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人?”那兩個中都的人都盯著追風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裏的兵刃。


    “你是靈獸?”張振羽覺得追風要麽是靈獸幻化的人形,要麽他就是魔族,如果他是魔界中人和烈焰魔尊有仇的話他撲上去是為誰呢?魔族會為獸族如此動心?那唯一的答案就是他是靈獸而且與那兩隻虎關係很親近。


    “是,那裏麵是我娘和我妹妹,求您救救她們。”追風也來不及解釋太多事情,眼見著母妹在裏麵痛苦掙紮命懸一線他又闖不進去,心裏急的著了火了。


    張振羽看追風急的哭了又看那兩隻虎在裏麵被陰陽二氣碾壓的鼻孔都流出血來,眼見著堅持不了多久了。他挺身就要進陣裏去,隻要有個人族的進去拉著她們不鬆手往外走就能帶得出來她們。隻是裏麵的陰陽二氣可分辨不出什麽人族、獸族、魔族、鬼族,誰進陣誰都得被碾壓,能不能出得來就一憑本事二憑命了。


    “你幹什麽?”那個黑臉漢子伸手拽住張振羽“你怎麽敵友不分啊?舍命救妖獸去?”


    “你怎麽不知好歹啊?他們舍命幫我們你沒看見啊?”張振羽雖然不能斷定這三隻白虎與二十年前的那兩隻白虎是否有關係,但二十年前那兩隻白虎生死關頭不離不棄那麽重親情,靠大還丹支撐著還幫他作戰那麽重義氣深深的感動了他。今天這三隻虎又何嚐不是一般無二的共進退,舍死忘生的幫他纏住了烈焰魔尊,而且沒有追風勇敢的衝去驅散了那些怨魂(他們誰也沒看到邪魔鈴,以為追風是用什麽法術驅散了那些怨魂。)他們也許這會兒都和那些怨魂作伴去了。


    “娘,淩波”追風心似滾油煎著一般,他扯著張振羽的袖子懇切的哀求他。“求您救救她們,隻要救她們出來,讓我做什麽都行。我這條命就是您的,我追隨您一輩子,侍候您一輩子。”追風雙淚長流,急的磕頭、下跪、作揖都沒想起來,就用眼淚求人。


    “獸族的話你也相信?你進去能不能出得來都不一定,你出來也是重傷了,他不殺你就不錯了,還能跟著你?”張振羽想要進去救人又一次被那黑臉漢子死死的拉住了。


    “人有賢愚,獸也分善惡。他們不過來幫我們的話,怎麽會惹上這天大的禍事?他們尚有善念,我們人心還不如獸心熱嗎?”張振羽想進去救那兩隻虎本無所求,隻是出於內心的善念與義氣,就算追風言而無信他也要進去的。他用力甩掉那黑臉漢子的手就闖進陣裏去了。


    在外麵看著那陣藍光似水流動中帶著一抹神秘的色彩,裏麵一條玉龍一條黑龍上下環繞煞是養眼。誰要真的進到陣裏管保就一點愜意的心情都沒有了。張振羽一進去就被氣浪撞倒了,他掙紮幾下也沒有站起來。


    “關陣,快關陣啊,出人命就晚了。”那個戰力不強的中都人倒被張振羽的義氣感動了。


    “關得了還說啥了?能關還能讓他進去?”那個黑臉漢子無奈的看著陣裏麵,好話說給他了,他不聽勸怨著誰來?


    “娘,妹妹,主人”追風渾身都軟了,他站不住就坐在地上看著陣哭。


    張振羽拿出一粒丹藥扔嘴裏吃了,補點精氣能多支撐一會兒。他連滾帶爬的抓到一隻虎的前爪,他就死死的抓住不肯鬆開。在氣浪的推動下抱著老虎不由自主的翻滾,進這陣裏就像被丟進了壓力鍋一般,一會兒比一會兒受不了。終於他們滾到了大陣的邊緣,張振羽拚了命的用力向外一滾總算抓住了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他們都出來了。


    “淩波”追風摟起妹妹見她眼角都流出了血,淩波剛出陣隻是急促的唿吸還說不了話。追風抬手擦了擦妹妹眼角嘴邊的血,越擦還越花了。


    “主人,你怎麽樣了?”追風抬頭見張振羽都坐不起來了,他就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我沒事。”張振羽又拿出一顆丹藥吃了,中都的那兩個人過來扶起他,想讓他坐好調息一下。沒想到他連坐都坐不穩還一翻身又滾到陣裏去了。


    “主人!”追風緊緊抱著妹妹,淚如泉湧。他真不知道說什麽對,這時候他真想跟張振羽說‘別進去了’,他親眼看到進陣是一件多麽危險多麽痛苦的事情。可裏麵的人是他親生母親,他又難擋那一絲私心,誰能不願意自己的娘得救?誰忍心親眼看著自己的娘活活被折磨至死,而且死無完屍不算,死的連屍體的粉末都收不起來,那是何等的殘忍?這會兒別說救他的娘出來就是搶個囫圇屍首出來追風都感恩戴德了。


    “二哥”淩波緩了一會兒能說話了。


    “淩波,哥沒保護好你。”追風除了哭也不會別的了,妹妹好歹是出來了,望望裏麵張振羽又扯著他的母親不停地翻滾著。


    烈焰魔尊也撐不住了,‘逆邪劍’和‘萬鬼幡’都離了手。失去了主人的牽製裏麵的厲鬼和怨魂都被放了出來,這些厲鬼怨魂帶著無窮的憤恨與戾氣,又遭受這陰陽二氣的碾壓更增怒氣,烈焰魔尊不僅被這兩條龍絞殺更遭這些厲鬼的反噬。魂魄本是無形之物,若氣又若影,時聚時散,到底比人抗壓得多。


    張振羽與白虎也要忍受這些怨魂們不時的噬咬之苦。


    “娘”淩波望著陣裏也是心如刀絞。


    “娘,主人”追風這會兒心裏深深的愧疚,張振羽若是命喪在陣中,他怎麽能原諒自己的私心?這才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完了,那人出不來了。”那黑臉漢子看陣裏黑霧彌漫,覺得張振羽生還的可能不大了。


    “靈獸可不易尋,不如趁此機會收了他。”另一個中都的人悄悄的對那黑臉漢子說。


    “你要能打過他,你就收去。”那黑臉漢子瞪了他一眼。


    “我不能,你還不能嗎?他那剛認的主子反正也出不來了,再說他們徒有虛名沒有感情。”


    “那人是條漢子,先看看他能不能出來再說。”


    “出來不也是重傷嗎?”那人陰險的嘴臉毫不遮掩的露了出來,這意思還能再明白了嗎?


    “二哥,你快逃。”淩波雖然還動不了,她聽得到他們的談話,她不願意追風硬生生的被人抓去。


    “沒事”追風就緊緊的抱著妹妹,死死的盯著陣裏,別人說什麽他也不去理會。


    那黑臉漢子也沒答言,不知心裏在盤算著什麽。忽然張振羽拽著追風的母親從陣裏滾了出來,他們身周還附帶著跟出來許多的怨魂。


    那兩個中都的人這次沒有過來扶張振羽而是遠遠的躲開了。他們害怕那些怨魂,一旦沾染上頭就會又暈又疼,萬一怨魂鑽入識海靈魂都容易變成那些怨魂的食物。


    那些怨魂一出陣就四處飄散開了,一部分被追風收了,一部分投胎去了,極少數在世間飄蕩。那些怨魂都是受烈焰魔尊的控製才瘋了似的攻擊人的,一旦沒人操控他們了,他們並不喜歡攻擊人。


    “娘”淩波爬到母親身邊痛哭不止,她母親經脈斷裂,多處骨折連表皮都有許多的裂口傷痕,七竅都往外滲血。


    “娘,主人。”追風在張振羽和母親中間一手拉著一個,左望一眼右望一眼。隻見他們一個比一個慘。張振羽嘴角和眼角都有血,身上也血跡斑斑看不出來哪裏受了傷,其實他身上的血大多是蹭的。追風扶他坐好,這樣他就能調息一下,可以很快恢複起來。追風輸一絲真元氣查看一下母親的身體,幾乎沒有好的地方了,活命是絕無可能的,僅存的一口氣隨時能斷,怕是連句遺言都說不出來了。


    “娘,兒子不孝,兒子不該拉著妹妹來看這熱鬧。”追風早已泣不成聲,他摟著母親痛哭,說不清心裏是怎樣個疼法,說不盡心裏有多少悔恨。報仇與報恩到底哪個重要?現在想來都沒必要,若不存此念一家三口母子團圓兄妹歡笑,何至眨眼間就落到這步光景?


    追風的母親勉強睜開眼睛衝他搖搖頭,告訴他不要後悔,她不怪他。


    “哥”淩波推了追風一下,指了指張振羽。


    追風隻顧著哭,張振羽拉了他兩下他都沒感覺到。淩波和追風都抱著母親哭,兄妹倆正好麵對麵,淩波看到張振羽輕輕的拽追風就提醒他一下。


    “主人,我連累你了。”追風鬆開母親又扶著張振羽,他以為張振羽是坐不住了想依靠他一下。


    張振羽拿出三粒藥丸托在掌心,他說不出來話也無力把藥送入口中。追風把丹藥拿起來放主人嘴裏一粒,待他咽下去又把第二粒藥送到主人嘴邊。張振羽搖搖頭沒有張嘴,他輕輕望了一眼追風的母親和妹妹。


    “謝主人”追風急忙把藥塞到母親嘴裏一粒,遞給妹妹一粒。淩波傷的比他們倆輕點,多少能動自己吃粒藥還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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