處,呻\/吟起來。


    “我隻給畜牲看病,你就是撞死到這兒也沒用。”那老頭子半眯著眼,慢聲慢語的說話,腔調還有些刺耳。


    “你?”那士兵抬腿就一腳,想把桌子踹飛。結果桌子紋絲沒動,他腳疼的鑽心,根本站不住了。


    邊上的士兵扶著他勸道:“你呀,哪來這麽大的火氣?”


    “都是俺家那婆娘,唉喲,不行,太疼了。”他靠著牆慢慢的坐到地上,脫了鞋一看襪子都紅了。


    “老人家,您這個藥鋪有止疼止血的藥麽?”另一個兵士和顏悅色好聲好氣的問那個老獸醫。


    “有便有,隻是我隻給牲口看病。”那老東西永遠都是一副欠揍神情。


    “這個,您能不能”那士兵想跟他說幾句好話求求他,卻聽那人坐地上一聲大喊:“我就是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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