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散千山,寒冬暖/煙雨江南,柳絲纏/青竹傘,素羅衫,伊人憑欄/詩一行,水一汪,夢一場/笑滄桑/工商不枉,歌一江/筆一雙,紙一方,血一腔/弄瀟湘,輕聲唱……”


    (董貞《煙雨江南》)


    此時正是三月,南宮家後院茶花園的茶花開得極豔,雨落一身水藍色輕紗褥裙,坐在茶樹下撫琴輕唱,給旁邊的園子裏采摘石莓的姑娘們解悶兒。


    “雨落姑娘的琴藝真是極好呢,不愧是製琴世家的後人!”


    “就是呢,彈的曲子跟仙樂似的!”


    ……


    一曲結束,眾女讚歎道。其實當初她們中不少人看不起從青樓出來的雨落,經常背地裏說她,直到一次叫李叔聽見了,跟她們說了雨落的經曆,這些自視甚高的女子們才逐漸改變了對她的看法,故而如今才能和平相處。


    雨落準備了晚飯,正在擺碗筷,南宮蕭就迴來了,跨進大廳的時候滿臉都是開心。


    “公子笑得如此開心,可是有好事?”雨落放好手中的筷子,溫柔地笑著問道。


    “嗯,今日碰到城守大人,說雲淼妹妹送來家書,信中說影一升了禁衛軍統領,皇上給賜了宅子,當然也賜了婚,五月底完婚!”南宮蕭高興地跟雨落說道:“當初皇上還給我與雲淼賜了婚,如今讓她跟影一在一起,定然差不了,我也就放心了!”


    “是啊,想來如今影一公子和雲淼小姐怕是相愛的吧,真好……”雨落還是溫柔的語調,但聽著卻有了明顯的落寞的味道。


    南宮蕭自然是將雨落的變化看在眼裏,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麽,終究還是沒說出來。晚飯時二人誰也沒說話,各自沉默地吃著,連同桌吃飯的李叔都感覺壓抑。


    夜幕降臨,微風帶來陣陣淡雅的茶花香,南宮蕭聞著這熟悉的味道,心卻如何都靜不下來。掙紮敘舊後還是來到旁邊的院子,在那閃著微光的窗前,停下腳步,隻是久久不知如何開口。


    屋中原本盯著琴出神的雨落,在窗外傳來腳步聲時,立刻迴過神來,而後自嘲地笑笑。果真是太關注他了麽,即便是在走神,卻依然能聽出他的腳步聲。奇怪,怎麽會站在自己窗前了呢,是有事麽,那為什麽不開口?此時,雨落心中也是亂如團麻。


    “公子是有事麽?”雨落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此時心中亂的很,便想到姑娘的琴聲,不知雨落姑娘可能賜上一曲?”南宮蕭猶豫了一下,還是答道。


    “公子客氣了!自公子幫雨落找迴這九弦琴,將雇人滅我全族的葉夫人喬氏送進天牢之時,公子就是雨落這輩子要拿自己的命來報答的恩人,區區一首曲子,雨落又怎會拒絕。”雨落緩緩地道,“公子想聽什麽?”


    “姑娘隨意便是!”南宮蕭一身白衣,站在沉沉的夜色中,顯得有些不真實。


    雨落支起窗戶,坐在窗前的桌上,輕撥琴弦。


    “霧茫茫,水流淌,楊柳岸,淡梳妝/晨風暖,心事了然/憶瀟湘,唇角微揚/誰聽那年湖畔笛聲正悠揚/一湖秋水一縷青絲為誰唱/再看江南如畫煙雨正芬芳/醉裏桃花,三月春華……”


    “月微光,夜呢喃,碧水長,相聚短/有荷香,在水中央/兩相忘,眉間心上/誰戀那年湖畔煙雨惹紅妝/一竹梅笛一曲小調為誰響/再看江南如畫沉醉了月光/夜蟲輕唱,絲竹共歡/誰聽那年湖畔笛聲正悠揚/一湖秋水一縷青絲為誰唱/再看江南如畫煙雨正芬芳/醉裏桃花,三月春華/淡了月光,人影成雙……”(董貞《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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