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璐是公主,那可是主子,紀綱不敢得罪,尷尬一笑:“卑職奉聖命行事,還請公主見諒!”一擺手,那幾名錦衣衛又要上來拉燕世雄。


    燕璐抱著燕世雄,一邊踢著那些錦衣衛,一邊哭泣著對唐大鵬道:“大鵬哥,他們要殺我哥!你救救我哥啊……!”


    唐大鵬搶步上前,對紀綱說道:“燕世雄案件沒有查清,不能就這麽行刑,等我見了皇上再說!”


    紀綱冷笑著說道:“等你?你算什麽東西,本官奉聖命行刑,誰敢阻攔?帶走!”


    那幾個錦衣衛又衝了上來,唐大鵬氣急之下,掄起拳頭就打。三下五除二,將這幾人都打倒在地。


    其實,這幾位行刑錦衣衛雖然算不得一流高手,但武功卻也不弱,真要打起來,唐大鵬未必是對手,隻是現在一邊是錦衣衛指揮使,一邊是副指揮使加公主。這局麵讓他們無所適從,幾人甚是機靈。正好唐大鵬動手,他們一來沒膽子與副指揮使大人放對,二來正好裝昏倒躲過這一關。於是,幾人都被唐大鵬打趴下了。


    紀綱不擅長這種近身短打,加上重傷初愈,腿腳不靈便,柱著拐杖不敢上前,指著唐大鵬喝道:“你……你敢劫持欽犯!”


    “你這狗賊除了血口噴人,還會點別的嗎?”唐大鵬一聲冷笑。


    正在這時,屋裏出來一個太監,高聲叫道:“皇上口諭,宣慶遠侯唐大鵬、宜山公主燕璐晉見!”


    燕璐哭泣著抱著燕世雄往屋裏走:“哥!咱們見皇上去,我們不能這麽受他們欺負!”


    三人進了屋裏,紀綱也一瘸一拐跟了進來。仰著腦袋喊道:“皇上,他們劫持了欽犯燕世雄!”


    唐大鵬一眼看見明成祖臉色陰冷,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這眼神太熟悉了,上次自己被紀綱誣陷時,明成祖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難道,這一次終於被迫要用連弩了嗎?


    唐大鵬跪下磕頭道:“皇上,燕世雄殺人一案,微臣有話要說。”


    燕璐依舊抱著哥哥燕世雄,生怕別人將他搶走,哭泣著說道:“父皇!我哥是被冤枉的!你不能就這麽殺了他!”


    明成祖說道:“璐兒,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你兄長殺了人,有多人證明,被害人屍首尚在,可資佐證,這證據確實充分,你讓父皇怎麽辦?父皇已經根據八議,免了他死罪,廷杖一百……”


    “不~!廷杖一百他就死定了!”燕璐哭喊著叫道:“我哥沒有殺人!他們冤枉他的!”


    明成祖微皺眉頭,說道:“璐兒~!你先迴去,明日父皇到你甲第來瞧你!好不好?”明成祖轉身對李公公說道:“讓宮中女官送璐兒先迴去。”


    李公公躬身答應,就要出去招唿女官。


    燕璐緊緊摟著燕世雄,嘶聲道:“不!我不迴去!父皇,你不能殺我哥!我哥是被冤枉的!


    燕世雄已經被嚇得臉色煞白,嘴裏也喃喃道:“我冤枉……我冤枉啊……”除了這一句,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唐大鵬磕頭說道:“皇上,燕世雄殺人案,案情尚未查清,不能如此草率施以重刑!”


    二皇子朱高煦嗤的一聲冷笑道:“你算什麽東西,我父皇親自審訊的案子,你竟然敢說不清楚!真是大逆不道!”


    唐大鵬知道,剛才這兩人肯定你一言我一語,已經將這案子定了性,這兩人,一個是明成祖一心想扶植作為自己接班人的二皇子,一個是一直寵信有加的最親信的大臣,哪還有什麽二話說的。這案子既然是皇上欽定的,要想翻過來。隻有出奇招。


    唐大鵬朗聲說道:“皇上,就算是燕世雄殺了人,也是事出有因,是紀綱先派人殺了薛祿薛都督的愛妾,燕世雄查案緝捕嫌疑犯時,被匪人襲擊,才造成的誤傷!”


    唐大鵬先肯定皇上斷的案,以免讓他產生抵觸心理,同時將薛祿愛妾被殺案引出,薛祿也是明成祖親信重臣。隻有這樣,才會引起明成祖的重視。


    果然,明成祖哦了一聲,盯著唐大鵬,半晌,這才抬手示意讓他平身。隨即滿臉不悅道:“唐愛卿,你鼓動璐兒衝擊北鎮撫司。企圖劫持詔獄,朕還沒有問你的罪,你又來胡說什麽薛都督愛妾被殺案,什麽紀愛卿指使。你顛倒黑白,混淆視聽,究竟要幹什麽?”


    雖然明成祖言語頗為不善,但唐大鵬心中還是略微一寬,至少這一次明成祖讓自己站起來說話,而沒有象上次那樣讓自己一直跪著。可能是皇上對紀綱他們所說多少還有一點心存疑慮,也可能是明成祖有心扶植自己的想法在起了作用。


    唐大鵬躬身說道:“皇上,此事說來話長,燕世雄殺人案也是由此而起,皇上可否聽微臣一一道來?”


    明成祖還沒說話,二皇子朱高煦已經搶先說道:“切!父皇那麽多軍機要務需要處理,哪有閑工夫聽你嘮叨!”


    紀綱也幫腔說道:“是啊!皇上親審的案件,哪還由得你來說三道四?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唐大鵬眼看明成祖眉頭皺起。臉色不悅,顧不得與他們打嘴皮子仗。躬身道:“皇上,燕世雄乃是苗王之子,就算犯了殺人重罪,若不問個明白,就草率施以重刑,恐怕苗王不服啊!”


    二皇子朱高煦喝道:“大膽!敢用苗王來威脅我父皇,苗王算什麽?改日我帶領一隊人馬,踏平他的苗疆,提他人頭迴來掛在城門之上!”


    明成祖重重地哼了一聲,滿臉不悅,轉頭對朱高煦道:“高煦,你要記住,苗人不服王化由來已久,曆朝曆代屢次征剿,勞民傷財,收效甚微,所以,能用安撫的話,絕對不能妄動刀兵,聽明白了嗎?”


    朱高煦立即明白了,明成祖這是在告誡自己治理國家的要訣,這裏麵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不由心中大喜,急忙躬身道:“是!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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