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激動的一下跳了起來,突然發現所有的衣服都在地上扔著,好在屋裏隻有他和追風兩個人,其實有再多人也沒關係,一來沒有女人,二來張陽是個九歲的小娃娃,何必在意許多?張陽神念一動抓過內甲就罩到了身上,內甲自動附著身體,依然還是一件肚兜的樣式。張陽又抓過軟鎧朝自己身上一丟,軟鎧沒有附到身上卻滑落到地麵上。


    “嗯?”張陽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鎧甲怎麽會套不上呢?他蹲下撿起軟鎧,怎麽看著有點小呢?“怎麽迴事啊?”張陽捧著軟鎧問追風,追風就和傻了一樣,一句話也不說,表情也固化了。


    “我問你話呢。”張陽抖擻著軟鎧站了起來,好像視界和以前不一樣了。“嗯?”張陽原地轉了一圈,眼界比以前高了呢?


    張陽扔了手中的軟鎧,又拿起外甲,一樣的穿不上。他低頭看滑落在地的外甲,看到自己的大腿和大腳丫子,這絕不是一個九歲孩子的身體能具備的。


    “啊!”張陽伸出兩條胳膊,左看看右看看,這雙大手明明白白的告訴他自己現在擁有的是一個成年人的身體了。


    “嗷~”張陽興奮的翻個跟頭,他抻抻胳膊、踢踢腿、轉轉圈、扭扭腰,得瑟了半天才發現自己隻穿了件肚兜,肚兜還一個勁的飄蕩,這形象好像出不了門。他趕緊把內甲重新凝煉一下,變成最習慣的那身白衣。


    “哥,我沒變醜吧?”張陽摸摸自己的臉,不知道自己變成了什麽樣子。


    追風終於會動了,他搖搖頭。“這變化也太大了。”他還是有點如驚似傻,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快走,趕緊迴宮。”張陽急三火四的拉起追風就要往外跑。


    追風收起地上的軟鎧和外甲,他一動沒動就盯著張陽看,怎麽看怎麽不適應,這還是張陽嗎?一夜之間就長大了,讓人很難接受,眼前人怎麽也和張公子聯係不到一起。


    “走啊。”張陽又拉了追風一下,跟追風說話不用仰視的感覺還真有點不習慣呢。


    “你?”追風實在是不敢相信又沒法不相信。“你急著迴宮幹嘛?”追風想多看他一會兒,適應一下再出去。這種說不清是熟悉還是陌生的感覺無以言表。


    “照鏡子啊,我還不知道我長啥樣呢。”


    追風真無語了,急成這樣就為了照鏡子。.tw[]容貌那麽重要嗎?追風好好的端詳一下張陽,還那麽白白淨淨的,五官其實沒什麽大變化,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挺英俊的一個翩翩公子。


    “反正我是認不出來你了。”容貌倒還有三分原來的樣子,這身高從一米五直接變成一米九了,誰能受得了?這成長速度比大棚扣的蔬菜長的快多了。


    “這迴沒人認識我了。”張陽笑了,這笑容再也沒有那份童真了。


    他們手拉著手、肩並著肩走了出來,張陽看追風還是那麽的親切,追風看張陽多少有點熱情不起來。


    街上還沒有行人走動,店小二剛剛推開店門店窗,鐵匠鋪的風箱也剛剛‘唿啦’‘唿啦’的發出響聲,獸族醫館的大匾額下麵放著一張長條形的桌子,桌子後麵一個好像還沒睡醒的胖禿子半躺在‘嘎吱’‘嘎吱’響的搖椅上,微微的晃著一把鵝毛做的破扇子,眼睛似閉非閉似睜非睜的眯成了一條縫。


    “老神仙”追風這一聲大概是他無數次叫這老頭子‘老神仙’中最心誠的一次。追風恭恭敬敬一揖到底,現在別說是作個揖就是讓他磕頭,讓他趴下他都心服口服。


    驕傲是因為你自以為比別人強,無論表麵上你表現得多麽的恭敬如果你不是發自內心的敬服,就沒辦法放下自己的驕傲,因為你看不起對方,向弱者低頭當然覺得委屈,自尊就會跳出來抗議。


    麵對這個其貌不揚又連句禮貌、和氣的話都不會說的老家夥,追風是發自內心的崇敬。莫說這個老頭子,就是小袋鼠也足以令追風俯地仰望。


    “老神仙”張陽也畢恭畢敬的深深一揖,不隻是對強者的尊敬,更是無盡的感恩。這不是單純的接骨續筋而是真正的再造之恩。


    “去去去”那老東西閉目合眼的一揮那個破扇子,像在驅趕蒼蠅似的。“一大早晨就來煩我。”


    看著他那極其不耐煩的表情,追風和張陽都自覺的選擇了悄悄離開。


    ‘嗡~’‘嗡~’不知何處飛來一隻蜜蜂。


    張陽神念一動把那蜜蜂收到了冠帶之中,到它在飛,張陽完全忘了蜜蜂這迴事。張陽和追風在晨曦中向平康宮走去。


    星月山穀兩麵是連綿不斷的崇山峻嶺,中間多有溪流、峰林、幽峽、峭壁、森林、竹海、飛瀑、碧水、溶洞……


    “別亂跑。”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子在溪邊狂跑,一個二十來的小婦人在後麵邊追邊喊。


    “娘。”那小娃娃奶聲奶氣的唿喚聲中透著香甜,陽光照映著他仰起的小臉更顯得天真無邪。


    “小心摔著。”素琴抓著伍平的小手在清溪水中洗了洗“看你髒的,一會兒你爹又罵了。”


    “我什麽時候罵過兒子呀?”伍竹拿出許多的野果子,蹲下和素琴一起洗了起來。素琴洗好一個趕緊塞到伍平手裏,伍平就坐在小溪邊吃了起來。


    “呦~呦呦~”伍竹盡情的長嘯,山穀中迴聲陣陣‘呦呦’聲不絕於耳。為了素琴他在黃沙蕩住了三年,久違了這深山的峰林、幽峽的清溪。三年沒有痛痛快快的發出過一聲長嘯,三年不敢在人前現出原形。伍竹長舒一口氣,這山間的氣息對他來說才是家的味道。


    素琴滿眼愛意的看著他,他開心她也覺得心裏甘甜。三年的夫妻生活,一千多天的恩愛纏綿,素琴心裏滿滿的都是滿足。世上多少薄情漢?人間多少負義男?能與有情郎長廂廝守,便是真正的花好月圓。這才是不求人間同富貴,但願深山共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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