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微白天就快亮了,狼嚎聲也停息了,馬彪又想起了追風和張陽。(..tw)他望向樹林比深夜裏多少清晰了一些但還是看不清楚。


    “咱們看看去吧,他倆別再讓狼吃了。”馬彪帶著七八個小夥子到樹林裏轉了小半個時辰也沒見到個人影,怕商隊的人等急了也不敢找太長時間,無奈隻好出來了。


    劉二愣見馬彪沒帶追風和張陽迴來,也不知那哥倆是被狼叨去了,還是那哥倆悄悄的走了。“沒找著啊?”


    “沒人。”馬彪搖搖頭,這片樹林快走遍了一個活物也沒見著。


    “八成是喂狼了。”一個小夥子笑嘻嘻的扛著一根木棍。


    “放屁,狼要走到這林子裏還能不出來?地上有狼的腳印嗎?”馬彪瞪了那個小夥子一眼,沒找著人馬彪心裏挺難過的,他還笑。


    “哎呀”另一個小夥子突然叫了一聲像嚇著了似的,引的所有人都望向他。他沒理旁人直接走到馬彪跟前說:“昨天晚上沒下雪,腳印不會被雪埋上。咱們從進林子到出來你們看著腳印了嗎?”


    大家迴憶一下確實誰都沒看著腳印,人不管走哪去總得有腳印啊,小半個時辰他們也走了好大的麵積。大家正在心中各種猜測,忽見追風抱著張陽從樹林裏走了出來。


    “準備趕路了。”劉二愣趕緊的打發大家捆好貨物、檢查車輛、清點人數。“你們迴來了?”劉二愣很熱情的跟追風打個招唿,他堅信追風和張陽不是普通人,那就更得罪不起了。


    “沒耽誤大家的行程吧?”追風總是笑吟吟的,透著可親的和氣。


    “哪裏哪裏,正準備走呢。馬彪剛才還帶人去樹林找你們了,林子太大了沒找到。”劉二愣轉頭望望,馬彪這會兒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彼此客氣幾句就一起趕路了,商隊人有意無意的觀察著追風的腳印,怎麽看都挺正常的。中午的時候商隊又停下來吃飯,劉二愣拿兩塊饃送給他們。


    “多謝老丈,真的不用。”追風正和劉二愣推讓著,張陽拿出兩個饃遞給追風一個,說道:“昨天馬彪送的還沒吃呢,先吃這個吧。”說完便扯著追風走開了。


    他們當然不會吃那又黑又硬的饃,走離商隊十幾步悄悄的把饃收了起來。追風拉著張陽的右手滿眼愛憐的問:“還疼嗎?”


    “有一點。”張陽苦笑一下,明明是他疼他反倒勸慰起追風來了。“沒事的,最多再有半天就好了。”


    “你可真行。”追風一想起昨天夜裏的事,就忍不住想要抱怨他幾句。見他這個可憐樣又不忍心多說他,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張陽還沒脆弱到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受到傷害,他毫不在意追風的白眼,還笑嘻嘻的跟追風撒嬌。追風抱起他,他跟追風蹭頭,追風躲開了,追風輕輕的拂過他的右臂。


    “真沒事。”張陽抬起胳膊緊緊的摟著追風的脖子。


    “為個野獸差點殘廢了,你值嗎?”追風還是心疼的緊,忍不住就想說說他。


    “它們雖然是野獸也懂情義啊,很多人不如它們。”張陽不後悔,人也罷獸也罷,有情有義才有溫暖。迴想昨夜的事情張陽心裏暖暖的,手臂上的疼痛不算什麽,隻要心不痛,肉痛能痛幾天?


    話說昨夜裏張陽拋出一隻鹿和一頭牛,群狼歡悅卻沒有一匹狼衝上去搶奪食物。狼群是由幾個家庭或家族的狼組成的,他們等級森嚴,捕到獵物有著嚴格的分配規律,所有的狼都必須等著狼王先食用,然後是各個家族的頭狼們,接下來便是比較強壯的狼,最後才輪到體弱的狼。.tw[]如果獵物不多,體弱的狼就分不到了。它們這種先強後弱的分配原則也是按功績分配的,通常情況下狼王就是最強壯的狼,是衝在第一線的,大多數情況下獵物都是被狼王咬死的。其次頭狼們負責追捕獵物,他們輪流的追趕獵物,直到獵物跑不動了,所有的狼一擁而上將獵物殺死。這種分配方式是最有利於保持整個狼群的生命力的,如果最強壯的狼吃不飽,就會降低整個狼群的戰鬥力。優勝劣汰不是狼可以改變的事實,如果淘汰在所難免當然隻有淘汰掉最弱的,才能夠最大限度保持整個狼群的戰鬥力。在食物充足的情況下狼是會給弱者留下一部分的,在不夠分配情況下自然隻有由強及弱了。


    張陽是知道這個規律的,追風更知道。可讓他倆意外的是這一次狼王嗅了嗅之後隻吃了一口,所有的頭狼和較強壯的狼們也都有樣學樣隻吃了一口,幾乎所有的食物都留給了十來隻老弱的狼。因為這一次的獵物不是它們出力捕來的,它們沒有立功便沒有搶著先把自己肚子填飽而是把食物留給了比它們更需要的弱者。


    “你真不吃我把羊給它們了?”張陽見這些狼沒有恃強淩弱,沒有為了食物和同伴爭搶相奪,心中感佩萬千。


    “我怎麽也不差吃的,你給唄。”追風自己也帶著許多食物不說,就是現抓也不費事啊。


    張陽剛要把羊拿出來,這時一隻老狼吃著吃著‘嗚嗚~’的嚎叫起來,用力的搖頭亂晃,張陽一看原來那隻老狼的前牙咬進了骨頭縫裏拔不出來了。他走過去抓住那根骨頭使勁往下一拽。那老狼年紀大了,牙齒本就鬆動張陽這一拽把牙給拽掉了。那老狼倒沒怎樣,隻是張陽走過來時邊上就有一隻較強壯的狼盯著他,見他抓起骨頭便懷疑他是來搶奪食物的,可也隻是盯著他看,它知道這食物本就是張陽給的,而且頭狼和狼王沒發出信號他也不敢進攻。但見張陽把老狼的牙給拔掉了,它實在是難按怒火張開血盆大口就朝張陽撲了過去。張陽也不在意那狼是跟他鬧還是要吃他,反正他外甲不是普通的狼輕易就能咬透的,他就隨意的抬起右臂擋了一下。


    那狼一口咬住張陽的右手腕,追風疾行過來伸手就去掐那狼的脖子。張陽掄動右臂猛的向左一轉身,那狼咬的夠死被掄的在空中飄起來都沒鬆口,恰恰躲開了追風的手。


    “別”張陽身子沒停穩就急著擋追風:“別動手,別嚇唬它。”


    “那你就讓它咬著呀?”追風怒了,當他麵咬張陽,他這護衛還有什麽用了?


    “你化粒清創丹給它衝洗一下傷口。”張陽一指那掉牙的老狼,那老狼牙掉了還疼得‘嗚嗚~’直叫呢。


    “我?”追風簡直不知道該懷疑自己耳朵不好還是該懷疑張陽精神不好,張陽竟然讓老虎侍候狼去,他是怎麽想的呢?追風雖也是獸族,他還有點放不下驕傲。在山中他是獸中之王,在人世他是堂堂平康府護衛,怎麽也不能侍候一隻老掉牙的狼啊。


    “求你了,哥。”張陽倒放得開,他好像不知道什麽是驕傲,從小他就管老虎叫哥哥,在丹獄山三年無論幼蟲還是猛獸他都一視同仁。


    “好吧。”追風無奈隻有聽從他的吩咐,張陽的強勁他是清楚的,他若是不聽話張陽肯定自己弄了。他一隻手也能用神念控物,這點小事他是做得到的,大不了費點勁唄。那樣他們之間就會有隔閡了。


    “乖啊,我不是要搶你們的食物,你誤會了。”張陽還用左手摸摸咬他的狼,那隻狼拚命的晃頭,用力的撕咬著他的胳膊。借著月光張陽似見那隻狼放光的綠眼閃著淚花,張陽細細的思索著。‘它咬我它怎麽還傷心呢?它冷冷的目光閃著怒火和恨意,我怎麽它了?’


    “嗚~嗚~”清創丹化水就跟酒精差不多,追風用小碗化好水就往那老狼的嘴上一潑。那老狼受痛難忍自然嚎叫不止。


    “哢嚓”一聲張陽的外甲被那隻狼咬破了,那狼眼裏噙著的淚也流了出來。


    ‘我明白了,它是看那老狼的牙被我弄掉了才發怒的。老狼應該是它的長輩,它見老狼受苦才這般激動,想不到它竟然能咬破我的外甲。’張陽正想著隻見白光一閃,張陽抬左臂一擋剛剛好的架住了追風的手。“哥,我沒事,你饒了它吧。”


    “外甲都裂了,咬穿內甲你就受傷了。”追風不明白一條狼命有什麽要緊的,他兩歲就殺狼,這會兒倒心疼起狼來了。


    “唿”張陽揚手拽下內甲收了起來。


    “你幹什麽?”


    “這樣就不會咬壞內甲了。”張陽還若無其事的笑一個,那狼一用力就咬透了張陽的皮肉。張陽的表情能瞞過追風,順著手腕滴到地上的血瞞不過追風。


    “我不殺它,你把內甲穿上。”追風二百年來東擋西殺,哪年皮肉不被穿透幾迴?他深深的知道那是怎樣的痛。


    “不,傷了內甲對不起你和淩波,這是大哥留給你們的。我寧願傷我的皮,不能傷大哥的。”張陽舍不得內甲受傷,追風又怎能舍得張陽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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