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匪和娜塔莎幾人走進之後,發現蘇銘圖不但站姿詭異,就連神情都極其的古怪,兩條腿微微的打著顫,額頭上不停的低著冷汗,順著臉頰滴答滴答的流下來,甚至清晰可見他上身穿著的整個作戰服都濕透了。


    蘇銘圖眼睛一眨不眨的僵硬的調過腦袋,衝著胡匪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胡匪皺著眉頭問道:“出了什麽狀況?”


    “準。。。。準備。。。。替我,收屍吧。。。。。。當然了但願你呆會還能收的全”蘇銘圖咽了咽唾沫用眼睛瞄了瞄腳下,雖然平時不靠譜,但戰時或者緊急關頭卻從不會掉鏈子,很明顯以他的性格此時是斷然不會開玩笑的。


    胡匪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雙手一緊眼睛順著他顫抖的兩腿緩緩的落向了地麵。


    “麽的,狗屎運,他踩到地雷了!”平時一貫保持沉默的拉爾斯也忍不住吐出一句髒話。


    在阿富汗,不算全境,就是興都庫什山脈和邊界地區,至少埋藏著過百萬枚地雷,這是近幾十年來塔利班同政府軍交戰的產物,平均每年都有平民或者商隊在不知不覺中被地雷給炸的支離破碎。


    所以,在基地組織經常活動的一帶,就被稱為死亡地帶!


    胡匪長吸了口氣,他也看見了蘇銘圖腳下那個黑乎乎的鐵疙瘩,地雷一般都是在地麵以下很少會露出地麵來,除非是因為雨水的衝刷或者是埋的時間過長導致,現在蘇銘圖所踩的估計是因為天色太黑,他得意忘形的撒腿就像湖邊跑,不知道運氣怎麽那麽強,竟然中了如此大獎。


    不過也是奇怪,這廝是怎麽知道自己忽然踩到地雷後還能刹住腳步的?


    “別動。。。。。千萬別動,嘿嘿,如果你不想瞬間就讓自己被炸的連骨頭渣子都沒了,和牽連到我們幾個,你那條右腿就別在哆嗦了”範卡一擺了擺手,輕輕的蹲下身子然後趴在地上湊到了蘇銘圖的腳下,用手電筒照著那個讓人膽顫心驚的鐵疙瘩,語氣森然的說道:“mt11型防步兵地雷,跳式的。。。。。。。當人的腳踩住之後就會因為壓力觸碰到地雷裏麵的裝針,然後瞬間就會讓地雷的爆炸裝置啟動,隻要腳一離開地麵,就會被彈出來,隻要一點五秒中的時間爆炸裝置掉落地麵之後。。。。。。。”


    範卡一緩緩的起身,歎了口氣,胡匪淡淡的說道:“掉落地麵之後就會把這個倒黴的家夥給送上天,然後等他的身子落地之後哪怕咱們就是用拚圖遊戲弄上幾天也拚不出來他的原型”


    “有你這樣的兄弟真好,這個時候還知道來幽默一下安慰我”蘇銘圖哭喪著臉說道。


    胡匪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笑道:“一路走好,有我們送你,至少你不會太孤單”


    雖然天色還在黑著,但是任誰都看的出蘇銘圖現在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整個臉色都已經看不出來什麽顏色,他的兩條腿已經停止了顫抖,不是他已經走出了懼怕的陰影,而是此時此刻因為麻木他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就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我知道我會死,可能是被敵人的刀子割斷喉嚨,也可能是被子彈給打成篩子,甚至可能會突然丟過來的手雷給炸翻”蘇銘圖咽了口唾沫,猛烈的揉了揉已經僵硬的臉說道:“可是沒想到,我現在竟然會是這個死法,要是讓我老爹之後我不是死在戰場上,真怕他會把我從墳墓給揪出來鞭屍”


    “鞭屍?你想多了吧。。。。。。”範卡一摩挲著下巴,皺著眉頭說道:“就像胡匪剛剛說的,一會我們想把你的屍體拚上,都沒這個可能了”


    “你們戰斧有過這樣的經驗麽,不是曾經追著路維特的屁股進入過興都庫什山脈”胡匪迴頭衝著娜塔莎問道。


    娜塔莎雙手一攤,搖頭說道:“唯一的經驗就是我們戰斧的人踩上之後被送上了天,這種防步兵式地雷根本沒有辦法拆除,引線在人的腳下無法拆彈,他的腳一離開地雷就會爆炸,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


    “mt11就是步兵的噩夢,沒有解除的辦法”範卡一的話最後給蘇銘圖的命運敲上了肯定的符號。


    此時沒有人將同情的目光看向蘇銘圖,同情沒有用,無法將他從地獄裏邊拽出來,有的隻是惋惜和失去戰友的心痛,剛剛進入山脈追殺路維特就要失去一員大將,這個結果誰也沒有料到。


    蘇銘圖用絕望的眼神看著胡匪淡淡的說道:“算了吧,既然加入雇傭軍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雖然不是死在槍林彈雨中,死的有點窩囊,但總歸不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說出去也不算太丟人,你們記得幹掉路維特之後將他的腦袋埋在我的墳頭上祭奠一下就行了。。。。。。怎麽說小爺丟命也是因為他的原因”


    胡匪舔了舔嘴唇,望著蘇銘圖已經心灰意冷的神情,撇嘴說道:“沒出息的家夥,我那如花似玉的表妹怎麽就看上了這這麽個孬種”


    “你大爺。。。。。”蘇銘圖差點就跳起來指著胡匪的鼻子罵道,幸虧還算是沒被氣昏了頭,壓抑下了衝動:“你踩個地雷給我不孬一個看看”


    胡匪掃了他一眼,皺眉衝後麵的幾人問道:“真的沒有辦法了?”


    拉爾斯和範卡一同時搖了搖頭,他們兩個久在戰場上行走,知道防步兵地雷踩到之後意味著什麽,哪怕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沒用。


    娜塔莎歎了口氣,剛要說話,胡匪就擺了擺手,眯縫著眼睛四處打量了下,說道:“隻要不到最後一刻觸發地雷,就不能放棄,辦法是人出的我就不信沒有解決的辦法。。。。。。。不信這個邪”


    娜塔莎等他說完,然後接著說道:“不信也沒用,至少到現在還沒有人能夠拆除這種跳雷,也從沒有人能夠安然無恙的逃出生天”


    “那是因為以前沒有,誰告訴你以後會沒有的”胡匪恥笑了一聲,然後快步的走向前方幾米遠的一顆孤零零的有直徑半米長的樹,用腳使勁的踹了幾下,紋絲不動。


    “我喜歡他這個動作”蘇銘圖眨了眨眼睛,他和胡匪相處的時間最長,對他也是最了解,他知道隻要胡匪做出奇怪舉動的時候,就表明一個現象出現了,這家夥又該是想到了什麽鬼主意。


    娜塔莎不解的問道:“他那是幹什麽?”


    範卡一和拉爾斯也是疑惑的搖頭道:“莫非。。。。。。。”


    胡匪快步的走了迴來,然後迴到隊伍中將幾個身上背著登山繩的人帶到了蘇銘圖的身邊,解開繩子比了比從這到樹那的距離,來迴比試了幾趟,最後打了個響指說道:“你這條命。。。。。。丟不了”


    “啥?”蘇銘圖瞪著眼睛難以置信的說道:“我。。。。。。”


    “這就是垂死的掙紮?”娜塔莎攔住了胡匪的動作,搖頭說道:“麵對現實冷靜處事,很坦然的麵對生死,進入傭兵界這麽久了,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你不懂?”


    “道理我懂,我現在也是冷靜,坦然的麵對”蘇銘圖起身將兩條繩子拉倒蘇銘圖麵前,然後從頭到腳死死的綁住了他的身子:“那是因為現在還沒到垂死的時候”


    胡匪係的是野豬扣,這種扣子係上之後就算是重達幾百斤的活野豬也掙脫不開,可以說是最牢靠的,而且越掙紮係的越死,他拍了拍手掏出煙來塞到蘇銘圖的嘴裏,看著這廝僵硬的樣子,他拍了拍蘇銘圖的臉眯縫著眼說道:“別動,千萬別動。。。。。。給我堅持一會,過會我就送你上天,不過不是被炸上去的”


    蘇銘圖吧嗒吧嗒的麵無表情的抽著煙,看著胡匪帶著所有的人來到了幾米遠的那顆樹下,然後胡匪抓著兩條繩子嗖嗖的就爬了上去,將兩條登山繩從最高處的樹杈上繞了過去,然後從樹上跳了下來,拉了拉繩子,對身後將近百人的隊伍說道:“聽我口令,用你們最快最大的力氣,給我往後麵死命的跑,聽明白了麽”


    “是!”一百多號人轟然迴答道。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沒一個人的腦袋轉不動,當胡匪拉著繩子爬到樹上之後他們就明白過來他打的是什麽主意了。。。。。


    “難怪你們如此信他”娜塔莎走到胡匪的身後,趴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我很想看看接下來的日子裏你還能給出什麽驚喜”


    “還從來沒有人會因此失望過”胡匪站在最前方將繩子纏繞在手上,範卡一在後,然後不到百人的對付依次將接起來的登山繩像胡匪那樣纏了起來。


    “準備好了麽”胡匪深吸了口氣,衝著遠處的蘇銘圖比劃了個ok的手勢,蘇銘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砰砰的跳個不停,嘴裏的煙毫無知覺的掉了下來,胡匪看見那抹火光閃動後,用力的喊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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